小户媳妇-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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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呜呜……你没走?”项宝贝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这才起身走过去,有气无力的靠着牢门。“他把我爹娘带去什么大营密牢了,说要提审他们,问什么秘密。怎么办呀?紫衣侯他会不会打我爹娘?”
“怎么没把你也带过去?”冷兔问。
“……哼!呜呜呜……”项宝贝跺脚不肯说,又哭起来。
梅萧是嫌项宝贝纠缠不清,看见她就烦,才不要带上她的。这样的态度,把一个女子的自尊和信心真正践踏在脚底,项宝贝再粗的神经,也受不了,怎么说得出口?
冷兔将包袱递给项宝贝,“拿着,里头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个泥娃娃给你解闷。”
待项宝贝接过包袱,他便急匆匆追出了大牢,绕到府衙外,整整衣冠,这才装作刚到府衙的样子,笑眯眯迎向走出大门的梅萧。
“小侯爷,快要吃午饭了,您的事儿忙完了吗?我义父想请您来一趟恩学府,有话想跟您说。”
梅萧脸上满是倦容,他一直没合眼休息过,这会儿把北城会猎的事安排了,又顺便处置项文龙夫妇,一时倒也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唯有一件头等大事,便是将冷知秋接走。
“如此,本侯便先去恩学府,胡大人,囚犯就劳你送到北营,李将军自会处置。”
梅萧招手让侍卫准备马车,和冷兔同车,一道儿回恩学府。
——
梅萧本拟在恩学府吃午饭,和冷景易说过话后,就将冷知秋接走。到了恩学府,却被冷景易直接迎到了前进书斋。
趁那空隙,冷兔便说去香料铺办事,赶到香料铺,就向倪萍儿求助,央她哥哥倪九九带人混进府衙大牢,护好项宝贝,又借了匹马,直奔西城外沈家庄项园。
——
话分两头。
再说梅萧进了恩学府书斋。
冷景易和梅萧分主宾落座。冷景易本该给梅萧上座以区分官阶,但梅萧自认晚辈,向来不敢在他面前托大。
“小侯爷,想起初见时,你还是一介书生,某着实喜欢你的文采谈吐。”冷景易打量梅萧如今的焚金精绣织锦官袍,翼龙纱冠威严几许。
梅萧端坐着,微微一笑。
“悔不当初,早该留下吃饭,与知秋见上一面。兴许,您便是我梅萧的岳丈了。”
“呵呵。”冷景易干笑两声。“天下间疑难杂事,唯缘分二字最难解,如今知秋已经嫁作人妇,小侯爷还是早早放下的好。”
梅萧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看来冷大人今日是来劝梅萧放弃知秋?”
“哈哈,小侯爷勿要急躁。”冷景易摸摸胡子,起身从书案上捧起一卷画纸。“这是冷某刚刚画的,请小侯爷赐教一阅。”
133 疯了
赏画?
梅萧不明所以,接过来看,原来画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鹅黄满身,苗条娉婷,先不论神态气质,单单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就让他微微发愣。睍莼璩晓
这张脸画得酷似冷知秋,但又有些差别,眉要淡半分,脸型要圆一分,唇也厚上那么一丁半点。
冷知秋的样子,纤毫不差都记在他心底,别人也许会看错,他却笃定,这画中人不是冷知秋,除非冷景易画技拙劣,画走了形。
“小侯爷觉得,这画中人如何?”冷景易笑问。
梅萧将画放在一边,淡淡道:“和知秋有些相像——伯父有什么话,便直言相告罢。”
冷景易走过去,指着画中的女子,微笑道:“这是知秋的一个表妹史氏,闺名叫相宜。说来也巧,知秋与冷某夫妇也只有七八分相像,却和那相宜表妹长得像一对双生姐妹,小时候还没那么明显,这些年长大了,却越来越像。这孩子的娘是冷某亡妻的亲妹妹,新近丈夫病故了,在知秋外公家说不上话,住得不悦意,便来投奔冷某。昨日刚来的苏州,暂借宿在南城一家客栈,还没来得及住进来。”
“……”梅萧抬头看看冷景易,不知他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冷景易沉吟了片刻,终于单刀直入,切到正题。
“小侯爷,冷某知道你喜爱知秋,单论女婿而言,冷某并不属意项宝贵,倒十分可惜小侯爷这样的人才。无奈,亡妻在天有灵,已经认定了项宝贵……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冷某觉得,这个相宜姑娘,或许可以弥补小侯爷这段没有结果的情缘。”
梅萧“腾”站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冷景易居然找了个长得像冷知秋的所谓表妹,来“弥补”自己。
“呵……”他笑得意义不明。
这反应,冷景易并不意外。
冷景易挑眉看了他两眼,不论他接不接受,这都是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女婿做的最后一次尝试。三个人再这样纠缠不清的下去,又岂能安生?
“小侯爷,午饭已经备好,相宜与她娘已经在等我们入席,还请小侯爷赏脸……”
梅萧仰天想笑,却没笑出声音来,怔怔看着天花板上的叠翠云图,眼中一片酸涩。难道全天下的人都开始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在试图让他绝望吗?当初,冷景易那么反对项宝贵,死活不认女婿,梅萧心中是窃喜的。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吗?
他为冷景易挡过一刀,为冷景易平息京城的弹劾,消弭朱鄯囚禁冷景易的打算,还帮助冷家应对冷刘氏逝世的灾厄,在冷景易面前,他始终既是恩人,又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青年。
然而,所做的一切努力,还不如荒谬的“在天有灵”!?也不知冷知秋怎么想出来的歪点子,竟然就将冷景易骗倒。又或许,冷景易是心甘情愿被骗,只因太过眷恋亡妻?
事到如今,无话可说,梅萧只剩下一条路。
——
到了用膳的大堂,只见一桌简单的饭菜,一对母女坐在一旁喝茶,还未入席。
史相宜转过脸来,眉梢嘴角还带着盈盈的笑。
真是和冷知秋有八分相像!乍然见到真人,梅萧也不由得一愣。
这母女见了梅萧和冷景易,急忙离座屈膝行礼。
梅萧直直盯着史相宜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就在史相宜母女的目光下入席落座。他给冷景易面子,但那不是主要的——
“知秋呢?不来用饭吗?”他问。
冷景易面色一滞,用眼神示意史相宜母女免礼,入席。四人同桌,史相宜坐在梅萧对面,也不敢多瞧,只顾低头摆弄碗筷。
“小侯爷,知秋她去沈家庄替夫家打理一下园子。她公公婆婆小姑全被桑柔那贱婢拖累,关进了大牢,据说家里乱的很……咳!来,小侯爷,冷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知秋的娘姨,这是知秋的表妹相宜。”
“见过小侯爷。”母女俩又急忙离席再次行礼。
梅萧的脸色瞬间黑成了墨炭,疲惫之外,燃着怒火腾腾。又去了项宝贵家!冷知秋,以后永远别想再见项宝贵!
霍一下,他站起身。
“小侯爷?”冷景易和史相宜母女均诧异的看他。
梅萧扶着腰间的短剑,冷冷扫一眼史相宜,将她看得一抖,忙低下头去。
“冷大人,本侯的事不劳操心。告辞!”
转身,甩袖,他的背影僵硬而杀气腾腾,那一抹锦袍官带,精巧繁复的刺绣,晃晕了甫来乍到的史相宜母女。
冷知秋的外公也曾是地方大员,可史相宜母女还真没见过紫衣侯这样的大官,大到可以嚣张得不将天地放在眼里,行动之间,轻易便让人心惊肉跳。
冷景易皱眉起身,目送梅萧离去,按须忧虑。
“姨父,那小侯爷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相宜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史相宜小心翼翼探问。
她刚才不过就是在行礼时,抬脸对梅萧微微笑了一下,他竟发那么大脾气?长这么大,头一回见识如此坏脾气的人,别人见她笑,都是心肝肉的爱惜她、夸她,这人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吃饭吧。”冷景易沉沉叹息。
史相宜和她母亲对视一眼,那和谁有关?知秋表姐?她们不吭声了。
——
再说冷知秋听了冷兔的报讯,顿时头大不已。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过个安生日子,竟比登天还难。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回城的路上,张六在外面一边驾马车,一边愤愤道:“那梅萧太贱了!昨晚,少主就已经送了好礼给他,要他放人,他嘴上答应,不想竟然出尔反尔,私下偷偷的审讯逼供老爷和老夫人!少主夫人,一会儿少主要是杀了梅萧那贱胚,您可千万别拦着。”
冷知秋皱眉不语。梅萧这事办得太不地道,她也很意外。
“早知项爷在榕树街,我该先去找他的。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起在沈家庄。”冷兔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马车才出了沈家庄,跑上官道,迎面便是一辆绿呢大篷弓顶大马车挡住去路,两旁各列着鲜衣怒马的侍卫,背着弓箭,手中宝刀出鞘,只等他们的到来。
张六急停了马车,二话不说就把腰间软剑拔出来。奶奶个熊,不打一架浑身发痒!
小葵惊呼一声。
冷知秋听到动静,一把掀开车帘子,怒道:“不准在我面前打打杀杀!”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事情。以前活了十五年都安安静静,只道自己这样的人,连吵架扯皮都沾不上边的,没想到自打嫁了人,风风雨雨就没停过,血光之灾就没断过。
对面,梅萧的侍卫武士愕然收手,看向绿呢大马车。
张六手痒难耐,不肯收剑。“夫人,您回车里不用看,六子去杀他几个,先出出鸟气。”
这话其实有些托大。梅萧身边的侍卫武士,都是玄武营里拔尖挑选的精英,功夫并不弱,单单一个张六,根本不可能是敌手。
绿呢马车的车门打开一扇,露出织锦精绣的银袍,却看不清那半张隐在黑暗里的面孔。
梅萧的声音冷冰冰传来:“知秋,你是自己走过来,还是要我‘接’你?”
“他娘的!”张六一声暴喝,挥剑直冲绿呢马车。
冷知秋板着一张小脸,穿上鞋,跳下马车,小葵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却没拉住。
冷兔缩在车里不露面,他不想让梅萧知道,他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六子,回来!”
随着冷知秋这一声喝斥,张六气急败坏的停下脚步,从一众侍卫的刀剑中翻身跳了回来。
“少主夫人,您千万别听那贱胚的,他不安好心。”
“你自去寻你的少主,无需替**心。”冷知秋横了他一眼,这个六子脑袋太直,傻傻分不清劣势。现在尽快让项宝贵知道状况才是当务之急。
梅萧注视着冷知秋一步步走近,星眸慢慢眯起,待她站在马车前的那一瞬,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冷知秋倒抽一口凉气,跌滚上马车,腰撞得痛彻心扉,手腕也被掐出紫红的印子。
“夫人!”
“小姐!”
张六和小葵脱口惊呼。
绿呢马车偏转方向,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
梅萧将冷知秋抵在车壁上,钳制住她的双手手腕,两人大眼瞪小眼,鼻尖相距仅一寸。
“松手。”冷知秋命令。
梅萧微微松下一点手劲,指上的伤口裂开,血丝蔓延。但身体却更加紧贴向她,感受到属于她的柔软起伏,属于她的温度和幽香。
可是就在迷醉的瞬间,同时却想起,就在昨晚,项宝贵可能将她剥光了压在身下……梅萧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猛的松开手,却扳过她的双肩往车底板的厚绒毯上摔。
“呃……”冷知秋摔得后背一阵闷痛。“够了,梅萧!”
她怒目瞪着梅萧,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曾经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怎么变成了如此阴郁疯狂的模样?
梅萧坐回垫着厚锦褥的座位,抚平身上衣袍的褶皱,睥睨的盯着冷知秋。
“放心,吾非项宝贵那样的淫棍,随处发情。”
他嘲笑项宝贵,等于嘲笑冷知秋。
冷知秋却觉得他端着姿态,矫情可笑,刚才那一通扭摔,令她十分恼恨,坐起身反嘲:“小侯爷高风亮节、温文守礼,真是文人雅士的楷模,知秋这回可记下了。”
“刚才是你自找的!”梅萧绷紧下颌,平息心中不快。
冷知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看他一眼。
两人沉默一路,梅萧握着拳头端坐着,恨她的背影都似乎写满“拒绝”,再细看,发现适才摔卧后,发髻上那枚珠钗有些松落了,一条天青色的束发发带缠在了钗嘴上,有些凌乱。
他俯身,伸手拨下那根发带。
冷知秋猛的回头,戒备的瞪他。“做什么,梅君子?”
梅萧顿时抿紧了唇,胸中似乎有恶魔要冲出胸腔。他猛的一扯她脑后垂落的长发,将她扯得仰起脸,“别这样对我,知秋,知秋……”
他浑身颤抖起来,几乎克制不住要低头去吻。
冷知秋吃痛的皱眉,红红的薄唇微微张开,倒抽凉气。这梅萧必定疯了!竟然如此虐待她!
“快松手!”她反手去掰揪住发丝的手指。
因这动作,领口扩开来,精致的锁骨和那一点朱砂落入梅萧眼里,是曾经熟悉的风景,只不过,那颀长细腻洁白的颈项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