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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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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冤枉!奴才与书女之间清清白白。若真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奴又怎么会帮她混进牢房探望司马宝胤和她兄长?”

“狗奴才,别让朕一个字一个字的追问,还不予朕如实招来!”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30章 鬼面尘心狱中发难

宗爱一五一十地说起雁落羽求他帮忙入狱探望哥哥的事,硬生生地把脑门磕出了血,“万岁,书女亦是思兄心切,生怕惹得龙颜不悦方才出此下策。原想着偷偷去,速速回,没料到竟碰上了公主。”暗自咬腮:量万岁不会怪罪他,此时对方心里多半是急着寻找台阶下。

“她如何与你说的?”

“她说——”编吧,拣好听的说准没错,“她早先启奏过万岁,被万岁驳了回来。再去央求,又怕万岁发火。可眼看到了年关,她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亲哥,没有妹自个儿锦衣玉食,把哥哥扔在大牢里不闻不问的道理。”

拓拔焘略感安慰,强撑着面问,“没提及其他的事?譬如——”

“提了,见奴才心有顾虑,于是说起司马宝胤。”

“呃?”兜了一圈,终于问到了重点。可,这家伙也太直接了……

“小奴不敢说,求万岁恕小奴无罪。”

“但说无妨,朕要听原话。”

“书女说,万岁爷心眼小,对她总是疑神疑鬼。之所以不准她去探监,多半是因为司马宝胤。其实她跟那书博士原本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人言可畏,描摹地有鼻有眼。可惜她不论怎么保证,万岁您就是不信,为此她不知道有多伤心。”

“明知朕眼里容不下沙,还敢忤逆抗旨!”语调沉了下来,心已软化了大半。

“书女说。长兄如父,她宁可死也不能留下个不孝不义的骂名。”这故事编的,别说感天动地,把他自己都快感动了。连急带吓流了几滴猫尿,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行了行了,好歹是半条汉,哭什么?莫要再耽搁,随朕去牢里。朕要亲口问问,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此话不像出自雁落羽之口,她——有那么深明大义吗?小女人一个,就晓得死钻牛角尖,惹他生气!

宗爱长嘘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踏着夜色,跟在皇帝老身后暗自嘀咕:这当奴才最重要的是“抱对粗腿”,跟对了主错的也对的;跟不对主,对了也是不对。高常在啊,你就认命吧!不是宗爱不帮你,是实在帮不了你,万岁的心不在你那里,到头来只会连累小奴。

禁卫军已接到了盘查宫苑的旨意,熊熊的火把照亮了万年北方的天宇。拓拔焘拉着张臭脸跨进天牢,监守和狱卒仓皇接驾,伏跪在地。

“诸位平身。监守,带朕去见书女。”懒得废话,径自向天牢深处走去。

巷道上空荡荡的,回响着沉闷的脚步声,看了看擦身而过的监舍,在牢门的玄关处停下脚步,“女犯关押在何处?”

监守赶忙回应,“回万岁,须再往里走百余步,此处乃是关押男犯的地方。”

“司马宝胤何在?”纯属故意找茬。

“关在这儿顶里面的一间。”

“前面带路,朕要见他一见。”

狱昼夜不分,宝胤和乞伏暮殳聊得正起劲儿,忽听监守厉声呵斥,“大胆!何人喧哗,当这天牢里是插科打诨地地方?”

乞伏暮殳一转头,一眼就认出了皇上,依照妹妹临别时的交代赶忙起身叩拜,“臣乞伏暮殳叩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拔焘见对方谦逊有礼深感欣慰,轻提唇角询问道,“关在大狱里这么久,不恨朕吗?”

“臣不敢有一句虚话:之前恨过。然而舍妹来时将万岁之良苦用心对臣解释地清清楚楚,再三嘱咐微臣要时时感念圣恩。”

“朕何时与你有恩?”明知故问,旨在探探对方话里的虚实。

“舍妹说,微臣在狱的饮食起居乃是万岁下旨格外优待的。还说万岁并不想杀臣,让臣体谅圣心,静候乐平王谋反的一案早日了结。”

“好,果然是皇族血统,气度不凡。朕问你,那日书女来此探监,因何与公主起了冲突?”

“说起这事——要怪微臣……”

“怎么?”不是因为司马宝胤吗?

“万岁知道,乞伏氏与赫连氏本有亡国灭种,不共戴天之仇。当日宝音公主出言不逊,辱没我先祖,暮殳忍无可忍顶撞了几句。绛蕊从调停,谁知惹恼了公主,挨了公主俩嘴巴,还被关了起来。”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臣可以作证。”站在隔壁牢房里观望的司马宝胤忽然插进话来。

“朕没问你……“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来人啊,掌嘴!””喏。”狱卒摩拳擦掌蜂拥上前。

“臣的话句句属实,臣之心日月可鉴,万岁因何处处针对微臣?前次是因为出征在即,稳定政局。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什么都是借口,他知道是因为落羽。

“公主乃是金枝玉,你个丧妻的鳏夫不知检点,三天两头勾着她往这大牢里跑+——成何体统?朕掌你的嘴,已经算便宜了。”扫了身旁的狱卒一眼,“打!”

牢门的锁链被监守稀里哗啦地打开,啪啪几巴掌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在阴冷地空气泛滥开来……

乞伏暮殳看得明明白白,这皇帝老分明是借故动刑,公报私仇。说他司马宝胤勾搭“金枝玉”一点不假,然而这“公主”指的不是赫连氏的贱种,而是暗指他那妹——乞伏绛蕊。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31章 夜上妖瞳囚笼云雨

扑面而来的空气沾衣欲湿,嶙峋的砖缝里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拓拔焘一点也不喜欢监牢里封闭的环境,奔腾的血脉里流动着辽阔的草原和蓝天。

雁落羽借着昏暗的烛光在膝下的青砖上一遍一遍地描画着鬼画符似的古怪字,神情疏离:Karma……Kali……

死即是生,毁灭即是创造,最高境界里没有善与恶,对与错……

未曾听闻佛法,生命便毫无方向可言。 得闻解脱之道而未能奉行,则是人生更大的悲哀!赫连皇后活得逍遥自在,她却窝在这阴暗而潮湿的牢房里,这才是悲哀!

争,有错吗?

迫切地想要“活着”错了吗?

“淡漠生死”只会把麻木的灵魂引向死亡。执着是错,看淡亦错。

再不想要什么唯一了,她一旦拥有了完美的爱情就意味着宫里上万女堕入了地狱。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拈酸赌气上,不如尽量把握美好而有限的时光。

缘起当有缘尽时,分合只是早晚的事。诸因缘结果无非一个“灭”字,越是苛求结果,从掌心漏去的东西越多。

所有的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幸福和美好总拖着相对面积的阴影,有多爱就有多伤,得到这些就意味着失去那些。没有对错,只有选择,之后,坦然承受预料之内的结果……

隐约听到牢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之后是狱卒颐指气使地呼喝。霍然起身,颤抖的小手慌忙拢了拢颊边凌乱的长发,跌跌撞撞地冲向牢房的木栅栏……

拓拔焘跟在看守女监的婆身后跨进牢房,一眼就对上了烛光下闪动的泪光。女人的身因为抽噎而微微颤抖,吃力发白的指甲狠狠刻入掌下的木桩。心头忽然泛起一片自责,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人哀婉的嗓音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罪奴雁落羽叩见吾皇万岁。”身一沉,指甲在立木上划出几道深深地印痕,断裂的甲片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拓拔焘示意婆打开狱门即刻退下,端详着默默哭泣的小女人,沉声质问道,“知错了?”

顺着眉,淡淡摇了摇头,“错了,但不悔。”

“该死,总是这么固执。”轻启薄唇,低声咒骂道。

“落羽不敢藐视圣旨,只是想给牢里的兄长带个话。马上就是除夕了,囚犯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奴婢知道万岁无心杀他们,所以才……”

拓拔焘推开囚笼的大门,举步走了进来,释然轻叹,“起来吧,朕原本打算与你老死不再相见的。只是方才在御花园里碰巧遇到个‘风流女鬼’,对方说她是死去的乞伏绛蕊,就是你这副身的主人。朕担心她加害于你,特地来此给你报个信。”

“然后呢?”他不是来接她出去的吗?满眼期待。

“什么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想从这里出去,好歹也得说几句好话求求他。

落羽撑着虚软的双腿站起身,赫然沉下小脸,“没什么。多谢你的好意。时辰不早了,万岁起驾回宫吧。”

火气腾地冲上了头顶,“撵朕走?呵,走就走……不知好歹的东西!”

心窃喜,对方一发火她的机会就来了。那家伙脑袋清醒的时候,谁人是他的对手?“走吧走吧走吧,我只当你死了。盼星星盼月亮,等了这么久你才来,我连发发脾气都不可以吗?”

“你——你敢咒朕死?”猛一转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提起她额前的碎发,“打个赌,你一定比朕先死。”

“我赌,你比我先死,死在我手里。”媚眼如丝,面对强势的压迫急促喘息。

他在女人愤怒的眸里发现了泛滥的情欲,高高扬起红唇,炽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仿佛是渴求,又仿佛是挑衅……

粗暴地将其推翻在地,哗地一声扯下腰间的束带,“贱人……朕,现在就杀了你……”欲火狂然,大手急不可耐地探入衣襟。

“佛狸……轻点……别,别再弄疼我……”奋力的推拒渐变为微弱的迎合。

“想朕了?”癫狂放纵,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想朕了吗?”

“想,想极了……你说了不会再离开我,骗人的!”

窄腰一挺,霎时被一泓温热包裹,满肚嗔怨当下被抛到了霄云外,“朕这不是来了吗?该死的,到头来还都成了朕的不是。”

扬起玉臂圈住挺拔的脖颈,舒挺腰身恩承甘露,“佛狸,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要再离开我,不许再欺负我,守着落羽,守着你的奴儿。”

纵情云雨与她抵死缠绵,迷离的眸锁住女人额前媚惑的天眼,“朕答应……乖,守着朕,朕什么都答应你……”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32章 情业祸国善息杀戮

宝音小嘴撅得老高,急急火火冲进皇后的寝宫,“母后,母后——那个妖精被父皇接回宫了,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你父皇去了天牢,什么时候的事?”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昨儿夜里的事,据说父皇直到四更天才回宫。”

“堂堂天,成何体统?”赫连皇后说着话,用力搅动手里的帕。

“是啊母后。看牢房的婆说,父皇来时一身煞气,走时满心欢喜,也不知那妖精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业障啊,你父亲离不开那骚狐狸。”

“好色就好色,什么业障不业障的。”公主打量四下无人,出言不逊,“为了那骚狐狸还把宝胤给打了。”

“你小孩懂什么?‘业’即造作,有身、语、意三业。身体的动作是身在造业,语言和饮食是口在造业,起心动念是意在造业。杀盗淫妄皆恶业,如今你父皇都占齐了。三界道非人力而是业力在主宰,业力障碍人的心性,包括智慧、德行、体能。哀家担心,不出十载你父皇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母后,那还不快想办法除掉那个妖精。我看她就像《列女传》里的那个苏妲己一样是专门来亡我大魏的。”

“若是天意,谁也挡不住。有你父皇护着她,谁敢动她一根指头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父皇自己厌倦了她,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沉重的郁闷再次压在胸口,半世修行还是克制不住女人与生俱来的劣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天人执情由盛而衰,你父皇不明白,过分贪着于情色与爱会令他陷入万劫不复。情欲是君王的软肋,从前他一向淡薄于此。如今,唉……”

身为一国皇后她常常会感到莫名的悲哀。不知道自己执着守护的是什么。貌似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家,是国,是江山……

有时会想:没有男人的爱,她还算是个女人吗?守不住丈夫,守着家国江山有什么用啊?然而她背后还有女儿、亲属、族人……国破家亡、颠沛流离比起没有丈夫无疑是更凄惨的下场。

爱情算什么?比责任还重要吗?比体面的活着还重要吗?

总问自己“像不像个女人”有必要吗?一张女人的皮囊而已,计较那些干嘛?转生为女原本是恶业恶报,消除罪业,得成正果来世就再不做女人了。

烦恼皆因贪嗔痴。为情爱所困,往往是因为女人自私,心里只装着自己和据为己有的男。智慧观照,内外明彻,识自本心。识得本心,即得解脱。

滚滚红尘即无尽烦恼,生而为人便无处可逃。修佛不是含恨隐忍,是用善巧智慧化解世间烦恼。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无价宝珠,如是不入烦恼,不能得一切智宝……

日上三杆,君王未朝,三两散去的群臣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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