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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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受了伤,而她之所以牵挂对方无非是因为面具背后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她知道,她爱的人是故去的席乔政。
小宦官走后,雁落羽望着月色下兀自开放的红梅,跟同室而居的姐妹们闲聊了半宿。不久,感觉有点迷糊,大大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爬进温暖的被窝。
房梁上隐约传来轻微的响动,疑心是结伴觅食的老鼠。如今,她对老鼠渐渐有了免疫力,从以前的如临大敌,变成了和睦相处的邻居。
昏昏睡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顶的瓦片被轻轻掀开了一角,一条诡异而妖娆的银环蛇扭动着身体悄然探出了头。月光飘渺,照亮了时而吐纳的信,光滑而柔软的蛇身蜿蜒盘曲,倒悬在半空摇曳生姿,光华一闪,如一串闪烁的流星悄然滑进柔软的锦绣堆里……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3章 渔情未了以毒攻毒
春日迟迟,融化了太液池的一泓碧水。飘浮的冰凌在夺目的阳光下泛起点点银光,宛如银河璀璨的星辰。
船儿孤零零地飘在水央,宽大的斗笠遮蔽了“渔翁”的脸。孔雀翎制成的浮漂在波澜不惊湖面上微微动了动,漾起一片轻柔的涟漪。
春水清澈,闲的锦鳞慵懒地摆动着罗裙,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鱼饵周围。突然,浮漂豁然没入水面——
大手猛一提竿,一尾金红的鲤鱼上了钩,挣扎摆动的鱼身腾出水面,不安的鱼尾激起一串水花。
线儿凌空滑过,滑溜溜的鱼儿荡进宽大的掌心。拓跋焘释然一笑,摘下鱼钩,将“战果”丢进身后的鱼篓,嘴里喃喃低吟:“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得知那俊奴儿阴差阳错进了太乐署,纠结已久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春回北国,忽然有了闲情逸致孤舟垂钓。
忽听砰的一声,焦躁的鱼儿奋然跃出鱼篓,在干燥的甲板上摆动着粘腻的身体。
回首之间,湖畔远远驶来一艘画舫,隐约听见老宦官站在船头摆手大喊。一时听不清说些什么,依对方那副惊慌的神色,疑心是边关十万火急。放下鱼竿,摇橹靠上前去。
渐行渐近,但见常侍砰的一声伏跪船头,高高提起的心随之轰然一沉。
“万岁,大事不好!雁姑娘今晨被毒蛇所伤,恐怕是……”
什么?
脚下一弹敏捷地登上画舫,一把揪起老宦官的衣领,眯起危险的双眸,“为毒蛇所伤?万寿宫之内何来毒蛇?”魏都万年地处北国,少有蛇虫出没,何况还是早春时节。即使有蛇,恐怕也在地洞里睡着呢。
“这……老奴不知。陛下恕罪,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猛扇自己的嘴巴。
画舫调头驶向岸边,拓跋焘愤然将告饶的老宦官踹出了两丈远,横眉怒目望着堤岸上的重楼殿宇,心暗暗思量:毒蛇伤人——分明是早有预谋。是何人下此毒手?
狠狠攥紧拳头,整个身体跟着微微颤抖,忽而转回头厉声质问:“太医何在?可否前去诊治?”
“去了,只是……唉……”战战兢兢,无奈地摇了摇头。
“蠢材!”砰的一拳打在船头的雕栏上,“传旨,将那枉食俸禄的庸医就地正法!太医院提点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其余人等皆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风儿皱起一池春水,不多时,画舫已全速靠了岸。枯黄的芦苇荡边然飘出一面羽扇,石青的锦袍前浮动着雪白的长髯。老者精神矍铄,鹤发童颜,从容挑起嘴角,迎上帝王盛怒下的俊脸,“臣崔浩叩见陛下!”正要屈膝,便被天的手臂架了起来。
“崔司徒免礼。军国大事明日早朝再议!”拓跋焘心急如焚,脚步片刻未停,心暗想:司徒大人来干什么?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西施送秋波,勾践破吴国;貂蝉献柔情,吕布诛董卓。帝王生就多情种,莫道红颜终为祸。”崔浩似笑非笑,轻摇羽扇,捋髯轻叹。
拓跋焘赫然停下脚步,未曾转身,敛眉质问,“崔司徒所谓何意?直言劝谏?司徒以为朕是那夫差,还是那董卓?”这只老狐狸的消息果然灵通,落羽刚出了事,对方就专程来这里等他了。
没空理他!昏君也好,暴君也罢,此时他只想知道那奴儿是否还有命活着!
“呵呵,陛下误会老臣了。常言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人青春年少时,不曾有过几桩风流韵事?老臣是来给陛下宽心的。”手握羽扇拱手作揖,袍带飘渺,宛如得道升天的神仙。霎时漾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寇天师前夕夜观天象,见白虎冲于禁宫天穹,东南隐有血光,遂占以吉凶。今晨宫门初开时,人便直奔太乐署。”
“太医庸碌无能,天师可有起死回生之妙法?”该死,居然把寇谦之给忘了!此人明晰天地阴阳之道,亦精于岐黄之术。对方不请自来,他那奴儿八成是有救了。
崔浩从容答话:“一捻鸩毒,玄之又玄。”
“混账话!谁人不知鸩乃奇毒,服之片刻七窍流血而亡。鸩鸟巢下十步之内寸草不生;其饮水之处各色鱼虫皆毒而死。这是什么该死的办法?简直是胡闹!”
“陛下,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鸩鸟食蛇,鸩毒生于蛇毒,而强于蛇毒,故能克蛇毒。有道是:以毒攻毒!”
拓跋焘惴惴不安,冥思片刻,凄然拂袖,“别无他法,只恐万一……雁落羽若遇不测,朕便赐天师一杯鸩酒……”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4章 鱼传尺素人约东墙
灵魂恰似浮出了躯壳,冥冥看见自己在一片清澈的海水缓缓下沉。发如海藻,随着温暖的洋流轻柔舒展,赤露的身微微弓起,双臂蜷曲,宛如为爱情而哭泣的人鱼。
眼角落下一滴泪,又仿佛是殷红的血滴随着水波晕染开来,褪去忧伤,幻化为片片绯红的花祭。
耳边无数次响起爱人恳切的叮嘱,“Michelle,破解那道永世不为夫妻的血咒……”
“George?”赫然张开了眼睛,被自己的呼喊声惊醒。心像松开了紧绷的发条,狂乱地运转开来。
朦胧的视线——
不是温暖的水波,是眼荡漾的清泪。想要扬手擦拭,却无力抬起手臂。
紧紧闭起眼睛,两行灼热顺着眼角滑向蓬松的鬓发。再次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张陌生的面孔正焦虑不安地望着她。
“无量天尊,姑娘终于醒了。”男人手把拂尘,生就仙风道骨。
“你是?”
“贫道寇谦之。终于还是设法将姑娘从地府带了回来。怎奈积毒伤及五脏腑,元气大损,尚需仔细调养一段日。”长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女一连昏迷了三天两夜,若再不醒来,他八成要将药瓶里剩下的鸩毒留给自己了。
“多谢寇道长救命大恩。我只记得大清早抻了个懒腰,就被藏在窝里的毒蛇咬伤了脚趾。以为没命了,想不到还能活过来。”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毒蛇血清,不知对方用什么方法救了她。印象里,医远比西医玄妙,不需要严格的分式,照样能药到病除。
“雁姑娘命不该绝,贫道只是顺乎天意。”含笑稽首,“贫道这就告辞了,姑娘好生修养。”他乃是得道高人,而高人一定比普通人触觉更灵敏,多万八千双眼睛,多万八千只耳朵……占卜精准与否也要依靠演绎推理的能力。
常侍奉旨将教坊倡优带走之后,老嬷嬷从水井里捞出烟翠的尸体欲请道人超度。门下道徒略施小计,老嬷嬷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事情。乐平王和山王一心要逼死此女,八成是有什么把柄攥在对方手里。只因乐平王在临走前对常侍说出的那番话,料定对方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司徒大人刚巧得到消息,有好事者从南方刘宋之地弄来了一条银环蛇在京畿市井贩卖,开价千金。他本欲高价买来做炼丹之用,谁料卖家却说此物未曾面世即被一匿名大户买了去。寻常百姓买条剧毒环蛇作何用处?何况贵至千金?八成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什么人的命!
纵横联想,与司徒大人商量了半宿,大清早便带着一瓶鸩毒直奔太乐署。司徒大人说,这女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对方手里抓着两位王爷的小辫。
早朝之后,拓跋焘从永安殿回到了寝宫。整整一下午时间倒在屏风之内,望着屋顶硕)大的夜明珠发愣。
听宗爱说,左昭仪欲将一名没入宫为奴的冯氏幼女调到她宫里做伴,谁料赫连氏三姐妹死活不肯应允。左昭仪无奈,接二连三地请求觐见,无奈他此时顾不得那么多烦心事。朝政一日不可废弛,如若不然,他索性连早朝都免去了。
那奴儿还没醒来吗?一连三天,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隔着轻薄的屏风,忽见常侍疾步冲进宫门,豁然起身询问,“醒了吗?”
老宦官喜形于色,躬身回禀,“恭喜万岁,雁姑娘半个时辰前终于醒来了。”
“哦?”龙颜大悦,瞬间抹去了焦虑的神色,“好,传旨重赏寇谦之!”起身踱出屏风,接着问到,“那奴儿气色如何?天师可曾有所叮嘱?”
“天师说:姑娘毒入五脏,元气大伤,尚需仔细调养。”
“常侍,密旨太乐署给她安排个幽静清雅的房间;另外,潜婢女一名榻前侍候,直到疾患痊愈。”放心不下,一定得去看看她。无奈宫规繁冗,何况对方也未必想见他。回想起那日地窖里的缠绵情谊,玩味轻笑:佳人心里可否惦记着那张“梨花带雨”?
低头望着木盆然游动的红鲤鱼,心里隐约有了主意。唇角挑起一抹上扬的弧线,闭目沉吟:“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意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欣然坐于几案之前,提笔写下一方帛书……
晚饭时,那条鱼儿已鞠躬尽瘁为主尽忠,躺在了雁落羽的餐桌上。跟鲤鱼一起端来的还有一碗久违的白米饭。
换了房间,身边还多了个忙前忙后的漂亮丫头。对方聪明伶俐,温顺乖巧,每一件事都做得细心周到。
蛇牙刺破的两个深孔此时已被覆在上面的鸩毒腐蚀得面目全非,受伤的脚趾肿得活像根胡萝卜。饭香扑鼻,终于放下惨不忍赌的脚丫一瘸一拐地走向饭桌。被“丫头”服侍着洗过手,迅速开动。
饿了三天,再加上饭菜对口,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一通狼吞虎咽,有些担心病虚弱的脾胃会消化不良。筷翻起大片鱼肉,诧异地从鱼肚里扯出一条带有字迹的绢帛。平摊在巴掌大的饭桌上默念道: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更鼓三声,邀月东墙。
落款——
梨花带雨?
不禁想起那张苍白面具,一时间满心期许:会不会是,佛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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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传尺素*
出自古乐府《饮马长城窟行》,拓跋焘吟出了后半阙。前半阙为: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5章 宫花寂寞沉香肃杀
太乐署一大早就响起了嘈杂的丝竹声。雁落羽伤势尚未痊愈,因而没有参加今早的学习。隔着狭窄的窗缝,远远打量着一袭白袍的散乐教授,花一样的男,白皙的俊脸上略带几分脂粉气。
巴掌大的单人间里再次响起了侍女兰儿甜美的嗓音,“姑娘,好些了吗?起来洗把脸吧。”说着话把手里的水盆放在一旁。
落羽自窗边一瘸一拐地跳回榻上,亲切地说到,“兰儿,坐下休息吧。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清楚做下人的辛苦。”经历了阴山的那段日,发现自己开始懂得去体谅他人的处境。菩萨说: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没有真正经历过痛苦的人,很难去理解和同情他人。
“不不,这都是兰儿该做的事。姑娘宅心仁厚,兰儿愿意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
“好了好了,‘姑娘姑娘’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这……”嘟起小脸,似有些犹豫。
“我又不是这宫里的妃,要不是因为被蛇咬了那宦官老伯也不会叫你来服侍我。咱们俩一个是散乐部伎,一个是宫侍女,半斤八两,没什么差别的。反正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亲人,往后就当你是妹妹吧。”
小丫头甜甜一笑,压腕作揖,“兰儿多谢姐姐抬爱。”
起身洗了把脸,再次想起萧家豪华的洗手间。光滑的大理石洗脸台,名牌护肤霜和舒爽的洗面奶。暗自嗤笑,接过兰儿递来的手巾随口问到,“外面那‘教授’挺帅的,在这宫里肯定有大群的粉丝?”
“帅?粉丝?”满脸不解,让人困惑的词汇。
“就是——英俊,俊美,美男。”
“呵呵,”小丫头一时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