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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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支冷箭飞出,她已经来不及想了。鲜血从握着箭身的指缝里汩汩溢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愤怒地大喊,“他会毁了你的……杀掉他……否则,他将耗尽你的每一滴血,甚至,葬送你的性命!”
几名内侍挣功似的冲上前去,很快就将猩红的鲜血装满了银碗,一转身,撒欢似地冲进内院。
站在御门内的拓跋焘放下弓矢,缓缓步下玉阶,眼隐约有泪。
蹲下身久久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女,沉声说道,“一个帝国不会永远强大下去,即使是圣明的帝王也逃不过一死。人总归是要死的,再精彩的人生也不过是以漫长的消耗来成就死亡。换而言之,死亡才是最终的目的。生前所做的一切就像序曲,不过是让死亡变得更加令人向往。
不久之前,朕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挚爱与死神根本就是一个人。爱的真谛就是为了所爱日复一日地消耗生命,在死亡的一刻达成最终的圆满。这不是一件可以投机取巧的事情,唯有真实的付出,才能被死亡印证。那时,人就能欣然面对死神的脸,因为那就是你深爱的人,你在死亡的一刻回归了她的怀抱。
大多数人可能不会明白,她是朕选择的归宿,朕早已将墓碑立在了那里,朕不能允许任何人毁掉朕的坟墓,即使是以爱的名义……”一个自在的王者,不但能够控制生命的轨迹,更要有面对死亡的清醒。了知归宿,死亡就像个温暖的居所,下一段旅程就由他收藏在那里的种开始。
爱慾难断,他跳不出轮回,也从来没想过要跳出轮回。他宁可在无尽的轮回苦等,在挫败的梦境自得其乐。像他这么死心眼的情种,只能在爱情圆满的一刻达成涅槃。灵魂合二为一,彼此的世界变成了一个,那时,他便一无所求了……
一场繁冗而花俏的法事过后,血咒终于解开了。帝王整夜守在榻边,静静凝望着自己废了牛二虎之力才召唤回的“死神”。在大多数人眼里,他这样的做法可能有点傻。然而他知道,自己是太想爱了……
昏迷的萧竹终于在次日一早摆脱了那场令人胆寒的噩梦。醒来不久就听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右昭仪因为在宫廷里使用巫咒而被诛杀,愤怒的大魏国皇帝终于下旨向柔然汗国宣战了!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77章 烟花烽火依依别情
短暂的夏季一晃就过去了,枝头的花儿被萧瑟的秋风吹得无影无踪,连绵的秋雨打湿了铺满落的石阶。空气清澈得有些凛冽,宛如深深刺入心底的离别。
帝王温柔的大掌抚过柔顺的发丝,薄唇贴上微蹙的枉凝眉,“又在为朕亲征的事发愁么?”
“嗯。”圈上他的脖,“也不全是……”愤愤地嘟起小嘴。
“呃?”
“恨你——为什么让贾周伴驾出征,干嘛不带我去?”舍不得他走。长久的厮守,忽然一个人会不适应。
“朕是去打仗,不是去打猎,会有危险的!”金陵一役让他心有余悸。她差一点送了命,而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牺牲——权利、爱情,甚至幼的性命。
“我不怕——”在她看来,战场上的厮杀远没有他走后的寂寞可怕。
“朕怕!”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微微皱起的鼻尖,“听话,乖,朕要你留下来看家。”
“咱们都走了也没人会跑到安乐殿里偷东西。这个家根本就用不着看。”一心想着跟他走,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傻丫头,朕这个家里有的是值钱的东西,多少贼都在偷偷摸摸地惦记着。这些贼有的是汉人,也有鲜卑人,甚至可能还有朕的至亲。”
他说的是崔司徒和太吗?他是要她在御驾亲征的时候暗留意这些人?撇了撇嘴角,斟酌着回应道,“你可真看得起我!那些都是威震江湖的‘江洋大盗’,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娘娘腔’。你就不怕我被贼一起抱走?”
“呵,”这话到是提醒了他,半真半假地敲打了一句,“只要不是监守自盗,里应外合就好。”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太——已然成了他难以克服的魔障。明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不可信,却还是不自觉地受到了影响。不得不叹服:人言可畏啊!
敏感得让人有些懊恼,萧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是在警告她吧?不由担心他听说了那个雨夜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糊里糊涂的一吻,可事情的第三方一旦变成了皇上,就成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咒后的那个噩梦又一次困扰着她:她抱着那个酷似他的年轻男,动情地喊着“望儿”。醒来后忍不住胡乱分析,在那个男人身上多少能找到一些太的影,会做那样的梦,大概是那个雨夜让她太紧张了。可她为什么要唤他“望儿”呢?
见她半晌不语,拓跋焘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依旧不习惯道歉,懒得敷衍,瞬间将歉意化作了关心,“呵呵,一大早只顾着闲聊,别忘记了吃药。”随手拿来装着曼陀罗丹的药匣,一边取药,一边说道,“朕嘱咐老太医私下向来自西域的商队征购曼陀罗,前些日已经运到,朕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京城了。”
接过药丸,捻在指尖,“这个药一定得吃吗?我常常在想,不吃会怎么样?”
“那可不行。每次忘记吃都会心神不宁,甚至周身酸痛,朕不忍看你那副难过的样。”
“老太医说,这种药很贵呢。一颗药丸的价钱抵得上几十马车三七。”无奈地轻叹一声,“唉,大战在即,总觉得自己是在祸国殃民。”
扬手将她揽进怀里,满眼疼惜,“那是两回事,不要胡思乱想。军费是军费,你的药取自朕平日里的用度。”轻轻吻上冰凉的鼻尖,“该死的,你是在笑话朕吗?嘲笑朕寒酸?堂堂大魏国皇帝,连他喜欢的女人都供养不起?”
“什么女人,我是个‘公公’。”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
啪的一拍脑门,“哎呀——朕都给忘了。公公好,你若是个女儿身必定要祸国殃民了。螺黛、金缕鞋、千金裘、凤头钗……说不定朕一高兴,也建它几座馆娃宫,铜雀台。闲的无聊,还可以带着你上山点几丛烽火。”
“你也就是说说,我才没那个好命呢!逢年过节的时候,放几丛烟花我就谢天谢地了!”并非埋怨他,有些人天生就是这么会过日。对待人性的“缺陷”,需要一点点幽默感。每次看到他精打细算的样,她都觉得很搞笑,她并不希求他刻意改变自己。
“这是什么话?朕已经忍无可忍了!待朕马踏柔然,得胜归来,必命人一一点燃长城上的烽火。雁门关上燃起烽火的时候,朕的大军就要回京了。”他好歹也是个泱泱大国的皇帝,怎么能容许别人这么藐视他呢?不就是长城上的烽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城内外都是他的领土,那些关隘上的烽火台除了当烟花看看,还有什么实际的意义?用它来讨女人的欢心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萧竹的脑袋里霎时幻想出一副烽火连天的壮阔景象,仿佛是高空鸟瞰图,卫星发回的那种。见鬼,卫星是什么?她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呢?她是想飞到天上俯瞰全景吗?最近脑袋里偶然蹦出的一些念头,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拨开纷乱的思绪,当下陷入了伤感,“雁门关上的烽火要再过多久才会点起呢?一个月,五十天,还是半年?漫无目的的等待是最最难熬的事。真担心等不到你回来,我就会像古书上说的那样‘郁郁寡欢而终’了。”
手臂一紧,恨不能将她揣进身体里,“这可万万使不得!朕出征的时候,会把心留在这里,你要做的,就是为了朕好好保重自己。知道有人牵挂,朕在战场上才会倍加小心。想到有人等朕,朕才坚定了凯旋归来的决心。相信朕,朕会排除一切困难,完好无损的回来,朕可舍不得家里的小美人坐在城门外的青石板上日复一日的空等。”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78章 君王北去隔纱夜话
西风骤起,黄花满地,刺耳的胡笳声穿透天宇,金甲战神跨上高大的战马,长刀一挥,狂暴的铁骑象一团团翻腾的乌云滚滚涌出万年的城门。
君王北去,万寿宫里忽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落上的清霜和女人们日复一日的叹息。
寂寞的宫墙下,偶尔能听到几声哀婉的清唱。传说,是含冤而死的女鬼。不知道为什么,皇宫里这样的故事格外多,仿佛每一个瓦檐上,每一道砖缝里都流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冤戾之气。
失去了那双铁臂的翼护,萧竹时常难以入睡。由于曾在外殿的窄榻上过咒,拓跋焘再三叮嘱她高卧寝殿的御榻,后来,干脆把贾周也留下了。即使这样,她还是会觉得脊背发麻。这座寝殿实在太大了,几百盏灯烛不但没有把空间照亮,反而投下许多参差交错的暗影。
立柱后的轻纱随着夜风飘来荡去,总觉得有人站在那里窃窃地注视着她。
之后,依旧是漫无边际的噩梦——
有时是因她而死的柔然公主,有时是那个酷似拓跋焘的年轻男……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萧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慌乱不安地坐起身,决定喊人陪她聊天,“贾周?贾周——”
殿内一声传唤,贾周吱扭一声推开了殿门,“常侍,叫奴才有何吩咐?”整个万寿宫里,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公公”只有屋里这个。比谁都清楚,此人不是奴才,是主。
“睡不着,想找人聊聊。”
“哎呦,承蒙‘公公’抬爱,您跟咱家能有什么可说的?”明明白白地记得,对方与从前那个真宗爱曾经有那么一点点暧昧。后来,那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还不值得作为前车之鉴么?谄媚一笑,“要不,奴才给您叫两个宫女来?”
汗毛倒竖,用力裹紧身上的被,“算了吧,聊着聊着就又扯到女鬼身上了。深更半夜的本来就害怕,非被她们吓死不可!”
“这……”
“你就在屏风外边吧。拿个坐垫,不然就打个地铺,随便你。”不经意扫过月光下弹动的树影,慌忙把目光缩了回来,“也不知万岁此时离开阴山了没有?”这样的通讯条件简直太糟糕了,真希望能打个电话。
呃——
电话?
脑海里分明是一个女孩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拿着听筒口若悬河的样……
胡思乱想的空当,贾周已搬来了褥,在距离屏风十步以外的地方给自己铺好了一个安乐窝,手里一边忙活,嘴里一边说,“万岁出征前曾发布了戒严令,可见他老人家要保证后方安然无事,才敢率大军北出大漠。”
“后方?不是有太在京监国么?”小心窥探朝野上下的局势。
“太爷准了崔司徒举荐外放官员的几本奏章,万岁因此大为恼火。前些时候,还把太私下叫到御花园里猛发了一通牢骚。”得意一笑,“太爷临走的时候,那脸色就跟霜打得茄似的,奴才就在旁边,看得真真儿的。”
“万岁不是不过问朝之事了吗,怎么又发太的牢骚?”
“呵,万岁要是再不跳上台唱两句,这大魏的江山恐怕就要改姓崔了!”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不是咱家狗眼看人低,太爷他压不住阵脚,人家崔司徒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他。”
难能这么坦白的聊几句,萧竹索性敞开了话匣,“说句不知死活的话,我对崔老头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单凭他撺掇万岁下诏灭佛这一件事,就觉得此人太跋扈了。别人信佛拜菩萨碍着他什么事了?干嘛非得把人家赶尽杀绝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灭佛这事,不是他崔老头想撺掇就能撺掇成的,说到底他是摸准了咱万岁爷的心思。”轻咳一声,故意卖了个关,“万岁祖上八代都信佛,怎么单单到了他老人家就弃佛修道了呢?”
“为什么?”觉得对方蛮会吊人胃口,不去说书屈才了。
“以前咱家也想不明白,后来倒是咱家的死对头——也就是现在的‘黄门给事郎’任平城无意间的一席醉话,点醒了咱家。”回想起当初在大牢里被打得半死,迷迷糊糊看见那“得志的小人”跟一名狱卒在刑苑里大吃二喝。接茬说道,“当初崔司徒与万岁谈论沙门之害时,那家伙受太的嘱托躲在一旁偷听来着。崔司徒逐一比较了儒释道三教各自的特点。
道家主张‘君权神授’,说人间帝王乃是天之骄,顺帝王则是顺天道,这个万岁当然喜欢。
儒教呢?君君臣臣,父父,三纲五常,效忠君主,这个万岁自然也喜欢。
再看看那些沙门佛典里说得都是些什么?众生平等——平头老百姓都想着跟皇帝老平起平坐,那还了得?那要真平等了还称得上什么五之尊?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干活供养天?万岁那脸色当下一沉,别提多难看了。”
听了这番话,萧竹如梦初醒,不停地点着头,“难怪万岁会把昙曜师傅留在鹿苑。他本人并不反感沙门之说,甚至还怀着那么一点点景仰。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