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成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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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些。
庆光三年,开春之时。得到了庆光帝征北之战大胜的消息,李仕元拜服在了皇威之下,立马上书请求朝贺。
应该是凯旋归来,让庆光帝李亚子对庶兄不再的那么忌惮了。所以,朝廷发往东京城的旨意,完全没有拒绝归德节度使前往了晋阳城。
李仕元想拍好龙椅上,庆光帝李亚子的马屁,想在夹缝之中求了平安。于是呢,李仕元将东京城的留守一事,转移了信任的心腹手中。他本人则是带着大堆需要贡献给庆光帝的重礼,领着护卫回晋阳城了。
晋阳城,一别经年。
再归来时,李仕元的门第,可谓是暗淡无光。
虽然,庆光帝李亚子大度,没表示了什么排斥。稍稍有心人,还是晓得当年的那点嫡弟庶兄的夺嫡事。当然,结果不言而喻,就是没摆了明面上的撕破脸皮。事实呢,李仕元是输得一塌糊涂。
进皇宫,奉了孝敬,庆光帝李亚子对李仕元这个庶兄,勉励了两句。
在晋阳城的节度使府邸,李仕元住的不开心。他准备脱身于晋阳城的旋涡之中,抽身看清楚了晋阳城的政/治风暴。
有这些想法,才有了上巳节,驻足于佛堂大殿的归德节度使。
便是李仕元在静静燃佛香时,他听见耳畔传来了熟悉之声。
“求菩萨保佑……”醇如蜜酒一样的女音,缓缓祈福。
李仕元侧眼一望,冷漠的目光中瞬时变得惊喜交集。他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句,道:“绿珠……”
“嗯。”
张绿珠奉了香,见人唤她名时,转身瞧去。这一瞧,张绿珠真是撞见了熟悉的人。而且,还是故人啊。
“您认错人了。”习惯了现在平淡的生活,张绿珠没有再重续了往日纷扰的意思。所以,李仕元的话,让张绿珠否认了。
“不,我未曾识错人。”李仕元是一个意志坚定武将,岂是张绿珠一语便能哄过的人,他道:“你应了话,你的名是绿珠。还是说,如今我已不能再唤此名。只能恭敬称呼一声张娘子?”
否认吗?
曾经的张绿珠已经死了,死在了重光殿的大火之中。
现在的张绿珠还活着呢,也是脱胎换骨,不复如初了。所以,张绿珠反驳了话,道:“我姓王,非姓张,阁下真是认错了人。”
当然,这话也不算假。
绿珠本姓王,这个张姓,那是卖身的武帝元后张氏,赐下来的一个姓氏而矣。
“王绿珠?”问了三字,李仕元冷冽一语,道:“是真是假?我岂能查不出。”
“绿珠,你如今安稳否?如果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如实讲,无需要客气。”李仕元拦住了要离开的绿珠,语气软了三分,再道:“罢了,我只是想你过得幸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语尾上,李仕元平静而冷漠的话中,还是带上了淡淡的萧瑟味儿。
绿珠低了头,望着自个儿的脚尖。她突然发现,她是李仕元的救命恩人,亦是她的男人贞定帝的掘墓人。当初,是不是她不给贞定帝吹了枕头风,贞定帝就不会想着借了藩镇之力,夺了帝位?
尔后,更不会让龙德帝抓着把柄,行同样的兵/变之事呢?
“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你。”
绿珠落寞的说了话,眼眸之中含着泪花。她抬了头,望着李仕元哭得伤心,像是梨花带雨一样的楚楚可怜,道:“如今,你是使君有妇,我是罗敷有夫,你拦着我说帮忙。何必呢,咱们相见,真不如不见。”
李仕元本身冰冷如霜的脸,更显得寒意深深了。
良久后,李仕元侧了身,神情带上了一些颓废的说道:“罢了,如你之言,我不扰你便是。”
绿珠抹了眼角的泪,不多言一语,提了裙摆小跑着离开。
等着出了佛堂大殿,在寺庙的山门前时,绿珠晃然想起,她忘记点一盏长明灯了。
“大唐皇帝的兄长啊……”想着李仕元眼下的身份,绿珠是身形晃动了一下。接着,她握紧了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生疼了。
泪,终究又是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绿珠没有心思,再回去庙里点了长明灯。她叹了一声,准备下一场集会,再来办妥了今日未完成的事。
待回到赵记豆腐坊时,绿珠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杜四喜仔细打量了小会儿后,问道:“怎么眼睛肿了?”
“遇上了什么难事吗?”一个女子去集会,有没有可能被人欺负了?杜四喜有这么些担心。
“遇上了故人,想起一些往事。一时没忍住,鼻头一酸,挺丢人的哭了。”绿珠自我嘲笑了话,又道:“表嫂,想听听那段往事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
憋闷慌了,人的性格必会发生了扭曲。
绿珠从尘封记忆中,基本上走出来了。她自然不想,再瞒了什么。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必然再难找回了,快乐的心情。活了世间,何必纠结于过去,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不痛快呢?
至少,在表嫂杜四喜的开导下,绿珠已经完全想开了。
“表妹,你愿意讲出来,我自然乐意听了。快乐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再添了快乐。难过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减掉了烦躁。”杜四喜笑笑,拉了绿珠的手,道:“开心是过日子,伤心还是过日子。何不开开心心呢?”
绿珠听罢,点点头,说道:“我当年被卖到了张府时,曾经救过一位落难的公子。说不上当年的感情,是何而来?总之,那时候我以为,我会与那位落难公子相伴一生。为此,我愿意逃跑,不计较了后果如何……”
“许是我不自量力吧,落难的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岂会喜欢了,我这样一介区区奴婢?”绿珠说着,她心头的伤疤,脑海之中的记忆,仿如旧日时光再现。她尾尾再述来,讲道:“后来,我攀附了富贵,得到圣上真正的欢心宠爱……”
“我以为这样便是一生了,心已死,爱成灰。”绿珠对于世道的大变,人世的苍桑,有些手足无措,她惊慌的说道:“今日,我们再相见了。他还是高贵的公子,而我已经成为名声丑陋的恶妇妖孽。”
“我不想再见他,我与他的感情,让我愧疚于圣上……”
绿珠的话,杜四喜算是听明白了。这一段感情纠割,还真是多角恋情啊。
“不见就不见,表妹,不必为难自个儿。”杜四喜没觉得,在绿珠生命中出现的初恋贵公子是合适的表姑爷。说到底,绿珠已经吃够了苦头,何必再去别人家里凑合了台子呢?
离着远远的,亦是足够了。
“对,像表嫂说的,不见了,终是不见罢了。”
有杜四喜的宽慰,绿珠像是安静了下来,她的情绪没有了开始的尖锐和锋利。
庆光三年,夏过,秋来。
香孩儿满两周岁的生辰,小家伙已经是长得壮实极了。而且,性子好动,敏而于行。一溜眼不注意着,杜四喜就得到处寻了孩子。
“香孩儿年岁再大些,还是掬院子里玩耍,也不是个事儿。”杜四喜的前一世,两岁大的小盆友都能上幼儿园小班呢。一群小盆友玩耍,那是建立了纯洁的友谊圈,健康茁壮成长啊。
“只是眼下孩子太小了,关家里提心,放出去更担心。一不注意着,真让拍花子拐走了,当爹娘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养儿九十九,还得多忧愁。何况了,杜四喜家的孩子,还是正对着处处的小玩意儿,都好奇着卖萌的嫩葱岁月。
杜四喜当亲娘嘛,哪地方都想要给孩子,想妥妥当当啊。
“等过两年吧,再是年岁大些,送了城里的书院开蒙。”赵洪英说了解决办法,边说着,边是脸色带上些高兴的模样,再道:“圣上南征北战,次次都是大捷。这天下指不定要太平了,到时候,世道必然会变成文贵武贱。我看,咱们家出些读书种子,是好事儿。”
“总不能,祖祖辈辈都吃兵粮子?这条道,拿命拼,不好走啊。”
赵洪英走了白刀子进,红刀子的前途。他太了解,他走得是万分惊险。哪一回,老天爷不眷顾了,说不一定就是留下了孤儿寡母来着。
当爹的,总想着小一辈,过得更好嘛。
文官,在普通的百姓眼里,自然比拼了脖子上,拿吃饭家伙卖命的武将兵卒强啊。
当然了,这是太平盛世的活法。
乱世嘛,有兵就是草头王。
赵洪英的想法,全部是建立在了,庆光帝李亚子是一个圣明的帝王啊,这一个基础上的。
目前而言,大唐的百姓,还有重臣百官眼中,庆光帝李亚子是继往开来,圣君明君顶个顶的英明神武啊。
“你这当爹的话,我听耳里好像十足的道理。要不,就依你的意思,香孩儿再掬掬。等大些,能进学堂开蒙,又是能习武。想来,他也没个精神调皮捣蛋了。”
杜四喜一边乐呵呵笑了,一边又道:“嘴里过过瘾。我倒是觉得,真让孩子学了东西,不能一门子硬塞。到那时,咱们一定不能打击了香孩儿的求知*,得鼓励鼓励……”
杜四喜记得,有话怎么说得:世界上最初始的源动力,就是兴趣与好奇嘛。
☆、第46章
爹想当然好爹,娘想当好娘。可架不住的是家有熊孩儿,翻天又覆地啊。
秋,天刚刚转凉。
杜四喜双手搂着新买的布匹和棉花,准备搁到了寝屋里。她想着,趁了秋闲的功夫,给丈夫赵洪英和儿子香孩儿,做两身寒冬穿的棉衣。让杜四喜万万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了。
这不,杜四喜从前院的堂屋跨过了门坎时,入眼的场景,险些没吓落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因为有香孩儿这么个小捣蛋鬼,二进院子的吃水井,杜四喜是专门请木匠加上井盖,落了锁。她怕个万一……就是香孩儿太调皮的去扒井沿,掉下去的话,怎么办?
谁料,杜四喜这会儿见着的,便是香孩儿一手拿着把小铜锁,大半个身子往井沿内倾斜着的攀爬。
井盖被推到了旁边,香孩儿努力凑向的方向,是一口水眼好的深水井。
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香孩儿,你在干什么?”怕吓了孩子再往井口处前倾,杜四喜双手的东西搁地上后,小心走到了香孩儿的正面。她伸双手移了井盖,一边堵好了井口,一边问了话道。
这时候,杜四喜很生气,她眯着眼睛,语气是缓慢,调子却冷上二分。
“娘。”
别看杜四喜没明着撒了怒气,可那神色是十足的不对劲头极了。香孩儿两岁多了,人非常聪明伶俐,他是转悠悠着大大的眼珠子后,不急着回了话呢。此刻,香孩儿是像往常一样,冲着亲娘的大腿跟扑了上去。
这一准儿搂住了亲娘,香孩儿的小脸蛋儿上,是露出满满的笑容,再唤道:“娘。”
往日,儿子这么贴心的喊了娘,杜四喜必然高兴着抱了香孩儿。母子香香的亲亲脸蛋、,腻歪几下子。
这一回,在儿子的生命与安危的大事非跟前,杜四喜那把子怒火,跟熊熊燃油浇过一样,咋样都熄不了。
“这锁是哪来的?”
深呼吸后,杜四喜一直在心底告诉她自己,孩子太小慢慢教,别信奉了黄金棍下出孝子。真是打了孩子,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所以,她慢慢诱了儿子的话,想掏出了消息。
“井上。”走小两步伐,香孩儿见亲娘杜四喜没吼没叫,没打小屁屁的模样,就是笑嘻嘻的指了井盖扣锁那地方,小模样还是得意洋洋着。
“香孩儿,锁住了,怎么打开啊?”拿住了儿子手上的铜锁,杜四喜扣着锁上后,又是微眯了眼睛,放缓了语气的问道。
香孩儿摇摇头,两小手拉拉铜锁后,道:“没锁,拉开了。”
“拉不开了……”试试亲娘给扣死了的锁,香孩儿皱皱小眉头,有点气呼呼的小模样。他一边回了话,还是一边用力又拉了拉锁紧的铜锁。
见着儿子答清楚了她的问题,杜四喜念头转两下,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下一回,不许再靠了井。要不然,娘跟你爹说,打你的小屁屁。还要收回你的小木马,小长刀、小弓箭……”玩具是孩子的最大乐趣,杜四喜巴拉巴拉的威胁起两岁儿子来。
香孩儿一听他亲娘叨唠,语气里还满满的恐/吓。一下子,就是怂了小脑袋,憋憋小嘴巴,小模样跟萎奄奄的小白菜似着,可怜兮兮了。
晚上,杜四喜在用夕食后,跟绿珠和高福儿讲了白天的事情。
“一定是我打水后,没锁好。”绿珠的脸色,突然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的苍白起来,她道:“表嫂,我下回定仔细检查。这一回,请您原谅我的过错。”
杜四喜心头,自然是真怪了绿珠没办好事情的。
简单落了井盖的锁,都能出了差子,差点就让不懂事的孩子发生意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