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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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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来?”青鸢饮了口热茶,小声嘀咕。

“顾尚宫,在下要出宫了。”黎夷收好东西,过来打招呼。

“黎大人,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这些年有没有遇上比较奇怪的事。”青鸢赶紧说。

“咳……”黎夷一脸错愕,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奇怪?我……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

“黎大人,可能我才你遇上的最奇怪的事吧。”青鸢苦笑,真希望他就是那个人,真希望他赶紧想起白无常交给他的任务。

“真对不住,顾尚宫,我帮不了你。”黎夷向她抱了抱着,红着脸走了。

“浮灯主持,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傻大姐。”青鸢扭头看着浮灯自嘲。

“性子洒脱,很好。”浮灯低头收拾佛经,用柔软的白棉布擦拭书的封页。

“但是这样容易得罪人,”青鸢过来坐下,托着腮看他,闷闷地说:“而且得罪的都是小人,所以人不能直率,不能洒脱,得小心谨慎。”

“呵……”浮灯温和地笑。

“我说错了吗?”青鸢奇怪地问。

“没错,但你不管怎么要求自己,总会有人觉得你不对,既如此,何必管别人的想法。”浮灯终于抬眼看向她。

青鸢深深吸气,双手缓缓在胸前合十,神态恭敬严肃。就当浮灯以为她会认同时,只见她起身,向着他拜了三拜,脆声说:“阿弥陀佛,若世上人人是浮灯,那小女也就敢对着人人直率洒脱了。”

浮灯愣住。

“我的大主持,你是在庙里呆久了,太单纯了。”青鸢放下双手,连连摇头,“在有些地方,说错话,得罪错了人,那是得被迫升天的。”

浮灯笑了,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顾尚宫,没接到夫人和萍姑娘。”海山公公顶着一头风雪进来了,焦急地说:“听说母女两个等不及,自己出来了。”

“什么?”青鸢急了,快步走到宫殿门口,风雪这么大,上官薇带着倾华走去哪里了?

“洒家已经让人去惜福宫问,看是不是回去了。”海山公公又说。

“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回去?”青鸢秀眉轻蹙,轻轻摇头,“给我一把伞,我去找找。”

“公公,有几名侍卫带着上官薇和萍姑娘来了,说她们二人走反了方向。”门口值更的太监跑进来了,给几人传话。

“快请进来。”海山公公这才松了口气,出去迎接二人。

上官薇还醒着,倾华早就不省人事。侍卫把二人往大殿的地上一丢,问清了由来,这才离开。

青鸢愕然看着二人,一头一身的雪和污渍,脸色冻得青紫,耳朵都冻得胀红,像猪耳朵一样大张着,手指头也冻破了,正在流血。一身衣服又脏又破,被雪浸湿了,狼狈至极。

“怎么弄成这样?”她过去扶倾华,她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呼吸也微弱,若不细看,真会以为已经没气了。

上官薇哆嗦了半天,抹了把眼泪鼻涕,抬眼看青鸢。青色小袄,青色长袄裙,面颊红润,穿理暖融融的,乌黑的双眸转过来看她时,立刻充满了厌恶。

她忍着怒气,伸手抓住了青鸢的裙角,小声说:“阿九,快找御医,求你……”

青鸢抽出裙角,和海山公公一起把倾华扶到椅上坐下,担忧地问:“怎么这么烫?”

“昨晚太后拿我们取乐,用冰水浇了我们两个。”上官薇撑着椅子要站起来,可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

“夫人小心。”浮灯扶了她一把,让她坐到椅上。

“谢谢主持。”上官薇赶紧道谢,这几天在惜福宫听说过浮灯大名,一看他的模样,便猜出是浮灯。

青鸢摸倾华的额头,烫得可怕,简直能煎熟鸡蛋!她心里暗道糟糕,倾华的体质极弱,小时候就常病,一病就是数月不能起来,上官薇用尽了名贵药材,才让她活下来。

“浮灯主持,您神通广大,您来给她看看。”青鸢赶紧请浮灯主持过来给倾华诊脉。

浮灯主持翻开她的眼皮子看,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神色顿时有些难看。

“浮灯主持,您赶紧告诉我,”上官薇急了,扑通一下从椅上滑下来,跪倒在他的腿边,“她怎么样?求主持救救她。”

浮灯仔细斟酌了一下,开了个方子,递给青鸢,“先吃一副试试,她这寒气来得太猛,而且底子又弱,药不能下得太重,只能看她造化。”

上官薇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青鸢没时间安慰她,过去央求海山公公,想请他去御医局拿药,“海山公公,您看这抓药之事,能不能由您去一趟?”

“容洒家去禀报洛老太妃,拿面令牌过去。”海山公公快步出门,去请洛老太妃发下令牌。

青鸢略为放心了些,抓着倾华的手掌不停地揉搓。御医局里规矩森严,没有御医出诊的牌子,是拿不到药的。但是,若现在再去请御医跑一趟,又延误了时机,只怕倾华熬不住。

上官薇讨来热茶,捧着倾华的脸,往她嘴里喂,但她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

“用小勺给她喂。”

青鸢掐住了倾华的脸,想把她的牙关给强行扳开。

“你轻一点!”

上官薇看倾华的脸都被捏变形了,立刻就挥掌,往青鸢后脑勺上用力拍一掌。

“你自己来。”

青鸢被打得身子往前一俯,差点没磕到高高的椅背。她大恼,把小勺往她手里一塞,气哼哼地走开。

上官薇又没辙了,折腾了好半天,茶水直往倾华的脖子里流,一滴也没能灌进去。

“贫僧来吧。”

浮灯看了一眼青鸢,轻挽袖子,玉白的手指往倾华的穴位上点,她的牙关缓缓打开,露出已经发白的舌尖。

上官薇赶紧把热茶送进她的嘴里,哭着说:“乖乖,你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

她小时候就把倾华抱在膝上叫乖乖,青鸢那时候才三岁,跪在地上,被蕊嬷嬷用板子抽打得直哭,当时她对倾华羡慕极了,都是公主,看看人家这才当得威风有福啊。她这公主叫什么?叫作孽!

青鸢听她不停地叫乖乖,心中陡然生起烦意,起身走开,去窗边看雪。

有些记忆,不是你不在乎,它就会不影响你的。青鸢对那段日子厌恶、痛恨到了极点,对上官薇的憎恶也是,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人生灰暗。

怎么就摆脱不了这讨厌的女人呢?她想,若倾华这回真死了,她就不必管这毒妇了,任她去受折磨去。

但,青鸢又舍不得倾华死,她们一起长大,见证了对方的每一天,以前,她是倾华的影子,现在,倾华只能做她的影子,为什么,不能一起好好生活呢?

过了一会儿,海山公公拿着令牌回来了,交给一个脚程快的小公公,让他赶紧过去。但青鸢几人也不能留在洛太妃这里,她有点忌讳生病的人,让青鸢带她们回嫦曦宫去。

青鸢就在她的屋外给她磕头谢恩,带着上官薇和倾华回嫦曦宫,没一会儿,秦兰也打发人过来了,让她们两个就在嫦曦宫里暂时住下。

秦兰如此爽快,出乎青鸢的意料。

浮灯主持要出宫,青鸢挺喜欢和这漂亮的和尚聊天,但也不能把大和尚拖进嫦曦宫去,走到分岔路时,浮灯摘了朵梅花给青鸢。

“什么意思?”青鸢地看着他。

浮灯透澈的双眸直视她的眼底,温和地说:“顾尚宫当铭记,不管雪有多大,风有多大,梅花始终是梅花。”

“啊?”青鸢眨眨大眼睛,狐疑地说:“主持,我们不说哑谜好吗?”

浮灯笑笑,一手抱着经书,一手撑着伞,在太监的引领下,慢步往大雪深处走去。

“喂,主持,我不当梅花的,我是迎春花……这名字土死了。”青鸢一拍额头,快步追上了抬着那二人的小轿。

风雪直往她脸上扑,看看她做得多仁义,自己用跑的,那二人坐轿子!还有,这么大的雪,面瘫君是想让她半夜去东角门冻成雪人吗?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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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芬烧了两大锅的水,让二人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衣裳,虽说是旧的,但起码暖和。

青鸢把自己的榻让给倾华,她情况很不好,一直昏迷不醒。到了下半夜烫得更厉害了,开始说胡话。

上官薇急得起了满嘴的泡,也不肯去睡,一直守在倾华身边,又擦汗,又喂水,突然人一歪,晕过去了。

“不好,夫人晕倒了。”

梅玉芬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拖去一边的躺榻上,又掐人中,又揉手心,也没能让她醒过来。

“让她睡着吧。”青鸢只看她一眼,没过去。

梅玉芬有些奇怪青鸢的态度,但也不好问,只得听她的话,抱了床棉被过来给上官薇盖着。

桌上的小炉熬着药,这时小药罐里滋滋地响,药熬好了。

“玉芬姑姑,帮我把她扶起来。”

青鸢亲手熬了药过来喂倾华,但不会浮灯那一招,药喂不进去,有点烫的药汁从倾华的嘴唇往下淌,下巴都烫红了。

“得喝药啊……我去多拿个勺子来,给她塞在牙里,让她闭不上。”

梅玉芬左右看看,跑出去找勺子。

青鸢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给倾华掖好刚掀起来的被角。晃动时,一点药汁泼了出来,正滴在倾华的额上,烫红了一片。

“哎呀……对不住……”

她刚想给倾华擦掉,不妨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这下好了,药碗里的药全往她身上泼来了!

“你干什么?”她看着上官薇那疯狂的样子,怒吼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居然把她烫成这样!”上官薇给倾华擦着额上的药汁,咬牙切齿地瞪着青鸢。

“你们去死吧。”青鸢的手快被烫熟了,她忿然转身要走,一抬眼,只见君漠宸站在那里,眸子里满是不解。

青鸢心塞极了,大步过去,伸手推开他,冷冷地问:“你神出鬼没地干什么?”

君漠宸深深地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的上官薇,慢慢转头看向了青鸢。

这不正常!女儿骂娘,让她去死……

上官薇勉强挤笑,给他行了个礼,哑声解释:“宸王,倾华被我惯坏了,见宸王见笑,我是怕萍儿出事,我无颜去见她娘亲。”

君漠宸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和青鸢似稀相似的眉眼,神情冷竣。

“哎呀,宸王来了,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呀……”梅玉芬举着勺子过来,一见门口立着的君漠宸,立刻愣住。

宫门阵旧,打开和关上时都会有吱嘎的声响,在这里能听得很清晰。

君漠宸扫她一眼,沿着青鸢刚跑去的方向寻她。一路找,在厨房里找到了她,她正在厨柜里翻找什么东西,然后端了只碗跑到灯下,把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抓了点出来,往手背上抹。

是酱油。

他走过去,托起她的手肘看,酱油还没抹开的地方红肿起来,还起了几个水泡。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开门见山的问。

“呵,想当青天大老爷?自己猜。”青鸢没好气地说。

他神色微变,抓紧她的手肘,把她往面前拉,低声问:“莫非她不是上官薇?”

“好会猜啊,对,就是这样,她犯了欺君之罪,快去砍了她的脑袋!”青鸢用力点头。

“或者……你不是倾华?”他双瞳微缩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问。

青鸢深深吸气,又用力点头,“对对,大老爷猜得又对了,我不是倾华,我也犯了欺君之罪,快砍掉我的脑袋。”

“你给我认真点!”他揽紧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颌,逼视她的眼睛。

青鸢委屈,举高了烫红的手说:“王爷,我是不是她与你何干哪?你若怀疑我,赶紧告御状去,让皇帝下旨杀我。赶紧去,别妨碍我治伤,我的手可值钱了,比你现在粘在我腰上的猪蹄值钱一万倍。”

他的手指突然发力,捏紧了她的嘴,近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一句,你能给我顶一百句……”

青鸢挣开他的手,双手撒开,在他眼前抖,“哪儿有一百句,你数了?你不会数数么?”

君漠宸脸色变了,想训斥几句,可她已经把手贴到了他的眼睛前。

“难道,你的眼睛只看得到我发脾气,看不到我受伤了?”

这声音饱含委屈、沮丧、失落,细细软软的,让人心疼。

君漠宸的心一下就软了,那么多疑惑也都被她这句问话给堵了回去。低眸看她的小手,确实烫得不轻。

“怎么总在受伤呢?”他托着她的手,准备用清水给她擦干净酱油,用自己带的金创药。

青鸢脑子里火光一闪,“对啊,我受伤的时候又是你出现的时候,你这个扫把星!”

“你再敢说一遍!”他脸都绿了,拿着金创药的手僵在半空,恨不能一下砸了药瓶。

已是子时,他生辰!

青鸢心里正在打鼓,她装疯卖傻,不过是想把这件事混过去。现在的她,哪敢轻易掀开底牌呢?

二人互瞪了片刻,青鸢小心地去拿他手里的药瓶子,小声求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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