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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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叫你剃发蓄辫的?你动作可也真快。”多铎狠狠地瞪着他,脸上满是鄙夷厌恶之色。
“微臣,微臣有幸归顺大清,满心不胜欣喜惶恐之至,特地剃发留辫,以示效力大清,忠心不二。”李乔没料想到马屁居然拍到马腿上,吓个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多铎本来今天累得够呛,一直看这些投降官员们的无耻嘴脸,早已恶心厌烦至极,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这下可好,终于有个倒霉鬼撞到他的枪口子上了,立时怒极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剃发?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毁损’都不知道吗?那么多圣贤书莫非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明朝也就是因为任用你这种数典忘祖,卑鄙无耻之徒为官,才这么快就土崩瓦解的,你还敢来浑水摸鱼,骗取大清官职俸禄?做你的美梦去吧!”
李乔本来一心讨好新朝,想要博个头彩,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惹来了多铎如此震怒,着实懊悔不已,也惶恐至极,只连连叩头,不敢作声。
多铎骂痛快了,手一挥,“滚!有多远滚多远,朝廷上的空缺有都是,给谁都不给你,本王连个九品小吏的官儿都不给你奸佞小人做!”
李乔先前吓得不轻,出于长期在明朝做官的惯性,遇到主上如此发怒,罢官砍头都是寻常之事,起码也要落个廷杖五十。他这才隐约地想起清朝似乎没有廷杖这一针对大臣的刑罚,多铎只不过是不给他官做让他滚蛋罢了,他顿时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连连叩头谢恩,这次屁滚尿流地仓皇而去。
这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多铎余怒未息地对负责记录的笔帖式说道:“你这就替本王拟一道文书,抄成几份告示,明日分别张贴在各个城门,就说‘剃头一事,本国相治成俗。今大兵所到,剃武不剃文,剃兵不民,尔等毋得不遵法度,自行剃之。前有无耻官员先剃求见,本国已经唾骂’!”
“嗻。”
又接见了六七个官员,直到酉时已过,多铎这才按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略事休憩,顺带着叫人送来些点心膳食来充饥。
一直陪在旁边的曹振彦也从早跟到晚,埋头于案牍之间替多铎依次查找谒见之人的履历行述,多铎看累了就由他念来听。这七个多时辰过去,他也累得嗓子冒烟,眼前看东西都快重影了,更是饥肠辘辘,差点趴下。
“来来来,振彦,你也饿了吧,一起来这里吃点儿对付对付,一会儿还要继续忙活呢。”多铎冲他招招手,顺便拿了一碟春卷,又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御案旁边。
曹振彦虽然是多尔衮的亲信,却官职不高,丝毫不敢托大,哪里真敢过去与多铎同案饮食?于是谢过之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点到自己的小桌子上吃去了。
多铎显然饿坏了,连滚烫的汤圆都一口一个地吞咽下去,嚼都不嚼。嘴巴里还塞着食物,还含含糊糊地问话。曹振彦真害怕这位好像没多少生活常识的王爷会在说话的同时一个不慎把整只糯米汤圆卡在喉咙里,闹得喘不上气来可就麻烦大了。
“对了,昨日我军入城之后,市井小民之间传言四起,五花八门,稀奇荒唐,无所不至。”曹振彦犹犹豫豫地说道:“最无稽的是,居然有个谣言说,王爷您其实并非皇上的同胞兄弟,而是土生土长的绍兴汉人,只不过很早就投奔了清军,凭借着比‘相公’还白净俊俏的相貌成了皇上的‘入幕之宾’,为了遮掩耳目才说王爷是曾经流落到民间刚刚被寻回的弟弟,还委以重任,荣宠备至……”
“哈哈哈……呃……唔唔……”多铎刚刚将一只汤圆放进嘴里,还没等下咽,就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曹振彦惊恐地看着倒霉的豫亲王刚笑到一半就被汤圆卡住了喉咙,笑声嘎然而止,接着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紧紧地捏着腮下,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五十七节 祸不单行
景,曹振彦立即扔下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拼命地替他拍打着后背,指望着他能赶快把卡在喉咙里的汤圆给咳嗽出来。可是他忘记了一个常识,糯米的食物很容易粘在气管上,并且堵得几乎没有空隙,哪里有办法咳嗽出来?
果然,无论曹振彦如何拍打,多铎也只能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除了翻白眼的同时半点都咳嗽不出来,随着窒息越来越强烈,脸色越来越青紫。
旁边的笔帖式和门口的太监们也慌慌张张地赶来,然而大家谁都不是太医,更没有这方面急救经验,于是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通,却丝毫不见效果。更要命的是,有人根据平时吃馒头被噎住的经验而惶急地给他灌茶水,指望着这样能把汤圆给冲下去,不料反而雪上加霜,把喉咙里仅剩的一点空隙彻底堵严,这下连下咽的气力都没有了。
“唔唔……”起初多铎还能勉强从声门深处发出一点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到后来别说声音,就连半点喘气的声音也没有了。他实在憋闷不过,猛地站起身来,狠力将周围众人拨了开来,紧接着在一片惊呼声中跌倒在地,翻来滚去,剧烈地痉挛着。
有几个太监已经惊慌地跑去传太医去了,其余留在暖阁里的众人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地转来转去,除了手足无措就只有手足无措了。曹振彦快要急得哭出来了,皇宫这么大。等太医赶来,就算有九条命都没了。他跟随皇上十多年,自然非常清楚皇上的脾气,要是知道豫亲王就这么死在他地眼皮子底下,一怒之下哪里还会听他分辩,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正在方寸大乱间,也不知道后面是哪个不长眼的冒失鬼猛地一下撞在曹振彦的背上,猝不及防的他根本来不及稳定重心。就朝前俯倒下去。这下可好。正好结结实实地砸在多铎身上。膝盖也重重地压在了多铎的腹部上。祸闯大了,曹振彦只觉得眼前一黑,极度的恐慌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谁想到歪打正着,就在这时,眼见着挣扎渐渐微弱下去的多铎猛然一个仰身,“呃”地一声,呕出一件异物来。仔细一看,正是刚刚卡住喉咙地那只汤圆,还是完完整整地。
“啊,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有救啦!”众人大喜过望,谁也没想到这个意外倒是救了王爷地性命,这下好了,谁都不用死了。
曹振彦激动不已。连忙从多铎身上爬起来。然后伸手去扶,“王爷,没事了。赶快起来顺顺气儿……呀!”
还没等高兴劲儿完全发挥出来,他就瞪大了眼睛,发现情形不对了。只见窒息许久的多铎并没有他预料中那样粗重而急促地喘息一阵,而是神情痛苦,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了?曹振彦正要询问,却见他扭过头去剧烈地呕吐起来。起先是刚刚吃下去的食物,接着是颜色淡红的酸水,最后竟是大口大口的鲜血。
这下众人欲哭无泪了,眼见着刚刚把王爷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立时给他们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彻底傻了眼:莫非是刚才那一下砸得猛了,伤了脏腑?外伤好治内伤难医,这下麻烦大了,看来这回大家的脑袋又保不住了。
曹振彦见此状况,急得连声调都变了,大喊着:“都愣着干嘛,快去找太医,快去找太医呀!王爷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谁也逃不了,都一块儿陪葬!”
暖阁里地人一下子跑了个精光,恨不得腋下插上两个翅膀,好把行动迟缓的太医们立即抓到这里来,免得出了大事殃及自己丢了性命。
“王爷,王爷!”曹振彦焦急地唤了多铎几声,多铎却没有任何回应,仍然在不停地呕血,沾染在他的袖口和衣襟上,他不由得心慌意乱。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一旦受了类似的内伤,越是剧烈的呕吐,就越容易让内脏伤得厉害,一旦把里面的口子牵扯大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您可千万忍住了,使劲儿按捺着,别再呕了,不然可就不得了啦!……”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多铎抱到内室的床榻上,安顿好之后,再将多铎地头往侧面扳,“忍一忍,忍一小会儿就好了,太医马上就到。”他急得快要语无伦次了,“您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吐吧,可千万别呛着了……”
多铎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于是闭上眼睛极力地压抑着胸腹间地一阵阵翻江倒海,即使这样,身体上的颤抖也越来越厉害,片刻之后,又侧着脸呕了一大口出来。
曹振彦急得两眼通红,冷汗直冒,“王爷,您可千万挺住了,千万不能有事儿呀!”
多铎忽然转过脸来,直视着床帏喘息了一阵,这才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呵,瞧你吓地,我死不了,死不了……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说不定老天爷看不惯我继续为祸人间,就赶紧把我收走了呢,要不然,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离奇古怪,这么祸不单行?”
“好了好了,您别再说话了,赶快歇口气儿,别给弄厉害了。”曹振彦哭丧着脸,“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让奴才怎么跟皇上交待呀!”
“哈哈哈,我说你怎么急成这样,也倒是,我这还真连累你了……不行,我说什么也得挺着。对了,上次听你说,你媳妇快生孩子了,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叫你媳妇当寡妇吧?”他勉强说到这里,声音就越发微弱起来。
剧烈的疼痛下,他忍不住呻吟了几声,紧紧地蹙着眉头。脸色白得吓人,每说一句话都痛苦异常,“要是,要是我待会儿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怎么也醒不过来了,你就去文华殿里……床头柜里有个小锦缎盒,你拿了它去,交给我的侍卫统领阿思海。叫他转交给……”
说到一半。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曹振彦快要哭出来了。也不敢催促,只能一面劝慰着一面转头冲外面大喊着:“太医,太医都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一个个都断腿了吗?”
等他转过头来时,多铎闭着眼睛,显然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然而他地嘴唇仍然微微翕动着,细若蚊鸣地说道:“交给。交给皇后……”
曹振彦顿时浑身一颤,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于是他惊疑不已地贴耳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刚才说交给谁?奴才没听清。”
没有任何回应,他赶忙仔细察看,原来多铎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尽管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然而在曹振彦的感觉里。却像过去了一年那么漫
|地跨进了门槛,带起的风将蜡烛的火光吹拂得一阵阵摇曳。他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能愣愣地站在远处,看着几个太医在床前忙碌了好一阵,诊脉地诊脉,施针地施针,还有人轻声地询问着刚才在殿里目睹一切地太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他只觉得阴沉的夜空几乎要塌陷下来,将闯了大祸的他活活埋葬,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过了许久,几个太医这才转过身来,低声议论着什么,并没有谁去在旁边的桌案上写药方。曹振彦赶忙问道:“各位大人,王爷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大事?”
太医们的脸色让他心底一沉,其中一位太医愁眉苦脸地回答道:“我等看法都差不多,王爷的伤势着实不轻,恐怕,恐怕医治起来相当棘手。”
“怎么会这样?”曹振彦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刚才那一下子撞得不轻,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呀,再说王爷地身体一向健壮,怎么会……”
那太医用颇为奇怪的眼光看了曹振彦一眼,心说:你还好意思说呢,就你这副魁梧身材,就你这么大的块头,硬生生地砸到谁身上,谁也吃不消。
另外一个太医倒是提出了一个额外的看法:“这次撞伤自然是一大诱因,然而王爷的贵体未必有那么健壮。依在下看来,王爷很可能在不久之前曾经受过一次内伤,也是伤在这个部位,然而没有好好医治,所以就一直拖延下来。但凡脏腑受伤,即使并不严重,也起码要两个月才能彻底愈合,而王爷不但没有安心休养,而且征战劳顿,”他差点连“酒纵欲”的话都说出来了,不过祸从口出,作为太医,这点避讳还是清楚的。“因此,这次意外受伤,又导致旧伤复发,于是雪上加霜……”
看着太医吞吞吐吐的,曹振彦地心里越来越沉,感觉很是不妙,多铎近一段时间曾经受过内伤,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于是不耐烦地问道:“废话少说,王爷现下地伤势究竟如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呃……”几位太医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由一人回答道:“王爷现在的伤势着实不轻,脾脏淤血,胃内破损出血,尽管已经吐出来不少,然而还没能立即止住,若是再继续出血,大量淤积于胸腹腔之中,只恐怕有性命之忧,连今晚都撑不过去。”
“那还站这里干吗?还不赶快替王爷止血?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别说我了,你们也一起掉脑袋!”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