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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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名夏看到皇帝并不否定他的提议,于是踌躇满志地将他认为最合适的办法详细地解释了一通:“臣以为,后宫争斗,往往是母以子贵者获胜,因此很多人都为了这个而绞尽脑汁,机关算尽。闹得硝烟四起,无有已时。如果皇上早早地将储君确定下来,那么她们自然失去了争斗的目标,自然也就安分下来了。否则,等皇上地阿哥们将来一一出世、长成,夺嫡争斗必然酷烈异常,到那时皇子们结交外戚,拉拢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明争暗斗。必然不利于社稷稳定,也令皇上徒劳费神啊!”
不能否认,陈名夏的提议,的确是老成谋国之道,是很有道理的,要想平平和和地解决后宫的麻烦,这个办法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然而。他身为汉臣,却不清楚满人的忌讳——汉人皇帝往往是刚刚即位就开始大兴土木,为自己修建庞大的陵墓;可是满人地君主却恰恰相反,往往驾崩之后才开始动工修建陵墓,以至于梓宫奉安多年,也没有入土为安。所以,对于正值壮年地皇帝来说,这么早就议立储君。地确是件颇为忌讳的事情。
其他几位大学士都默不作声。心里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在他们看来,陈名夏并非不懂得为臣
却未必懂得为大清臣子之道。
明朝和清朝有一个很鲜明的区别。就是臣子的权力问题。明朝后来来的皇帝虽然不勤政,甚至有几十年不上朝的,然而却有内阁,所以虽然腐朽,却因为一个合理地政治制度而继续支撑了将近百年。而在大清,臣子说了根本不算,完全是听皇帝指令,替皇帝办事的奴才。从皇太极到多尔衮,虽然对汉臣都相当开明宽和,然而却都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集权和独裁的本质。他们看起来对谁都很信任,其实内里对谁都难说真正信任。
然而多尔衮却并没有不悦之色,而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让朕好好想想。”过了片刻,他又问道:“你认为大阿哥必然能够胜任储君之位?”
“回皇上的话,大阿哥聪慧过人,天赋异秉,勤奋好学,足以胜任储君之位。况且,大阿哥为皇后所出,按照历代选立太子的规矩,也理应是嫡长子为先。”陈名夏回答道。
多尔衮不置可否,而是侧脸向良久没有说话的范文程征询意见,“宪斗,你是否也这般看法?”
范文程站了出来,“照目前看来,大阿哥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众人心中暗暗嗤笑:当然是合适人选了,皇上现在就大阿哥一个皇子,眼前哪里有其他人选?这不是废话吗?这位范大学士最近越来越懂得打马虎眼了。
范文程并不去注意揣测众人地想法,而是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贤明过人,胆识和魄力绝不亚于男子,自然对大阿哥极有裨益。大阿哥如若身处储君之位,必然稳如泰山。”
话音刚落,几位大臣们心中齐齐叫了一声:“果然老辣!”作为辅佐三代君主地老臣,范文程无疑是众人之中最为精于揣摩皇帝心思和意图的能臣。这后面几句话,无疑是委婉地提醒多尔衮,要提防“雌鸡司晨”的后果出现。未来皇帝有这么一个精明强干地母亲,那么妇人干政,恐怕是很难避免的了。作为男人,谁也不希望大清将来也出一个吕后或者萧绰。
想到萧绰,众人禁不住心生警惕:辽景宗继位时,面对混乱的局面,的确想励精图治,大干一番事业,但自幼身体一直不好,军国大事除了依靠蕃汉大臣之外,更重要的是依靠她的皇后萧绰。他曾对大臣说:在书写皇后的言论时也应称‘朕’或‘予’,这可作为一条法令。这说明萧绰可代行皇帝职权。等他驾崩之后,萧绰之子即位,萧绰被尊为皇太后,统摄朝政。当时萧绰才三十岁,圣宗才十二岁。于是,她和辅政大臣韩德让堂而皇之地举行了盛大婚礼。
太后下嫁,在现在他们这些从小受儒家文化熏陶的汉臣们看来,这可真是一件有辱国家朝廷的绝大丑事。而偏偏满人也同样不重视人伦纲常,万一将来成了太后的李氏也来个照样学样,这可就让天下人耻笑了。所以范文程才不得不站出来,用一种极为高明的方式进谏。
大臣们都能想到这一点,多尔衮那般精明,如何不明白范文程的暗示,如何联想不到?他固然十分欣赏和赞许皇后的能力和手段,然而却绝对不能容忍类似于萧绰这类的事件发生,绝对不能。
这时候,刚林也看准形势,站出来说道:“皇上,奴才以为,立储大事,不必急于一时,需慢慢观望才是。况且皇上春秋鼎盛,现在议立储君,为时尚早。至于后宫事务,可以徐徐图之,逐渐分化和瓦解蒙古势力。相信皇后娘娘自有合适的办法处置,不会令皇上劳心分神的。”
多尔衮眼中的神色更加幽深了,静静地思索了一阵,终于拿定了主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你们说得不错,后宫的事,确实可以全权交给皇后处置。至于储君,过些年再议也不迟。”
看看事情议论得差不多了,多尔衮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就议到这里,你们都跪安吧。”
“嗻,微臣告退。”
几位大学士一齐拂下马蹄袖叩首,然后躬身倒退了几步,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身出门。
看着这些个满汉宰相们陆续离去,室内只剩下几个侍候的太监,多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几个太监也悄无声息地退下了,顺带着掩上房门,以便于皇帝能够静下心来思考。
多尔衮下了炕,走到窗前,顺手掀开窗子,凝视着眼前偌大一个空旷的广场。积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个穿着巴图鲁背心的侍卫们在寒风中笔挺地站立着,保持着严肃的姿态,一动不动。
他忽然感到,这个世上有三件他最爱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失去的:一个是权力,一个是亲情,一个就是心爱的女人。权力,他可以牢牢地把握住,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亲情,他相信将心比心,他的儿女还有十五弟都永远不会背叛他;可是心爱的女人呢?无论如何,他也不愿失去她。在强烈的占有欲下,他要她对自己忠贞不二、矢志不渝,不论他在时,还是将来他不在之日,他都不准许她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一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确实能问心无愧,能通过等价交换,换来她对自己矢志不渝的爱吗?他向熙贞承诺过,除非万不得已,有名分的女人再也不会添加了,可是如今,他又必须自己践踏自己的承诺,真正地食言了。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熙贞那失望的目光,和极力隐藏着的黯然。这个不懂的撒娇的女人,永远不会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抱怨或者泪流满面地倾诉她的委屈。他倒是宁愿她这样,好给他一个当面解释和温言抚慰的机会,只可惜,没有。一贯自信的他居然失去了主动面对她的勇气,强烈的悔恨让他一阵阵胸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多年来的隐忍,已经让多尔衮形成了一个很快能克服负面情绪的习惯。呆呆地站立了一阵后,他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
等到秘书院的章京接命前来,摆好小桌子铺设好纸张准备记录时,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表情,用毫无情感色彩的语调吩咐道:“替朕拟三道上谕,一道晋封端妃儿只斤氏为贵妃,一道谪宁妃博尔济吉特氏为嫔……最后一道,册封科尔沁赛桑贝勒第七女博尔济吉特氏为嫔,赐号为‘静’……”
':端妃萨日格是察哈尔林丹汗之女,属于元朝嫡系皇室后裔,所以姓氏为儿只斤氏。'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三节 翻牌子制度
华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几位宰相们的各自都在门外等候许久了,于是纷纷作揖告辞,各自上轿回府。
祁充格和刚林彼此互为姻亲,所以关系较其他人更亲密一层。于是,看着其他人陆续离去,他们二人却优哉游哉地在宽阔的道路上散起步来。那些随从们十分识趣,知道主子们要商议一些事情,不希望让他们这些下人听到,所以刻意保持一段距离,远远地跟随着。
“你刚才非得跳出来附和范宪斗做什么?弄得皇上还以为你就能代表咱们满臣的态度,也不支持立大阿哥为储君呢。”祁充格略显不满地抱怨着。
刚林此人,很善于阿谀逢迎,所以对于祁充格的抱怨不以为意:“呵呵,圣意难测哪,你以为皇上真的相信吗?彼此做戏而已。皇上莫名其妙地提出后宫的事务让咱们出主意,肯定不是单纯征询那么简单,照我看来,多半是试探咱们这些大臣们的态度罢了。”
“那你刚才还提议让皇上推迟立储的时间,难道不知道立大阿哥为储,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至于以后会不会因此而出现当年辽国萧太后的故事,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又不是那些个迂腐的汉人,把太后下嫁看成个比天还大的丑事,真是可笑至极。”
祁充格这样说,并非没有道理,自以为是。大阿哥很乐意由他来教授,是可以肯定的了。因为大阿哥已经不止一次地对身边地侍卫明珠表示过这方面的想法,这让祁充格更有信心,不管自己能不能重新回去给大阿哥教书,只要大阿哥将来成了皇帝,那么他这个恩师就可以彻底地飞黄腾达了。
“嘘,你小点声,还生怕别人听不见吗?这种事儿岂能这样大声嚷嚷出来,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刚林连忙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一番。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在意不在意。倒也无关紧要。关键是皇上在意与否。因为去年秋天的那场变故,皇上对待大阿哥逐渐严厉起来,我估计是皇上怀疑大阿哥性情阴鸷,长大后容易精于算计,不是个良善之辈,所以才对他起了提防之心,才特意把你换下来的。所以不管范宪斗有没有说那几句话。皇上都不会这么早就确立大阿哥为储君的。防止女主掌政,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你以为皇上真的担心这个吗?”
祁充格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揣摩上意和研究内庭局势方面远远比不上刚林,所以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哦?这我倒真是不知了,还望赐教。”
刚林想了想,回答道:“皇上能够得以正位,有一半是皇后的功劳。这一点连咱们这些局外人都看得出。所以皇上心里就更是有数了。从郊外阅兵到挥师入关,从祭拜陵寝到大小宴会,连带着商议政务和军务。皇上都破例让皇后参与,可见皇上这是在逐渐培养皇后在军政上地才干。说是后宫不得干预政事,实际上这个根本就是个摆设,皇上从来就没有把这个摆设当回事儿地。”
接着略微顿了顿,做了一个大胆地猜测:“巩阿是领侍卫内大臣,听他说,皇后每天都会按时前往仁智殿,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也隔三差五地在皇上处理政务的时候去武英殿,总不至于普通侍奉那么简单吧?照我看来,莫非……”
祁充格立即会意,惊愕道:“莫非皇后每日都在皇上跟前襄赞政务,甚至还协助皇上看折子?”
刚林知道这个猜测的结果的确让人相当震惊,所以对于祁充格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也是猜测而已。”
“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可能还是有的。”祁充格从震惊中逐渐回过味来,自己找出了一个解释:“皇上向来身体不好,如今又是军政大权集中一身,总得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分忧,减轻些劳累吧?”
刚林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个理儿,这个人选,除了颇有才识地皇后之外,就再没有一个合适人了。况且,皇后是朝鲜人,在朝中没有多大的势力,所以皇上不担心这样会引起外戚乱政的局面。而且朝鲜国小兵弱,与蒙古不可同日而语,你没见到皇上现在正极力压制蒙古势力吗?”
这一点解释通了,就犹如拨云见日,一切疑惑都跟着迎刃而解了。对于政治上的押宝,可一定轻率不得,如果押错,那么轻则丢官革职,重则抄家灭门,对于精明谨慎的文臣们来说,最紧要不过。更要命的是,他们身为满臣,却比汉臣多了一个劣势,就是在政治清洗中很难逃脱掉脑袋的厄运。从太祖太宗到当今圣上,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次政治洗牌中处死过汉臣,志在一统中原的多尔衮更不会拿对皇权没有任何威胁地汉臣开刀。而他们这些满臣,就属于大清皇帝地奴才,生杀予夺,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所以也不怪祁充格和刚林格外细心研究多尔衮的心态。
“那这样看来,皇上并非不打算立大阿哥为储,那他还犹豫什么呢?”
刚林回答道:“恐怕一来是自己刚过而立之年,春秋鼎盛,不希望大臣们因此而妄作揣测;二来是觉得大阿哥虽然聪颖过人,却很有野心,担心会出现当年广略贝勒'褚英':残的噩运;第三点呢,估计是希望皇后能再生一个皇子,以做比较……”
“这么看来,皇上若立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