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后归来-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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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暗影中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走近了,却是去而复返的慕风。
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裹住,她也是冻傻了,迷迷糊糊找到个温暖所在,便紧紧地偎过来,慕风顺势将她抱起来,上了铺着厚厚的兽皮的马车,慕风道:“回吧。”
段樱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
眼睛一睁,就看到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视着她,她啊地惊叫了声,坐起来扯过被子将自已裹住,“凤羽!你在我的房里做什么?”
“你好好看看,这是你的房间吗?”凤羽显然气得不轻,眉目间如堆了千堆雪,眉峰突起,薄唇紧抿。
这一刹那,段樱离已经想起昨天的事情,不过也只记得自己孤孤单单地在树林里烤火,之后怎样了却是想不起来。
“这,这我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
凤羽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段樱离这才发现,凤羽似乎不对劲儿呀,眉毛上还凝有水珠,衣服也是半湿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他怎么穿着湿衣服呀!
这时,却听到外面有人道:“公子,雾姑娘已经回来了吗?如此的话,卑职是否可以通知其他兄弟回巢。”
凤羽嗯了声。
外面
那人的脚步声便远了。
段樱离这才想过来,凤羽恐怕是刚刚才从外面进来,他眉上和衣服上大概是落了霜,进屋后化了,才凝成水珠。
凤羽一半是着急,一半是生气,昨天晚上,他可是找了整整一晚,城里城外,方圆十里,若不是凌晨时分收到一个匿名纸条,得知她是在此家客栈内,他不知道还要找到何时。段樱离认识凤羽这么久,也曾经看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是通常情况下他都是异常忍耐,便是生气也不会当面发作,从来没有见他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虽然她知他这个人所表现出的任何情谊,从来都当得不真,这时却有几分感动。
“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去换身干衣裳?如此会落下病……”
“不用你关心!”
他说着,竟然愤愤然地走了出去。
段樱离以为他这次气得,说不定不让她回凤府了,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他又进来了,已经换了身青色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也丝毫不见怒意了,手中甚至还拿着个托盘,盘中四色小菜,两种糕点,还有两小碗汤。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吃东西。”
段樱离也就起身,略略擦把脸,便过来吃东西,她可真的是饿坏了。待她吃得两块糕点,喝了几口汤,略微饱足的时候,他才道:“昨晚跟谁出去约会了?”
段樱离镇定地放下筷子,“凤大人说笑了。”
她如此说,他也不生气,也不追问下去,只道:“等会我进宫探望皇后,你去不去?”
他现在是皇后的义兄,去探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以段樱离的推测,亲兄弟都可阴谋杀害的人,又岂会顾着义兄妹之情?只怕是那位国师大人快要到京里来,他提前去联络联络感情吧。
段樱离又如何不知道这位关皇后,其实一点都不想让她再进宫。
可是,不进宫又怎么能得知他们的阴谋诡计?她其实本来想要假意推辞一下的,又想凤羽若的不让她去就不好了,当下只是很僵硬地点点头道:“好。”
凤羽的唇角紧绷,眸不中竟有侫色微微一闪。
段樱离进了宫,却趁着凤羽与慕天赐说话的时刻,偷溜到徐微言那里去,献宝似的将从颜如玉脂胭水粉店买来的几色胭脂送给徐微言,“不知道你会喜欢那种的,就挑入眼的都买了。”
徐微言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竟劳雾姑娘记挂这么久,麻烦了。”
又向外屋喊,“坷儿,进来吧。”
穿着宫婢服饰的孟坷走了进来,见到段樱离,不由地眼圈一红。
二人双手握在一处,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末了,孟坷道:“谢谢雾姑娘,当初若不是你,我恐怕要死在牢中了。”
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从牢中出来的事,并没有隐瞒徐微言,段樱离微微一笑,“是圣上仁厚。”
虽然二人曾经共患难过,又彼此都相救过彼此,在这深宫中再见面,自然有种亲厚。但也是因为彼此过于了解,反而又对彼此有防范。比如段樱离曾亲眼看到孟坷害死自己的母亲并且埋葬她,她那时候的阴狠冷厉令她至今记忆犹新。
而段樱离的传奇经历,自然也不会被孟坷所忽视,二人因此即是有所亲厚,又有抹不去的隔阂,便是徐微言都感觉到了。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声,恐怕这二人之间姐妹之情也没有多么的深厚,将来却不可用孟坷去左右段樱离了。
各人想法不同,段樱离与孟坷自是没有想到,无意间已经避过一劫。
三人正说着话,又有人来报,说是皇帝传徐微言过去。
徐微言神色微微凝重,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喜的是皇帝终于传她,惊的却是,这位皇帝只怕有事才会唤她。
段樱离见状,便识趣地向徐微言告辞了。
徐微言跟着宫人到了关皇后处,却发现凤羽也在,果然不消片刻,段樱离也来了,没想到刚刚告辞又见面了,段樱离向着徐微言笑点了下头,就悄然站在凤羽的身后了,慕风此时正坐在关皇后身侧,道:“皇后受委屈了。”
关皇后红着眼睛摇摇头,又道:“我只是伤心,小月死的太惨。”
慕风眉间微冷,向徐微言道:“昨日,你父亲在你处喝酒?”
徐微言微怔了下,“回禀圣上,正是。”
慕风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徐微言茫然抬眸,“昨日我父亲来后宫探臣妾,乃是圣上同意的。”
慕风笑得凉薄,“那倒是孤的错了。”
听得关静道:“唉呀言主子,您怎么可以如此说呢?圣上允你父亲进宫探你,乃是体恤你们父女,可没有让你父亲在宫中酗酒闹事,还……杀人!现在出了事,您不能将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圣上的身上呀,如此一来,以后圣上怎敢再对你施恩?”
徐微言一怔,“什么闹事,什么杀人?出了什么事?”
<关静又道:“昨夜,你父亲酒后乱闯,竟然闯到皇后娘娘的宫中,不知怎地竟将皇后娘娘的近侍小月给,给奸杀了!”
徐微言脸色一白,啊了声!
却又马上嗑头,“圣上,不会的,我父亲为人是不圆滑,但向来也是严厉约束自己,从来不曾对任何事有所逾越,这其中必有误会,请圣上明查!”
关玉姬哭得更厉害了,“众人齐齐所见,又岂能误会?”
关玉姬与那小月感情向来很好,在她重病不能说话几成废人的时候,小月一直贴身照顾她。关玉姬说到这里,又嘤嘤地哭泣起来,“圣上,小月虽然卑微,可到底亦是本宫身边的人,她在我病重的时候细心照顾,于臣妾有恩,请圣上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慕风雪眸如霜,淡声道:“此事便交由凤大人负责吧。凤大人素有机智,想必能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凤羽倒没有推辞,他现在的官职正是有关律法,担分提刑职司,只要有圣喻,是可以全权负责京中大案的。
“是,圣上,微臣一定尽快查出真相。”
关玉姬又道:“圣上,事实俱在,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
☆、358。求助
*
从关皇后出来,凤羽携段樱离去查看尸首,到了停尸房外面,凤羽道:“你若是害怕,在外面等我好了,我一会便出来。”
段樱离淡然道:“身为你的师爷,怎能在此时避开?况且,死人我见多了,从来没有怕过。”
二人再不多言,进入里头。
这个房子原是一个封闭的练武场,当初宣帝的妹妹雅儿公主将这地方当宝,可是自从慕风登基后,这里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也没有像雅儿公主对练武那么狂热的女子,渐渐地这里竟废弃了,如今又大又空旷的房子里独独放了张窄窄的板床,板床上躺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窠。
掀开白布,便见这女子脸颊上青紫,一只眼睛被打得凹进去,唇角也有所破角,乍看起来很是可怖。
她的脖子两侧有青紫色掐痕,可以想见她当时应该是激烈反抗,但却不是凶手的对手,最后被殴打,至于最后的死因,很有可能便是窒息而死。二人尽一步地检查了一下身体各处,摸了胁等处,没有见到其它伤痕旆。
这时候,凤羽却已经扯到了尸首的裤子,接着将她的双腿抬起来,弯腰往里头检视着,段樱离的脸腾地发红,道:“你是男子,还是由我来吧!”人虽然死了,可还是要当活着般尊重才好,这样太不像话了。
凤羽脸上却出现一抹鄙夷,“你尚未经人事,能检查出什么?”
这次,段樱离不是羞愧了,而是愤怒了!
不过最终却是忍住了,凤羽也已经检查完毕,淡声道:“那里明显有撕裂痕迹,且有残留大量白色污秽之物,看此情景,确乃奸~杀。”
段樱离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子的面容上,“奇怪,她的眼睛为何如此向外突出发红?”
凤羽道:“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挣扎反抗之下造成如此。”
又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徐蔚徐将军,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二人边说着边往外面走去,段樱离道:“我觉得徐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却为人正直。而且自言主子的母亲逝世后,他未再纳妾,听说当年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是很好,所以如今言主子对这个爹也很是尊重。适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会做下如此的事?”
“正是因为他多年没纳妾,所以才会酒后狂性大发。人之本能无法束缚。”
段樱离虽然知道凤羽这人从来就不像面上的那般正经,但今日谈话,却每每谈到令人难以启齿之处,这才是本来的他吧,卑鄙、下~流、无耻!
凤羽感觉到什么,忽然转眸看着她,“你又在骂我?”
段樱离淡然道:“你怎么知道?”
从屋子里出来,便见到慕风站在不远处,似乎等他们有一会儿了。
凤羽与段樱离过去,恭敬下礼。
慕风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只道:“查得怎么样?”
凤羽道:“这位宫女的确是被奸杀而死。”
慕风淡声道:“此事倒有些蹊跷,孤一直认为,徐蔚并不是这样的人。”
“圣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酒的确能乱性,便是平日里素养很好的人,在酒后有时候也会做出令人惊讶的事情,只怕徐蔚将军今次便是酒后所犯的错误,只是徐将军向来军务出色,却是可惜了。”
“是呀,朕亦觉得可惜,凤大人,此事你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徐将军是生是死,便全在于你了。”
凤羽微微一怔,却是踹着明白装糊涂,“是,微臣一定秉公办理!”
段樱离却在此时,多问了一句,“圣上的意思,是要那徐将军,生?”
凤羽的唇角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道:“雾姑娘倒是个明白人。”
之后,慕风便离开了,然后段樱离觉得有一双很愤恨怨毒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她目不斜视地道:“我猜猜,接下来便是要找当时看到真相的宫女问话,接着是去牢里找徐将军问话……”
话刚说完,头上已经挨了凤羽一个爆栗,“你这个奸细!你这样出卖主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话的正是凤羽。
段樱离抚着头上被敲痛的地方,看见凤羽从自己的身边一晃而过,她赶紧紧跑几步追上来,“我知道,你是想装糊涂,不应圣上的要求,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凭什么不应圣上的要求?你权力有他大吗?你能随时随地让人生让人死吗?不能吧?但是他能。”
凤羽心想,你说的这些,都是皇帝才有的资格,我没有这个资格,还不是你害的!不过他心里虽然做此想,嘴上却问,“那你的意思,我们就应该询私?那我们不是皇帝的狗腿了吗?这官当的沁没意思。”
段樱离却认真地道:“此言差矣。”
凤羽倒来了些兴趣,“我倒想听听,你又有些什么歪理。”
段樱离道:“我知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所谓成大事者,
必不拘小节。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小京官,你便有天大的本事我能飞上天去?比如这次的事,皇帝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你还装糊涂,他完全有理由,转身便将这个案子交给别人去,虽然这个别人未必有你聪明,但只需要比你听话就行。
而你呢,失去这次机会,谁知道会不会有下次机会,正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再想让皇帝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太难了。凤羽,我刚才是救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打我,你真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凤羽敢于不应慕风的要求,自也有自己的想法。此次不管真凶是不是徐蔚,但至少表面看起来证据确凿,乃是扳倒徐蔚的一个好机会。
过几天,关尚便会来京里,到时候有他来主持,慕风再暗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