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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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多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可你呢,阿九说你从来就没站起来过,现在还要搬出京城,怎么,想做山野农夫么?”
提到自己的腿,叶柏昊的眼中闪现一丝冷意,但旋即恢复如常,对自己的腿他向来是避之不谈,只是反问郭淮,“你在皇上身边当差,久在大内行走,你有没有发现许大姑娘长的像一个人。”
叶柏昊终于愿意给郭淮透露一二,郭淮有些欣喜,也开始思索起叶柏昊的话来。他向来不愿意将事情复杂化,可是听叶柏昊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恍恍惚惚出现一个人影,然后一拍大腿,“像……安贵妃?”
安贵妃缠绵病榻已有多年,平日深居简出,合宫庆宴这样的场合通常都是缺席的,所以见过她的人也不多。叶柏昊道,“安贵妃是皇上心头上的人,而蓉姑娘和安贵妃有如此肖似的相貌,你说说,皇上见了蓉姑娘会是什么反应?”
郭淮也曾听郭夫人提到过这个神秘的安贵妃,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这给叶柏昊张罗亲事的叶夫人要是不知道还好,若是故意为之,这岂不是要把叶柏昊陷入不义之境。可他又想起什么,“四皇子不可能没见过安贵妃,那他还……”
叶柏昊缓声道,“我曾经向皇上身边的杜公公打听过,这门亲事不是四皇子自己求的,是皇后娘娘做的主。”
郭淮有些惊讶,“四皇子根本就不是皇后一系的对手,皇后为何要和他过不去?”
“事情奇就奇在这里,蓉姑娘的画像一点也不像她本人,估计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皇上过目才未生疑心,我猜皇后是想留着这棋以后再用。”叶柏昊脸色阴郁,“鄂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哪个皇子搭上鄂国公都是很大的助力,皇后怕被其他几个皇子捷足先登,所以干脆就替势力最弱的四皇子促成了好事。”
郭淮这才恍然大悟,“可怜四皇子这么被皇后算计。”
叶柏昊笑笑,没有说话。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郭淮起身告辞,临走时还为自己对嘉萱食言有些遗憾,可听了叶柏昊给他分析利弊,他也不敢再开口,只是道,“叶兄何时动身,何时再回京城?”
叶柏昊扶着轮椅车的轮子送他出门,他如今已经可以驾轻就熟的使用轮椅车了,“后日一早启程,近期内应该会在别庄将养着,恐怕郭兄的喜酒是来不及喝了。”
郭淮蹙眉,“走那么久?”
叶柏昊道,“可能会更久。”
郭淮欲言又止,“叶兄,听我一句劝,别总是把自己闷在家里。一条腿废了……没什么,打不了仗可以从文,皇上器重你,没什么不可能的。”大盛律典有言,身有残疾者不得为官,所以郭淮仅仅是安慰叶柏昊罢了。
叶柏昊笑着送走郭淮,“知道了。”
嘉蓉从嘉萱那里得了信,知道叶大是铁了心躲避自己,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前几次反应激烈,只是面露怆然的笑笑。
嘉萱和嘉仁从嘉蓉那出来,嘉萱痛骂叶柏昊是负心汉,又埋怨郭淮没有把事情办成,嘉仁在一旁劝着,两人走到花园,却恰好遇见婉儿和嘉怜,婉儿上前和嘉仁姐妹俩打招呼,嘉怜却迟步不前。
婉儿道,“还没给二姑娘道喜,刚刚我还和怜妹妹提起你们呢。”
婉儿叫嘉萱二姑娘,叫嘉怜却说是妹妹,亲疏可见。
嘉萱正好心里不痛快,看见嘉怜没和她问好,气又不打一处来,便走过去对嘉怜道,“你眼里没人了是不是?”
自从商姨娘和许烨华被相继送走,嘉怜便安分了许多,后来嘉萱亲事一定下来,嘉怜索性连门都不出了,郭琪好几次上门嘉怜都闭门不见,嘉萱还和嘉仁讽刺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嘉仁拉扯嘉萱的袖子,知道她这又是要撒泼惹事了,只是这次出乎众人的意料,嘉怜并没有让着嘉萱,而是冷笑了一声,“二姐姐诸事如意,还不忘来找我的晦气么?”
这反应显然也出乎嘉萱的预料,“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二姐姐应该很清楚了。”嘉怜讽刺道,“我竟是不知道二姐姐和郭公子何时这么熟稔,竟然郭公子非卿不娶,二姐姐可真是好手段,何时私相授受的,也教教妹妹,也省的妹妹一辈子留在国公府做老姑娘遭人白眼。”
“你——”嘉萱气的发抖,可是她心里有鬼,又做不到理直气壮的反驳嘉怜。身边一群丫鬟婆子,听了这话都不由得面红耳赤。
“怎么了?二姐姐没有话说了?敢做就不要不敢当,二姐姐不是一向自诩光明磊落么。”嘉怜那张娇嫩的小脸上再也没有往日惹人怜爱的神情,撕开了面具是和商姨娘一样丑陋的嘴脸。
嘉萱最是经不得别人刺激,听嘉怜一说她这便要承认,却被许嘉仁在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想说的话还没出口,许嘉仁将她护在身后。
“四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嘉仁一双杏目睁得浑圆,“如果四姐姐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嘉仁也没办法,只能把这事情告诉爹爹,叫他来评评理,恶意中伤自己的姐妹,用心歹毒,不知道要抄多少遍女训。”
婉儿也去劝嘉怜,嘉怜毫无所惧,“二姐姐干了什么她自己心里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老五,你和二姐姐一向走得近,她干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觉得她乞巧节和一个男子独自出游不算什么?对了,我忘了,说不定五妹妹也做过这样的事呢,确实该把爹爹请来,这国公府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不知廉耻,失了规矩国公府的脸面往哪放,爹爹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嘉萱终是心虚,她确实同郭淮私下暗有往来,可一切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绝无越矩的行为,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坦坦荡荡的回应嘉怜。嘉仁却不同,她自觉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如今被人当着丫鬟婆子还有外人的面出言讥讽指责,如果她不把事情说清楚,不光是她,连带着嘉萱的声誉也会受到损害。
“谣言猛于虎,四姐姐,咱们今天索性就去爹爹跟前把话说清楚。”嘉仁上前抓住嘉怜的手腕,又对周围的丫鬟婆子道,“一个也不许离开,今日你们都是见证人,也省的闹到老爷跟前我百口莫辩。”
嘉萱想去劝嘉仁别闹到许洪业面前,结果被嘉仁一瞪,她也闭了口。
嘉怜想要挣脱嘉仁的手,“你放开我!”
婉儿也在一边劝和说道,可嘉仁就是不松手,嘉怜也被激怒了,扬手便给了嘉仁一个巴掌。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第29章
许洪业下朝回了府,万万是想不到家里正在唱一出大戏,他刚一下了马车,就有小厮来给他传话,说是几个姑娘有了争执,如今正在荣庆院里问话。许洪业心想,儿女之间偶尔有矛盾也属正常,所以并没往心里去。
结果过了二门,许嘉仁身边的丫鬟妙梅又哭着过来请他去荣庆堂主持公道,“老爷,五姑娘被四姑娘打了,如今脸肿的厉害,不知道会不会破相,求您去看看姑娘吧。”
许洪业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衣服也不及换就匆匆跑到王氏院里。
王氏院子的廊下站了七八个丫鬟婆子,那些丫鬟婆子凑在一堆窃窃私语,一见老爷回来了自动散开,站成两排给许洪业请安,许洪业看也没看他们就进了王氏的屋。
王氏站在上堂,孙天家的和环竹站在王氏旁边,而王氏胸腔剧烈起伏着,脸上有明显的怒意,恶狠狠地瞪着跪在下头的嘉怜。
嘉怜仰着头,回视王氏,“夫人也不问青红皂白,一口便咬定是我的错,如果这是夫人的治家之道,那我也无话可说。”
嘉仁咬着帕子站在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红肿着,却没有眼泪掉下来,再看她的右脸有五道明显的指印,映在这张白皙娇嫩的脸庞上显得尤为狰狞。
许洪业痛骂一声,“姐姐和妹妹动手!这是反了天了!”庶女敢打嫡女,这实在是超乎许洪业的想像。如果跪在那里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想都不想一脚踹过去。
嘉怜一听到许洪业的声音,身体明显的一抖,父亲向来是偏心许嘉仁的,嘉怜并不觉得许洪业来了能叫她讨到什么好处。也怪她沉不住气,当时见了嘉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才不管不顾想博一把,争取把私会的事情闹到许洪业那里,定然叫嘉萱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嘉仁也掺和进来,一股邪火涌上心头,这才和那丫头起了冲突,她自以为握着这姐妹俩的把柄,怎么也是占理的一方,可错就错在她动了手。
其实她当时也只是胡乱挣扎,准确的说,她扬手仅仅是做出个样子,动作那么慢,本以为嘉仁是会躲开的,谁知道她就那么仰着脸,那巴掌就鬼使神差不偏不倚的烙在许嘉仁脸上。
嘉怜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手劲儿,可嘉仁的脸肿的骇人,嘉怜知道自己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她给许洪业深深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接触地板发出清脆声响,“父亲,夫人,这次是女儿错了,女儿认罚,不论父亲和夫人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但还请父亲和夫人听我一言。”
许洪业本是要好好发作的,可嘉怜认错这么干脆,他的盘问步骤都省了。嘉仁看许洪业那副犹豫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心软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她也是摸清了几分,别看他一副糙汉形象,可是内心却柔软的很,为人处事谨小慎微,个性又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的禁不起一丁点偏旁风,要他拿个主意比登天还难。
“爹爹,今天的事是女儿不好,是女儿让四姐姐生气了。”嘉仁在嘉怜开口前抢先道,酝酿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眼泪半真半假,“真”是因为她的脸确实疼的像着了火,“假”是因为她这眼泪仅仅是因为疼才掉下来的,委屈是半分没有,因为在她心里,并不觉得嘉怜这样的小姑娘能真正欺负到她。
“……当时四姐姐一口咬定我和二姐姐和外男私相授受,女儿尚在闺阁,可以不在意这些无稽之谈,可二姐姐明年便要出嫁了,四姐姐当着婉儿姐姐和这么多丫鬟婆子的面说二姐姐,这将来传了出去,二姐姐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婆家和贵圈立足?若是从后宅传到前朝,人家岂不是要说爹爹治家不严?女儿失誉是小,爹爹被人耻笑为大。女儿觉得,即便是开玩笑,四姐姐这话也说重了,当时实在是气不过,女儿便拉住四姐姐来找父亲评理,父亲最是公正,肯定能为女儿主持公道的,可是四姐姐一听我要来找父亲,当即就给了我一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嘉仁用帕子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嘉怜的小心思嘉仁懒得戳穿,这个小姑娘心眼不少,可惜毕竟年少,力气没用对地方。嘉怜她是故意在下人面前揭嘉萱的短,以为这样可以败坏嘉萱的声誉,可是她似乎忘了,他们是一家姐妹,嘉萱名声不好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许洪业最重声誉,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别叫他丢脸就好,就算是出了丑事,外人看不到他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当初原主离家出走,许洪业也是这么冷处理的,事后连问她一句都不曾,倒省了嘉仁敷衍他的力气。嘉仁心中如是想。
呵,找许洪业告状还不如去找老太太。
嘉萱看见嘉仁哭了,忍不住也哭了起来,不过她不像嘉仁那般哭的动人含蓄,而是直接哇哇大哭,鼻涕横流,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许洪业最不爱看女人流眼泪,尤其是害怕段夫人的眼泪,以前段夫人一哭一撒泼,许洪业就没辙,如今段夫人的两个女儿已经把段夫人的本领传承下来了,只不过一个继承了眼泪,一个继承了撒泼。
事实是怎样许洪业根本就无心计较,他只关注自己的四女儿在外人和一众下人面前信口胡说,败坏国公府的声誉,这是让许洪业不能容忍的。
嘉怜到底年纪小,心里再有成算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如此惨境,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嘉仁上下嘴皮一合,将事情道理与利害关系分析的条条是道,而且同样的内容,经过许嘉仁一说,那她一点理也占不上,可她又挑不出许嘉仁话里的错处,只能万籁俱灰的瘫软在地上。
许洪业眉头紧皱,看了王氏一眼,王氏会意便开始发落下人。
那些丫鬟婆子大部分都是婉儿和嘉怜身边的,被王氏打发的打发,调职的调职管家领众人谢了恩便退下带众人收拾细软。王氏又对许洪业道,“婉儿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先回房,老爷放心,她的品性我最了解,她是最不爱传闲话的。”
王氏理家许洪业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嘉仁在一旁冷眼尚观,这王氏先前听嘉怜缠歪半天也不处置,八成就是等许洪业回来故意表现的。这下子等王氏干净利落的收拾了下人,终究还是轮到她们了。
“找大夫给五姑娘看看,别在脸上留下伤,破了皮相就不好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