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无盐悍妻-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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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音轻轻叹口气,下了轿子。
“你丫杀人上瘾啊?”
“哼。”长孙元轶冷冷一哼:“敢觊觎我的女人,死是最轻的。”
“永王救出来了?”
“恩。”长孙元轶脸色依旧黑的吓人:“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洛天音低头一看,走的匆忙,身上还罩着随手从独孤文信那里顺来的外衫。
“还听说,有人叫他们大爷把持不住?恩?”
长孙元轶的声音越发危险,洛天音嘿嘿一笑。[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误会呀,误会。”
“我去救人,自然得化化妆。”
长孙元轶却突然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不由分说将她身上外袍扔掉,给她套上自己的。
“以后,不会再叫人欺负你。
”恩。“洛天音好脾气的答应一声,这时候某人是需要哄得。
”长孙元轶,“洛天音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快去看看我师父。“
某妖孽这才万分不情愿地松开自己的怀抱,向着轿子而去。
莫青青脸上的黑气越发的明显,眼看着便要到了印堂。
”时间匆忙,我暂时只能用针封住她部分的穴道。“
”鸩毒么。“长孙元轶微微皱眉,将莫青青背在背上:”走,兴善寺。“
莫青青的精舍里,永王一脸焦急地看着闭目不醒的莫青青。
徐太医和圆空则忙前忙后的进进出出。
”如何了。“永王低声说道:”你们能保证我不中鸩毒而假死,为何就解不了青青的毒?“
”永王爷。“长孙元轶淡淡的道:”能救你是因为追月提前给你喝了于鸩毒相冲的另一种毒药,逐日又一拳封了你的穴道。否则,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能保证服了鸩毒而不死?“
永王脸色一黑:”你小子,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
如果没有记错,长孙元轶很可能是他的女婿,那令人骄傲的女婿,想当初可是很让他吃了不少憋。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作为小辈的自觉。
长孙元轶微微一笑:”阿奴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唔。“一声含糊的呢喃,莫青青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青青。“两个声音同时想起,圆空却识趣的退开一步,永王直接冲到了她身边。
洛天音向一脸疲惫的徐太医看去,后者抱歉的点点头,她唯有一声叹息:”都出去吧。我想,师父应该有话和永王说。“
众人会意,纷纷退出房间。
莫青青却突然开口唤道:”阿奴,等一下。“
洛天音微微一愣,不由身形一顿。
长孙元轶冲她点点头,随手将房门关上。
”青青,“永王急切地说道:”当年我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莫青青虚弱地点点头,永王将她身后的枕头竖起,扶她坐好。
”阿奴,我有话跟你说。“
长孙元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静静看着发了新叶的榕树,那枝头的一抹新绿,叫人从骨子里感受到生命的流动。
紧闭的屋门终于再次开启,洛天音紧颦着眉头缓缓走了出来,屋里是极力压制的低泣,淡淡的忧伤缓缓流淌在洛天音的眉间。
”水。“她默默坐在长孙元轶对面,却依旧低着头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
一个杯子送到她手边,她看也没看端起来一饮而尽。
”噗“茶水刚一入口,她便毫不犹豫吐了出来。”怎么冷的?“
长孙元轶微微一笑:”你终于舍得抬头了?“
”哼。“洛天音将杯子大力推向她:”真不体贴。“
”你心事重重的,我怕你喝水呛着。“
洛天音看着他长挑的凤眸,终究微微叹口气。
她此刻心情很复杂,她终于知道原来她身上的毒是莫青青的下的。
那个高傲,绝然的夜帝公主在爱人背叛后选择的不是妥协,是决裂。
只可惜,当时她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个孩子,又怎会得到她的关爱?
所以,脑子一热,莫青青将自己亲生女儿和庙外荒山里捡来的孤女对调。那个时候她就想好了,等他们长大,就叫她们去认祖归宗。
她就是要让永王亲自尝尝被人欺骗的滋味,要让他无人送终的誓言成真。
当然,她害怕永王从自己女儿的脸上看出端倪,所以直接在她很小的时候亲手给她下了毒。
那个毒叫做换颜,会将人的容貌完全的遮掩。解毒非常容易,只要能忍过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三次,便可不药而愈。
而每三月一次的丹药里则加的是止痛的药材和少量换颜,所以,洛天音的容貌才会日复一日的越发狰狞丑陋。
莫青青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许多想不明白的事突然间就明白了。
所以,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得到丑奴的原谅,并听她叫一声娘。
洛天音做不到,她不是不肯原谅她,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被自己亲娘下毒的丑奴。
那可怜的孩子早在五岁时就被自己母亲亲手给毒死了,换颜那样霸道的药性,一个幼小娇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的住。
她不知道真正的丑奴是否能原谅那样的行为,所以,她不能替她做主。
她就在她耳边悄悄告诉了她真相,莫青青当时就呆了。
永王只来得及看到莫青青绝美的大眼中缓缓流塘下的泪水,和那追悔莫及的痛苦:”原来,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这是她留在世间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出来了。
那样的压抑,她受不了。莫青青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无意却终究铸成了大错。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所以老天爷让她永远都得不到自己女儿的原谅。
她说的没错,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但她却仍不可遏制自己心中那淡淡的悲凉。
自古浴血皇权,毁了多少美好家园。
”如果不想说就什么都不说,“长孙元轶将温热的水送到她手边:”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她沉默的点点头,随着他一起走向柴房。
推开门,柴房里的人却是洛天音怎么都没想到的宇文冰月。
只是,此刻的宇文冰月却早没了往昔的清冷绝美。
容貌依旧,衣着依旧,只是她眼神中却只有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双眸没有焦距地投射在虚空中。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刚刚出口,宇文冰月呆滞的目光中突然就出现了些微的焦距。
”怎么是你?“她陡然开口,那样的声音晦暗涩哑如同锯木,完全没有平日里清冷的甜美。
”走开,走开,走开,你这个抢我东西的妖怪……“她的双手神经质般在空中抓挠,揪起一团团稻草向洛天音抛去。
”闭嘴。“墙角黑暗中突然就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声音却是中气十足。
宇文冰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继续蜷缩在稻草上,傻傻望天。
洛天音盯着突然出现的阿弃,那仍旧瘦弱的身躯脊背挺得笔直,碧绿如水晶般澄澈的眸子,闪烁着于他年龄所不相符的淡淡杀气。
”谁叫他在这的?“洛天音没来由就一阵愤怒。
”阿奴,你忘了他是什么人?“长孙元轶冲阿弃抛去个干的好的鼓励眼神:”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自小让他明白。“
阿弃圆润的笑脸上蓦地就是一红:”洛姑姑,我是自愿看守她的。“
”哎。“洛天音叹口气:”阿弃,告诉我,这样的生活,你可害怕?“
”不怕。“
”从今往后,也许我们会居无定所。也许,会遭遇血流成河。也许,你会见识到人世间你无法想象的丑恶。你可害怕?“
阿弃微微一愣,却仍是坚定说道:”不怕。“
”好。“洛天音微微一笑:”我信你。“
正文 096 柔然汉庭
“我们出去说,这里气味不大好闻。”长孙元轶将一块丝巾罩住洛天音口鼻,领着她退出柴房。
两人缓缓退出的脚步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木头一样的宇文冰月,双眸中极快地划过一丝痛苦。
“这女人显然知道些什么,从京兆尹衙门出来后,我就叫人把她弄来了。”
“可有问出些什么?”
“当然。”长孙元轶淡淡一笑:“徐老头和檀郎有的是温柔的法子叫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洛天音听得微微一凛,想起雪山的七苦衰绝,以宇文冰月那点小小道行,果断不是对手。
“你可知,她真正身份是什么?”长孙元轶双眉一挑,眸光中闪过一丝兴味。
“爱说不说。”洛天音一把拉过阿弃,将他头上沾的细碎草沫整理干净。
“洛姑姑,是独孤宇。”小家伙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长孙元轶脸色一黑,丫的小狐狸,讨好撒娇也不该轮到你。
“独孤宇啊,宇文冰月原来是独孤宇的女儿?真豁的出去。做他的夫人妾室还真是可怜。”
“哼。”长孙元轶冷冷一哼:“她可不是夫人妾室生的。”
洛天音眸光一闪,兴致勃勃:“难不成,他还养外室?”
“你肯定想不到。”长孙元轶突然对缩在洛天音怀里的小屁孩吼道:“以下儿童不宜,回避。”
“切,”阿弃撇撇嘴:“以为我不知道吗?”
尽管嘴上那样说,却还是乖乖溜了。
长孙元轶脸色渐渐和缓,还算有眼色,暂时就叫他跟着吧。
“独孤宇就是个疯子。”长孙元轶不屑地道:“他从永王和莫青青大婚之后,就弄了无数的女人养在一个极隐蔽的地方。每月仅临幸一人,制其有孕。如此反复,总有一人与你师父产期近似。只怕他一早就存了换子之念。”
洛天音瞬间一头黑线,完全无法想象那一群不同月份的大肚子女人聚集在一个地方是如何一副场景。独孤宇,就特么是个种马。
“这个人,这个人……”她实在无法想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人。
长孙元轶微微一笑:“千万不要说他是畜生,那样只怕就侮辱了畜生。”
洛天音郑重的点点头:“宇文冰月和我出生后,只怕其他人都死了吧。”
“当然,”长孙元轶冷哼一声:“那样多的子女,活着浪费粮食?”
“真没人性。”
“那种人哪里有人性?”长孙元轶眸光中冷芒一闪:“不要说这些见不得光的子女,即便是他明面上的孩子,他又真正关心过几个?”
洛天音一阵怔忪,好像的确是这样。
长子独孤文信如今看似风光,但从小被冠以不良于行的废物头衔,被安排去敌人的阵营当卧底。
一旦身份暴露,很有可能会死无全尸。
长女独孤明蕖,不过是他手中一个满足他掌控朝政的得力工具。年少时将她嫁入皇室,日日与皇帝上演着假凤虚凰的虚假恩爱。
还要天天被人盯着肚子,哪个女人不时时盼望着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偏偏她天天都要受着一旦生了孩子,男人就得死的心里折磨。
皇后如何?太后又如何?都不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的长久自在。
独孤文瑞,不过是为了掩护独孤文信的又一颗棋子罢了,稍不顺心杀了也就杀了。
至于独孤文智和独孤明莘只怕得到他们父亲的关注就更是少的可怜。
那个人,心中只有权势,完全没有温情。
“打算怎么处置她?”
洛天音向柴房中看了一眼:“放她走吧。”
“你确定?她可未必就是真疯。”
“真疯假疯的有区别吗?”她微微摇摇头:“她如今没有了永王府的靠山,独孤宇更不会承认她这样一个女儿。她失踪许久,长孙元英可有找过她?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世间从此后再不会有宇文冰月,她以后人生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好。”长孙元轶点点头:“和这么痛痛快快的死比起来,活着,也许才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第二日,莫青青在兴善寺后山火化,洛天音虽然并没有承认她,却还是按照子女的礼仪,细心地为她捡骨,装殓。
永王将她骨灰装在一个荷包中随身携带,剩余的骨灰则装了瓷坛由圆空拿去兴善寺供奉。
这个时候,玄若歌的人马也在大周各地使劲的捣乱。
今天府衙官仓被烧,明天某县知县的后院被水淹。不一而足。
虽没有伤人性命,却也叫各地方官疲惫不堪,根本毫无精力去注意那穿州过县的一只普普通通的商队。
一直到这支队伍过了雁门关,再看不到中原炊烟淼淼的平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和星星点点的绿色草甸。那支队伍才放缓了脚步。
“阿奴。”长孙元轶双眸中带着淡淡不舍:“我就送你到这里。”
“你不和我一起走?”
长孙元轶微笑着摇摇头:“暂时还不行。我还得回去料理了尉迟氏那母子两个才能来找你。”
“好。”洛天音点点头:“我等你。”
“拓跋临渊。”长孙元轶声音突然拔高:“照顾好我家阿奴,要是叫我知道她少了跟头发,你吃不了兜着走。”
拓跋临渊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不放心,你就自己看着。没事将我绑回汉庭干什么。还是江阴的风花雪月比较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