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九代英雄传-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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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见过?”
“兄弟,你不知道,我看这伙人穿的戴的、胯下骑的一定是从大地方来的。”
“我看也是,你看他们那脸色长得跟咱们就不一样,又白又细还反亮光,你瞧当间那大胖子,胖的都快撑开啦!他们都是吃什么吃的?”
“兄弟,你不知道啊,他们这些人跟咱们可不一样,人家不啃窝窝头、不嚼咸菜。”
“老哥,他们吃啥呀?”
“他们哪……我听说,他们把那大米饭先蒸熟了,用针一个粒一个粒的都穿成眼儿,然后把牛肉晒干了,放小磨子上磨,磨成面儿之后,加上五香材料往那大米粒眼儿里灌,然后再蒸……人家吃这个能不胖吗?”
……
跟着崔文的这些太监、差役们,一看老百姓议论纷纷,直看他们,有的就说:“总爷,这地方人可真土,拿咱们当狗熊看啦!什么都没见过,万岁爷怎么想起跑这儿调个县官来?”
“废话少说,快走吧!”
他们来到大车店门口,各自下马。店伙计满面堆笑地从里边迎出来,把他们的马牵进去拴在槽头之上。
崔文往院子里面一走,一阵牲口棚的臊臭味直刺他的嗅觉神经,崔文用手捂住了鼻子,同时也憋住了一口气,他想要把这口气憋到上房屋之后再喘,谁知由于院子大,上房屋离得远,崔文走到半路这口气就憋不住啦!只好放开手深吸了一下子,这牲口棚的味儿噎的他哏喽一声,直翻白眼儿,缓上这口气儿来,崔文说了声:“好味儿!”
到上房屋之后,一看摆设简单,桌椅陈旧,一张单人木床上卷着一套铺盖,这间房就是崔文的住处。
崔文坐下之后,店伙计沏上了一壶茶。崔文顺口问道:“店房里卖饭吗?”
伙计说:“客爷,咱这店里不卖饭,不过,吃饭挺方便,对门就是饭馆,既便宜又实惠。”
崔文说:“饭馆卖什么饭哪?”
“大煎饼、豆腐脑儿。”
“还有别的吗?”
“有,还有特种风味,保您爱吃。”
“什么?”
“小米面儿的大眼儿窝窝头!”
崔文说:“有卖酒席的地方吗?”
店伙计说:“那倒有,得上十字大街的太白居,不过那可得多花钱哪!”
崔文自己掏钱让差役给买来了一些酒菜,一边吃着一边心里核计:我出京来这一路上都是别人请我吃饭,没花过一文钱。今天到了霞谷县啦!吃饭反倒自己掏钱啦!真别扭!
崔文吃完了饭,漱了漱口,信步来到店门之外,他想要看看这霞谷县的街面民情。崔文悠闲地观察着过往行人和一些买卖店铺,他无意中往旁边一瞧,呦!这店门口旁边还有个卖糖葫芦的。小伙儿年纪约在十七、八岁,长得结识、憨厚、圆圆脸儿,一笑露出俩酒窝儿,还长了两颗小虎牙,稚气当中透着点调皮,满有人缘儿。身旁立着一个秫秸扎的糖葫芦架儿,上边插着不少糖葫芦,有山楂的、山药的、夹豆馅儿的、山药蛋儿的……五花八门儿,十分好看。崔文没说话呢,这小伙儿先过来啦:“这位先生,你从哪儿来呀?”
崔文带搭不理地说了句:“从东京汴梁来。”
“哎呦,您这可是从大地方来的,到我们这来干什么呀?”
“有点事儿。”崔文心里有点不耐烦,暗想,瞎打听什么。
这小伙儿没看出崔文的表情,还在那问:“我看出您是干什么的来啦!”
崔文说:“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小伙儿说:“您是做买卖的。”
崔文暗笑,继续问道:“你看我是做什么买卖的?”
小伙儿颇认真的琢磨了一下说:“我看哪!……咱这儿也不出什么,就出好醋,您大概是倒腾醋的。”
崔文差点儿让他给气乐了:“这么老远,我上这儿倒腾醋来,用不着。”
“那您大概是来收买驴皮的吧?”
“别胡说!”崔文心想,拿我当驴皮贩子啦,真是岂有此理。
小伙子接茬儿还问:“那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崔文傲慢地说道:“我是来调你们县太爷的。”
“调我们县太爷?要调哪去?”
“这是国事,你不要多问。”
“啊!是。”小伙子这阵儿才知道,这个胖子敢情是个大官。小伙儿顺口又说了一句,“我们县太爷下乡巡查去了!”
崔文一听心想,怪呀!这县太爷的行踪连卖糖葫芦的都知道,于是又问道:“看来你对你们县太爷挺熟悉呀!”
“熟悉,别说县太爷,就是县太爷的夫人我也熟悉,县太爷家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甚至连他们的生日时辰我都知道。”
崔文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这个先不能跟您说,这是家事,您也别多问。”
崔文一听,我说国事,他说家事,在这等着我呢!好吧!崔文转身回来啦!到上房屋刚做下,店掌柜的来啦!掌柜的不知这是钦差大人,安排住店的人也没跟他讲,所以他出于一种好奇心,要和这些位衣着举止与众不同的人攀谈攀谈。此时,崔文也正想从掌柜的嘴里了解一下寇准这个传奇式的人物。
掌柜的进来坐下之后说:“客爷,您到这时来干什么的呀?”
崔文说:“找你门县太爷办点儿事儿,听说你们县太爷寇准,官儿做得不错呀!”
掌柜一听提到寇准,当时就站起来啦:“客爷,我跟您说吧!现在这大宋朝所有当官的没有一个比得上我们县太爷的。这个知县,可以说百里不挑一,不,千里不挑一,不,一万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来!干脆说吧!就是没有!”
崔文说:“你们县令怎么这么好?”
“好就是好啊!人家做官,不贪不搂,为民做主啊!看看现在大宋朝这官们,哪个不是前边端着铲子后便拉着耙子——连抢带划拉。人家寇大人就不是这样,在我们这个穷地方,三年一任,连任九年,任期一到,百姓就留,不让走,连着留了三回,不然的话,人家早就高升啦!霞谷县让他治理的庶民安居,商贾乐业,衙门口里连打官司的都没有,大街上狗打架都有人管。”
崔文连连点头说:“我听说你们这位寇大人不是审过葫芦,问过黄瓜吗?”
“对呀!有这么回事。”
崔文说:“葫芦、黄瓜无知无言,如何审法?如何问法呢?”
掌柜的说:“是这么回事:我们这城北有个宋庄。有个姑娘啊,夏天在她的院里葫芦架底下睡觉,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去啦,来了个坏小子,对姑娘要强行非礼,姑娘不答应,俩人就撕吧起来啦!姑娘把那坏小伙子的脸给抓破了一块,那坏小子一失手把姑娘给打死啦,他一看人死啦,吓跑啦!姑娘的父母回家见女儿死啦,就告到了县衙。寇大人亲自到他家查看现场,发现姑娘的手指盖里有一小块肉皮儿,寇大人把这一小块肉皮儿用纸就给包起来啦!寇大人说:‘这个事是在葫芦架底下发生的,那葫芦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明天在你们村头的庙里审葫芦,让大家都来听堂。’到了第二天,那大庙里老早就人满为患了,谁都想看看怎么审葫芦。人到齐了之后,寇大人就把葫芦摆到桌子上啦,他手指着呼噜说:‘葫芦啊!葫芦,有人在你跟前行凶杀人,你为什么不管?你为什么不说?今天如要包庇凶手,本县一定要打你四十大板!’他说完话凑到葫芦跟前仔细听了听,然后说:‘好了,葫芦告诉我了,凶手就在跟前,谁也别走啦!’于是寇大人让差役把住大庙的门,他自己搬把椅子在庙门口一坐,让看热闹的一个一个地在他面前走过去。走着走着,寇大人发现一个年轻的,神色慌张,举止忙乱,且脸上还破了一块,寇大人就把他拦住了,他从纸包里把那块肉皮儿拿出来往他脸上一对,形状像似,大小正好。寇大人说:‘好了,今天就审你。’当场一问,果然这小伙子就是凶手。所以大伙就传开了,说寇大人会审葫芦。”
“噢!”崔文听完连连点头,暗想,这个寇准倒是有点智谋,接着又问,“那么,他是怎么问的黄瓜呢?”
掌柜的眉飞色舞地说:“要提问黄瓜呀,那更有意思啦!”刚说到这儿,张速从外边进来了:“大人,真巧,寇准已被找回来了,现在店门之外,等候迎接您哪!”
崔文一听,说:“好吧,先让他进来见我。”
“是。”
第002回 豆腐席钦差不解县令穷 万民宴大人方悟清官富
在店房中,崔文一声传唤,不多时,刘迟从外边领进一人。崔文见此人年近四十,中等身材,四方脸,两道长眉,眉梢微挑:一双阔目,目光有神,鼻直口正,三绺短须,面容上略显清瘦,眉宇间正气凛然。头戴乌纱,纱帽上顶着乡间的尘土;身穿官袍,袍服上补着褪色的补丁。脚下穿的这双鞋,前边打着包头儿,后边钉着后掌儿,走进屋来,恭敬而立。崔文心想,这就是寇县令吗?穿戴可够寒酸的。
张速在一旁介绍说:“寇准哪,这就是奉旨钦差大人,内宫总管千岁爷,官讳崔文。”
寇准急忙撩袍跪拜:“卑职霞谷县令寇准寇平仲与钦差大人见礼。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崔文听寇准说话这口音,是山西和陕西两合一的一种混杂味儿。说道:“免礼,免礼。寇准哪,咱家今奉圣上旨意,来到这里,你准备在什么地方接旨啊?大车店里可不是接旨之处。”
寇准忙说:“钦差大人,卑职巡查未归,不知大人住在这里,我看还是再劳大驾移住到我的县衙之内吧!那里有几间闲房,虽不高雅,但也清静。至于圣旨到此,依卑职之见,还是到县衙大堂宣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崔文心想,这地方不能久住,我也别搬家啦!看寇准这身穿戴,这官儿也够穷的,他那衙门口的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崔文说:“寇准哪!别的甭说啦!先到你的县衙接圣旨吧!”
“是,大人请。”寇准转身往外走,崔文随后跟着。来到这大车店的门口一瞧,外边放着一乘轿子,轿子旁边站着几名差役。崔文心想,这一定是寇准的轿。仔细一看,也是一个历尽沧桑的物什,顶子上补着颜色不同的补丁,早补的晒少色啦,刚补的色还新鲜;轿身子原色什么样已经看不出来啦,现在看是灰不灰、黄不黄、紫不紫、绿不绿这么一种综合色。轿杆共分四头,有一头已经断了,对上茬儿拿麻绳又绑上的。轿帘挑起,好像在那恭候主人。
寇准转身拱手:“钦差大人,请您上轿。”崔文心想,让我坐这个轿啊!轿杆是接茬的,我这大块儿要上去之后,走半道上一颤悠,咔吧拉叉!轿杆一折,还不得把我从轿里给倒出来呀!行啦!平安为要:“寇准哪!我要坐轿,你怎么办哪?”
寇准说:“大人坐轿,卑职步行。”
崔文说:“贵县令步行,我与心不忍哪!”
寇准说:“大人不知,卑职在此为官,很少坐轿,此处山高路险,我多用步行,腿脚早都练出来啦!”
崔文心想,我出东京走了一路,还没有一个不爱坐轿的县令呢!这个寇准真有点怪。崔文说:“寇准哪,我看这样吧!你坐你的轿,我骑我的马,咱们各讨方便吧!”
寇准说:“那可慢待了大人。”
崔文说:“接旨要紧,快点吧!”
寇准说:“那可就屈尊大人了!”
当时,崔文带人役都上了马,寇准上了轿,一同来到县衙门。大堂上早已打扫干净,崔文到大堂正坐,说道:“寇准接旨。”寇准赶忙跪在堂前,只听崔文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命内宫总监崔文调霞谷县县令寇准来朝,赦赐重委。钦此,谢恩。”
寇准口呼万岁,行罢大礼,把圣旨供到大堂之上。
寇准说:“钦差大人,远路而来,鞍马劳累,且请到寒舍之中,卑职略备酒水几杯,叙谈叙谈吧!”
崔文心想,看寇准这寒酸相儿,也摆不出什么像样的酒席来,我去应付一下,赶快让他随我进京得啦。崔文只留下两个小太监,余者都告诉他们回大车店自个花钱吃去吧!
崔文带着两名小太监随寇准离开大堂,直奔后宅。寇宅就在县衙的后院,三间正房,一明两暗,外围夹的篱笆院儿。当中走路,两边是菜园子地。寇准在前边,边走边说:“大人,这就是卑职的寒舍。”
崔文跟寇准走进了上房屋,进了东里间一看,屋里靠墙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是旧物。旁边一张床,床侧有一个书架,摆了不少书。迎门在墙上挂了一轴画,上面画着一个妇人正在那做针线活儿,一个小孩伏在桌子上,在一盏油灯下用心攻读。画的右上角,正楷写了一首诗:孤灯课读苦含辛,望儿修身为万民,勤俭家风慈母训,他年富贵莫忘贫。
崔文看完之后,站在这里品味了一会儿诗意,说:“寇准哪!这画和诗是哪位的大作呀?”
寇准说:“大人,画上的小孩就是我,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