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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当我遇上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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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难免对那个女孩子有了好奇,“带她回来吃个饭吧,还有我们萧家的孙女不能这么无名无分地落在外边。”

这样就算是松口同意了。老爷子等到那一天,眼看着桑子衿抱来了一个小婴儿。小家伙似乎比起同龄的孩子还要小一点,可是头发乌黑,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老爷子就笑了,一笑还流下亮晶晶的口水。那一刻,老人什么都没顾上,一连声就说:“哟,让我抱抱。见到爷爷这么乐啊?”

乐乐……宝贝了四年的小姑娘,竟然你不是自己的孙女,可这四年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

老爷子念及往事,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似乎没有来时那么胸闷了。他依旧板着脸,在沙发上坐下了,生硬地说:“你和我说说。”

萧致远在父亲身边坐下,习惯性地抚了抚额角。

外边秘书和助手们已经乱成一团,估计老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谁会知道……父子两人面对面谈的,是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孩子也不是子衿的。”萧致远闷闷地说,“我们只是替人抚养长大。”

老爷子怔了怔,“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明说?你以为我迂腐到不会答应?”

萧致远薄唇轻轻抿了民,仿佛这个问题极难回答,过了很久,才伸手松了松领口,“子衿不知道。”

老爷子扬了扬花白的眉毛,错愕,“什么?”

“她以为乐乐是我的孩子。”萧致远自己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无奈,“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

可是在阅历深厚的老爷子看来,事情已经无比清楚了。用了不到两秒,他已经迅速地理解了儿子的说法,简单地说:“子衿以为孩子是你和她姐姐。你又用这件事胁迫她留在身边。那么……她姐姐呢?”

“我进公司的时候,她是我的秘书,夏子曼。”萧致远顿了顿,“生下乐乐就死了。”

“萧总,董事长,不好意思打扰了——”秘书局促地进来,“东林的程总来了。说无论如何要见您一面。还有,总经办接了很多电话,都是……询问您的私事的。”

父子两人都收敛了神色,老爷子当先站起来,慢慢地说:“你先处理公司的事吧。”他慢慢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儿子一眼,语气还是生硬的,“刚才说的那件事……我知道了。”

萧致远看着他的背影,喉头忽然有些哽噎,尽管父亲对自己不苟言笑,极尽严厉,可他终究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点了点头,“爸爸,我会处理好的。”

董事长离开的时候,上维的总经办已经十分忙乱。

许是因为匆匆赶来,程宏一进办公室坐下,就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萧总,下周就要正式递交标书了,但是好几个股东打了电话来,说是可能要再考虑……觉得我们出价过高。而且债券造假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萧致远伸手递了纸巾给他,倒笑了,“程总,别急。慢慢说。债券造假的事和东林投资没关系,是投资人企业内部问题,外界不过以讹传讹,这件事对收购事件并没有什么直接影响。再说以东林投资为名收购广昌的时候,我就对几位股东说过,将来我们会慢慢渗透,直到将东林改制成上维独资,允诺给他们的收益,绝对不会让他们后悔的。”

程宏还是有些不安,“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几名合资人信息都是完全保密的,媒体怎么会知道?”

萧致远把陈攀叫了上来,吩咐他先和程宏一起联络东林的合资人,最后略带歉意地说:“女儿进了医院,我得去看看。”

他去车库取了车,本想直接到医院,想了想,又转回家,先去拿乐乐抱不离手的小熊。

桑子衿还在医院,大约是阿姨来过了,早上还一片狼藉的客厅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萧致远临走时看到桌上放着的包裹,估计是阿姨打扫的时候顺便在楼下取来的。收件人是桑子衿。他便重新转回去,拿起包裹看了看。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萧致远来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下了车才注意到有两三个人朝自己奔过来,一边拍照,一边开口问:“萧先生是来医院看女儿吗?”

更多记者注意到这里,因为没有带助理和秘书,萧致远立刻被重重包围了。

“东林投资爆出证卷造假丑闻,您这么做是为了挽回形象吗?”

“萧太太是做什么的呢?”

“刚才的新闻看到了吗?她们真的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吗?”

……

萧致远一句话都没回答,只是艰难地拨开人群往前走,心底却有些后怕,幸好这一幕是自己遇到了,如果是桑子衿和乐乐……这样想着们身边忽然有人重重地撞了过来,他手里提着的纸袋破了,玩偶熊和一条毛毯就掉了出来。

现场静了一秒,萧致远没有说什么,只是弯腰捡起了小熊和毯子,又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白熊身上的灰尘,放在怀里,重新面对媒体。

他神色缓和了一些,淡淡地说:“关于东林投资的问题,晚些时候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至于私事,抱歉,还是无可奉告。”

刚说完,医院的保安已经过来,分开了人群,护着萧致远进了电梯。记者们被拦在外边,虽然没有得到萧致远亲口证实,他们大多也都心满意足—毕竟萧致远拿着的东西多少证明了他的确是来看孩子的。蹲守的蹲守,发稿的发稿,慢慢地,人群就散了。

萧致远到了病房门口,听到桑子衿正在低声哄着女儿,一听就知道是小家伙在闹脾气,他含笑走到床边,看到乐乐的小脑袋,同样怔了怔,忍俊不禁。

桑子衿十分没好气,“你还笑!我们乐乐已经忧郁了!”

他冲桑子衿眨眨眼睛,转到乐乐面前,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悄声问:“看到爸爸来了还哭呀?”

乐乐刚才去卫生间,无意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然吓傻了,转头就趴在妈妈肩上大哭,就连护士阿姨劝都没有用。桑子衿告诉她头发还能再长,小姑娘捂住耳朵就是不听,“大家都有,就乐了没有……”

“谁来都没用。”桑子衿无奈,“干脆让她哭着吧,累了就睡着了。”

没想到萧致远掏出了手机,也不知道搜寻了什么,点出来就要塞在女儿手里。

桑子衿听到音乐声响起来,之间小家伙眼泪都没擦干,盯着屏幕,一边抽噎着,却看得异常认真。

“爸爸,他……也没有头发。”

“这个小朋友叫一休,因为没有头发,所以在所有人中间,就是他最聪明呢。”萧致远抱着她低声解释,终于小家伙收了泪,还学着动画片里小和尚的动作摸了摸脑袋。

桑子衿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隔了几十米的距离,每个人都是那么小小的一点,可是放大了看,不知道又是多少喜怒哀乐。

她重又转过头,儿童单人病房里却迥异于外边的呱噪喧哗——乐乐抱着小熊在看动画片,还偷偷傻笑,她的爸爸正温柔地陪着她,偶尔目光望向自己,相视一笑的时候,只觉得岁月静好。

即便是假象,也让人留恋。

“萧致远,我有话想和你说。”她开口的时候,一直浮躁不安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了。

因为有些事,注定要去做,像是一条长长的路走到尽头,总要告别。

她不会再想后路。

医院的走廊上干干净净的,有一股异常清净的消毒药水味道。萧致远看了看时间,“要说什么,我看过乐乐马上要走,公司很多事要处理。”

她却忽然提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事,“你还记得ESSE公司吗?”

萧致远眉梢微扬,虽然诧异,却答:“记得,现在也还是上维的大客户之一。”

“当时就是因为你争取到了ESSE的订单,才让上维度过那次难关。”桑子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姐姐也陪你去了国外,半年时间,一直在忙那个订单。”

“没错。”

“萧致远,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的不爱我姐姐。”桑子衿扯起嘴角笑了笑,“就只有这件事,你没有骗我。”

萧致远神色终于变得有些不自然,唇角有些不悦地沉了下去,“你怎么了?过去的事我早忘了。”

“我姐姐的养父,当时是ESSE大中华区的总裁。”

“子衿,你想说明什么?”萧致远有些不耐烦地说,“我通过你姐姐拿到了订单?然后又对她始乱终弃?”他的唇角挂着一丝嗤笑,仿佛觉得她十分的天真,“你觉得可能吗?这种随时要被反行贿条例抓进去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

“聪明如你,金钱行贿你不会做,可是感情投资就不一样了,许诺会娶她,等到合同签好了,你要反悔,她又能怎么样呢?”桑子衿冷冷地笑了一声,“她当时有一位男朋友,却始终不肯告诉我谁——是你要求她保姆的,并且把我调出了总经办,怕我发现,是吗?”

萧致远的目光由又柔软变得坚硬,拧着眉,欲言又止。只是到了最后,就像每次与她吵架时一样,终究还是沉默下来,放佛什么都不在意,“随你怎么说。”

“我要离婚。乐乐归我。”桑子衿深呼吸了一口,强子压下心口的怒气,“萧致远,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要离婚。”

“桑子衿,你闹够没有?看看外边的记者,你的照片刚刚曝光就想要再上一次离婚头条?”他气得脸色铁青,“别说是我,董事会都不会答应!”

没想到这一次桑子衿笑得十分笃定,她的手指不经意地在攥着的手机边缘摩挲,“可是如果收购广昌失败了,你的懂事只怕会更加不答应吧?”

萧致远轻轻眯起了眼睛,眸光深邃,声音不辨喜怒,“子衿,东林几位大股东信息外露,我真的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

桑子衿轻轻摇头,“东林的投资人信息一直做得很保密。不过方嘉陵已经找到了两位投资人,他们同意将受伤的股份转让给光科。也就是说,你和方嘉陵的份额对比是32%和25%。现在,我手上有最后一位董先生的信息,只要发给方嘉陵,他将取代你成为东林的第一大股东。东林将不再代表上维进行收购。也就是说,你萧致远,出局了。”

“四年前,你把上维、我和姐姐做了排序,上维排在第一;现在,这道排序题简单了一些,你只要把上维和离婚协议做个排序。萧致远,我想你不会犯傻吧?”

萧致远一直安静地听她说完。然而表面的宁静之下,他的语气隐隐带着几丝无奈黯然。

“子衿,这个世界上,我知道你最珍惜的是什么。所以这几年,我都小心翼翼部让任何人将之抢走。可是你呢?我爱的,我想珍惜的,你一样样将它们抛弃,你这样——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我对你的爱,不论真假,你早就不屑一顾了;我的女儿,她不是你亲生的,你要夺走;最后是我付出心血的事业,你也能这样轻易地将它作为筹码。桑子衿,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

桑子衿的笑意渐渐转为苍白,她一眨不眨地回望这个男人,而耳边他一句距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插在心口,拔出的时候,滴滴渗血。

这个世界上,但凡她珍惜的,不也早就被他掠夺得干干净净了吗?

原来,他们都一样呢,伤得彻底。

“五点之前,你给我一个答复。”桑子衿最后开口的时候,努力地硬起心肠,只是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而他淡漠转身,背对着她,只冷冷地说:“桑子衿,这个婚我不离。哪怕收购失败,我也不后悔。”他顿了顿,“至于你手上的信息,不论你打算怎么做,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自然已经有人将记者们引开了,萧致远走得悄无声息。他坐上汽车,双手放在膝盖上,才发现自己竟在发抖。四年前自己接手支离破碎的上维,在董事大会上被人围攻的时候,他不曾发抖;父亲将他提出上维,将哥哥换进来的时候,他不曾发抖……只有被桑子衿气到的时候,他才会难以克制地像现在这样,掌心里都是汗。

原因很简单,公司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重新夺权,无非是道路曲折艰难了一些。可是对着桑子衿,自己能怎么样呢?

他想起桑子衿和小婴儿搬进新家的时候,尽管明白她的抵触情绪异常的激烈,可自己内心深处始终是雀跃的。每天按时回家,泡奶粉、换尿片都亲力亲为,小女婴要不眠不休地大哭,他便抱着她,温柔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只是为了让辛苦一天的桑子衿好好睡觉。

可她始终淡淡地看着,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谁又知道他的委屈呢?这孩子,甚至和他都没有血缘关系啊。

后来乐乐长大了,不需要人哄着睡觉了。他却发现,自己和桑子衿的关系,彻底走上了一条死胡同。没有交流,没有接触,有时候一周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他真的开始怀疑,这个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自己在她心底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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