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可以稳操胜券的。
报告书呈交以后,很快狗仔从伯多厅长公馆打来电话,说高可宁的出价为181万元。
叶汉大惊,找来律师在国际大酒店租住的套间里把底价180万元改成190万元。谁想,刚从总督府回来,狗仔又心急火燎地打来电话,报告高可宁也把底价追加到191万元……
叶汉傻眼了,对他的律师说,一定是白理觉向高可宁通风报信,他决定将此事向新闻界披露,揭穿白理觉所谓的“不偏向任何人”的谎言,叶汉的代理律师邓成高问他:“你有证据吗?”
叶汉吼叫说:“我报出180万,他马上报出181万;现在我报出190万,他立即追加到191万,不是白理觉向他透露,怎会如此准确,难道这不算证据?”
邓成高反问道:“那么我问你,现在还没有公布,叶先生为什么也知道泰兴公司报出的底价了?”
叶汉哑然。
邓成高笑道:“法律是讲求逻辑推理的,你揭露了别人自己也不打自招。”
叶汉咬牙切齿道:“如果此次我竞投失败,非得把白理觉拉下马不可!”
“你把白理觉拉下马也没用,他走了,还会来一个黑理觉。”邓成高说,“我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按道理,白理觉身为总督,明知你和伯多先生有交往,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情报透露给高可宁——更何况你还掌握他致命的证据,叶先生,你认为呢?”
叶汉猛然醒悟,惊道:“莫非我的内部出现了间谍?对呀当初我去总督资料室偷拍资料,白理觉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和行动时间,怎么高斯恰恰在那个时候逮住我?可是,我内部也不会有人出卖我呀!”
叶汉正纳闷,突然感觉到外面有人在来回走动,打开门,失口叫道:“老——”
对方连忙打手势示意周不要叫出声,叶汉把后面的字咽了下去,请他进屋。
来者是邱老六。进来后他也不说话,递给叶汉一张字条:此房有人窃听,请去外面交谈。
叶汉大惊,拉了老六就往外面走,在四楼餐厅开了一个小包厢。
“叶先生,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竟让人在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
“什么‘窃听器’?”文人
邱老六比划着:“就是医生看病听内脏的那种,高可宁的心腹解典在你隔壁订了个房间,用这玩意直接接到你的房间。”
叶汉恍然大悟,人也蔫了,叹道:“原来是这样……”
“叶先生,”邱老六咽下口水说,“以前你向我打探情况,老六确实不知道,现在傅老榕死了,高可宁稍好一点,准我参与他的事务。可是,泰兴公司是没有前途的,今后澳门赌坛一定是你的天下。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好在你过去一直是我的上级,今后也跟定了你!”
“你放心,叶某是不会食言的,只要你跟了我,今后绝不会亏待你。对了,解典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事连高可宁也不知道,是傅老榕一人所为,傅老榕出殡后,解典向高可宁报告此事,恰好我在门外听到。”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哪里有机会,解典一天到晚在房间窃听,我几次来到你的门外,又怕他发现。挨到今天,眼见竞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才冒险来会你,幸亏没被他发现。叶先生,你千万不要识破他,恐引起怀疑,对我们不利。”
“我会有办法对付他的。老六,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会奖励你的。你回去罢,有情报及时向我报告。”
送走邱老六,叶汉回到房间,用手势示意邓成高不要吭声,接着在天花板上认真寻找,果然寻找到隐藏在暗处的“听诊器”,然后写了“将计就计”四字给邓成高看。
邓成高会意,干咳一声问道:“叶先生,刚才谁找你?”
叶汉大声说:“我的朋友狗仔。”
“他找你干啥?”
“他告诉我,我们两次的报价都被白理觉透露给高可宁了。狗仔本要在房间告诉我,见你在场,怕不方便。”
邓成高故做吃惊道:“白理觉与高可宁勾结,叶先生,你竞不过他的,不如放弃算了。”
叶汉装成生气的样子骂道:“狗日的白理觉,他敢这样,我马上打电话警告他!”骂完,果真给总督府挂电话,不等对方说话,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自信地说:“这一次他再不敢了,邓律师,请你把竞投报告再改动改动,我出底价209万元!”
邓成高望着叶汉,并不动笔,叶汉从书案上拿起笔,在竞投报告上写下:底价210万元。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隔壁的解典马上打电话,向高可宁汇报叶汉改动底价的数目。
是日,叶汉从总督府呈递报告书出来,并没有回国际大酒店,而是直接去了伯多厅长的别墅。狗仔一见了他劈头就问:“汉哥,原来你到这里来了,难怪我打电话没人接。”
叶汉说:“你以后不要打电话到我房间去,解典在隔壁窃听。”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伯多先生打电话告诉我,高可宁也把赌价追回到210万元了!”
“现在不要更改了,两人都是210万,相同的数目有个先后次序,我们比高可宁早报几个小时。”
“幸亏老六帮了我们一把。”
“罗治国,明天就要公布结果了,你在这里再坚持一个晚上,如有情况,亲自来国际酒店告诉我。”
狗仔点头。
叶汉回到国际酒店自己的房间,电话铃马上响了,是高可宁打来的,说是有重要事约他去中央酒店洽谈。
叶汉本不愿去,又恐怕高可宁产生怀疑,最后还是决定去走一趟。
在中央酒店第十楼的一间贵宾室里,高可宁亲自接待叶汉。
此时正是夜晚9点,高可宁让厨房送来满桌山珍海味,然后高可宁、傅继业、邱老六等人轮流向他敬酒。
叶汉不知对方是何用意,又不便直问,只是不时递眼色给邱老六。邱老六也向他挤眉弄眼,意思是有很多人在场,不便说话。
叶汉无奈,好不容易挨到深夜12点,高可宁才下令厨子把残羹剩酒收拾了去。叶汉想着狗仔万一有事会来找他,向高可宁告辞,高可宁苦苦相留,说最后还有重要事情没有商量。
叶汉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凌晨一点在邱老六内急时他跟了去,小声问道:“老六,高可宁找我是何用意?”
邱老六四处张望,见没有人窃听才附着叶汉的耳朵说:“等会你就知道了,高可宁向你妥协。”
叶汉出来,高可宁正在找他,支走手下,领叶汉入小客厅喝茶谈正事。
墙上的吊钟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两人沉默一阵,高可宁抬起头看了一眼钟,开口道:“叶先生,是不是耽搁你了?”
叶汉礼节性地摇头。
高可宁望着叶汉,又把目光移开,以认真的口吻说:“以前老傅是有很多地方做得太过火,甚至伤害到你。你也知道,那时候,我也不太管事。如今老傅死了,从前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一个了结,不必再耿耿于怀……叶先生,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什么重新开始?”
“是这样的,泰兴公司想在经营方式上做一些改变,把个别赌场租出去,让公司以外的人经营。”
“准备出租哪间赌场?”
“十月初五街、福院新街、中央酒店都可以,不过,那要看承租的是什么人。”
“谢谢高先生美意,看起来高先生确实比傅老榕棋高一招,如果稳住了叶某,就没有人跟你竞投赌牌,是不是?可惜太晚了,早几年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
“这又何苦呢,你这样闹下去,除了害得我们每年多缴一大笔赌饷,渔翁得利的是澳门政府,你能得到什么?”
“今后咱们什么事明着来,我不恨你,你也不要恨我。你说你有实力,你就充分利用它;我觉得我有本事,也全部使出来。优胜劣汰,古今皆然,这样才有利于澳门经济的发展,你和我方可显出本色来!”
高可宁见叶汉不听他的,沉下脸说:“好吧,你有多少本事全都使出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不过,据我所知,你也无非靠一位朋友出卖色相……”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胜你就行!”
“胜我?你不就是最后把底价改成210万元么?”
叶汉吃了一惊,万没料到在他识破了解典的窃听器后,高可宁还是能知道他的底细。转而一想,高可宁也是出价210万元,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他也能稳操胜券。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起身离去。
回到国际大酒店,刚从电梯走下,狗仔迎了过来,叫道:“汉哥,你怎么才回来,现在都来不及了,过了凌晨,报价书就不能再更改。你走后不久,伯多先生告诉我,政府有文件规定,如果底价出得一样,不按先后次序,而是优先原持牌人!”
叶汉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劈。
第十八章驱走澳督
且说高可宁当上“泰兴娱乐总公司”总裁之后,正遇上叶汉的疯狂进攻,如果让叶汉的计划得逞,高可宁失去的不仅仅是赌博经营权,名誉也会从此一落千丈。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迎接叶汉的挑战。
高可宁的杀手锏,是公司多年来与白理觉的特殊关系,利用他可以准确无误地知道叶汉的竞投底价。但在这方面,叶汉亦有优势,通过财政厅厅长伯多,可以及时掌握泰兴公司的动态。
针对这种情况,高可宁绞尽脑汁,最后想出一条双环妙计。他让公司的得力干将邱老六以出卖解典为诱饵,迷惑叶汉。暗中让白理觉积极活动。
白理觉在竞争规章上特别加一条:如果竞投底价相同,原持牌人享有优先权。
因担心伯多将消息透露给叶汉,在最后一天晚上,高可宁设计拖住叶汉,然后稳操胜券。
1957-1958年,澳门赌博经营权仍由泰兴公司投得。
消息在各家报纸上刊登之后,高可宁总算松了口气。他知道叶汉不会甘心失败,下一轮的争霸战将更加激烈,胜负更难以预料,但能在傅老榕去世之后首战获胜,他已经满足了,最起码江湖上不会骂他是一个无用之人。
再说叶汉失利,仍不灰心,只是尝到了高可宁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决心积蓄力量在下一轮竞投时,将高可宁拉下马来。
总结这一次教训,叶汉更强烈地认识到要击败高可宁,最大的障碍是白理觉。归根到底,这次挫败是对白理觉没有采取有效的打击措施。
在泰兴公司得意洋洋继续动作的时候,叶汉也紧锣密鼓开始了下一轮的工作。他和律师邓成高第一步就是调查整理现任总督白理觉的资料,一旦整理完毕,下一步即是呈送到葡国首府里斯本,等待结果。
澳门总督最早要追溯到明朝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6年),葡萄牙任命的首位澳门总督叫卡拉斯科,但此人一直没有到任。过了7年,即明朝天启二年(1623年),葡萄牙正式派出马斯卡雷尼亚斯,为澳门总督兼陆军司令。此后的300多年中,澳门总督平均每三年换一个,到第115任澳督加·特谢拉用的都是洋名,第116任澳督柯维纳,才开始取第一个中文名字。白理觉是第118任澳督。
邓成高是一位擅长从各类资料中寻找有力证据的高水准律师,通晓中、英文和葡萄牙语,对葡国法律十分熟悉。
他从历年出版的葡文报得知,澳门政府很穷,不要说许多公益设施无钱改造,甚至正如市民取笑的:“政府的厕所里,连擦屁股纸都没钱买。”可是,傅老榕、高可宁把持的泰兴公司,却在政府有关人员的庇护下,每年都赚到巨额利润,而向政府上缴的赌饷,反倒一年比一年少。个中曲直,明眼人一看即知。
由于泰兴公司赌场合约副本拿不到手,给搜集材料带来了一定困难。
叶汉突然记起自1938年以后,历届竞投都在葡文宪报上刊登,估计合约也有可能在那上面刊登。
这种宪报发行量很少,尤其合订本只有厅以上机构才有保存。通过财政厅长伯多帮助,报纸找到了,果然如叶汉所料,就在竞投当天,报纸都在第二版刊登了合约影印件。
叶汉和邓成高仔细研究合约,发现白理觉与泰兴公司那种息息相依的特殊关系十分扎眼,最后选准一个角度,拟出一份报告,集中阐述“泰兴”经营赌场不合理现象。这样才显得有力度。如果里斯本认真采纳,说不定还能收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报告称:“泰兴”开业之初,向政府交纳的赌税是180万元,一年后,因卢九参与竞投,曾增加到210万元,但那以后,政府个别官员与“泰兴”关系极不正常,时间过去了24年,到现在赌税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到120万元。1957年度竞投,若不是叶汉先生杀出,把赌税抬回到210万元,那么至今还是120万元,政府每年都蒙受90万元的损失。
接着,报告不无夸张地渲染泰兴赌源滚滚的盛况,以及澳门政府囊中羞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