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影里的旧夏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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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鱼公主的水晶鞋(…
这后来我才知道,“莫夕,莫夕”是安翼一朋友开的,他也不过是被临时叫去的暑期工。而事实上,安翼的职业是美术教师。
“严格说来,我也只是美术学院的兼职老师,有时也会给其他一些学校的美术系学生上课。米修她没告诉过你吗?”
“米修也知道?她也是你学生啊?”
他轻啜几口啤酒,才道,“不是。她做过我模特。”
“模特?!天哪!该不会是人体模特吧?把衣服脱光光那种?”我激动地站起来,说话声音难免有些大,顿时惹来了他人异样的目光。只能抱歉地笑笑,坐回位置上。
我说“我知道不该那么激动啦!人体模特嘛,呵呵,很正常啊,也是艺术嘛!是我思想不够纯洁。呵呵,是我亵渎了绘画……可是,我们家米修没那么开放啦!”
安翼好笑地看着我,他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找米修做人体模特了?你说的没错,你家米修确实没那么开放。我也只不过是参加一个人像素描的比赛,请她帮忙罢了。”
我说,“你早说嘛!刚真是太刺激我了!”
“是你思维太跳跃了。这倒还怪上我了?”安翼有些无奈。
林感说,“安老师可不只会画画,他的摄影作品也是一级棒的。米夏,你有空一定要去看看他的书。那才真能让你沾染点艺术气息回去呢!我很少佩服什么人,安老师可是第一个!”
我说;“你这马屁拍得也太直白了吧!不拐弯、不修饰、也不低调。所谓大音希声;大象希形,那才是溜须拍马的高境界!”
安翼哈哈大笑着。他说,“你还真该跟米修去验验DNA的!”
我说,“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怀疑过。我和米修的长相、性格尽管都相去甚远,但至少有一点我们还是一样的。”
“哦?是什么?”
“默契!”
梦想自由的默契,等待夏天的默契,害怕却沉迷孤单的默契。甚至,喜欢上同一个人的默契……
回到寝室夜已经深了。
才刚躺下,简雅就卷着被子硬挤了过来。
“妞,总算舍得回来了?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整个晚上都跟那个林感在一块儿?你丫是不是转移目标了?”
我说,“大爷,你这么晚不睡觉,就等着八卦这个啊?”
“别吊人胃口!快说!到底是不是啊?”
“当然不是!”
“那他干嘛对你那么好啊?”
“我们拜过把子,我们能不好吗?”
她说,“妞,我这辈子活到这儿可都没近视过,视力一直光荣地保持在1。50。对不单纯的眼神尤为敏感!”
“你那何止是敏感,简直就是神经质!拜托你啊大爷!我跟林感都认识十年了,青梅竹马都变清心寡欲了。”
她突然扳正我肩膀,顶着有史以来最认真、最严肃的表情说,“妞,你真一点不考虑林感吗?我就觉得他比易子彦好!真的。”
“这哪是我考不考虑的问题!好像说得那两人是摆在橱窗里的商品,等着我米夏去挑选一样。你这脑袋里面到底在酝酿些什么呀?”
“当然是酝酿你的爱情故事啊!真的,米夏。林感比易子彦更适合你!你还是趁早换个目标吧!”
“……简雅,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林感了吧?”
她一枕头拍上我脑袋。“你丫会不会算啊?大爷我看上林感,就会千方百计地成就了你和易子彦!”
“那……你就是喜欢易子彦咯?”
“……算了,对牛弹琴。睡觉!”
“难道你是喜欢我吗?那会出事的!”
……
结果就真出事了。
只不过不是简雅,而是米夏。
第三章 人鱼公主的水晶鞋(…
某日早上醒来时,睁眼便瞧见花月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大脸凑在上方。
我说,“花月!你中邪啦?”
“你才中邪呢!半夜三更竟然循环播放了两个多小时的《彼岸花》,而且还是男声清唱版的。好好一首歌,怎么就被你整得这么灵异呢!”
“放歌?昨天晚上?拜托啦大姐!你有幻听吧?”
“我幻听?!你才有耳疾吧!晚上这么安静,什么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百分百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就是从你床上发出来的歌声!不信你问问陈仙,她看书看到凌晨3点钟,肯定也有听见!”
陈仙无比淡定地说,“我听见了。我不打诳语。”
我问,“简雅,那你听见了吗?”
花月一脸鄙夷,她说,“就你们俩,睡着了都跟死猪似的!房子着了火还不定当在蒸桑拿呢!”
可是我的MP3和手机,全都搁在写字台抽屉里面。而且也没有下载过《彼岸花》这歌啊!更别说是男声清唱版的了。
我拿出手机来,思绪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下算怎样?到底是整我米夏,还是在整花月和陈仙?
为什么会突然有种莫名的寒意?越想越不对。
下一秒,我撒腿就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离这间房间远远的。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鬼屋的场景,孤立无援、无所依附。
我颤着手拨了易子彦的手机号码。
电台里却响起毫无感情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眼泪就不可抑制地往下流。
我不敢告诉米修和闫好好,更不敢告诉简雅她们。至少到现在为止,她们仍以为只是我放的歌而已。
别看简雅好像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知道其实她胆子比我还小。
易子彦说过,“这刚进大学,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如果自己解决不了,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和米修。或者直接过去找林感,明白吗?”
林感。
擦干眼泪,就直奔林感的宿舍。
由于内心的恐惧,情绪有那么些急躁。当然也不会顾及太多。见他们宿舍的门虚掩着,就直接进去了。
不意外的,米夏又遭受了第二次冲击:
小小的房间里面,竟坐了七八个赤膊的男生。众人围着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而电脑的屏幕上正播放着限制级画面。也就是所谓的“爱情动作片”。。电子书。男女主人公就像两条蛆似的,还是两条歇斯底里的蛆,两条会发出让人脸红心跳、鼻血奔腾的声音的蛆。
当即就觉得胃液汹涌翻腾。扔下一句“对不起”;就立马往外跑。也顾不得那一张张表情迥异的面孔,到底蕴藏着多少涵义。
才刚跑到楼下,就开始呕吐不止。就好像刚才吃下了两条蛆,由内而外地犯恶心。
林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想帮我顺顺气儿。
本来就没吃早饭,这下都快把胆汁给吐干净了。好不容易停下来,林感去问宿管阿姨要来一杯温水漱漱口,才总算舒服了些。
见我好受了些,他才挖苦道,“米夏你真夸张得可以!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似的;那我们中国人民也就甭指望传宗接代了!
我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不良癖好,干嘛非盖个“国家大事”的高帽啊?说得多有使命感、多有担当似的!”
“得得得,我不良,你高尚!你高尚你还大清早地私闯男生寝室?这也太敢了吧!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没一点危机意识呢?!”
想起早上的事儿,眼泪就又忍不住掉下来。那是种极致的恐惧感。
我说,“什么危机意识!我就是太有危机意识了,才会紧张到有些莽撞。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些未来的美术家们正在‘研究人体艺术’?”
然后,我就把早晨的“灵异事件”从头至尾详尽地说给林感听。
没想到,那家伙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米夏,你这运气也太差了吧?《彼岸花》嗳!这么经典的一首歌,人家给你现场版清唱,你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同学爱啊?我的一颗心脏从醒来悬到现在,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好像随时都会罢工一样……”
“胡说什么呢!读了那么多书,你还对不对得起科学家了?说不定只是你那俩室友合伙吓你的呢?说不定是你自己睡梦里模仿人家男声唱的呢?也说不定是隔壁寝室传过来的呢?学校宿舍的隔音本身就差。如果你真就这样把自己给吓死了,不但不明原因,甚至还可能拿不到保险理赔。值得吗?”
“……”
“米夏。”林感总算换上一种认真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初来恋城那晚一样陌生。“说真的,我不会武断地断定这世上没有灵异事件。我也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事物,这不可否认,也无法解释。可更多时候,也只是由于我们自己的偏执或盲信,才让自己陷进一种挂障里。”
林感脱下佛珠手链,戴到米夏的手腕上。我忘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着这串佛珠的,只记得好像很久很久了。
他说,“米夏,其实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你的世界就是干净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林感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出家人一样?”
……
第三章 人鱼公主的水晶鞋(…
那一天,我们都没去上课。
绕着操场跑到几近虚脱,然后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发呆,什么都不想。如果这个时候能再来点音乐就更完美了。
我说,“林感,就劳驾您做回点唱机吧!我现在好想听歌噢!”
“可我是音盲嗳,唱歌五音不全的,唱高了还破音。你还要听吗?”
“没事儿。我现在只想能听到点儿轻快的歌声。能让心情明朗些。”
“那你想听什么?”
“嗯……就《一首简单的歌》吧。”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唱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听林感唱歌。
“这世界很复杂
混淆我想说的话
我不懂
太复杂的玩法
什么样的礼物
能够永远记得住
让幸福别走的太仓促
……
写一首简单的歌
让你的心情快乐
爱情就像一条河
难免会碰到波折
这一首简单的歌
并没有什么独特
好像我
那么的平凡却又深刻。”
我说,“林感,你的歌声真好听。配合着这环境,鸟语和花香总算是凑齐了!”
他说,“米夏,做人可不带你这样的啊!我都事先打过招呼了,你还这样讽刺我。不行,你得请我吃饭!聊慰我受伤的心灵。”
“没问题!”
然后我们一起去小吃街,点了平时连碰都不敢碰的疯狂烤翅和麻辣香锅。那些都是恋城出了名的辣味。两个人都被整得气血翻腾、怒发冲冠的。
这才筋疲力尽地准备打道回府。
走了一段路,林感突然蹲了下来。“上来吧米夏。我背你。”
“……”看着眼前那个并不宽广的背,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别逞强了,看你走得跟个不倒翁似的。快上来吧!”他再次拍拍自己的肩膀。
于是,只能乖乖爬上去。
伏在熟悉而温暖的肩膀上,依稀可以闻见泡桐树特有的清香。竟突然感到安定和平静。
我说,“今天真的谢谢你,林感!”
然后,我们谁也没说话。只这么安安静静地行走。
有些朋友就像家人。他们有着一张你习以为常的面孔。即使闭上眼睛,那一颗痣的位置、一个疤痕的形状,你都一清二楚。你熟知他们的一切一切,包括他们睡觉的姿势、拿筷子的习惯,他们喜欢的所有、憎恶的所有。
即使隔得很遥远,他们的心也总在一个触手可及的位置陪伴。
而于米夏,林感、闫好好,还有简雅,就是这样的朋友。在他们身边,甚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常常让自己忘记分寸地去依赖。
这一天的惊吓和放纵,此时此刻都沉淀下来,只疲惫得想沉沉睡去。
我说,“林感,你的背可比宿舍的破床舒服多了。我好想睡觉哦!”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恩……那我就不客气了。”
“……”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就感觉它在里面蠕动起来。我伸手进去想把它掏出来,却发现那是凉凉的、滑滑的,根本抓不住。
是蛇吗?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趴在林感的背上。原来只是睡梦中的一场惊吓。手机在口袋里歇斯底里地震动着,好像随时都会自己崩出来似的。
是易子彦的电话。
“丫头,怎么才接呀?”那声音里却是藏不住的兴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吧。这样也能有点情绪过渡。不然从最谷底到达高层次快乐,我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住。”
“谷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为何,早晨的冲击现在想来,内心已然没了先前的慌张。我说,“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是赶紧说说你的好消息吧!我真迫不及待需要一点阳光来扫荡我的晦气。”
他说,“好消息就是我们的第一张同名专辑终于完成了!两个星期后就可以开始上架。为表庆祝,我们商定这周末去‘莫夕,莫夕’庆祝!”
“真的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