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炮十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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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已经醉了,但力气倒是很大。
好小子,这么粗鲁。
房卡都拿好了,二人一言不发地在电梯中站着,他眼神空洞地盯着正在不断跳转的楼层数字。
我突然产生了些廉价的同情。
“小子,你真的想好了?”我多嘴地嘟囔了句。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还爱他么。”
这回是干脆地点头。
二十……三十……四十……
望着屏幕上快速变化的数字,如光影,若人生,眨眼间最美好的岁月就过去了。
我突然不经大脑地说:“趁着年轻,还是要多争取争取,不然老了,空有一身力气,却也没有那个人了。”
“又或者,失恋不是最怂的,最怂的,是自己放弃自己。”
我他妈才叫真怂!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腾手按了一个中间楼层,暴躁异常:“房间归我了!滚滚滚!”
综上所述,昨晚我以大慈大悲的活菩萨精神,放走了我的美餐,顺带导致精神萎靡,四肢无力。
而那句话,我也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为了补偿自己,我叫了个“外卖”,没想到热火朝天干了一半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所以说,你得道歉。”理清了来龙去脉,我对赵理安诚恳地说。
赵理安双手相扣,突然有些伤感地笑了:“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那个……那个什么,我待的这间屋子,里面的酒记得给我送过去。”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我却突然无话可说了。
我抚平了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皱褶,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不懂品茶,只觉得入口苦涩,但回味甘甜,像是我记忆中的赵理安。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
现在赵理安在我心中,就只是茶渣渣而已。
“川哥。”他有些急切地叫住我。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这样叫我,令我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
“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不好?”声音平缓了下来,但却是有些委屈的感觉。
我没回头看他,怕有些隐忍的东西会克制不住。
如果我回头了,也许会吻他,又也许会揍他,都说不定。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我完全不敢想象。
我没有逞强地说我很好,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算是最后的告别。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而我毫不犹豫地将声音都关在门后。
管家安排妥当,送我回去,到家门口时,看见昨晚寻欢时落在外面的车子也归了位。
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屋,只想着要好好喝点酒再睡一觉。
开灯后却又看见那双眼睛。真他妈阴魂不散。
赵理安的弟弟——那个被我中途放走的男孩子,正坐在我沙发上,看到我回来后,他说了句我没意料到的话:“请你帮帮我吧。”
那样地认真诚恳,与年少时的我是多么相似。
3。
我瞥了瞥赵小弟,根本不好奇他要说什么,转身抄根高尔夫球杆,赶鸭子般把他赶走了。少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被我轰出门外,仍做最后的挣扎,不安地反复拍门。
赵小弟大概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但我只是个妄图把他拐上床的坏家伙——至于中途放他离开,再给他浇些心灵鸡汤,只算是中年老流氓的恻隐之心罢了。
而此时我已经上了双重锁,准备上楼洗澡睡觉。
我到底是欠了赵家人多少债,才被如此反复折腾,算上今晚,我已经两周没有性生活了,但一见赵理安,我就跟连续打十二个小时手枪一样萎靡不振。
洗澡时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我挣扎起来后下楼觅食,打了个哈欠拉开冰箱门,里面只剩两罐啤酒,以及永远不会亲手料理的一堆蔬菜瓜果,手指感受着丝丝冷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拿。
孤家寡人的生活。
倒在床上,我把闹钟设成三点多,打算睡一会儿起来干活,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身子蜷成虾米状,试图抱紧床上的被子,捏成人形,想着能温暖些,却徒劳无功。
我也许应该买一个能自动发热的充气娃娃。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如此疲惫过,一个人的时候,受到挫折,那铁锤也只是砸在坚硬的铜墙铁壁上,生冷,但也只会让我更勇敢,而赵理安,往往是于最柔软的地方,给你轻巧一击。
我默默想起那一句久违的“川哥”。
翻滚了几下,只觉得空调冷而身心燥热,但最终还是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我梦见了几年前。
那一年的夏天,学校冰柜里五毛一根的小布丁空前畅销,不少人愿意用一个学六鸡腿换图书馆一个空调下的座位,游泳池爆满,一堆堆白胖肥美的饺子被煎成了小麦色,而在大一开学的第一天我故作潇洒地将手撑在路边车盖上,偷戴了一个老爸的老款墨镜,本想营造出一种潇洒古惑仔的感觉,却一下子被车盖的高温烫到。
我小声地低骂了一句,摘下墨镜观察四周有没有人看到我的丑相。
只见到一个少年站在离我不远的位置,后面是一棵乐杜鹃,一簇簇,一簇簇的玫红娇艳,在这热辣的骄阳下肆意张扬,如那时的大好时光,一阵风吹过花落缤纷,他朝着我笑,大概是看到了我糗样觉得有趣。
他小跑过来问我逸夫楼怎么走,我结结巴巴地给他指了路。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赵理安。
“川子。”
“哎。”
“川子。”
“在听。”
“……”
我把掉漆的针线盒摔在床上,朝着上铺怒吼:“有事说事,知不知道绣花是个技术活,我都给刺到肉了!”
邵帆犹豫了下,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在追陈叶?”
“嗯,连小卖部大爷都知道,她可是我倪川的预备马子。”我继续劳作着,猪八戒穿针绣花。
“啧啧,邵玺跟我说,陈叶她最近迷上了低咱们一届的那个赵理安了。”
“谁?”
“就那个,长得挺招人的赵什么什么,听说在新生里挺有威望的。”
我当下直接愣了,手里的雪白软布上,歪歪曲曲的,是绣了半只的鸳鸯,看起来像鸭又像鸡,就是打算送给她的。
当年我还不是个流氓,只是单纯率直的毛头小子一个,我不免难过又沮丧,但也只是这样罢了。她又不是我正儿八经的对象,我无权管太多。
话说得是挺正派,但心里不免想着,有机会得给那个赵理安添点堵,每当路过学生会宣传栏时,我总会偷偷往他照片上扎小洞。
一直以来都是背地里偷偷摸摸“耍阴招”,直到后来的一次偶遇。
当年的公交车可还没有空调,一锅子人在炎热的烘烤下像一堆臭饺子推搡在一起,我挤上传说中的22路后,好巧不巧,一眼就望见了赵理安,他站在后排,在一堆烂饺子里白白净净得像只包子,头微微仰着,颇有种“包立饺群”的感觉。
看他站在后面,应该已经上车很久了,而勉强挤在门边的我,此时使出了吃奶的劲,面目狰狞地穿越半个公交挤到了赵理安身边去。
我的动作在公交车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目睹全程的赵理安愣了下,依然好脾气地退了一步,使我能双脚沾地。本来打算怒瞪赵理安的我,在看到他的微笑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嗯……我就是图这里凉快些。”我不自然地开口。
他对我的蹩脚解释不置态度,温和地点点头,微微掉转视线朝窗外看去。
本来我打算故意凑到他身边,狠狠地踩他几脚,最好能阴阳怪气地说几句“哎呦,小哥,真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故意的!”那就更爽了。
公交车不太平稳地行驶着,带动着全车人微微晃动,我离赵理安靠得越来越近,几乎胸口贴着胸口,我不禁紧张地略微抬头,试图转移注意力。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他。
我发现他居然还比我高,我也是一米八三的标准身高了。
他黑色的短发不像自己这般毛刺刺的,柔顺而略长一点,皮肤很白净,像是我家隔壁三岁小胖刚搓完澡的感觉。眸子乌黑清明,眼神温和妥帖,令我联想到细雨下被打湿的红砖楼,站在他身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清爽的丝丝雨气。赵理安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袖和牛仔裤,干净利落。
公交车内依然哄哄乱乱的,我的心却奇异地静了下来,耳边只有他清淡的呼吸声。
下一班人群依然不要命地往上挤,造成了完全前胸贴后背的状况,我动都不敢动,再动就真要亲上他了。
这下更没机会下脚了。
面对面尴尬,于是我奋力一扭,背对着赵理安。人群依然在晃动着,我也不意外,此时觉得身心舒畅,却感到后颈的气息有些紊乱,好像还被什么东西顶着屁股,我寻思着是不是哪个阿姨的包啊,便又九十度转了个身。
公车依然在不停摇晃。我突然看到一个男人,仗着车内的拥挤状况,一只粗胖的咸猪手试图覆在赵理安的大腿上,赵理安还没发作,我便迅速把那人的手指拧得咔嘣响,那人只能闷哼一声缩了回去。
赵理安回过神来,对我低声道了谢,露出半边酒窝,我僵着脸“嗯”了一声。
他又说:“你……”
我只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倒是听不清了。
我晕了过去。
我在一阵头晕目眩中挣扎地惊醒,发现我滚到了床底下。
一头冷汗。
意识到那只是个噩梦。脑子昏昏沉沉的相当难受,如粥里被倒了浆糊一般,酸酸苦苦。
早知道就应该让咸猪手摸个够。当初的自己也是天真,还真以为赵理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我去书房提前开始工作,心想着,初恋约炮失眠这三件事,你赵理安得给我怎么算,祝你被十几个大汉拖到草丛里天亮才放出来!怔了一下,用脚猛踹纸篓,里面的纸团纷乱地滚在地上,烦躁异常地去捡,起来时还磕碰了一下。
龟孙子真是咒也咒不得。
4。
三天后我坐在烧烤摊上,叫好东西刚坐定,旁边的凳子就给人拉开了,修长白皙的手指和污脏的板凳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抬头一看,赵理安的笑容亮得扎眼,他坐到我身边,多叫了两扎啤酒,将烤架上刷一层油,熟练地操作起来,过了会儿将肉片以斜角放在烤架上,然后转至反方向,嘴里低声抱怨了句:“川哥,这好像不够热啊。”
食材在烤架上散发出美妙的声音,香气也飘进鼻腔,赵理安穿得很休闲,跟人“约会”般的架势,动作亲昵又自然,把最好的几块肉体贴地夹给我,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川哥,我弟弟是不是来找你了?”他带着笑,好似话家常般提出疑问。
我干笑了一声,将夹子放在盘子上。
“我不信你没有派人跟着他,我家周围应该也有你的人盯着吧,没有偷录我洗澡啊?”我信口胡诌道,满意地看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赵理安皱起眉来,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年轻又好看:“你当拍电影吗?”
看着我狐疑探究的眼神,他像是无奈又疲惫,沉默地翻着烤架上的肉:“我只是想跟你吃顿饭。”
“我知道跟你约你不可能会理我——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以前确实有过一段,但也没必要断绝来往吧。”
我愈发觉得奇怪,这家伙为什么能在把别人的心捏得稀巴烂后,仍然心安理得凑到我身边来,毫无愧疚之色,反倒似他受了委屈。
当年不是他先甩了我么?
我舔舔自己的门牙,右侧这颗是补过的,十岁那年我在阳台上吹风,冲回屋内时不小心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玻璃门上,硬生生撞断半颗牙,甚至在门上还有我的光荣印记。当时回房间捂着脸,发誓再也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然而,很多年后我又撞了一次。
在同一个坑掉两次,是该说是天真还是傻逼?
“今天是中秋。”他笑到,像是回忆到什么温柔的好事。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出来吃饭。”我埋头苦吃,烧烤后的食材香美无比,裹着泛着新鲜油光的汁液,因为太急被微微烫到时我脸都歪了。
赵理安突然笑着捏了下我的耳垂。
我怔然,好久没人这么做过了。
“你干嘛?”
“没什么。”他笑得很温顺,眼睛却弯得像只狐狸。
赵理安没怎么继续吃东西,只是左手端着凉茶,眼睛亮晶晶地看我——像是要把我全身扒光。我索性也厚着脸皮吃自己的,我知道自己帅,也任他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的问题。偶尔夜风吹过,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夜晚,但角色却调换了过来,热情而话痨的少年,穿着大裤衩帮身旁的人烤着肉,清秀的男生细嚼慢咽,认真地看着旁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