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铭之爱的誓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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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的画板呢？李老师，看来我不能再和你闲聊了，我得去找找。”郝橙林一脸歉意。
“没事，我也要去看看学生们。”郝橙林匆忙离开，李柚希回到了二班的队伍。
真不知道今后他会不会一直这样，艺术家的思维摸不透……
“李老师，高直介不见了！”一回到二班搭帐篷的位置，代理班长乐乐乐就着急跑过来。
“刚才在车上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可能只是有事离开一小会儿，等等吧。”李柚希查看着学生搭帐篷的情况。
“轰隆隆……”雷声从天际传来。
“哎呀，好不容易的秋游，第一天就这样没了。”
“我的篝火晚会啊……”
“同事们别着急，也许只是小雨。”白洁安慰道。
李柚希和学生们在帐篷外做好了避雨措施，眼见天色昏暗，还不见高直介的身影。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啊，高直介还没回来？”从其他班回来的谭苏丽向乐乐乐询问。
“他不是说只是进去一会儿吗……”谭苏丽喃喃道。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李柚希走过来。
“他说自己想静静，然后就进了那片森林。”谭苏丽指着湖泊东岸的森林。
“我会找找！”李柚希搁下手中的包，向着森林跑去。
“李老师，要不先通知教导主任……”谭苏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柚希不知是什么在驱动着她，但她唯一的意识，就是要尽快找到高直介，她认为，作为一名老师，这是她的责任，她的义务。
“高直介！高直介！”李柚希向着四周喊着，寒冷的林风冲击着黛绿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一小颗一小颗的雨滴从天幕撒下，落到潮湿的地面，眼见一场大雨就要到来！
“高直介……”李柚希此时已经走到森林深处，身后身前都是密密的丛林，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随后，树枝不知触碰到了什么，生生弯下来，一场大雨来临，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李柚希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雨伞，这使得她行动更为不便，没有找到高直介的她，无论如何也要向前，她心中念叨着：这是班主任的责任，责任……
拨开丛林，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一片漆黑的黑幕向着丛林两边延伸，雨珠落下，碰撞出“咕噜”的声音，李柚希知道，前方是一个湖泊。
一个黑影坐在湖岸边的草地上，头压得低低的，雨水滑过树梢滴到他身上，他也浑然不觉，周围的一切似乎融为了一体。
“高直介？”李柚希走过去将雨伞撑在上方，看着那高瘦的身影，不正是失踪的高直介吗？
“老师，你能不能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能不能，不要也去关心别人，而是只关心我？”高直介抬起头来，雨珠顺着他的额头滴下。
“你……你今天怎么了，公交车上就发现你不对劲。”李柚希坐下来，她只想，眼前的孩子需要有人倾诉心事。
“我父母……早在我九岁时就离婚了，而我，之后一直由爸爸抚养，”高直介说着，“妈妈曾说，只要我想，就可以去找她，然后我们去吃冰激凌，去游乐园，去做爸爸不让做的事情。”
“可是，今天妈妈结婚了，嫁给了另一个男人，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过了今天，她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了吧？她会带别的人去吃冰激凌，去游乐园，去做别人的爸爸不让做的事情了吧？……”少年再次埋下头来。
“你的妈妈永远是你的，你要相信她。对了，那你怎么没跟你爸爸住在一起？”李柚希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可能的，他一直在外面出差，只是每月将生活费打给我，其他的事都不会管。”高直介说着。
“怎么会有这样的……”李柚希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他此时的心是在滴血吧，“那你平时旷课、打架、离家出走，都是为了……”
“不是说父母会管这些吗，看来没有什么用呢。”高直介自嘲地笑了笑。
“今后，你有什么事，就当我是你的亲人，跟我说说，好吗？可是，你也不能随便就不来学院啊。”
“那老师还想要怎么说服我去？”
“这样，我们来个约定吧。”
“约定？”
“只要你考到年纪前10名，今后你来不来学校，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只要你一天没有考到，就得乖乖回来上课，并且要按时找我签到。”
“成交！”高直介语气很轻松的样子，“不过，老师你对我有些特别呢。”
“有吗……”李柚希内心被什么触动了。
“雨停了。”高直介突然说道。
李柚希抬眼望去，原本漆黑的天幕中钻出一丝光亮，然后，一片……直至黑云散去，一轮明月晕开，星空也变得璀璨，映照在闪着光亮的湖波上，从天边连接在一起，变成了两个月亮，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直介也喜欢看月亮吗？”李柚希看着少年那清澈明亮的双眼，荡漾着湖中的圆月。
“我不喜欢看孤零零悬在空中的月亮。每天，他都要孤孤单单地守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那么长，他却要生生世世地守着，永远没有尽头。但是这里不一样，水里还有一个月亮，有她陪着，天上的那个月亮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孤单吗？
也许是吧，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湖岸边，是两个人依偎的身影，一个看着水里的月亮，一个看着天上的月亮。
责任和义务，根本不是敦促人做事的动力，我们之所以会认真地做一些看起来未必利己的事情，只是因为……我们想，我们喜欢，我们愿意，我们关心，我们怜悯，我们爱。
丛林边，也有一个身影，紧握拳头，看着这皎洁月光下的一对佳人，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我要偷跑出来呢？
上天不会给出答案，唯有用时间，去回答。
李柚希和高直介回到露营地时，已是晚上十点，参加晚会的人已经离开了大半。
靠近露营地的公路上，一辆汽车发动，向落日花林出口飞驰，李柚希恍惚中看到了，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起冲突的学生，他悲伤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007第一缕阳光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B市开始了新的一年，这正是出游的好季节，但学院方为了开展教师课堂大赛，将春游的时间延迟到四月。
李柚希用了周末两天时间整理资料，随便看了下上学期白洁交给她的转学生名单，说是转学生，却又是从高三下来的，应该算是留级生吧。
“夏逸，男……转学原因，无……现住址……四季小区……”李柚希走下楼梯。
“快走吧，时间不够了，可别第一天就迟到。”身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爷爷就麻烦曼姐你照顾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时间……李柚希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
七点二十五分！
将手上的资料全部塞进包里，李柚希疾步走出去，以前穿运动鞋还能跑快些，现在穿高跟鞋只能用走的了。
夏逸离开单元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生想走快点，却是怎么也快不了，娇容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夏逸不由得笑出声来。
坐上公交车，李柚希再次见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仍旧打着电话。
“再过几个月就来？真的不用，我很好。”那女子说着，有些无奈，但隐藏不住内心的欢愉。
“好，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女子放下电话，发现李柚希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随后，一如既往，双眼没有了光芒，呆呆地坐在那里。
这是真傻，还是……
“同学们，请先把书关上，我想先检查昨天布置的背诵作业。”李柚希站在讲台上，看着全班二十个人，看着坐在最后排的高直介，自从上学期与他的父母沟通后，那个男孩终于蜕去了外表的保护壳，融入了一个集体，他的生命中不再只有父母的陪伴。
不知道一旁的苏译扬说了什么，高直介竟自己举起手，是想要主动起来背？
不过……
“苏译扬，你在东张西望什么？背诵《海燕》第一段。”李柚希说着。
苏译扬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站起来：“在……苍茫的……的大海上，狂风……狂风……”
苏译扬结结巴巴，怎么也背不下去。
“你怎么回事？昨天的作业没认真完成哦。”
“那我今天留下来，放学去办公室背给老师听。”
“这背诵的作业不用监督的。”
“没人看着我，就是背不下来嘛~”
李柚希看过全班的资料，苏译扬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橙光学院已经是他转学的第四所学校，据说父母为了让他受到最好的教育，一直为他寻找最好的教育资源，也正因为是频繁转学的缘故，他的学习相应的受到了些影响，比如英语，一直不变的28分。但这个男孩外貌优秀，为人有趣，很容易跟新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混熟，说到他最大的兴趣，乐乐乐曾用两个字评价他——吃货。
这种家境极好的孩子，在橙光学院不少见，但小恶魔似的恶作剧，总让苏译扬显得有些特别，而这种特别，在去年某个时刻，变得更加不自然了。这样的孩子，就算很奇怪，也应该是有原因的。
“好吧，你先坐下。”李柚希摆摆手。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怎么会……李柚希感觉自己早就见过这个声音的主人。
转头看过去，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单肩背着书包，举着右手靠在门上。早晨太阳照在他身上，暖暖的，亮亮的。他的眼睛晶莹澄澈，似乎要掩盖住所有的光芒，而又洞悉一切，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过。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李柚希才发现，这或许就是她生命中照进来的……第一缕阳光。
看着他，李柚希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暖暖的，这应该就是新来的转学生夏逸，从小在B市长大，是个留级生，家里只有一个80岁的外公，连同父母的其他几项……他什么也没填。
“老师！”坐在第一排的徐礼思喊了一声。
“……”李柚希回过神来，看到夏逸还一直站在门口，“夏逸是吗？你的位置在那一排靠窗的位置。”
夏逸点头笑笑，径自走过去。
“他好帅啊！”两侧的女生眼冒星星。
“是乐姐我的了！别跟我抢！”乐乐乐握拳道。
“一群花痴……”谭苏丽理了理头发。
看着教室里犯花痴的女生们，李柚希不禁摇了摇头。
“好了，同学们，今天抽背就到这里。我找了一篇和昨天学的文言文相似的文章，给大家看一下。”李柚希拿出教科书。
“咦，我的书签呢？”李柚希在幻灯台上翻找书页，着急地出了满头的汗。
底下的同学看她着急的样子，都在窃窃私语。徐礼思皱眉疑惑地看过来，连刚才枕着手臂睡着了的苏译扬也迷茫地望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高直介则是十分担心的样子。
“怎么会找不到《孙权劝学》呢……”李柚希索性不找了，无奈抬起头想说抱歉。突然瞥见刚坐下的夏逸在打着手势，左手比着4，右手比着8，轻轻地冲她晃着。
4？8？48？是页码吗？
李柚希翻开48页，正是她一直在找的《孙权劝学》。
夏逸，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找这篇文章的呢？
下午六点的办公室，静悄悄的，落日的辉光洒在窗台上。李柚希正看着眼前的资料发呆，夏逸，转学原因不明，看他下午的表现，是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而他去年高考的成绩，完全可以读B市最好的大学，怎么会留级呢……
冷不丁一个脑袋伸到李柚希面前，吓得她往后仰去，突然一双手伸出来及时扶住了向后倒去的椅子。放稳后，苏译扬笑嘻嘻地说着：“老师盯着这张照片好几分钟了呢~”
“咳咳，”李柚希把资料放到一边，“怎么你现在才来？”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发现还有几道题不会，随便来问问。”
“哪几道？”李柚希打开苏译扬递过来的作业本。
“这道，那一道，还有……”苏译扬指着题，不时翻页。
“怎么这么多，这些题我都是上课讲过的。”
“可我还是不懂，你就再讲一遍嘛~”
“败给你了，来，先看这道题……”
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