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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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司睁大了眼,朝那个方向疾行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手撑在了一边的叶山身上。
“诶?!怎么了?小征?!”叶山扶住了赤司,关心的低头询问。
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明明之前医生有叮嘱过不能过于情绪激动的,但刚才那一下还是太不淡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鸀间也皱着眉走了过来,语气里也带着担心:“刚才,那是奈奈吧?怎么回事?”
“不知道。”说着,赤司已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淡定的样子,只是眉眼间的焦虑却骗不了其他的人。他推开了叶山小太郎,还不等列队敬礼,就已经直接抬脚快速的下场离开了。
七岁那张苍白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赤司在走廊里面奔跑起来。
要快。
快!
49第二十八章
梦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少女抱膝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受伤,好压抑,好孤独,谁来救救她呢?谁来安慰她呢?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多想有个谁走到她面前来,朝着她伸出一只手。
“呐,到这里来。”
万丈光芒中,她看到一种幻象,斑驳出少年的面容。
看不清啊,但是,我知道你是谁。
“爸—哈——妈——怎么——怎么回事?”户田陆喘着气,看见手术室外的父母……还有那个少年。“征十郎?”
少年侧过头,朝他点了点头,眉目间全是愁绪“阿陆哥。”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上次阑尾炎么!”绘里香的眼睛是红的,大概已经哭过了,户田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医生说明明身体已经很糟糕了,之前的病还没好完全。回去后也没有好好休养,这次已经恶化成了急性阑尾炎。溃疡都差点烂穿了肠壁,如果真的……就真的会死啊……”
“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没事吗?”
“出事就晚了!”
这边户田陆只好收起担心,一门心思的安慰自己的母亲。而那边,接受到意外讯息的赤司正在低声询问户田荣一郎。
“刚刚听绘里香伯母说上次是……?”
“也是阑尾炎,就在上周末的时候。不过是慢性的所以在奈奈的坚持下采用了保守治疗,并没有做手术……当时好像是去参加什么活动,回来的路上痛得不得了给阿陆打了电话。也是怪我没注意…早知道就该动手术的!她一个孩子懂什么!”
上周末……赤司猛地抬起了头。
那不就正是winter cup开幕式的时候么!难道说那天她回去的时候……真是!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天她的脸色那么差,居然就这样让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出事情!
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低头看着地面。身上还穿着球服,外面只批了一件校服的外套,球鞋什么的都没有换。在七岁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路护送,联络户田家的人也是他做的。
然而这些只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一直在沾沾自喜,她是喜欢自己的,而且是十分的喜欢。这种认知让赤司感到很满足,却又带着不确定。就害怕那只是对方一时兴起而已。还时不时的想,自己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来喜欢的么?
然后就渐渐忘了去考虑少女的其他事情。
他真的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对方全心全意的感情么。
手术室的门啪嗒响了一声,显示手术中的灯也随即灭了下来。他们赶紧站起来朝医生走过去。“怎么样了?还顺利么?”
“没关系,瞧瞧你这样子荣一郎,一个阑尾割除手术而已。侄女送来的很及时,已经没问题了。安心安心。”
“真是太好了……今天也挺麻烦你的,久树。也只有你主刀我才比较放心……”
听见消息的时候,赤司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安心?他真的可以安心么。
七岁还迷迷糊糊的沉沦在繁杂的梦里面。
光怪离陆,却怎么也脱离不了少年的身影。明明如何也看不清啊,他的面容,但是她就是知道少年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记得很久以前……应该是前世吧?她曾经听人说过,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只会变得更加的孤独。
她觉得这话说的也不是那么准确嘛。
是啊,她曾经认死理一样的排斥着很多的东西和人,以及这个世界。但是少年用特别的方式让她看清了一切。实际上少年本身也缠绕着相当数量的枷锁。
梦里面那枷锁的声音十分的清晰。
“快去,去吧,去啊!”
少年一直在催促着她,一直一直。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呢?她这样问他。
而对方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光亮越来越明显,感觉越来越薄弱,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醒来了,就拼了命的睁大眼想要看清少年。
在醒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楚那个湣鹪谒肀叩纳倌辏导噬先春退涓糇乓桓鼍薮蟮暮韫怠浅5木薮蟆�
“我的人生没有你啊。”
少年如是说。
然后七岁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光线快要把她的眼睛刺瞎一样的强烈。好在一个黑影探了过来,挡住了那些光。
她侧身抬头看过去,那张逆光的脸和梦里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阿征?”
只是对方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过头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不过一会就有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对着她这里检查,那里询问。又是输水,又是吃药,忙做一团。
七岁的眼睛时不时就望向赤司,而对方却只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做声。
直到医护人员们终于忙完出了病房后,一室安静里,好半天赤司才开口说了至她醒来起的第一句话:“痛吗?”
“嗯,开始慢慢痛起来了。”麻醉药的药效在减退,她的感官更加的清晰。“阿征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你是在哪里昏倒的吗?”
赤司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见女孩子躺在床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突然非常的烦躁,开口时所带的口气也很咄咄逼人:“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吗?”
“额……阑尾炎?”刚才医生是这样跟她说的来着。
“之前开幕式那天你不是已经住过一次院了?为什么回去后都不好好休息?真的觉得这样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很好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可是!漫画不能耽搁的!我不想就这样放弃!”赤司说话的口气实在有些伤人,就算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但七岁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如果不再加把劲,如果不努力,我怎么去实现我的梦想呢?!现在漫画也到了瓶颈期,我也不想啊……就这样放弃的话,怎么向你证明啊。”
证明……是啊,她想向他证明少女的喜欢是实实在在的。
沉默良久,他终于动了动。
“你再怎么拼命也没有用的,奈奈。”赤司突然转头看向窗外,头也不回“你不管怎么努力,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不会。”
他的病还没有治好,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他无法给与她哪怕一点点回应。
赤司征十郎是不会去做得不到胜利的事情。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一样。与其这样执着于根本不可能的东西,还不如早点放弃掉。啊……就如同七岁的那个朋友说的一样。长痛不如短痛,再这样下去,只会伤她更深而已。
她没必要为了他而等待。
“所以,放弃这么拼命下去吧。你的梦想,你的人生,和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一直抓在手里的风筝,还是松手了。
在赤司转身离开病房的时候,七岁忍着剧烈的疼痛坐了起来,舀起床边的一束花狠狠的朝着少年削瘦的背砸了过去。
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的大吼:
“赤司征十郎你真的是个大混蛋!!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50第二十九章
她想起了那条巨大的鸿沟。
贯穿在两个人之间,似乎嘲笑着她所做的全部都是徒劳无益。
梦里面的少年笑得很孤独。
七岁最后还是受不了剧烈的疼痛,躺在床上,侧身弯成一只虾。头靠着枕头,眼泪慢慢的淌下去,流了一耳朵,浸湿了被面。
赤司已经离开病房了,走的时候还体贴的关好门。但就算是被她用花束狠狠的砸住,他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背脊笔直的,往外走去。
好痛啊……麻醉的药效大概已经过了,她的右腹部非常非常的痛。
但是比伤口更痛的,还是心啊。
她没想过要他回报同等的感情,也没想过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是,只是希望他看着自己而已。只是想分享属于他们的梦想。
怎么就忘了呢?七岁,那家伙,比谁都狠心啊!
连自己都可以毫不顾虑的下狠手的赤司,对他人也能很轻易的狠心。
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她的漫画,两个人的……等等!漫画!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七岁猛地抬起了头,汹涌的眼泪也停了下来,她颤抖着从一边的床头柜上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打开看的时候————来不及了。
交稿日期已经过了,现在是两天后。
当她给吉田幸司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传来的正是遗憾的回应。
“没错,已经打出了作者因病休刊的假条了。编辑长那边,稍微有点不好说话,毕竟之前亚城木梦叶也是因病住院,这才没多久你也…我再探探口风……我说你真的太拼命了!如果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的状况。相比亚城木梦叶,他们至少是两个人,轻松不少,你却只有一个人,编辑长建议你先完结一部然后……”
“完结?!你说把《evolution》?!开什么玩笑!那是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我已经在尽量跟编辑长协商了,你先不要激动。但……总之还是做好准备吧。”
吉田幸司那边似乎也很忙的样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七岁手里舀着手机,颓废的垂下手。居然……居然说要完结《evolution》?这什么意思?腰斩吗?对于她来说这部漫画并不只是可以赚钱那样的意义啊!
那是代表着,她对赤司梦想的背负。
所以怎么可以完结!如果现在就腰斩了,那就真的完了!梦想也好,羁绊也好,和赤司那点唯一的联系……全部都会不复存在!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可以就这么完结,不可以。
她还可以画的!你看她现在还能动不是吗?她现在也有力气啊!
当户田一家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七岁费力想要下床的这一幕。
“奈奈!!你在干什么啊!!快躺好!”
绘里香赶紧几步冲上去扶住了七岁,把她往床上挪动。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听不清任何的东西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要画!我要画画!画画!!
所以,七岁直接一手挥开了绘里香:“我要画画……不要你们管,我要画画……”
“奈奈!”
看见自己的女儿湣鹉д艘话悖胬锵阒站炕故侨滩蛔∫皇治孀抛炜蘖顺隼矗硪恢皇只故羌岢肿湃ダ牌咚辍�
直到————————“啪!”
户田荣一郎伸手打了七岁一巴掌。从她记事以来,这是她父亲第一次打她。下手狠,动作快,在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父亲的眼里含着泪水。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这几天为你哭过多少次,流过多少泪?你知不知道阿陆帮你跑出版社,跑学校,在医院里照顾你妈妈,忙前忙后?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户田七岁你这么自私吗?!啊!”
是啊,她自私吗?她实际上只是个自私的人罢了。从前自以为是的陪伴着少年,后来又自以为是的去想背负少年的那些东西……理所当然的消耗着家人对自己的爱,一次一次的把这些爱他的人推远,伤害。
然后害人害己。
“我……”
我,只是想大家都可以幸福而已,为什么到头来却是我伤人最深呢?
“对不起……妈妈,爸爸,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伸出手,抱住了母亲,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那些眼泪,像是终于找对了发泄口,一直往外冒。
母亲拍在背上的手那样的温暖而有力。
“我知道的奈奈,你想要去追逐梦想真的没什么。但是你好歹也停下来一下啊。你看你,搞坏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还不顾我们的担心,爸爸最近都有白头发了……”
“好了,阿陆。”
七岁这时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病床边站着的父亲,双鬓间确实隐约有白发的踪迹……没错,她的父母已经开始老了,而自己却不自知的还那样不懂事。
什么成熟啊,懂事啊,说到底,其实她的心里面还是对这个家庭不够有代入感,不够上心罢了。明明连上辈子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那些人脸,那时候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