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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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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咳咳……”不等张松溪拿定主意,宋青书已经强压下咳嗽挣扎着出声。“海沙帮,人多势众……我们若是回去、便是自投罗网!”话刚说完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唬地莫声谷急忙轻抚他的背脊帮他顺气。借着月光从侧面看宋青书,那苍白的脸乌黑的发,白的透如美玉黑的沉似乌木,莫声谷平静的心头莫名地一跳,颇有些心猿意马地想着若是青书果然是女儿身,那便……便如何?莫声谷猛然一怔暗道一声惭愧,急忙收回手掌站在一旁刻意避嫌。武当派乃道家门派,道家修为讲求道法自然顺应天时,而阴阳交合亦是顺应天时之意,是以莫声谷发觉自己春情初萌并不觉有错,只是对着师侄的容貌描摹心仪之人未免有些为老不尊了。恍恍惚惚又回想起方才在水下渡的那口气,那双唇不但冷地让他心惊肉跳,原来还软地不可思议,若是女子……该死!莫声谷再度回神,狠狠咬去双唇间仍沾染着的那丝若有似无的旖旎触感,他知道他是时候考虑终生大事了!
听宋青书这么一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易天海夫妇原是海沙帮中人神色更为尴尬,易天海沉吟许久终是咳嗽两声,言道:“张四侠、莫七侠,此事愚夫妇二人事先绝不知情,二位大侠若是仍信得过我夫妇二人,易某愿为两派化解此事。无论程老三如何,海沙帮绝不愿与武当结怨。”
张松溪闻言急忙安抚易天海道:“易大侠何出此言?贤伉俪品行侠义江湖中早有定论,我等岂会生疑?适才程舵主提到那一成佣金,张某只怕今日之事其中另有隐情。”张松溪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的想法,只是一时仍未悟透其中关窍。
正当他们进退两难之时,海面上竟又传来一个熟悉而又焦急的呼声。“前面可是武当派的货船?在下武当冯默之,四师叔、七师叔,你们在吗?”不一会,三艘桅杆高立的货船自海平面的另一头浩浩荡荡地驶入他们眼帘。
张松溪一见冯默之出现便好似明白了什么,深邃的眼神在月色下微微一闪,扬声令道:“回泉州!”
“不是有危险吗?”莫声谷连忙发问,武当众弟子亦同时好奇地望住张松溪。
“青书,你明白吗?”张松溪并不急于回答,反而将莫声谷的疑问推给了宋青书。
宋青书显然是明白的,海沙帮在泉州势力甚大,买卖之前武当与海沙帮只是略起嫌隙,冯家便不敢过问,更何况今夜海战之后武当与海沙帮已将争斗摆到明面上?冯默之既然能堂而皇之来接应他们还接应地那么及时,只怕在泉州已无海沙帮立足之地。“还是要多谢冯师弟了。”见莫声谷与其余武当弟子仍旧神色懵懂,他疲惫地叹了口气续道,“七叔,大伙都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这一句莫声谷听懂了。莫声谷自知论才智自己绝不如张松溪,既然四哥说可以回泉州想必已无危险。他不再多言,将已耗尽真气元气大伤的宋青书抱起负在背后向冯默之的货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恭喜七叔开窍!虽然一箭射偏十万八千里……
宋公子,这初吻被夺的事你知不知道啊?
O(∩_∩)O~

27、江湖不简单
海沙帮在泉州的分舵果然已成历史;张松溪等人才一上岸便见着了码头西面不远处燃起的冲天大火,那里正是海沙帮泉州分舵所在。易天海夫妇着急着回去查看冯默之竟也不曾阻拦,显然是大局已定不再担心易天海夫妇会成为变数。到了这个时候;纵然是爽直无心机的莫声谷也明白了过来;冷笑着道:“今后泉州上下唯冯家马首是瞻;恭喜冯公子了!”
冯默之闻言露出一个委屈又无奈的神色,半晌才低声道:“大伙都累了;宋……宋师兄更是伤地不轻;我爹爹已安排好客房找了大夫。明日;我会亲自向四师叔七师叔请罪;将所有的事交代清楚。”
“如此,便有劳了!”不等冲动的莫声谷再度出声张松溪已抢先开口。冯家既然能一夜之间便挑了海沙帮的分舵,那便是人多势众凭他们这十几人绝不是对手。
连一贯温文沉默喜怒不形于色的张松溪也说出这等嘲讽的客气话,冯默之面上的哀戚之色更盛。莫声谷个性分明,以往若是见了一贯要强好胜的冯默之这般神色必然以为他有难言之隐,只是今日大伙海上遇险九死一生,全是因冯家使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而起,再想到冯默之一向与宋青书过不去而宋青书此时正是重伤,愈发觉得冯默之这般作态可谓伪善。他轻轻托了一把伏在他背上昏睡过去的宋青书,沉声道:“废话少说,走吧!”
张松溪与莫声谷二人面色沉凝宋青书又昏迷不醒,武当众弟子见他们与冯默之之间的诡异氛围俱是懵懂又惶然,当下不敢多言只乖顺地跟着两位师叔回到冯家听命早早洗漱歇息。
第二日,冯文范将张松溪莫声谷二人恭恭敬敬地请到大厅,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再无一丝隐瞒。
“海沙帮原是泉州商户的主心骨,朝廷不识礼仪辖下官员大都贪财怕事,唯有海沙帮能保我等商户平安。这些年黄河泛滥吏治败坏,海沙帮张士诚张帮主素有雄心意欲一统天下,是以对我等商户的盘剥日盛!”
“驱除鞑虏,恢复我汉人衣冠原是我辈之责!”冯文范的解释才刚开了个头,莫声谷已猛然站起身扬声反驳,“张士诚张帮主有此等雄心,莫某敬佩不已!”
冯文范似是早料到了莫声谷会有此等反应,只摇头苦笑着道:“蒙古人为一等汉人为四等,冯某既为汉人如何不想恢复汉人衣冠?只是,冯家上下这百余口还要生存。”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来这等好事?”莫声谷不为所动,只冷笑着嘲讽他。
“若是泉州上下仍由易天海易大侠做主,我等便是破家以助又如何?”冯文范扬声厉道,“只是程老三?”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实乃蠹蛀!自泉州分舵由他做主,海沙帮所要分润年年月月与日俱增,直至今时今日的四成之巨!张四侠与莫七侠莫不是以为,任何买卖都如你们的茶叶一般有三十倍之利?我等商户已有泰半苦苦支撑维持局面,程老三还要时时威逼勒索,此人蠢钝贪婪至此,如何还能容他活下去?张四侠莫七侠可知昨日我等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城中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无一人为他哀叹!”
冯文范的话说到这份上张松溪与莫声谷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在泉州也有些时日早知以程老三的行径确是死有余辜。
“我等本为商户和气生财,若非逼于无奈也不愿与江湖中人不死不休。除掉海沙帮在泉州的势力,冯某与其余几名商户已密谋两年之久发动也只在旦夕之间,并非有心谋算武当。”
“只是我武当派恰逢其会,冯先生顺水推舟祸水东引。如今想来武当来泉州做买卖,虽未曾隐匿行迹却也不曾大张旗鼓,程老三之所以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全靠冯先生通风报信。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冯先生原以为四成佣金之事足够挑起武当与海沙帮的争斗,却不曾想此事被易天海易大侠化解。冯先生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武当给海沙帮的十万两白银原是交托给冯先生转交,想来如今应仍在冯先生囊中。程老三分文未得自不会与武当干休,即便他想忍气吞声,想必冯先生也有把握挑起他的怒火。程老三自知不是武当的对手带走了大部分的高手,冯先生昨晚伺机攻下泉州分舵怕是兵不血刃才对!从今往后泉州上下唯冯先生马首是瞻、由冯先生一言以决,张某在此先说声恭喜了!”张松溪个性谦冲,此时却也压不住心头冷怒。
“将武当派诸位设入局中乃不得已而为之,程老三和他的亲信武艺高强,我等在江湖中寻来的所谓高手大都名不副实。若非武当诸位侠士出手,昨夜之战必然死伤甚重。武当派愿为了三万灾民舍弃颜面行商买卖是谓仁义,昨夜之战亦是仁义!”冯文范神色诚挚又扬手令家中仆役将搬出两个木箱,里面装着的正是原该交给程老三的十万两白银。“昨夜冯某已将全部内情如数告知易大侠,易大侠已知武当上下与此事绝无瓜葛,令冯某将这十万两白银退还武当用以赈济灾民。”
冯文范此言一出,莫声谷差点没被他气乐了。只是如今大局已定,冯文范又表现地如此卑微反而不好发作他,只在心中暗自警醒自己此人老谋深算面善心狠绝不可深交。张松溪却在见到冯文范拿出这十万两白银后全然冷静了下来,冯文范原可私吞了这十万两他却并没有这么做,此人胸中沟壑当真深不可测。这十万两白银与其说是易天海退还武当用以赈济灾民,不如说是冯文范给武当的赔礼。“不知易大侠夫妇如今何在?”
“易大侠夫妇应仍在分舵收拾局面,午后将至冯府面见二位侠士。我等商户对易大侠夫妇崇敬已久必不敢加害,此事二位大可放心。”
张松溪长叹一声,言道:“赈济灾民之事刻不容缓,还请冯先生援手为我等安排货船,所需费用便在这十万两中支付吧!”张松溪行事一贯精打细算,当初为了节俭不惜让随他而来的武当弟子亲自在码头做苦力,然而此时安排货船所需他却不屑过问。
“武当的损失皆因冯某而起,此事冯某必将一力承担勿需二位忧心!”冯文范忙道。
饶是张松溪与莫声谷武功盖世,却都已无力再与这个笑地如弥勒佛一般的冯先生客气,只拱拱手便起身离去。二人刚回到后院,便见到冯默之正直挺挺地跪在他们二人的厢房外。见到他们二人出现,冯默之双眼一亮随即又垂下头来,低声道:“四师叔、七师叔,默之前来请罪!”
“不敢当!”莫声谷冷哼着道,话未说完已被张松溪拦住。莫声谷心知此事由张松溪处理必然比他更为妥当,当下不再多言只负气站在一旁。张松溪扬手驱散围观的一干武当弟子令冯默之起身随他们回房,这才道:“四师叔这儿有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是!”冯默之仍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爹爹与海沙帮在泉州争权夺利早晚必有一战,这事你可知晓?”
“知道。”
“你爹爹有心利用武当,挑起武当与海沙帮之间的争斗,这事你可知晓?”
“……宴请二位师叔当晚爹爹曾私下问我……”冯默之沉默半晌才嗫嚅着答了前半句,又猛然仰起头大声说出后半句,“我当时就已反对!”
“昨夜武当在海上遇险之事,你可曾事先知晓?”
“爹爹不曾向我透露半句!”冯默之斩钉截铁地道。
“也不曾有半点怀疑?”张松溪厉声喝问。
冯默之怔怔地望着张松溪,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张松溪长叹一声,无力地道:“冯默之,你昨日便已出师。”
“不!四师叔!”冯默之明白张松溪的言下之意,武当派不会因为他谋算师门而将他驱逐,可也不会再认他这个弟子。可这绝不是冯默之可以接受的结果,他眼眶泛红忽然哽咽。“徒儿不愿离开武当!徒儿一生醉心武学,不愿行商!……爹爹说冯家与海沙帮已是不死不休,武当派两位师叔和众师兄弟都是武艺高强之辈,程老三必然不是对手!……徒儿、徒儿……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张松溪背转身不再看他,只慢吞吞地举起手缓慢地挥了挥。
午后易天海夫妇果然依约到访,不过是一夜未见他们夫妇二人都憔悴了许多,但精神还是比仍在病中的宋青书看起来更好些。友人相见必不如与冯文范对峙这般剑拔弩张,气氛和睦许多。易天海端起面前的茶碗饮了大半碗下去,方才苦道:“昨夜冯文范带人围住了分舵却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言道若是帮中兄弟愿意投诚他既往不咎……”
“大哥何必再与他们兄弟相称?他们不配!”妆容半褪面色憔悴的易夫人怒道。那些帮众贪生怕死,在冯文范的授意下分了分舵中藏的银两又一把火烧了分舵,当真是丢尽了海沙帮的脸面!
易天海苦涩地望了妻子一眼,没有与她分说,而是转头向张松溪等三人简单说明了昨夜发生的事,最终叹道:“如今我海沙帮在泉州的势力损伤殆尽,再难恢复旧观,怕是要彻底退出泉州。这冯文范有勇有谋,我真是小觑了他啊!”
张松溪心有戚戚地跟着点头,对宋青书分析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海沙帮中帮众无数却大都只是半个江湖人,投入海沙帮门下也只为有所庇荫。这等帮众若是别有选择绝不会与海沙帮同生共死。冯文范令他们分银放火便是向泉州商户投了投名状,日后他们回不得海沙帮便只能听从泉州商户驱使求得温饱。”
宋青书了然道:“无论江湖庙堂,真正愿意与之同生共死的不是为了利益便是为了道义,所以才会有擒贼先擒王的说法,群龙无首则必然一盘散沙。然而为利益所趋者,终究会因更大的利益而叛变,唯有因为道义,方能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难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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