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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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嗤”了一声,道:“三年前,陈侍郎受二皇子指派,上折子刁难魏公公,说魏公公贪污受贿,内务司出面,没有一日就摆平了。”
“抓别人*?”谢娴冷冷道。
“他家长子,乃是他夫人与和尚私通之子。”常青语气里全是不屑,哼道:“他丢不起这个人,只好灰溜溜撤了奏疏,你说有用没有用呢?”
“胜之不武。”谢娴侧过脸去。
“有用就行。”常青“蹭”着谢娴的脸颊,道:“我还知道你们家……”忽然戛然而止。
“常大人打听我们家跟谁私通了?”谢娴语气里全是讥讽。
“这倒没有,谢家大小姐贤德无双,把嫡母压得翻不过身来。”常青忍不住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的,还有你娘……哦……”
“什么?”谢娴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
常青忽然不敢说了,只支支吾吾道;“你娘当年素称京城第一美人……”
谢娴绷紧的身子,这才缓缓松了下来,嘴角挂着笑影,道;“我娘是很美的,妹子……那么漂亮,让我看着,倒也不及娘当年一半。“
常青神色诡异,想要说什么,终于没说,只把嘴蹭着谢娴耳边道:“谁美也不如你。”
“我哪里算美,常大人竟不喜欢美丽女子,这倒是古怪。”谢娴想起当日自己与妹子同时见他,妹子那样美貌,是个男人见了,都禁不住盯着看,他竟连撇也不撇一眼,反而对自己死缠烂打……
常青沉默了好一阵,嘿然道:“醉花楼也很美,比你妹子还要美上三分。”
谢娴这是第二次从他口里提起这个女子,“哦”了一声,淡淡道:“是常大人的红粉知己?”
常青抬头看着少女,见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笑眯眯道:“如果我说是,你吃醋不吃醋?”
“不吃!”谢娴斩钉截铁道。
常青的脸沉了下来,道:“知道了。”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谢娴想起方才常青说的那些话,那些对富贵女子的轻蔑,心中忽然生出一份寒凉,只觉得漫无边际里,全是一层层的沉溺了的绝望,忽然开口道:“冷了,我要回屋。”说着,挣扎从常青怀里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谁知没走几步,腿一软,一个趔趄向前摔去,被常青一把接住,打横抱起来,走进里屋放在床上,见少女一直低着头,脸染红霞,忍住笑道:“你好像很爱摔倒。”
听了这话,少女忽然闭上了眼,眉目之间隐隐显出几分怒色,若不是他昨夜乱折腾,她何至于……
正忖度间,感觉常青在床上收拾什么,睁开眼见他正在扯那血迹斑斑的床单,再也忍不住,忽然摁住那床单道:“常青。”
“什么?”常青诧异地抬起头。
“我方才那话还没说完……”她的语气是郑重的,恳切的,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悲哀,道:“《白头吟》上说,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卓文君跟司马相如私奔之后,却被司马相如抛弃……”说着,咬了咬嘴唇又道:“常大人,我心里即使有你,也抹不过我们之间的相异,那日的狠心,便是为此……“
“且不说谢家体面,阿爹心思,圣旨难为,即使这些统统不论,我们之间也很难有好结果,因为情这种东西,跟过日子是不一样的,常大人,我们之间相差太大,你……实在太任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旁旁与趴步”亲的雷雷,鞠躬~~
☆、第113章 赌约
常青怔了怔;望着少女惶恐的眼眸;扬了扬眉,“嗤”了一声;道:“那怎么办?”说着,抓着那被单;摊开;干了的血迹,点染着月白牙的床幔;宛如红梅,艳艳盛开。
谢娴望着那血迹,忽然想流泪,这是一种告别;却是以自己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方式;寸寸断裂,不可修补,不可追回,永无回头,她本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可是这样的血迹,终于引起的伤怀,颤抖着伸出手,握紧了那床幔……
常青见她这摸样,心里咬牙,道:“跟了我就让你这么难过?”
谢娴闭上眼,不想看他,懒得理他。
“若是你表哥,你是不是就欢欢喜喜?”常青最讨厌她不言不语,恨得把那床幔夺了过来,谁知那缎子不经撕扯,“哗啦”一声断成了两半,把两人吓了一跳。
常青阴着脸望着半截被单,心里把李元又恨了一遍,也不知该恨谁,一把扯过谢娴,捏着她的脸颊,恶狠狠道:”大小姐每一处都被我干过了,还想怎样?再去嫁给你那个表哥?”
谢娴闭目不答。
常青再也不说话,开始扯她的衣服,少女也不挣扎,死尸般木木地承受着,男人终于泄了气,松开道:“你到底想怎样?不一样又如何,娴儿,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怎么还……”语气里含着哀求,爱上这个女人,一定是他作孽太多,前世不修,今世宿报。
或许是被哀求触动,少女睁开眼,望着男人,夕阳的光芒映照着那张英俊绝伦的面容,与初见他时的战神下凡不同,少了往日的锐气,多了几份淡淡的哀怨,便宛如一把剑上了封,不再肆无忌惮地锋利,而因为爱,多了几分人世沧桑,想到他对自己种种,心中一软,开口道:“常大人,我们是不同的……”
常青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阴沉。
“但是可以试试。”少女的脸忽然红了。
“怎么试?”常青的心忽然雀跃。
“按照我的法子,若是你赢了,便……愿赌服输!”最后四个字,宛如蚊声,只是还说出来了。
常青眼角跳了跳,问道:“什么法子……”他知道抢她来,会有一番挣扎,甚至都做好了伺候她一辈子的准备,谁知这女人从来不按戏本子来,不过失神了一上午,就又恢复了生机开始算计人,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相处。”谢娴抬起头,咬着嘴唇,道:“但是得按我的法子,按照我的法子相处,若是常大人赢了,我便心甘情愿跟着你……”
常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不会不让我睡吧?”
谢娴脸色一红,很快一沉,道:“常大人赌不赌?”
“除了不让我睡,我都答应。”常青很快道:“你都是我老婆了,我憋不住。”
“你赌不赌?”谢娴见他说话粗俗,不堪入耳,气得把床前那案几一拍,只听“嘎啦”一声,一条桌腿断了一截,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两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望了望那案几。
谢娴也没想到自己如此武功,居然能把桌子拍断了,微微有些尴尬,讷讷道:“按我的法子,便是按我的法子,常大人英雄一世,自然要赢个心甘情愿才好。”
常青哼了一声,道:“激将法吗?”
“算是。”谢娴干脆利落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常青咬着嘴唇,他倒是喜欢她早上的摸样,楚楚可怜,柔弱无力,让他抱着喂饭,依靠他,依赖他,让他更喜欢。
谢娴阴沉着脸,冷然望着他。
“好,我答应。”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宝贝,还不肯听他话,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只当自己再辛苦些,赚她个心甘情愿吧。“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得在床上陪我三天三夜。”男人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少女的脸“腾”地红了,无耻,这个人太无耻了,气得把案几一拍,道:“常大人,非礼勿言。”
忽听“哗啦”一声,那案几晃了晃,散作一堆,两人唬了一跳,同时呆望着那散架了的案几,沉默半晌,常青忽然开口道:“好功夫!”
少女心中亦是诧异莫名,望着那案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结结巴巴道:“这案几是不是……”
常青不答,俯身把那碎木捡起来,抱做一堆走了出去。
谢娴见他如此,发了半晌呆,站了起来,把那被单扯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在无望挣扎,身子都是他的了,还矫情什么呢?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这么下去,这不是自己选择的人生,也不是自己熟悉的生涯,既然继续活下去,总需要一些时辰来消化,来磨合,来面对……
这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也不知……表哥怎样了?老太太和阿爹若是知道了,肯定很伤心吧……自己……
她忽然不敢想了,站起来想把被子叠起来,只是她大家小姐出身,这些琐屑之事从来都是丫头来做,叠了许久也没叠出栾福的那整洁样子,想到自己这种小事也做不到,又觉得不甘心,散开又叠,叠了又散开……
正回忆栾福当时的手法,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唬了一跳,道:“你做什么?”说着,转身推开道:“常青,愿赌服输!”
“我只是让你吃饭。”常青见谢娴如临大敌,心中十分不满,道:“你也太矫情了,早就是我的人了,哪里没被我抱过……”
“好了!”谢娴脸上一红,道:“我知道了,你……你……出去吧。”
“去哪儿?”常青呆着脸道:“让我跪安吗?娘娘?”
谢娴见他出口讽刺,皱了皱眉,道:“常大人,我说过我们不是一类人的。”
“好,我在厅堂等你。”常青咬牙。
谢娴呆了呆,还是跟着常青去了厅堂,肃声道:“常大人,我想说的第一件事是,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做,不要你抱来抱去。”说着,脸不由红了,想到眼前这货惹得老太天和阿爹伤心难过,心里又恨了起来。
“好。”常青坐在她对面,道:“先吃饭,早上没怎么吃。”
谢娴听到这话仿佛心疼自己的意思,脸上更红了,低下头,见那案几上只有一碗粥,不由诧异,道:“你……你不吃吗?”
“就剩下一个碗了。”常青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谢娴见他如此神情,以为是舍不得这粥,十分客气地把碗推到他跟前道:“那常大人吃吧,我不饿。”
“不是这个意思……”常青不知该说什么,总之,李元,你等着,你等着!
他想起李元就烦躁,把那碗推到她跟前道:“再不吃,我喂你。”
谢娴听了这话,十分乖顺地把那粥喝完一半,道:“饱了。”
“这么少?”常青看着剩下一半的稀粥。
谢娴点了点头,唯恐常青真的喂她,站了起来道:“常大人,我把你的枕头放在西厢房。”
常青本来正要吃谢娴剩下的那半,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谢娴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屋子,把其中一个枕头抱了起来,向西厢房走去,此时天色已经黯了下来,夕阳的光芒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里面的器物虽然简陋,却也齐全,把枕头放在了那床铺上,怔怔发呆。
“让我这里睡?”常青站在门口,阴沉着脸。
谢娴见他眼角一跳一跳,也不敢太惹他,拍了拍床铺道:“这里清静又暖和,常大人,愿赌服输。”
常青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谢娴已经快步回到了正屋,不由又跟着她回到了厅堂,道:“谢……”
“常大人,吃饭。”忽见少女端着那粥送到他眼前。
常青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佳人的笑脸,心中一软,却没有接,道:“你喂我就吃。”
他本心只是玩笑,没想到谢娴居然真的拿起了勺子,放在了他嘴边,张开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梦,瞪大了眼睛,见少女居然真的一口一口喂了进去,看着她温柔体贴的神情,不由情动,握住她的手道:“娴儿……”
“常大人一定没吃饱,厨房里还有。”少女把那碗塞到常青手里。
常青握着那碗,心中悸动,想过去抱住少女,却被她一推道:“先厨房吃完饭,常大人。”
常青被这*汤迷得头昏眼花,茫茫里进了到厨房,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觉得肚子有了些底子,兴冲冲地出了厨房,却忽听“啪嗒”一声,正房的房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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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这个女人目的吧!
常青只觉一口血要吐出来了,恨不得把那门一脚踹开,却想着“愿赌服输”四个字,好,我忍,若是自己赢了,在床上弄死她!他跺了跺脚,转身进了西厢房,望着那冷冷清清的床榻,想到自己好容易把佳人弄到手,却是……
心中恼怒,一脚踹到那案几上,只听“稀拉哗啦”,那椅子桌子一起倒塌,很快便粉身碎骨。
望着那一地狼藉,忽然福灵心至,转身到了外间,从行囊里抽出刀来,走到床架前一阵乱砍,那床架本来就不结实,他武功又高,很快乱作一堆,心中得意,拍了拍手,转身走到正房前,“咚咚”敲门。
“做什么?”许久,少女才出来,穿得整齐无比,只一头墨黑的长发扑撒开来,映衬着那月白色的留仙裙,仿佛月下仙子,只是神色庄严,凌然不可侵犯。
“床坏了。”常青也肃着脸,冷冷道:“没地方住了。”
“哦?”少女眨了眨眼,道:“我去看看。”说着,关了门,一会儿提着油灯走出来,道:“去看看,常大人。”
常青见这种时候,她居然还不让自己进去,恨道:“谢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