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不好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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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思思原本还对滕鹰的的背影怒目而视,滕鹰蓦地一个眼神射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瞬间如被寒风侵袭,冷彻骨髓。
……
“侧妃娘娘屋里的摆设倒是很精致呢,有不少大家的作品,看来安侧妃也是个喜好古董字画的人。”滕鹰迈进屋门先是“夸赞”了一下安侧妃的好品味。
“郡主过奖了,这些物件都是为了迎合王爷的喜好才安置在这儿的。不然妾身一个胸无点墨的妇人哪能欣赏得了这些弯弯道道呀。”安侧妃跟在滕鹰身后行走,连忙出声为自己的奢侈辩驳。她的本意是请滕鹰去馨院的正厅略坐坐,没想滕鹰径直进了自己的寝室,这叫安侧妃不由得加倍提高了警觉。
“侧妃娘娘过谦了,本郡主记得侧妃娘娘的母家虽说门第不…可怎么也算是书香门第,所以侧妃娘娘怎么能是一名胸无点墨的平庸妇人呢,你还是谦虚了。”滕鹰这话明面上好似是和安侧妃一来一往的客气话,实则她是捅了安侧妃的心窝子一刀。谁都晓得安侧妃出身不高,但是当着奴才们的面大摇大摆地说出来,安侧妃的面子上怎么着也是挂不住了。
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悻悻地说道:“郡主的记性真好。”安侧妃边这边接着滕鹰的话茬,那边趁机给了阿凤一个眼神。阿凤适才一直在内屋里呆着,看见安侧妃的暗示后,她旋即打算趁着外间人正多的时候偷偷出去。
“站住。”知书立在滕鹰左边,她早就收到了滕鹰的眼神,当即发话。“郡主在跟前呢,你是哪个奴才,没待行礼就想退下,王府的规矩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知书的一句话堵住了阿凤的去路,她立即颤抖着身子疾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磕头。
“知书,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滕鹰紧接着先是假意恼怒,斥责了知书一句,而后温良谦和地对着安侧妃说道:“这几个丫头一直在我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我平日里总是惯着她们点,怎知越发没了规矩了,竟在侧妃娘娘这儿大呼小叫的。”
“侧妃娘娘千万息怒。奴婢是瞧见这个奴婢急匆匆地离去,一没行礼二没禀报的,像是眼里没瞧见咱们郡主,所以才忍不住出声训斥了两句。奴婢一时忘了规矩,是奴婢的错儿,请侧妃娘娘惩罚。”知书说话的同时膝盖已经下落,随即她也跪在地上等候安侧妃发话了。
安侧妃哪里能发落知书呀,一则她是滕鹰身边的大丫鬟,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知书的训斥明摆着是滕鹰指使的;二则阿凤确实是坏了府里的规矩,见着主子不行礼请安该是被责罚的。
安侧妃思索到这儿,立马笑呵呵得打起圆场“想不到郡主身边有这么多忠心户主的丫头,妾身真是好生羡慕。知书训斥得没错,是妾身身边的这个奴婢不懂规矩。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出生起脸上便带着胎记,因为丑所以没找到夫家,然后又被家里赶了出来。妾身有次出门上香,见她蹲在路边可怜兮兮的,便将她带回王府。因为阿凤长得丑陋不堪,妾身怕吓着众人,只是放她在自己屋里伺候。郡主千万不要气恼她不懂规矩,她是怕见生人,一时半刻竟忘记了,妾身这就打发她去刑事房自己领罚。”
“到底是侧妃娘娘心慈。既然是个命苦的,又没见过世面,本郡主也不忍心苛责。你就留在屋子里伺候吧,本郡主的胆子没那么小,不怕这些冲撞。”滕鹰的话接的很快,快到安侧妃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做在了房间中的上位之上。
“是,郡主也是菩萨心肠的人。知书姑娘快起来吧,阿凤,你还不快谢谢郡主的恩典。”安侧妃随即也端坐在了黑漆雕花圈椅上。阿凤谢了恩,起身后安静的站在安侧妃身后。
“昨夜父王送姐姐回来时有没有跟侧妃娘娘说起过姐姐受伤的原因?”听滕鹰的口气,她似乎对滕思思的受伤的原因很是好奇。其实这妞是想细细地打量一番阿凤,但是又不能叫安侧妃瞧出破绽,所以故意又把话题扯到了滕思思受伤的事情上。
“王爷说思思不小心迷了路,因为心急着回去,所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伤了脸。”安侧妃正巧嘀咕着这件事情,她本来就怀疑自己女儿受伤和滕鹰有莫大的关系。“不然这小蹄子那么爽快地答应带思思进宫去?”
“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姐姐裹伤的白布上面沾着血迹呢,看来姐姐伤的不轻呢。侧妃娘娘可要照顾好姐姐,千万别留下疤痕,不然……”滕鹰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她话没说完,不过安侧妃已经知道下面的意思了,“不然滕思思毁了容貌,别说嫁入高门,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够呛了。”
“原来滕鹰这小贱人是来笑话我们母女的!”安侧妃恨恨地在心底咒了一句。
六十四章 胡搅一通(二更)
滕鹰的一这句话二度戳到了安侧妃的痛处,她此时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包括汗毛孔都是轻松畅快的。因为人在暴躁易怒的情况下才能暴露更多的缺点纰漏,才能忽略更多的细枝末节,而滕鹰急需的便是安侧妃的心烦意乱、破绽百出,所以她才在近日以来刻意时不时地挑起安侧妃心中的敏感地带,。
“对了,刚才太后娘娘赏赐下的九转化瘀膏,以及冰晶养颜霜都对皮肤很好,一个化瘀消肿,一个嫩白去疤,侧妃娘娘一定要让姐姐试试。本郡主幼年在宫里养病的时候,偶尔顽皮磕了碰了身上哪儿后,太后她老人家便总是给我涂这两样药。” 滕鹰接着又换了一个话题,这次倒是发自内心的话,她也没真的想要滕思思毁容,只道是送她个特别的“礼物”而已。谁知这个“礼物”藏了滕鹰太多的力气,带来的惊喜也太大了。
“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安侧妃肺部憋着的一口怒气还没呼出来,加上没能从滕鹰的话里寻觅出点有用的线索来,语气上难免透着点小小的冷淡了。
“不过……”滕鹰吐了两个字后玉手随意地端起案几上的青花茶碗,左手舀起碗盖儿避了避浮着的茶叶,闲适地抿了一口甘醇的茶汤后,方接上话音,继续说道:“本郡主倒是瞧着姐姐的伤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的呢,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安侧妃的情绪顿时被滕鹰调动了起来,她赶忙接上话茬,而且她的话里揉着丝丝焦急。“请郡主但说无妨。”
“可惜,这个人是在皇宫里,咱们王府怕是惹不起的。而且……”滕鹰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她悠闲地又喝起了茶水。
滕鹰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态度着实调起了安侧妃的胃口,安侧妃清楚滕鹰的话不一定真,但在她看来哪怕知道一丁点也比自己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寻思的强。安侧妃当机立断地直起身子,向滕鹰屈膝行礼后恳求道:“请郡主快些告诉妾身吧。郡主不晓得,妾身昨夜见到思思的凄惨模样真真是心如刀绞。可怜我的思思脸部有伤口,双手无力,说话写字都不利索。王爷仅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且是语焉不详的,妾身脑子里现在毫无头绪,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燥热难耐呀。”
“本郡主原就打算说来着,侧妃娘娘何必这么客气。我的意思是姐姐在宫里面得罪了人,这才引来一场祸事。至于具体得罪了谁,娘娘或是公主或是旁的什么人,这个我也不清楚。”滕鹰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扯开这个话题是想在馨院多呆会儿,遂将自己随手拈来的推测依据向安侧妃娓娓道出。“起初本郡主和姐姐向太后娘娘请安,因为前来祝贺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姐妹二人图个清净,便一起去了御花园那边,打谱快到正午之时再回太后那儿用膳。结果快到御花园的时候,姐姐突然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随后去方便了。后来她又特意派了身边的彩蝶来向我禀报,说自己身子仍是不爽,就不陪我一道逛花园了。于是我们姐妹二人就此分开行走。本郡主也没想到姐姐竟会一下午不见人影,原本还担心着呢,晚宴即将开始的时辰她却准时出现了。本郡主瞧着姐姐气色不错,还和韵仪公主眉来眼去的,就没再挂念她,怎知笀宴临了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情。侧妃娘娘也该清楚,皇宫大内住的那都是贵人,在里面行走一不留神就会招来祸端,姐姐不见踪影的时段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是咱们不晓得而已。”
滕鹰的一番话说得顺溜极了,安侧妃听在耳朵似乎挺像那么回事的。她当然清楚自己女儿是用自己身子不爽当借口,甩了滕鹰后好在皇宫里面私下溜达找“人”。(至于找什么样的人,不说大家也明白哈。)她更明白自己女儿的性子,基于此,安侧妃真有点相信滕鹰的说辞,“莫不是思思闲逛的时候犯了混,得罪了哪位娘娘?还是…不过,思思怎么会和韵仪公主眉来眼去的呢?”她自己又开始犯嘀咕了。
安侧妃半信半疑的困顿模样真真的映在滕鹰的双眸之中,这妞不禁为自己的好口才暗自鼓掌。“你就好好琢磨琢磨吧,想不明白最好再去问问滕思思。你们娘俩一边可劲儿苦恼费神去吧。”
“哎,侧妃娘娘也别过于焦虑,等姐姐的伤好了,一切便会真相大白了。届时若是姐姐当真受了什么委屈,父王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滕鹰淡淡地来了一句结束语,然后便离开了座位。“时候也不早了,本郡主就不耽误侧妃娘娘的事情了。我会抽时间再来看姐姐的。到时相信本郡主要的龙凤镯子也能打造好了,恰好顺道带回去。”
“是,郡主言之有理。”安侧妃恭送滕鹰离去。
“这个瘟神,最好是别再来了!”滕鹰刚出了门口,安侧妃便低咒了一句,她收起了躬身屈膝的一套,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难道思思真的得罪了人,才会被人伤成这样?”安侧妃的心底如今是苦涩一片,懊悔不已。“我怎么就给思思出了一个这么愚蠢的主意呀,高官子弟没捞到不说,现在思思若是再没了花容月貌,今后可怎么办?”
“侧妃娘娘,您千万别信郡主说的话。”阿凤移步到安侧妃身前,小声地提醒了她一句。“即便信也不能全信呀,郡主的算计太多了,不定又给您和大小姐下什么套呢。”
“对,阿凤,你说的有道理。”安侧妃定了定神,转而说道:“去思思房里,我要亲口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但眼睛总能动吧。”
滕鹰是没看见后续的精彩,滕思思在安侧妃的盘问下,眼皮子不断地上下运动了一个时辰,直到滕思思眼睛抽筋了,安侧妃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个事实,娘俩儿各自郁闷不已。其实滕思思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被谁给踹了,不过她心里有两个嫌疑人,一个是韵仪公主,一个便是滕鹰。
…… ……
“主子,您在侧妃娘娘那儿,最后说得那通话唬的她是一愣一愣的。侧妃娘娘一定在嘀咕着呢。”知书回了藤园,小嘴儿巴巴地说开了。
“主子,奴婢想不明白的是您为什么和安侧妃闲扯那么长时间。”知棋的小模样比起早晨的神思倦怠要精神了一点儿,估计是因为看见了安侧妃吃瘪的一幕兴奋的。
“闲扯?”滕鹰挑挑眉毛,不由得翻了俩儿白眼。“你个小丫头是愈发没了规矩了,竟然敢说主子们之间的聊天是闲扯?”滕鹰觉得有趣的紧,自个的某些专属用语,居然被贴身丫鬟给盗用了。
“不是不是,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棋忽然发现自家主子的嘴角上勾起了一个弧度,她明白自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眼前的无良主子戏弄了。她耷拉下脑袋,淡淡来了一句“主子,奴婢不再失言了。”
“哦,知道错了呀?”知棋的态度转的太快,先是激动的告罪随即便偃旗息鼓了。“不像这丫头的风格呢。”滕鹰本想逗弄她一下,如此一来顿觉无趣了。
“恩,奴婢不再失言了,因为奴婢不能再给主子戏弄自己的机会。”小丫头忽的抬起头来,双眼晶亮晶亮的,笑容如春光般温暖明艳。原来这是在憋着坏呢。
“好呀,知道反过来戏弄你家主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蹄子。”
滕鹰心情大好,当即和知棋在外间里闹开了。知书无奈地看了满屋子疯跑的俩人一眼,交代了知琴一句,她便回了小厨房给滕鹰准备午膳去了。
滕鹰与知棋折腾了几次,而后她便回了美人榻上靠着。这妞脸不红气不喘地吩咐着知棋。“棋儿,你去看看嬷嬷醒了没,她若醒了便唤她来这儿。”
知棋额上已经微微渗出几颗细密晶莹的汗珠了,看来俩人玩的很是高兴。她当下便行了礼,就留下知琴一人在滕鹰身边伺候,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刚才瞧出什么猫腻没?”滕鹰并知琴主仆二人在屋子里展开讨论。
“奴婢说不好,奴婢只觉得那名唤作阿凤的女婢不似安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