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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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现在已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李蒙听了他们的对话，也插嘴说：“那答说的空中的楼阁，海上的蜃楼又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反正记得都是幻影。”初五说。说话间，船只两旁的密林也开始稀疏，前方混沌不清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出现了天空与海洋之分。天空中云雾缭绕，云雾中有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甚至还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天空之下是望不到尽头的大海，深蓝色的海水平静无波，似乎正等待他们前去行驶。
初五在这幻境面前迷茫了，不知道该从天空中行驶，还是该在海面上航行。只得放慢船的形式速度，“老头子，那答怎么说得，他说什么是出口？”他大声问初一。“他说淡薄的虚空是迷踪的出口。”其实不待他问，初一与李蒙已经在四处观望，查找那答口中的虚空所在。船只四周，除了前方的天空、海洋，两旁已经稀疏的林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虚空。海洋并不因为他们的等待而按兵不动，海洋向他们这方延伸，所到之处全是海水，眼看着就要延伸到他们的绝地号。初五赶紧将船只后退，哪料到绝地号后退的快，海水也延伸的快。初五无法，又将船只升高，海水却跟着上涨。“老头子，别光看不说，你找的虚空在哪里？”初五急得大喊。
初一也急得干瞪眼，李蒙也知道船往上升不是办法，她心中一动，到船舷边低头看，船下仍是些云雾，不过不比密林中云雾那般鬼祟。她顾不得许多，跑回去大声喊道：“试试把船下沉会怎么样。”
初五想想只有如此，于是将船朝下方缓慢行驶，就快蔓延到船前的海水也更着下沉。初五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迅速将船沉下。穿上几人瞬间有失去重心的感觉，但眼前虚幻的天空与海洋也随之消失，三人明白他们找到了出口，已经脱离了刚才那危险的境地。
眼前的世界虽不若刚才那般壮观、瑰丽，但明显真实了许多。他们依稀看得见前方有一大片灰暗的影子，其他地方仍是无尽的虚空，于是初五打算驾船去看看那暗影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尤纳那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把简单的事情说得那么拗口，就说往下沉船不就得了，还说什么淡薄的虚空是迷踪的出口，差点害我们出不来。”初五抱怨着。
“海水蔓延过来，遮住了出口，我们真的就困在里面了。他就说个破釜沉舟也好，我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李蒙搭腔说。
“可能那家伙就好附庸个风雅。”初一解释说，“对了，那答进了你的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这不算久，里面觉得没多久，可是外面会觉得过了很长时间。就像我上次入画一样，我只是小憩了一会，可是你们说已经过了一、两天。再等等，如果久了，我进去叫他出来。”
“也好。”
他们瞧见的那团暗影，本以为不多会就可以到达，谁想绝地号行驶了许久，还是没能靠到边，只是发现那暗影超过想像中的大。初五索性放开速度，全力行驶。又过了许多的时间，绝地号终于停泊在暗影边。
说是暗影，到面前才发现这是一处巨大的扁圆形巨石群，巨石群自身在缓慢的运行，他们甚至能看到巨石群中时不时有船只飞出飞进，那些船只形态各异，有的船只还有风帆，有的又是封闭型艇状小船，还有的形态根本不像一般的船只。更奇怪的是，巨石群上空还有一片特有的星空，刚好笼罩住下面的石群。
李蒙估计他们此前看到的多半是石群上空的星空。面对眼前的奇异石群，三人不知道该绕道而行还是下船进入石群查看。商议良久，还是决定由李蒙把那答从画中叫出来，先听他唱唱再说。李蒙入得画中，将那答叫出来。
之前穿越那恶毒的密林和危险的美景时，那答并不在场，猛然见了前方的巨石群，又想起了天啸，有些胆怯的说：“怎么这里也有天啸？”
“不是天啸，那答，我们现在要听你唱唱尤纳教给你的那些歌。淡薄的虚空之后又是什么歌词？”初一拍拍这个腐沼少年。
“哦，我想想。淡薄的虚空是迷踪的出口，四散的船只迷失于其中，邪恶的海水淹没之前，只有下沉才能找到希望……”
听到这里，初五狠狠的捶打自己一下，那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啦，不对吗？”
初五龇牙咧嘴的说：“很对，很对。我只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们唱完？”
那答有些委屈，“不是你叫我继续忍着吗。再说，我当时唱到一半，也是你打断的，我才没继续唱了。”
“对对，对，我是那么说过。不过你以后别把我的话当真，想唱就一口气唱完。继续吧。”
那答瘪瘪嘴，又继续说唱起来：“前方的暗影星空……哦，我明白了，这里就是暗影星空吗？没想到尤纳唱的是真的……”
“那答，你继续往下唱，才能知道尤纳说的，唱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初五这时可没兴趣给那答解释。
“好吧。前方的暗影星空、巨石之城，原本是灰岸之地，却掩藏着绿岸的秘密。”
“继续啊！”
“没了。”
“没了？就这些？”初五一脸不相信。
“当然啊，尤纳就是这么给我们唱的，当时我们还不想听了。”
初五摸摸下巴，盯着那答看，看的那答不好意思起来，低头不语。“你小子是当初没认真听，记不清尤纳唱的，还是他真就只唱了这些？”
“可能，可能当时尤纳唱的有些歌时，我不在场。”那答闪烁其词。
“嘿嘿。”初五干笑几声，“看来那尤纳老头还是把你估计高了。”那答越发难堪。还是李蒙和初一劝解，毕竟那答当初也不晓得有这等事，少年人心性也是如此，就是尤纳也未必考虑到这么多。
“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明白，这巨石城还是可以去的。我们下船进去瞧瞧。”初五带着几人齐齐下了绝地号。迈步走上船只停泊的巨石上。上了巨石，李蒙却感觉这并不象寻常的巨石，脚踩上去仿佛是踩在软泥土上，松软舒适。那答已忘了刚才的不快，兴奋的在上面来回穿梭。李蒙也才因此发现，腐沼人的移动速度非常之快，前几秒他还在自己眼前晃动，后几秒他已经在百步之外了。
过了一会，那答飞快的移动到三人面前，一脸的吃惊，要他们跟着自己去。“那前面有个石柱，上面写的文字很怪。”
第六十六章 入城
初五、初一、李蒙跟着那答跑去，跑不多远，果然看见巨石中竖立了一根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弯弯扭扭的图形，看来就是那答所说的古怪文字。李蒙望着石柱上的文字，暗自思忖，该不会这上面就记载着绿岸的秘密，只是苦于看不懂。她心里虽是这样想，嘴里却并不说出来。
初一见了也是喜形于色，摩拳擦掌，“看来这上面就有绿岸的秘密，好在我们也并没有错过。”
“你认识那上面的字？”初五反问他。
“认不得。不过你们想，既然是秘密，当然不会大白于天下，定然弄些古怪的图形让人猜测。呵呵，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揣摩这些文字的含义，早点弄懂，才好行到绿岸。”说完话，初一就信心百倍的走近石柱，一一细看图形，要认真揣测一番。那答在一旁惊讶的看着他，见他真是言行如一，才犹豫的说：“这个文字，应该能看明白。”
三人着实吃了一惊，齐齐看向他。“小家伙，你说你能看懂？”初五问他。
“是啊，这应该是我们腐沼人的古语。”
听说腐沼人还有自己的古语，李蒙还罢了，初五、初一又惊讶起来。“那答，我在腐沼呆了那么长时间，没听说你们腐沼人有这样的文字啊？再说了，你说你能看懂，干吗开始又骗我们这文字很古怪？”
那答有些急了，“真的有，我们除了平常实使用的通用文字外，从小都要学习这种文字，这是我们的古语。学了但是不大会写，我们学这些文字主要是了解我们腐沼人的历史和生存状况，平时都不用的。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你当然不知道了，别说你，就是那些终生做我们仆役的人也不知道的。”听那答把仆役二字说得理所当然，初五想起了自己那些弟兄，不禁冷哼一声，“仆役？多半都是你们偷来强迫别人做的。”
那答听得憋屈，脸色也涨深了，“总比你们盗匪好。”说完就溜到一旁去生闷气，再不搭理那三人。李蒙瞪了初五一眼，“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他也没说错你。”初一也埋怨起初五不会说话。初五自知理亏，也由他们抱怨。
李蒙跟到那答身边，劝慰了半天，那答心情才渐渐好转，跟着李蒙回来，初一硬逼着初五给那答道了歉，那答倒不好意思起来，又才继续他刚才的话题。“我说文字古怪，意思就是这里怎么会有我们的古语呢？”
“哦。”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倒真没想到那答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说，那上面是怎么说绿岸的？”初一急切的问。
那答有些骄傲，抬头仔细看石柱。半晌才告诉初一：“上面什么也没说？”
三人都有些蒙了，还是李蒙脑袋转了几个弯，估计那答的意思是上面没说绿岸，“那到底说些什么？”
“说移开这个石柱，就可以进入到巨石之城。可是的确没有说绿岸的事情。”
初一有点失望，“原来只是这样啊。”
初五好好取笑了初一一番，才正要搬走这石柱，没想到那答也是个大力士，抱起石柱放在一旁，露出了下面一个洞口，里面黑黑的，看不清下面有些什么。那答想也没想，就要朝下走去，慌得初五一把抓住他，“你真是胆大，你清楚里面是什么，一头就往里钻。”
那答张大了嘴，“不是说下面是巨石之城吗？”
初五也顾不得和他多解释，“总之，你想你这条小命安然无恙的话，以后你要去什么地方先多谨慎些。我先下去打探打探。”说完，初五自己先小心的进入洞穴。那答仍是没反应过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初五不要自己下去，但他却反而一头钻进去，于是诧异的望望李蒙，又望望初一。
李蒙暗想，那答是腐沼人，从来没离开过腐沼，又是个少年，自然不晓得外面世界的危险，还只当什么地方都犹如他们腐沼一般，哪里都去得。于是微笑着告诉他：“他这是爱护你，怕你有危险。他对这些地方一定有些经验，应该可以应对些未知的风险。”
不多会，就见初五的脑袋从洞口冒出来，大声说：“不行，不行，下去还得坐船才行，你们都过来，准备上船了。”上面的三人赶紧跟着进去。由于洞里漆黑一片，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是能感觉到是一梯一梯向下，为避免一脚踩虚，几人只有手拿着手，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当然，行走在这些地方，显然那答比他们三人更安稳。李蒙正要问这里如何使用船只，却看到前方隐隐有些亮光，虽不很明朗，但那点光线在黑乎乎的洞里，倒似溢彩一般，让几人心中一亮。
初五在前方停下来，转过头说：“这里必须要驾船了，瞧瞧这里空间很大，下面可深着了。”李蒙小步走到初五面前，赫然发现再走几步就悬空了，她伸出脑袋朝前下方看去，下方是深不可测的幽暗之境，其间还有不知从何处发散的零星光源，寂静的照耀着，在幽暗的背景中相互辉映。
初五已放好船，招呼大家上去。待几人都上了船，就直接驾船朝下驶去。船只行驶中，李蒙仰望虚空，发现越往上，这幽暗越明显，光线越黯淡。而船下的虚空，是越深越明亮。绝地号下降到一定程度，李蒙已经能凭着光线看清这虚空尽管十分广阔，但也是有四壁的，而且都是石崖壁，陡峭笔直，没有船只的帮助，他们根本别指望下来。渐渐的，他们能看到幽暗的底部了，李蒙也看清了光源，那是无数个镶嵌在石崖壁高出的小台，上面都有或大或小的光球，发出冰冷冷的白光，为这巨石之城提供光源。再往下，地面也竖起了很多的巨大石柱，石柱上一样有着大小不一的光球，不过它们发出的光线就显得温暖多了。这些光球提供的光线虽不能说是亮如白昼，但至少也有黄昏光线的效果。
初五选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面着陆。几人下船，好奇的东张西望，但是除了寂静无声的石壁，和隐藏在暗处的好几个洞穴外，他们没能发现别的人或者生物。这底部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只是广场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有些低洼地方还有积水。这可让那答乐坏了，迅速的奔到积水处，丝毫不管那水是干净是脏，在里面打了好几个滚，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回到李蒙他们面前。初五夸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