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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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继是怎样的男人?」晴信问镰田五郎。
「他是怎样一个男人……」镰田五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和我镰田五郎一样,是个欲
望很强的的男人。」
镰田五郎的回答非常有趣,因此晴信笑著说:「这么说来,赖继也喜欢打仗或砍下敌人的
脑袋喽?」
镰田五郎答以并非如此,然後又说:「虽然他的欲望和我一样强,但内容则与属下完全不
同。赖继一心一意想拿下诹访。他本来是诹访家的後裔,因此,与其称自己为高远赖继,
更希望自己成为诹访赖继,并继承诹访本家的地位。」
「真是愚蠢的男人!」
晴信以不屑的语气说:「赖继不仅是个愚蠢的男人,而且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他恐怕作梦
也没有想过,如果拥立以诹访赖重为中心的本家,并与和诹访家有血亲关系的诸家结盟的
话,便可使伊那、木曾、小县和诹访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然而,他只梦想能登上神代以
来诹访神社的大祝和诹访氏的位置。像这样的差使办起来是再简单不过了。」
镰田五郎从怀中拿出高远赖继亲笔写来的信,放在晴信的面前。
晴信并没有伸手去拿,而向板垣信方使了个眼色,请他代读,然後说:
「那么,关於攻打诹访的事,赖继以为什么时机较为妥当?」
「他说,只要晴信公的军队越过甲诹国境,高远军便会同时进攻诹访。倘若高远支援甲州
,诹访必定很快就被攻陷。赖继提出的条件是到时候承认赖继是诹访的总领。」
假如事情有这么顺利,诹访早就灭亡了。就因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父亲信虎才会把弥
弥嫁给赖重,趁机巴结他。在诹访的背後有小笠原为他撑腰。假如高远要采取行动,小笠
原必定会攻其背後。
「看来,赖继真的想进攻诹访。这也许是谣言已经奏效了。」信方读完赖继的信後说。他
所说的谣言是指曾经派人潜入高远,到处散播谣言说诹访赖重将出兵攻打高远的事。
晴信未予置答,叫镰田五郎退下,又叫饭富兵部进来。
「金剌尧存是怎样的男人?」晴信和问镰田五郎一样地问他。
「他是个脸色铁青,和他面对面说话会令人感到惧怕,而且面貌阴险的男人。当属下把您
的话转告他时,他说并不打算借他国的力量,而要以自己的力量灭掉诹访。」
诹访神社很久以来即分为上社与下社。虽然依照规定,上社的大祝由诹访氏,下社的大祝
由金刺氏担任,但自从诹访赖重的父亲诹访赖满攻灭下社以来,金刺氏的党羽即在等待东
山再起的机会。小笠原长时已注意到这点,试图在幕後操纵金刺氏的残党,以牵制诹访:
然而,金刺尧存却不希望依赖他人的力量,私下在等待机会的到来。同时,有些诹访的国
人也支持金刺氏。因此,金刺氏虽说是灭亡了,但却还未根绝。」
「然後呢?」
「他似乎很孤僻,令人难以应付。属下曾经问他,如果甲斐的军队攻打诹访,他将如何处
理?他回答说,一旦如此,他会随机应变,采取单独行动。不过,属下告诉他,如果遇到
这种情形,我方会事先通知他。」
饭富兵部仿佛对未能完成笼络金刺氏而感到非常惭愧,略显忧郁地站在一边。但晴信对他
说:
「这样就够了,只要调查到这裏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而後,饭富兵部退下,晴信又立即召见了大月平左卫门。
「你去刺探诹访神社的弥宜满清,结果如何?」
晴信所问的满清,便是第三个值得注意的人物。
「当属下偷偷地潜进满清家时,满清正在烛火下写信。於是我趁他写完就寝之後,把信偷
出来,躲在月光下偷看,然後又把信放回去。信的收信人是高远赖继公,内容是:假如赖
继公打算和武田联合攻灭诹访,愿助一臂之力。」
「你的忍术还是如此高强。对了!满清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简单地说,他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全身臃肿不堪,但却像饿狼一般地吃个不停。喜欢
东张西望,常会整理衣冠,向诹访神社遥拜:到了早晨,又会第一个到城堡报到,在赖重
的面前阿谀献媚一番。」
晴信似乎很高兴听到大月平左卫门的回答,频频点头,仿如自言自语地说:「自神代以来
,诹访神社的神官一向非常杰出,连朝廷都要让他三分,如今却是每况愈下。」
「有关诹访家周围的背景,现在已经大致了解,下一个就轮到这边了。」
晴信对板垣信方说。
「主公说轮到这边是什么意思?」
「告诉津金众和小尾众到诹访的国境去挑衅。当诹访准备好兵马时,我方要派二千军兵前
往。」
「是否真要进攻诹访?」信方紧张地说。
「你料事的经验还不够深。那二千军兵到达国境又叫他们折回来,反覆几次,诹访每次必
会派兵前来防备。由於去年的农作物歉收,诹访已陷入苦境,加以时常出征,诹访的百姓
必会怨声载道,最後即使下达命令,他们也不肯参加战役了。我们就可以找个适当的机会
……」
「这次却是要真的去攻打对方是吗?虽然这个计策不错,但如果时常出兵,甲斐的百姓也
会像诹访的百姓一样地怨恨主公。」
信方对这项作战计画并不积极赞同。
「但不妨在消灭诹访之後再去谈论甲斐百姓的心声。打胜仗与打败仗的时候,百姓的情绪
一定不同:同时,在受到敌人的侵犯後再出兵与主动出兵,心态上也有很大的差异。总而
言之,这个战役中,处於被动的诹访在精神上必然比甲斐容易疲劳。」
「但诹访背後有小笠原长时做靠山。如果武田支持高远赖继的话,和诹访有血缘关系的伊
那诸将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信方摊开地图说。
「关於这些,我另有打算。」
晴信把山本勘助找来。
「有件事请你到骏河告知今川侯。」
晴信以此为开端,然後嘱咐他转告今川义元说我方准备在夏季来临前攻打诹访,希望他在
南方牵制和诹访有血亲关系的伊那的知久赖元及保科正俊等。
「是否要送书信前往?」
山本勘助认为这样做似乎太过草率。因为对方是今川义元,根据以往的惯例,晴信多半是
以口头交待,理由之一固然是因为山本勘助本来是今川义元的人:同时,山本勘助认为那
是由於晴信对他的看法依然毫无改变。他始终觉得对方怀疑自己来自今川,故与今川一定
订有密约。
事实上,山本勘助的妻小也一直留在今川,被当作人质:同时,今川义元交给他的任务也
是将武田的动态逐一地通知今川。然而,自从来到甲斐,山本勘助的心意很快地便倾向晴
信,他认为晴信的为人高於今川义元,他也一直想,如果有可能,希望能与今川义元断绝
所有的关系。山本勘助的脸上,时而会露出痛苦而无奈的表情。
「是否要携带书函?」山本勘助再度问晴信。
「没有信。只要照我的话告诉对方即可。」
而後,晴信像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有件事想托你。希望你帮我送信给弥津家的里美小姐,同时一路上绕到小县、佐
久、上野、武藏、相模等地,察看天下的局势如何。」
晴信叫山本勘助等候一会,坐在案前写信。信方故意板起脸孔,默默观看晴信所撰写的情
书。
山本勘助在骏河看到今川义元时,仿佛觉得自己所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今川义元穿著公
卿一般的服装,刚好从京都邀请客人前来举行诗会,因而喝了不少酒,显得非常开心。
「晴信後来的情况如何?他的病是否已经痊愈了?」
今川义元先问到晴信的健康情形。
「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最近已能做远程的骑乘。不过……」山本勘助没有把话说完。又
说:
「似乎还有轻微的咳嗽,有时也会发烧。」
「这么说是不算完全的康复喽?」
然後,今川义元问山本勘助的来意。
「是为了有关攻打诹访侯的事。」
山本勘助照晴信的话告诉对方。同时,除了通知义元这事之外,还把曾经转递书信予里美
的事,以及一路绕道上野、武藏、相模,察看天下局势而来到骏河的事告诉他,义元露出
好色的神情,说:
「你说的弥津元直的女儿是否是个美人?」
「是的,而且简直是绝世美女。」他故意把话说得更夸张一些:「同时,听说里美小姐还
是个杰出的诗人。」
义元似乎很感兴趣,但他转变话题,说:
「你一定读过晴信寄给她的信吧?」
他的意思是说,山本勘助既然是以义元的间谍身分到武田家,当然应该做到这点。
「属下读过。」
「说给我听听。」
「那是一首情诗。」
「情诗?晴信真的不简单。诗的内容如何?」
「诗的意思是说她不在面前,令他想念不已,希望能早日与里美小姐缔结良缘,晨昏共度
。」
「晴信真是个混蛋!」
义元思索了一下。他觉得晴信并非一个能够轻易受人摆布的人:同时他觉得晴信似乎知道
山本勘助在背後操纵情书,因而故意叫勘助送信,让他得知情书的内容。这无异是在愚弄
义元。
「属下应该如何回覆?」
「回覆什么?」
「有关沿著天龙川进逼伊那,牵制对诹访示好的知久赖元及保科正俊等的事。」
义元又再度陷入沉思。答应晴信的要求,牵制伊那本是易如反掌的事;但如果因此造成晴
信征服诹访,入侵信浓的机会,则对他非常不利。然而,如果不答应这小小的要求,因而
引起他日对方恶意的报复,似乎也不太妥当。
「怎么做比较妥当呢?」义元用手抚摸著酒气开始消失的脸颊,说:「我想只好回覆他我
方同意。因为武田和今川是同盟国。」
「既然如此,属下会依照您的话回覆。相信不久古府中就会派人来正式要求出兵。」
山本勘助俯伏在今川义元的面前,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侍臣进来小声地告诉义元某事,并拿了一封信给他。
「什么?甲斐派了快马来这裏?」
义元读完书信後,把信抛给山本勘助。那是请求出兵的书信。
「晴信简直的欺负人!故意派勘助绕道而行,算好勘助到达的时间,而让事先等候的快马
前来催促出兵。」
「主公如何处理?」勘助从书信中抬起眼来说。
「我要出兵,但只派三百骑,因为如果是为了要牵制那些人,这些兵力已经足够了。」
义元以不屑的神情说完便离席而去。这时,诹访的上原城聚集了许多重臣,正在举行军事
会议。
千野南明庵将目前已经收集到的消息加以说明。
「集结在韮崎的武田军约有二千:除此之外,在边界的小尾众率领了约五百名士兵,有随
时进攻的迹象。同时高远似乎也表现得很不寻常。高远家和诹访家本来是兄弟之邦,但他
们现在会突然加强戒备,似乎有某种企图。另外一件令人担心的事是下社金刺氏残党的动
向。据说向金剌氏示好的人正在积极地搜集枪刀。」
听到这个报告,最为大惊失色的是赖重的弟弟诹访赖高。他觉得敌人的大军似乎已逐渐逼
近一般,因而全身发抖。
「既然敌人要来入侵,我们要立即加强戒备才行。」千野伊豆入道镇定地说。然後,又改
变语气:「其实上局远赖继的行动比武田的问题还大。属下认为应该立即派人去查明他们
为何备战?」
听到这话,赖重把眼睛抬起,他的表情似乎在说没有这个必要。
「在下不才,想冒昧地表示一点意见。」说话的是诹访神社的弥宜满清:「诹访家和高远
家本有血亲关系,诹访是本家:而高远是旁支。假如高远家开始准备作战,唯一的理由便
是支援本家。虽然高远赖继公的野心很大,但也不可能对本家有异心。就算有异心,比起
赖重公的才干,赖继根本不值得一提。赖继公应该明白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己人彼此猜忌
,只会让敌人更加有机可乘。同时,敌人为了要挑拨是非,很可能故意放出高远侯有异心
的流言。关於这件事,我认为应该特别慎重。」
赖重听了弥宜满清的话後深深点头。
「高远方面可以由满清去查明。同时,出兵边境的事要在明天之内完成。另外,派使者到
小笠原家、小县和佐久请求援军。」
军事会议在赖重的裁决下结束了。
一旦开始打仗,派出传令兵四处通知地方上的自耕农及负责召集的武将来聚集兵马,虽然
在说法上有些不同,但依照当时的说法,在一万石的采邑上分派兵源三百人似乎已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