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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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在这个女人的脑子裏,除了自己是三条公赖的女儿外,再也没有别
的念头了。
「您应该还记得阿谷的事,如果您知道阿谷的下场,那么就应该对女色做适当的节制。」
这是一项间接的威胁,也就是在警告他,如果他想亲近湖衣姬,湖衣姬就将走上和阿谷相
同的命运。
「杀了阿谷你又得到什么好处?像你这种年龄,应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被嫉妒所
蒙蔽而加害北郭的湖衣姬,我一定会把你给斩了。」
晴信字正清晰地说出「斩」字。换句话说,他不管什么元配或公卿的女儿,只要违背他的
旨意,他便要把她斩除。三条氏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三条氏离去之後,晴信仍然坐在那裏。他觉得自己有些发烧,心想自己会说出斩人的话,
可能是由於病情还未痊愈的关系。同时,他又想到迫使他说出这字眼的湖衣姬的事。他对
湖衣姬并没有丝毫的恋情或想念。但他有种感觉,总觉得自己和湖衣姬之间,似乎命中注
定有一段解不开的缘。 那年梅雨下得久,夏天很短,转眼又到了秋天。由於农作物歉收
,稻谷不结穗,因此有些田圃仍保持著青禾的状态在秋风中摇曳著。
「歉收的情形比预料中来的严重。」
板垣信方向晴信报告。这使晴信面露忧色。去年,亦即天文九年的农作物收成已经不太好
,万一今年又出现荒年,百姓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困苦,他希望不会有人因为觅食而流落他
乡。
「百姓有没有变动的情形?」
「有是有,问题在於能否挨过今年冬天。如果能勉强度过冬天,那么即使吃野菜也能活到
秋天。但万一明年也碰到和今年一样的情形,後果将不堪设想。」信方又说:「歉收的情
形以山区较为严重,而北部又比南部还糟,同样是南部,山区的稻米收获量几乎全无。」
「有没有救济的措施?」
「即使豪主放出平时贮存的米粮,数量也十分有限。因此,虽然各地的自耕农或负责召集
兵源的武将在照顾自己属下的土豪、隶农及下人等,但由於今年的歉收……」
对於荒年的情形做了冗长的说明之後,信方又说:「但是主公不必担心。虽然我们甲斐的
稻米产量远不及信州、越後:但在大麦、小麦及其他杂谷方面的产量却胜过他国。稻米的
产量虽多,却容易受到气候的影响,甚至有粒米不收的情形;杂谷的收获量虽然较少,但
对气候的抵抗力较强,因此即使是荒年,比起以稻米为主粮的国家来说,所受到的打击也
来得轻些。」
然而,晴信似乎对这些说明仍感到不满意:「既然稻米歉收,杂谷的收成一定也好不到那
裏是吗?」
「的确如此。但杂谷还不至全军覆没,而且……」说到一半,信方仿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
「由於甲斐的百姓习惯於杂谷食,故即使稻米没有收成,只要有杂谷便可勉强挨过。换句
话说,甲斐的百姓能够忍受又粗又简陋的食物,因此尽管遇到饥荒也不会轻易被击败的。
」
信方说的话前後充满了矛盾。他自以为如此已可勉强地自圆其说。但如果英明的晴信进一
步向他逼问,他又应该如何作答呢?
「总而言之,信方你想说的是今年虽然是个荒年,但甲斐还有余力应付是吗?」
「是的。」
「诹访的情形如何?」
关於那裏的事他尚未调查清楚。
「骏河呢?佐久和小县又如何了?」
当晴信接二连三地询问有关气候与农作物的收成时,使信方有无言以对的感觉。
「诹访歉收的情形比甲斐更为严重。由於诹访是依赖稻米,因此所受的打击似乎更大。至
於佐久和小县,因为二期稻作十分丰收,因此仍有余粮可以贮存,百姓并未有太大的骚乱
。骏河方面,虽不是荒年,也不是丰收。」晴信仿佛在教信方一般地说。
「主公是如何知道的?」
「今天早上大月平左卫门从小县回来:而山本勘助也从骏河回来。」
信方低下头,表示非常佩服。他心想这位年轻的主人是在考验他,但他又不得不对晴信灵
活的头脑表示佩服。
「信方,我们到外面边走边聊。」
晴信站起身来。红叶把踯躅崎城馆点饰得非常鲜艳,树下的草丛也完全改变了颜色,等待
即将来临的冬天。
「你看红叶多美!能看到如此壮观的红叶却是一个荒年,这似乎是因为人谋不臧的缘故。
」
晴信自言自语般地说。接著,他忽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来:「据说小县的红叶也很迷人。
」
「难道大月平左卫门的报告中也包括这些?」信方以讶异的神情说。
「不!是里美小姐所作的诗中有描写红叶美景的句子。」
「您是说里美小姐……弥津家的闺女里美小姐有来信?」
信方目瞪口呆地说。从夏天到秋天,中间有一段时间,他还卧病在床,至今方才能够行走
就与里美互通书信,真是个风流的领主。
「是的。是大月平左卫门把信送来给我的。」
「应该说是主公先寄信给她,所以她才回信给您是吗?」
「可以这样说。」
晴信朝著蔚蓝的天空笑了笑,然後说:「要不要把那首诗读给你听。」
「不用了!属下对别人的情诗一向没有兴趣。」
信方故意做出赌气的表情。他心想晴信把大月平左卫门当作情诗的邮差,派到小县去,背
後必然另有文章。
「诹访赖重已经采取行动了。」晴信说。
「采取行动?」
「赖重也写了情书给里美。」
信方听到之後,差点笑出来,但勉强忍住了。
「这么说,赖重公也在追求里美小姐罗?」
「如果是竞争,我一定会赢的。」
「主公似乎很自信。」
「只要看里美小姐寄来的诗,便可以知道事情对我有利。」
「果真如此,那就大可不必对赖重公太过介意。」
「赖重是个性急的男人,他发现单凭情书似乎发生不了作用,因此已经遣派使者向弥津元
直提亲了。」
「原来如此。」
由於这是信方初闻此事,而且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再抱持开玩笑的态度。信方的表情顿时
严肃起来。
「弥津元直以里美卧病为由予以拒绝。至於以後的事,下说你也明白。」晴信把话打住了
。
「这是否意味诹访公将出兵小县?」
「是的。赖重已经开始著手准备;弥津方面也立即向上野的上杉宪政请求援助。」
信方深深地点头。他对晴信表面上派大月平左卫门去传递情书,实际上却在调查这些事情
而赞叹不已。
「这么说诹访侯不久将……」
「不错!赖重隐藏自己的野心,厚著脸皮声称小县的弥津元直违背今年春天的承诺,突然
加强城池的戒备,引进上野的上杉军,并要求为了表示甲诹的友好关系,应该联合起来进
攻小县。」
信方以为这是十分可能的事。赖重垂涎里美的事姑且不谈,从过去的事实来看,他一直热
衷於征服小县。但假如弥津一直反抗诹访时,便会为诹访的芦田城和长洼城带来危险。倘
若这两座城池沦陷,无异於诹访的势力被逐出小县。此外,还有一个使诹访赖重执意於进
攻小县的理由,那就是诹访地区今年的歉收。在自己国家闹饥荒时去攻打邻国,夺取他国
的粮食,乃是古来常有之事。虽然小县绝不是丰收,但如要用兵,应算是最恰当的目标。
「假如诹访公请求我方共同出兵时,该怎么办?」信方在脑中估计这场战役所需的军兵及
将领人数。
「答应他。并且回答他,违背约定的弥津元直的确不可饶恕,我方也将派兵前往援助。同
时,派出快马到各处通报要出兵小县,安排兵马可以随时集合,且尽量夸张一些,就说甲
斐全国的军队将进攻佐久和小县。」
信方听晴信这么一说,终於明白了他的用意。
「主公的意思是只做宣传,而不把兵马留在古府中是吗?」
「还是要集合一部分,否则无法取信诹访。不妨先集合以津金众及小尾众为主力的部队。
」
果然不出晴信所料。不到十天,诹访赖重派出的使者便来到了踯躅崎,目的在请求共同出
兵小县。晴信接见了使者,说:
「最近弥津元直的作为的确令人不耻。我也正想和诹访公商量这事。请回去禀告诹访公,
近日之内我将亲自率领军队出发。」
诹访的使者把晴信的话牢记在心,沿著信浓公路返回诹访。但甲斐的快马陆续超越了诹访
的使者。当诹访使者来到长坂一带时,前头聚集了一群骑兵,同时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制
栅门。他自称是诹访派来的使者,守栅门的领头武士说:
「辛苦你了。我们也可能在明後天出发前往大门峠。或许在小县的战场上我们还会再见,
请多多指教。」很有礼貌地向他寒喧。
诹访使者将此事告诉赖重。
「谈到小县的事,晴信就特别的热心。」
赖重的脸上带著讥讽的笑意看著千野伊豆入道。但千野伊豆入道却认真地思索某事而未予
置答。→文·冇·人·冇·书·冇·屋←
「晴信这小子,为了弥津的……」
赖重喃喃自语地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像牡丹盛开一般艳丽的里美笑容。对了!晴信急
著要出兵,莫非是为了里美?果真如此,他也不该再拖下去了。
「决定明天早晨出兵。」
赖重大声地说。听到这声音,千野伊豆入道如梦初醒般地清醒过来,瞪大双眼,说:
「主公刚才说明天早晨出兵,但属下认为出兵的事应该暂缓,因为晴信的做法实在令人难
以理解。」
千野伊豆入道是诹访家数一数二的智囊。他对使者报告说在长坂一带已有津金众的部队集
合感到十分费解。他认为这似乎是一个人为的圈套。
「晴信公虽然年少,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请看我入道的面子,把出兵的事暂缓两日。这其
间我会做彻底的调查。」
入道恳请赖重把出征的时间暂缓两日。
「不!如果把出兵的时间延後,便会比晴信落後,还是明天早晨出发。」
赖重不肯采纳千野伊豆入道的建议。因为赖重一直把里美的事挂在心上,他不希望晴信夺
走里美,这个意念也因而成为战争的主旨。
翌日,诹访的一千军兵越过大门峠。一进入小县,赖重觉得自己似乎操之过急了。派到敌
方的间谍陆续回来将敌人防备的优势告诉他。假如不等後备队伍就进军的话,可能会遭到
全军覆没的结局。偶尔发生小战斗时,敌方的抵抗情形也与春天那次不同,显得格外地激
烈。结果,诹访军虽然进军到芦田城,却寸步难行。同时,尽管诹访军的进击受阻,甲斐
军却集结在甲州边境,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虽然派了使者前去请求,对方却藉故予以拒
绝。不仅如此,津金众、小尾众等精锐部队,反而有随时越过国境,进攻诹访的可能。
「请主公赶紧撤兵。」千野伊豆入道劝告诹访赖重说:「如果继续前进,我军必然会遭到
惨败。在上杉的军队布阵好以前,应尽快退兵……」
千野入道抓住赖重铠甲上的袖子恳求,诹访军於是趁著黑夜撤退。直到越过大门峠之前,
与其说是退兵,不如说是溃败而逃。不但谈不上攫取敌人的粮食,甚至还抛弃了自己有限
的食物,这真是一场惨痛的教训。诹访赖重把这一腔愤怒转向晴信。当诹访军越过大门峠
进入诹访的领地而重整军队时,集结在国境而以津金众、小尾众为主力的甲斐军却发动了
总攻击。
然而,奇怪的是:当诹访军来到边境时,甲斐的兵马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赖重率领著因
无意义的战役而疲惫不堪的军马,意志消沉地回到了上原城。
到了城裏,他们发现晴信已送来了三大樽味噌。同时,还附有晴信写来的信。信上说前次
承蒙致赠诹访的味噌,为了表示谢意,我们也奉上甲斐的味噌,敬请品尝那辛辣的味道。
这时正值天文十年的晚秋。
风之卷08灭亡的狼烟
自天文十年年底到天文十一年的春天,甲斐国极为平静。甲斐周围的小国也非常安定,没
有被他国侵略的情形。最有问题的甲信国境,短时间内也没有发生事端的徵候。然而,这
只是表面的情形,背地裏却是波潮汹涌,明争暗斗。
天文十一年三月,被派往高远赖继处担任密使的镰田五郎,与被派往诹访和金剌尧存进行
交涉的饭富兵部,相继回到古府中来。
「赖继是怎样的男人?」晴信问镰田五郎。
「他是怎样一个男人……」镰田五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和我镰田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