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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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山是我国有史以来的一个圣地,曾经有战火逼近过,却没有被战火烧毁过。」也有人
这么叫嚷。
「虽然不知道信长的军队是要来一万还是两万,可是还是要迎战啊!既然要迎战,就必须
有所准备。首先必须准备好武器,同时也要买兵粮存起来。上面的人可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如果没有什么准备,只说要迎战,我们可没有那么厉害啊!」
这个说法是指要战争就先拿出军用资金的意思。因为去年浅井、朝仓被信长的军队所逼逃
到睿山时,睿山曾向他们要求巨额的藏匿费,这些和尚想到这一点,所以这么说。不过这
次在根本上与浅井、朝仓的场合不同,睿山自己本身成了信长攻击的对象,虽说和尚们的
堂坊被攻打,可是上层动摇的话,睿山就一定会陷落的。
僧徒们任意的批评著,关於这件事,并不是只靠听上面的命令就不会发生战争。
将近黄昏的时刻,正觉院豪盛的手下去打听织田军的动向回来了。
「信长把本营设於山冈玉林所,今晚就停宿在那里,很多兵都嘴裏念著明天下午可以进入
南方(大坂)。」
豪盛听了这个报告,稍稍安心了下来。
「根据我们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完全看不出信长要来攻打我们的迹象,是不是武田那边的
探子弄错了呢?」豪盛对昌幸说。
「同样的话说再多次也没有用,睿山要怎么做,请便吧!」
昌幸和久兵卫相偕离去,下了睿山、来到坂本。他们要来看看街上的情形。
来到了昨夜停宿的大津屋一看,有十人左右的武装和尚,嘴里不知在叫嚷什么,店主为难
的与他们应对。
「明天信长就要率三万大军进坂本来攻打睿山了,我们打算拚著老命守护睿山。这个店是
托睿山的福才得以繁荣的,因此在这个时候施舍一些也是当然的。来,快一点拿出这个单
子上所列的东西,不拿出来的话,就把店当成与信长私通的证据,要把它烧了喔!」
每个和尚手里都拿著薙刀,用白布盖著头部。有一个穿著从前睿山僧兵的服装,像是这一
群和尚的头目,把薙刀的刀柄用力往下一敲,其他的和尚们也模仿他的动作,纷纷把薙刀
往下一敲。头目威胁过店主後,压低声音说:
「嗯!老板,我们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如你所知,武田信玄和睿山交往得很密切。这次是
武田信玄的左右手真田昌幸这个大将来告知信长决心攻击睿山的。」
因此,和尚要店主捐出所有的东西来帮助作战,可是店主仍然不肯,那个头目就握住薙刀
的刀柄,把刀高举起来,大叫:
「啊!喔!」
其他的和尚也大声附和著。
昌幸和久兵卫对看了一眼。
恶僧们利用信长要来攻打的消息来敲诈,甚至还举出武田信玄和真田昌幸的名字,实在万
恶至极。
他们两个人在坂本街上绕一圈,发现到处有恶僧们用同样的理由向百姓勒索,整个街上闹
哄哄的。
昌幸心想,这种情形一定会传到信长耳里,而坚定他攻击睿山的决心。
昌幸和久兵卫在黑暗中爬上石阶,回到当天夜里停宿的僧坊。
市川十郎右卫门手下的人和昌幸所带来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总共加起来一共十八名,大多
作庶民的打扮。
「大概都调查好了吧?」
昌幸说,大家都点点头。昌幸在这一天早上,曾经把手下的人分成四组,分别给与任务。
第一组要去确认脱逃的路;第二组要研究如何带天台座主觉恕出来的方法;第三组要去睿
山的堂塔寺社,在两千余名和尚当中,找出有知识、有眼光的,不问老少,都要把危急的
消息转告他们;第四组则要去探索信长的动向。第四组当中有三名因为要监视信长的阵营
,因此尚未回来。
第一组组长横山总兵卫在回答昌幸的询问之前,打开地图说:
「睿山的范围相当广大,堂塔寺社分散在整个山中。信长如果要攻打,会先以一队人马包
围东边的延历寺,同时,以别队围攻西边距离二十丁左右的根本中堂。阻断了延历寺与根
本中堂的联络,其他的堂社也无法防御了。信长的军队就控制通往其他堂社的道路,把逃
走的僧徒一步步逼往山上。因此,要带座主公从大原敦贺街道穿过根本中堂逃往京都,就
必须在信长的军兵尚未到来之前,也就是今天夜里进行。本来是还有其他的山道,可是对
老僧而言,太过勉强了。」
「你是说用尽力量也好,一定要在今晚把座主公带出来吗?」昌幸问。
「是的,接下来……」
横山总兵卫转头看第二组组长望月八郎太那边。望月没有准备地图,用口头说明道:
「座主公每晚都在本堂读经读到很晚,陪伴的僧侣有两名。这两名都是相当认真的僧侣,
尽心尽力做到僧侣该尽的本分。我们打算向他们说明今夜或许会出大事的情形,并且告诉
他们,我们先劝座主公逃往京都,如果座主公不同意,就把他扛出去。陪僧大概会默默跟
随我们出来,可是万一对方吵吵闹闹、甚至反抗我们,我们也会尽全力把座主公带出来。
时刻是在丑时。」
昌幸大为点头後,把目光移向第三组组长林茂兵卫身上。
「能称得上名僧智者的仅有三十名左右,其他一心一意迈向僧道的年轻僧侣大约一百名左
右,这些年轻僧侣当中,有为睿山的腐败而叹息的。我与横山总兵卫公商量,把紧急情况
的逃离道路教给那些年轻的僧侣们。我教他们明天早上不要待在寺里,要出来外面,当织
田军攻打上来时,就尽早逃到山里,走山道逃到三石岳。接著我们分手带他们去八濑。由
於他们年轻,头脑转动得快,不但很明白我们所说的话,而且如果信长攻打过来,也会趁
早逃走的。」
「年轻的僧侣这样就可以了,可是老僧怎么办?」
「堪称年老智者的僧侣们都是既顽固又瘦弱的,都说很感谢武田公的好意,可是此身愿与
法灯同时熄灭,我佛慈悲等等。到了紧急的时候,不知会不会逃出来。」
昌幸听了怃然。
「还有正觉院豪盛公与满盛院亮信公该怎么办?」久兵卫问昌幸。
昌幸露出突然被问倒的表情。不论是豪盛或者是亮信,都不是他所想要救出来的僧侣,可
是信玄既然下令他把他们救出来,他只好非救不可了。
「这两个人的事是我昌幸的责任,对了,久兵卫也可以帮我吧?」
接著昌幸向第四组组长中込马之允询问织田那边後续的情形。
「织田那边派了一些人混进睿山,他们似乎也警觉到我们想救僧侣。我们不能大意,今晚
救出座主公时要特别注意。织田军的动作并不特别醒目,可是勉强要举例的话,就是他们
随意说出要征伐南方的事。说出这些事的是步卒们,大将以上的人则知道睿山才是攻击的
目标。他们大概等天一亮就同时向山冈出发,兵马以全速朝坂本进攻。我们从现在起也要
出去监视了。」
「好,明天早上织田军如果有动向,侦测的人通通下要留在外面,可以全撤回来。」
昌幸商量过後续的做法後,就入睡了。他其实没有睡著,只是闭上眼睛而已。
睿山静寂无声。
昌幸在丑时(上午二时)前走向曼珠院,中途没有人影,也没有站岗的守卫。或许因为这
是寺庙,所以不必特别守卫,不过昌幸忍不住想到睿山已经灭亡的情形。
曾经拥有僧兵的睿山,不只有武力,也高挂著法灯,可是现在两者都已经衰废,信长的大
军一来,大概不需两个小时,就可以攻下了。
曼珠院本堂的走廊下出现几名躲在那里的黑衣人,其中一人轻轻向昌幸打个招呼之後,就
对部下挥挥手。於是有两名监视的留在外面,其余三名以轻快的身手进入本堂。本堂里点
著灯。
不一会儿,本堂里传来两、三个人声,不过马上归於安静。这时抱著老僧的人出现了,在
他的後面,是两个年轻的僧侣,嘴里咬著马口钳,双手被绑在後面。监视的人向黑暗中挥
手,对面就走出来几名横山总兵卫的手下,簇拥著座主和两个陪僧,消失在森林里。
「那些人很粗鲁啊!」向山久兵卫在昌幸的耳边嗫嚅著。
「紧急的时候情非得已。」昌幸这么说著,抬头看天空。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暂时
回僧坊,等待横山总兵卫的报告。到了卯时(上午六时),横山总兵卫回来报告了。天空
开始出现鱼肚白。
「座主公和两名陪僧穿过根本中堂,下到大原敦贺街道,由来迎接的市川十郎右卫门的手
下守护到京都。」
「中途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有探子似的人影一直跟随在前後。」
「唔,那么……」
昌幸正要走出僧坊时,有个黑影以子弹似的速度在晨曦微现中冲了进来。原来是中込马之
允。他看到昌幸,马上跪下一膝说:
「做记号的狼烟刚刚升了上来,织田信长已经率全军向坂本出发了。」
天开始亮了。
怪鸟发出尖锐的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然後消失在森林中。
「辛苦了,从现在起要开始忙了,你们能帮忙吧?」
他所谓的你们,是指在那里的向山久兵卫、横山总兵卫、中込马之允等。昌幸确认了他们
的服装後,回过眼来看自己的服装。昌幸已经改掉商人的打扮,回到武士身分了。
昌幸去正觉院豪盛那里,久兵卫则去满盛院亮信那里。这两个人都不住在寺里,而在独立
建的一户僧坊里,里面有女人、小孩。
昌幸告诉豪盛危急时刻已至,可是豪盛还是不相信,中込马之允就把已经升起狼烟的事告
诉他。横山总兵卫并告知座主公已到达京都了,豪盛那傲慢的脸才收敛,说:
「是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抱歉,我不知道事情已经这样,现在马上去准备,请等一
下……」
他说著,慌忙就要进房。
「没有时间了,信长的骑兵队马上要攻打来了,他们要先包围这里,接著阻挡各道路。你
不必带什么东西,身上穿什么就这么穿著,马上出发吧!否则我很难保证你的活命。」
昌幸的话发生了效果,家里马上大骚动起来,到处传来女人与小孩的哭叫声。
「慢吞吞的人就留下来,本来这里就是佛教圣地,不应该有女人、小孩的,即使有,我们
也不能管。」
昌幸故意大声说得让内室听到,豪盛双手合掌对昌幸说:
「请慈悲、请慈悲……」
昌幸没有回答,对横山总兵卫下令:
「走刚刚的山道去京都!」
睿山的僧侣们听到豪盛的僧坊和亮信的僧坊吵闹的声音,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瞪大了
眼睛。有的人一听说信长的军队攻打来了,就马上准备逃跑;也有的人拿著薙刀走出庭院
,任意的挥舞。
「座主已经逃掉了!」
「正觉院豪盛公和满盛院亮信公也逃走了啊!」
有人叫著。睿山整个骚动起来,昌幸和久兵卫为了避免受到连累,就退到三石岳,按照原
来商量好的,把逃脱的方向告诉逃过来的智者与学僧们。
三石岳下面是八王寺山,也有一个神社。来到这里就可以把下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了。
等豪盛逃走後一个钟头左右,织田军的五百骑先锋队就来包围住延历寺了。织田的军队陆
陆续续到来,先阻断了堂塔寺社的交通。
信长在完成包围并阻断了交通後,下令在所有的堂塔寺社僧坊放火,而且见到有逃出来的
人,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日本历史上罕见的杀戮开始了,各堂塔寺社一起同时著火。
教山的恶僧兵以为信长包围寺之後会来交涉休战的事,可是当他们知道猜错了以後,就拿
出武器出去外面与信长的军马对抗。可是,他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也没有什么武器,不
久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有武器而从烧起来的寺社逃出的僧侣们,也通通被杀。
僧坊里更是悲惨。
尖叫著想逃走的女人以及小孩子们通通被杀掉。
躲在僧坊里的人被火烧死;逃到森林里的女人们被兵抓住加以凌辱後再杀死。疯狂的军兵
们愈来愈狂暴,在睿山绕来绕去,杀死所有活著的人、烧掉所有的建筑物。
只剩下一条唯一能逃生的道路。还没有死的女人小孩就朝八王寺山逃去,可是却无法再往
前走,因为山顶上的社殿附近挤满了人。有一队织田军包围了这里,一次逮捕五、六百名
女子、小孩,把他们拉到信长面前,这时,年老的寺男走了出来说:
「拜托,拜托!」
寺男的声音很大,因此信长就叫人把寺男带到他面前。寺男在信长面前也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