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记不住的过眼云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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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她轻唤了一声,声音不大,显然他也是听见了的。
薄暮景蓦然回头,屋外一道闪电映照出他的脸庞,紧接着便是一道炸雷。
“啊——”薄暮秋尖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他,快步的朝着楼下跑去。
站在门畔的江夏下意识拉了她一把,可是没有拉住,被撞得踉跄一下。
“快追!”他神色紧张,一阵风般的从她身侧闪过。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她暂时还没适应,刚刚从楼下爬上来,这又要追上去。
顺着楼梯往下追,只听到蹬蹬的脚步声。
刚跑了一个楼层,江夏顿住脚,没有再追下去,不对劲!
虽然脚步很响,但很明显只有一个人的声音,男式皮鞋踩在木制的楼梯上,沉闷沉闷的。
就算薄暮秋光着脚吧,可她的速度也不会比薄暮景要快那么多,眨眼几乎就不见了。
想了想,她回转身重新上楼,伸头看见一间房的门是虚掩的,里面很黑,没有开灯。
伸手一推,门开了。
刚往里走了一步,忽然迎面飞出来一样东西,江夏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手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只是一本书而已。
书页边缘锋利,割破了手的表皮,血丝微微渗了出来,流血不多,却很疼。
流年不利啊!最近老是受伤。
不过也肯定了她就在这里。
“秋秋……”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手在墙壁上摸,试图找到电源的开关,“我是小夏姐姐,你不记得了?”
没有人回应她,可是她却能感受到恐惧和紧张。
“啪!”电灯亮了,缩在墙角的薄暮秋无处可躲,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022、沉睡天使,失控有因
江夏还没有看清,身后已经有人冲了过去,“小秋,没事。”
可薄暮秋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在乱扔着东西,能抓到手里的,尽数全都扔了出去。
纷纷砸在薄暮景的身上,又落在了地,他却不闪不避,任由她叫着砸着。
“住手!”实在忍不住了,冲出去挡在了他的面前,一伸开双臂,“薄暮秋,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他是你哥!”
也不知道是这一声嘶吼起了作用,还是她的力气已经用完,靠着墙壁,软软的瘫了下去。
“秋秋!”江夏叫了一声,冲上前抱住了她。
总算是安静下来,薄暮景喂她吃了一片药,然后躺下睡了。
睡着的薄暮秋,长发自然的散落在枕头上,蔓延如海藻一般,皮肤白皙通透,长期的缺乏阳光让她的皮肤几近是透明的。
睫毛长长的垂下来,形成了小扇子一般的阴影,她简直美得像个天使。
可是上一秒,她还在这里发疯。
轻轻的给她拉上被子,他转身看向江夏,给了她一个眼神。
两人沉默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电梯绳索滚动的声音,江夏站在里面的角落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克制不去想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
他不开口,一直到了大厅里,才发现灯光明亮了许多。
“薄总,一楼的线路有些问题,不过已经修好了!”薄垲不知何时站在了楼下,汇报着。
点点头,薄暮景抬手挥了下,示意他退下。
径直走到了酒柜前,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嫣红的颜色在高脚杯里翻转,江夏看着他递过来的酒,还没端起,却见他已经仰头一口喝干。
自斟自饮,也不说话,没多久半瓶就已经下去了。
他再一次的倒酒的时候,一只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江夏目光坚定,“你不能再喝了!”
怔了怔,他启唇笑了笑,拿开她的手,又喝了一杯。
一口酒落肚,总算是停了下来,“知道为什么这么急找你来吗?”
“因为秋秋。”这是很明显的。
沉默了下,他说,“夏季多雷雨,真是讨厌透了这样的天气!”
脑中仿佛打了一个激灵,“这种天气对她来说,是一种刺激?她害怕打雷闪电?”
怪不得闪电划过,她就失控了。
“你都看到了。她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算是还好的。”捏着手中的杯子,他眼神有些恍惚,“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吧台的灯是旋转的,光线光怪陆离的映照在他的脸上,形成奇奇怪怪的形状,而江夏第一次发现,他似乎也是会疲累的。
“为什么不送医院?”她平静的问。
自己到底有多少水平,自己都没有把握,薄暮秋这样的情况,应该有专业的环境,专业的治疗条件。
他,绝对负担的起。
偏头挑眉看她,“我不相信任何人!”
“那你就相信我?”这答案实在让人有点意外。
深深的凝望着她,他薄唇动了动,“信!”
江夏心念一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023、他的温柔,她的甜美
人生有时候活得多么讽刺。
她差点携手一生的人说信她,却丢她在人群中遭人唾骂鄙夷,弃之不理,而面前这个人人口中危险不可逼近的人,却告诉她,不相信任何人,却信她?
弯了弯唇角,她终于将摩挲了半天的杯子就近唇边,浅尝一口,微涩。
“你受伤了。”他眸光一敛,在她执起酒杯的时候,才看清那浅浅的一道伤。
“不碍事!”她轻描淡写的说,随手抹去上面的血丝。
已经干涸,根本无法拭去。
下一秒,手已经落在了他的掌心里,他以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那道划痕,“疼吗?”
“皮外伤。”江夏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瞬的战栗。
被他抚触到的地方,电流轻缓的顺着血管一点点滑过,最后顺着回路流入心房,试图收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是小秋弄伤的?”他是肯定句,确定是他妹妹做的,虽然是无心之伤。
“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本来就是很小的一道划伤而已,过不了两天,也就好了。
可他却忽然起身走开,再回来,手中已经拿了小小的医药箱。
碘酒,棉签,煞有介事。
江夏瞠目结舌,“不要紧的,一点小……”
在他的面前,根本容不得拒绝,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在碘酒的微微刺激下,又刺痛起来,倒抽一口凉气,他手上的动作立时就停顿下来。
“忍一忍。”看了她一眼,他轻声的说。
看着他靠近的头,认真的眼神,江夏想起江明诚的话,他是回来报仇的,报仇的!
报仇,找谁报仇?江明诚紧张成那个样子,是找他吗?那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随手丢掉用过的棉签,薄暮景一抬头,就看到她怔怔出神的样子。
手还被他捏在掌心,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忽到哪里了。
当年的女孩儿已经长大,跟小时候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眉宇间染上了不应该属于她的轻愁。
他抬手,来到她的唇畔,江夏猛然回神,下意识的想躲,却被他用手牢牢的控制住,拇指一滑,然后就离开了。
“酒渍。”,他说。
果然看到他的手指上一抹红色,顿时红云飞上脸颊,她还以为……
“看上去,你有些失望呢?”他低低的说,不知不觉,居然已经靠得这么近。
“没有!”干脆的否认,却愈发显出她的心慌。
不知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会慌乱,心神完全被扰乱一般,就算站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那一刻,也没有如此刻这样的手足无措。
薄暮景笑了笑,再次将手托在了她的下巴上,“不诚实的孩子!”
江夏一怔,“还有酒渍么?我自己擦就好!”
“有!”他点头,却是离得越来越近,“在……这里!”
直接印上她的唇,辗转反侧,品尝红酒侵染了她的芳醇,酝酿出的独特甜美滋味。
张大眼睛,江夏彻底的,懵了!
☆、024、质问当年,避而不答
和上次在电梯里不同,这次是温柔的,缠绵的。
如和风细雨一般,舌尖轻轻的滑过她的每一寸,很有耐心的品尝着她的美好滋味。
如梦,如醉。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将她惊醒,恍然如大梦初醒一般。
慌张的起身拿出电话,看都没看就放在耳边,“喂?”
“江夏,你在哪?”江明诚的口气似乎很不好。
“我……在朋友这。”莫名的,她就是有些心虚,其实她本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什么朋友?我问你,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姓薄的小子搅在一起了?”他的语气堪称严厉,“你现在给我回家,马上!立刻!”
她瞥了一眼“姓薄的小子”,人家不紧不慢的品着酒,眸光比酒色还要醉人的望着她。
更加心惶惶了,“知道了!”,也不待那边说话,挂断。
雨声小了很多,外面的雷似乎也有一阵子没打了,薄暮秋也已经睡着了,她确实没有必要留在这了。
“我,先走了。”局促的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刚才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自己就算婚约已然废除,可还没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怎么能跟他……
“去哪?”他稳坐不动,淡然问道。
“回家。”
“是回家,还是躲我?”推开椅子起身,缓步朝着她走过来。
她的裙角甚至还没有干透,贴在纤瘦的小腿肚上,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薄先生,我想我们不应该……”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不知该如何措辞。
这辈子最狼狈的,就是这些天了!
“不应该什么?”手指试图去挑起她的下巴,却被她别开脸,躲过了。
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小江儿,你逃不掉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抬头望进他的眼底,突兀的,几乎是撞入进去,猝不及防。
可他的眸底太深,她几乎被卷入了一个深渊,不但找寻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反而几乎被吸入进去无法自拔。
“你会知道的。”他淡淡的说。
“阿景,如果你是回来报仇的,你要找谁报仇?报的什么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你们家就倒闭破产,为什么你们会搬家,为什么后来我寄给你的信都石沉大海?”
沉淀在心里这么久的疑问,连迭声的如潮水一般的喷涌而出,原来要问出口,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艰难。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许久,笑了。
“怎么不叫我薄先生了?”他低声的问,一如当年那个总是温声细语的少年。
“你,要做什么?”她一字一顿。
薄暮景轻笑,“你不是已经给我下了定义,报仇?”
似乎想要套出他的话,是一件很难的事,他总是这么善于打太极,四两拨千斤。
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无奈转身,却听到他说,“是江明诚告诉你的吧?”
愣了下,她蓦然转身。
☆、025、江氏将垮,他的目的
“你回去告诉他,记得,就好!”唇角微勾,他扬声,“薄垲!”
无声无息的,薄垲从偏厅走过来。
“送江小姐回家。”
说完,他转过身去,身形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
江夏迟疑了下,只听到薄垲说,“江小姐请!”
走出门,外面的雨几乎已经停了,天空如水洗一般的蓝,墨蓝如宝石的天,一如当日他出现在法庭,撞入她眼中的颜色。
江明诚显然是在等她的,面色比下雨前的气压还低,看到她进门,二话不说走上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下贱!”
早有准备,江夏后退一步,他这一巴掌落了空,一个趔趄险些自己摔倒。
“这两个字,不适用我,爸爸还是收回吧!”她淡淡的说。
额前的刘海贴在皮肤上,一双眸子是那么的清明,像极了她的母亲。
抬眼,对上她的眼睛,江明诚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又上了他的车,你又去他那里了,对不对?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是魔鬼!你为什么不肯听话!”
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他不敢再动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魔鬼?”江夏挑了挑眉,“爸爸,究竟谁是魔鬼?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怕他?还是……你不过是心虚?”
大为震惊。
江明诚嗫嚅了下,“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为什么要心虚?薄家的事跟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天意。当日他还年幼,自然是把所有的事都怪到薄家的竞争对手身上,不肯承认是天意。”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他说,“总之,你听爸爸的话,他接近你,是有特别的用意,他对你没安好心!”
“什么特别用意?”她平静的问。
心中极为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薄暮景讳莫如深,而爸爸也是吞吞吐吐。
“为了弄垮江氏!”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小夏,你看看这个!”
转身,他去茶几上拿了一个文件袋。
狐疑的接了过来,江夏打开,里面是一叠的资料。
“这是江氏最近的汇总报表,有人一直在收购那些散户手上的股份,而且股价被打压的很厉害。”他站在江夏的边上,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礼拜,江氏就不复存在了!”
这是个很可怕的后果,那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