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一场春梦 (正式修订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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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老九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开口。我缓了缓口气:“不至于连你都把我蒙在鼓里当孙子骗吧!”
老九说:“东楼,你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又撞回这个枪口来!你知不知道,对于倪曼来说,你始终是她耿耿于怀,乃至心口上永远的刺。但是她没办法,你山高水远,她鞭长莫及啊。这次你们公司搞项目搞到这儿来,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我想这件事儿没这么容易了结!除非你这项目不要了,否则就算你不插手,这事儿都已经变复杂了。倪曼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我们俩闷着头抽烟,片刻,我站起身,拍了拍老九的肩膀:“九哥,对不起了!”他摇了摇头,没出声。又坐了一会儿,老九站起身告辞,临走时把一张卡放在茶几上:“这是会员卡的副卡,在这里所有消费可以刷卡。”说完叮嘱我好好休息,明早他来接我,见几个朋友。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老唐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拿起房间里的固定电话拨给老唐。我把大致情况告诉了他,显得十分烦闷。老唐告诉我他在北京的进度,反过来安慰了我几句。
我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和老唐讲电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有些忧虑地看着它。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会响起的。但是我又十分恐惧电话里会带来的内容。
05
结束与老唐的电话后,我抽着烟,久久不能睡去。
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手机在桌面上哆嗦起来,我吸了口气拿起来:“喂!”
“东楼,还没睡?”
是老九。我松了口气。
“这样东楼,我跟老爷子通了电话,他大概后天从瑞士回来,我把你的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他答应想办法。”
“真的?”我不由地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老九的老爷子是当地最大的企业领袖,又是政协委员,也算得是手能通天的人物,如果他肯出手,此事未必没救。
“所以东楼,目前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倪曼,绝对不能让她在老爷子回来之前把有些事情一锤定音,那样的话,可是任谁都无力回天了。”
这话又戳着了我的软肋,我一时无语。
老九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事儿只要你还想办,你得再跟她周旋两天。”
我在电话里“哈哈”狂笑了两声,挂了电话,觉得嘴里极苦。
我打电话给总台,问她们桑拿那边是否通宵营业,得到肯定答复后,我要她把电话转过去。
接通后,我把自己的卡号报出来,然后点名要那个给我服务过的萌萌上门过来。这里的消费者真是上帝,尤其是拿着老九这类的VIP卡,那[奇+書*网QISuu。cOm]边立刻答应安排。
几分钟后,萌萌打响了我房间的电话:“萧先生,我这就过来。请问,还需要我穿制服么?或者您可以告诉我您喜欢哪一类的服饰,比如护士还是老师,再不空姐。。。。。。”
我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最好是什么都不穿!”
当萌萌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就裹着一条浴巾,里面真的什么也没穿。
06
一夜的荒唐与疯狂使我体力大大透支。我醒来的时候依稀还记得一些事情,挣扎着起来,来到客厅,看到桌上的酒瓶,我想起昨晚和萌萌喝了不少红酒。
我感到体内极度缺水,口干舌燥,就抓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回到卧室躺下,我脑子逐渐清醒起来,拍了拍旁边那个还在熟睡的姑娘。萌萌的舌头比她的眼睛苏醒的更快,很快,我就又一次兴奋起来。
萌萌去洗澡的时候,我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大,然后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是我的一个坏毛病,每当遇到棘手的问题,而又有其他人在场的话,我会借助另外一些强度的噪音帮自己集中思想。
在我的示意下,萌萌洗完澡后换了一件新的浴袍走了,当然,我把老九给我的副卡给了她并且签了单。
看看表大概九点,我点上根烟抽了一半,拿起手机,拨通了倪曼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但是令我高兴的是,她也没有关机,这起码说明,所谓今天出国云云,纯属扯淡,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要留下来坏我的大事。
不论如何,老九说得不错,我必须先稳住她,等老爷子回来再从长计议。
我笑了笑,接着拨电话,她的手机和别墅电话我轮流拨,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倪曼接了电话,但是声音很冷淡。
“倪曼,昨晚的事情,对不起。”
“昨晚,昨晚有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是我当时的心情,你不会了解的。”我见诚恳无效,改用以守为攻,把自己的心情摆在第一位说事儿。
果然,倪曼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换了一副伤感的语气:“过两天我就走了,这次回来有些地方我很想去看看,但是我更想有人能陪我一起,故地重游。”
倪曼不出声,但是我听得出,或者说我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开始不那么均匀。
“我想去皇城公园,想去看看那段城墙,想去寻找一些时光的碎片。。。。。。”我有意把话说得煽情,心里实则肉麻不已,但是我知道,这一招对倪曼绝对有效。
果然,她放软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儿没变。”
我打铁趁热,跟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随后,我打电话给老九,告诉他经过,问他如何。老九沉吟了片刻,说你只要捱过今晚就行了,老头子明天就回。
我向他借车,他说倪曼有车啊,比我的还好。
我骂他糊涂,怎么能在这些细节上犯错误呢,我们现在要从各个方面上占主动地位,让倪曼软化和被动,顺从。如果车是她的,还由她来驾驶,从潜意识里,她就又会把自己摆在一个强势的位置上了。
老九打了几声哈哈,说我要是去做花花公子,广大妇女同胞将会祸患无穷。我说好在我不是,他居然认真感慨,吾辈幸甚。
他答应立刻找人把车送来,接着居然酸溜溜地说,要是打野战的话,别把车搞脏了。
我哈哈大笑,跟他说,洗车的钱我出。
挂上电话,我扯下浴袍准备去洗澡。电视上在放BEYOND的一首MV,由于刚才在电话我把电视调了静音,我只能看到四个人在一片雾气茫茫的黑夜里做声嘶力竭状。
我顺手打开声音,一片低音贝司的迂回瞬间淌满了整个房间。
我来到浴室,开始刷牙,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我。镜子里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目光粘滞,丑陋不堪,而且还残留着刚刚欺骗伎俩成功后得意的笑。
外面的电视里的黄家驹在大声的唱着他的《再见理想》:
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
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
只想将结他紧抱诉出辛酸
就在这刻想起往事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
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彷佛身边拥有一切
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
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
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旧日的知心好友何日再会
但愿共聚互诉往事
我默默地听完整首歌,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里面的那个家伙笑得很难看。
07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倪曼同意把车放在度假山庄,由我开车载她去皇城公园。
在路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注意到她脸上精心地化了妆,大抵是因为昨夜也没有睡好的缘故。
大概也是因为昨晚的尴尬,今天的倪曼无论从装扮和言行举止都变得淑女了很多,这让我多少有些不习惯,但却欣慰很多。
从谈话中我才具体得知,倪曼现在一家国际知名的广告公司就职,任其在当地办事处的首席代表,不受大中华区总裁领导,直接向美国总部的鬼子负责。据说微软在全球的广告有三分之一部分由他们公司承接。
我不由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慨,然后很严肃地向倪曼描述了一个故事。
“比尔-盖茨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当他的灵魂飘到半空时,一个天使拦住了他。天使告诉他,由于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来聚敛财富,本应下地狱,但是鉴于他又做了那么多好事促进了人类的进步,也可以进天堂。所以,最后上帝决定,给予其特权,让他自己选择天堂或是地狱。”
倪曼微笑不语,静听下文。
“比尔盖茨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眼睛,说他想先看看天堂和地狱的环境再作决定。天使笑眯眯地说,你果然十分谨慎。但是天堂地狱有别,凡人不可出入仙魔两界,最后在比尔盖茨的苦苦哀求和纠缠下,天使取出两张碟片来给他看。”
“先看了天堂,宁静祥和,平淡美丽。又看了地狱,居然灯红酒绿,酒池肉林,赌场、夜总会应有尽有,美女香车络绎不绝。比尔盖茨咽了一下口水,很坚定地指着地狱说我要下地狱!天使问他是否想清楚了,一旦决定就绝无反悔。比尔盖茨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决不后悔。”
“于是,比尔盖茨就下了地狱。进门之后,他发现这里除了油锅就是刀山,处处鬼哭狼嚎,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他大呼冤枉,天使的声音响起在上空,问他是否后悔了?比尔盖茨愤怒地说天使骗他,天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看的那都是广告。”
倪曼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狂笑,笑了很久。
“东楼,你居然绕着弯挤兑我!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变。”
我嘿嘿笑了两声。
车开进皇城公园的时候,我才想起问倪曼是否吃了早餐,她摇摇头,我便邀请她一起到湖边的西餐厅吃点东西。落座之后,我点了两杯咖啡和火腿三文治,然后点了根烟,继续跟她聊天。
我问她近来如何,她笑了笑:“你跟老九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了,我怎么样你不知道?”
我只能继续装无辜:“我不认为老九是个八卦到能跟我在背后讲到你什么事情的人。”
倪曼的表情忽然又带出一丝幽怨:“那就是你根本不关心我的状况,自然也不会向老九打听。”
我突然感觉有点惭愧,也感觉这话无从接起,最后只能说了句:“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挺内疚的,唉。”的确,当年的事情确实因为自己年少气盛,本来可以处理的更好。
倪曼笑了笑,没有把这个令我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
吃完早餐,我们步出餐厅,慢慢地在公园里面溜达。
走到桥边的时候,倪曼忽然感慨的说:“我们就是在这里真正认识的,对吧。”
我点点头:“算是。跟你,跟老九,还有李响。”
我们趴在栏杆上,一起出神地望着湖面的远方,一时无语。
08
当年我们刚刚入校,我因文笔出众被校领导破格提名为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候选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还包括老九和倪曼。当时的老九和倪曼凭着家庭的背景和人缘当选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分别分管文体和宣传。自然,他们都想安排自己的人脉进去,尤其不愿意接纳我这么一个桀骜不训的家伙。
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厮杀,我竟然以绝对优势当选了宣传部长,并兼任校刊的执行主编。我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抓新一期校刊的工作。可是,就在那次校刊的编辑出版过程中,我中箭落马了。
我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被院办的主任传召到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桌子上摊开着我主编的那期校刊,因为刚印出来没多久,纸张上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香味。
主任叫我坐下,然后指着刊物中的其中一篇东西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拿起来看,原来是一篇名为《光与影》的寓言,大致是说光与影抬杠,光说没有我哪来的你?影说,没有我的黑暗,哪里趁得出你的光明。
主任黑着脸问我这篇文章为什么当初没有拿来送审。我告诉主任这是因为当时一个排版的意外空白,临时加了一小段寓言填空,所以也就没再专程送审,因为这跟加了副插图或是版画的区别不大。
主任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么?就是你所谓的这个问题不大,已经被人告到书记那里去了,说你满肚子不满,于是借机在影射我们学校的一些问题,书记很重视,责令我们严查。东楼,你闯祸了。”
妈的,就这样,我闯祸了。
我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先是惊诧,然后是愤怒。我气得几乎发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莫须有”。主任告诉我事情的严重性如何如何,我压根儿就听不进去,到了最后只是一味冷笑。
最后,主任说:“这样吧东楼,你写一份公开检讨,然后我们开会通过并在下一期的校刊上登出来,同时暂时撤掉你校刊执行主编的职务,然后降为副部长,估计这事儿可以平息了。”
我怒极反笑:“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我站起身,将工作证拍在桌子上:“你们直接撤掉我所有职务就行了。”言毕,扬长而去。
这之后没多久,老九和倪曼就把我约到了皇城公园,我拉了李响跟我一同去。那次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