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秘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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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李贤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时候李贤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这个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但已经年届六旬的老人,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理解。李贤知道接下来他该做什么了,他请太后在这里稍作休息,自己退回了后院。
“太后,出事了。”武则天还在等李贤出来,想再与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一名下人突然跑进来,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出什么事了?”她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站起来问。
下人壮着胆子说:“皇子自尽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武则天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尽管她不太喜欢李贤,但她也不想他死,她已经有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了,怎么能再经历一次。
不过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说:“还不快点儿去宣太医,前面带路。”有人急忙跑出去找太医,有人带着武则天向后院走去。
武则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后院,这里相对于前院更加荒凉,她已经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到了后院,武则天第一个冲进房间里,看到躺在地上的李贤已经奄奄一息。她冲过去抱住李贤。豆大的泪珠掉了出来,武则天急促地说:“贤儿,你太傻了,为什么要这样呀?母后只是想吓吓你,并没有要你这样啊!”
“贤儿,你快醒醒吧。”武则天无助地抱着李贤。
当武则天抱住李贤的那一刻,李贤感觉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虚弱地睁开眼睛,艰难地说:“母……母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了……贤儿……死前再求您一件事……”
见李贤还能开口说话,武则天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立刻说:“你说,只要母后能够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李贤没想到只有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才能得到母亲的关心,他闭上眼睛,好像在储蓄力量一般,最后睁开眼睛说:“母后,等孩儿死后希望您能够善待孩儿的妻小,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母后答应你。”武则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是李贤已经听不到这个答案了,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武则天再一次经受丧子之痛,看着安静地躺在怀里的李贤,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用力地抱紧李贤。“贤儿,你不要离开母后好不好,母后刚才只是吓唬你而已,你千万不要离开。母后已经派人去传太医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武则天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将李贤唤回来。
就这样,武则天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她的心中也留下了一个无法排遣的梦魇。
李贤死后,武则天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收拾掉刘景和程务挺等人后,就开始了当皇帝的准备。
第二十一章 女皇登基
宰相张光辅怂恿李旦收回权力,再次刺激了武则天。一块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的石头出现在武则天面前,让她眼前一亮,她要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力。
李贤的死让武则天非常痛苦,哪怕薛怀义用尽了所有招数,都很难让她开口一笑。武则天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甚至想过放弃手中的权力。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另一件事,这件事情再次让武则天坚定了掌权的决心。
自从李旦当皇帝后,他根本就没有真正行使过皇帝的权力。对于这些李旦没有任何意见,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全身而退,但是那些忠于李唐的人却不这样想。
武成殿内,宰相张光辅站在李旦面前。
“张大人,你来找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李旦表面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他的内心已经翻起惊涛骇浪。反对太后的事情他想都没想过,在他看来,反对太后简直就是找死。太后是怎样的人他太清楚不过了,现在正是太后清理反对势力的时候,这时站出来反对太后,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张光辅的表情很坦然,他知道前几天太后去见李贤了,也知道了李贤的下场,但他还是希望皇上能够站出来阻止太后,不要让她继续错下去。看到李旦依然这样平静,他心里开始没底了,但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接着说:“皇上,前几天太后去见皇子李贤了,很快就传出了李贤皇子去世的消息,如果您再这样忍让下去,恐怕迟早也会遭了太后的毒手。”
“住口。”李旦必须阻止张光辅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在这宫内已经布满了太后的耳目,话一说出口,太后那边很快就会知道。但他听到二哥的消息后,心中同样很痛苦,他当然知道那么强势的母后是不会放过文武双全的二哥的,可是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来得这么快。
李旦看了看张光辅,语重心长地说:“张大人,太后在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打理朝政,为大唐尽心尽力,我们作为儿子和臣子的绝对不能怀疑她老人家的行为。”
李旦这话说得漂亮,可是太后最近一段时间做的事情谁心里都明白,张光辅“扑通”跪在地上,依然不肯放弃,他非常诚恳地说:“皇上,这大唐是高祖和太宗辛苦打下来的天下,本就应该由李家的人掌管。太后虽然是为百姓好,但她毕竟是一个妇人,难道堂堂大唐就这样拱手让给一位妇人?”
李旦险些被张光辅的话打动,想冲动一回,但他没有,他的头脑非常清晰,说:“张大人,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李旦这样小心并不是杞人忧天,事实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在这里与张光辅说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武则天耳朵里。武则天仍然还沉浸在失去李贤的痛苦之中,心情非常压抑,很少关注其他的事情,而且她对李旦非常放心,根本就不用浪费太多的心思。所以,当武则天收到消息之后,心里一惊。她没想到李旦那么老实的一个儿子也被那些该死的大臣惦记上了,难道非要让她杀死自己所有的儿子他们才甘心?
武则天的愤怒爆发了出来。旁边的宫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发这么大的火。曾经的太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微笑对待,哪怕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时,依然能够得心应手地处理。不知道太后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冲动!
“走,去武成殿。”武则天在发泄完后,气哄哄地带着宫人们向武成殿的方向来了。
这时候的张光辅和李旦正在大殿内说话,太后的到来让两个人开始紧张。李旦有些不安地起身迎接,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后肯定知道了。
武则天坐好之后,目光在李旦和张光辅身上游走,那锐利的目光好像要将这两个人看穿一般。她发现李旦见到她之后情绪就开始变得不安,但张光辅却表现得非常平静。这倒让武则天有些惊讶,心里的那团怒气也消解了不少。
“张大人不去处理朝中的大事,跑到皇上这里来做什么?”武则天不能再让这个张光辅留在朝中了,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不对李旦下手。
张光辅非常平静地说:“臣只是来探望一下皇上而已。”
“呵呵!张大人对皇上真是关怀备至啊,看来我这做母后的都要向你学习了。”武则天的话里带刺。如果不是有大臣去联系李贤,她也不会那样逼迫李贤,也不至于让李贤死得那么凄惨。
“作为臣子,关心皇上是本分。”张光辅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但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武则天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很阴沉,这让站在一旁的李旦心里更加紧张。说实话,李旦并不比他的几个哥哥笨,相反他还可以从几个哥哥身上总结出一些经验教训,这样一来就让他对太后的了解更加透彻。
所以当太后变脸的时候,他有一种生命将要结束的感觉,现在的他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那张爱卿是否探望完了?”武则天已经等不及张光辅自己说离开,下了逐客令。
“完了。”这一次张光辅很乖,也没跟太后唱反调,却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李旦,他很清楚自己今后的命运。李旦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这件事情原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张光辅的表现都落在了武则天的眼里,她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她非常了解李旦的性格,就像李旦了解她一样,李旦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会为张光辅说一句话,如果换做李贤还有这个可能,但这是李旦,根本不可能。武则天接着说:“张爱卿跟哀家一起走吧。”
武则天带着张光辅出来没有任何事,离开武成殿之后就让张光辅出宫了。看着张光辅远去的背影,她将放弃权力的想法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现在才明白,不是她想放弃权力就能够放弃的,如果她真的放弃了手中的权力,恐怕就是她覆灭的时候到了。她要好好想想,该怎样处理掉张光辅。借口从来都不是问题。
这一天,跟随兄长李敬业造反,被流放到秀洲的李敬真因实在吃不了苦,所以逃了回来。他想逃到突厥,那样即便武则天再厉害,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洛阳,到了这里他就已经身无分文了。饥寒交迫的李敬真在洛阳城内流浪,同时还要躲避官兵。不过他的运气也不是太差,在这里遇到了一位好朋友,而且还担任洛阳令,这个人就是张嗣明。
张嗣明发现李敬真的时候,李敬真已经晕倒在他的后门。幸亏当时出门的不是差役,否则就算张嗣明多几个脑袋也保不住。
“敬真兄,你这是怎么了?”张嗣明知道李敬真被流放了,但没想到这李敬真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逃回来。
李敬真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是他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嗣明。听到张嗣明问话,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吃点东西。”
张嗣明早就为他准备好了,让人端上来。看着李敬真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他无奈地说:“敬真兄,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是逃回来的,路上盘缠用光了,只能一路讨饭过来。”李敬真也不隐瞒,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张嗣明。他来到张嗣明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张嗣明的帮助。
吃完饭,李敬真感觉好多了,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张嗣明。这两个人虽然家族背景悬殊,但却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李敬真对他什么事情都不隐瞒。
李敬真倒也爽快,直接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在大唐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吗?先不说自己的能力有限,只说武则天专政这一项我们李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李敬真因为武则天杀死李敬业,再有就是专权这事,自然对武则天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一直是直呼其名。
“那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送你点盘缠,你立刻动身吧。”张嗣明也不多劝说了,因为李敬真说的都是实话,况且,现在李敬真又逃了回来,这是罪上加罪,留在大唐的确没什么好果子吃。
李敬真也不敢在洛阳多呆,从张嗣明那里拿到钱之后就离开了。可惜的是,李敬真刚刚跑到定州就被追兵抓住了,因为受不了酷刑将张嗣明也出卖了。
审这个案子的人名叫来俊臣,是武则天新提拔上来的官员。武则天并不是一时兴起将他提拔起来,而是根据斗争的需要才这样做的。这个来俊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无论什么样的犯人到了他的手里,都能够让其招认罪行。
来俊臣之所以受到武则天的重用,那是因为他能够猜到武则天的心思。那天张光辅从宫里出来之后,来俊臣就知道这个张光辅要倒霉,而自己却要升官了,但是他一直抓不到张光辅的把柄,所以才等到现在。
当来俊臣听说李敬真和张嗣明被抓之后,他心里就有了底。在来俊臣的逼供下,李敬真和张嗣明终于开口招认,和他们一起参与谋反的人还有张光辅。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来俊臣马不停蹄地跑到武则天面前告状。武则天立刻下旨杀了张光辅,将他的家人全都充为奴隶。
来俊臣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卖力,除了实现武则天的意图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看上了张光辅的一个小妾。从那时候起,来俊臣就开始琢磨怎样对付张光辅,现在扳倒张光辅,那小妾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做完这些之后,武则天心情很好。这一天她正在御花园中散步,执事来报:“禀太后,武大人求见。”
“传他进来吧。”武则天头都没抬一下。对于武承嗣这个侄子,武则天心中总是感觉异样。自从她做皇后之后,原本想帮家里一把,让那两个哥哥也跟着沾沾光,可是没想到他们太不识抬举了。所以武则天让李治将两个哥哥流放了,没想到他们在流放的过程中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