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样年华ⅰ-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阳说:“那你将来是不是也要闻呀!”
“我不闻,我直接喝。”钟风说,“我们学校的女生怎么样?”
“不错,但就是个个面带强烈的解剖欲,我总怕哪个女生在背后突然给我一刀,然后把我拖进实验室,向我的肌肉里注射兴奋剂类药物,观察我和小白鼠对这类药剂不同程度的反应,最后趁我欢蹦乱跳之际把我活活开膛。”我心有余悸地说。
“想不想认识几个?”钟风问我们。
“你去找吧!”杨阳说。
钟风果然带来两个女孩,她们是钟风的同学,其中一个相比之下不好看的是钟风现在的女朋友。我们五个人一同到医大校外的饭馆吃饭,我和杨阳坐在另一个女孩的两侧,边喝酒边聊天,钟风频繁给我和杨阳使眼色,让我们主动进攻。杨阳向那个女生大献殷勤,说什么学医的女生聪明,逻辑思维好,做事严谨,而且将来定会成为贤妻良母,可那女孩却没有给予杨阳所期待的热烈回应,倒是对我讲的笑话颇感兴趣,一再要求多讲几个。恰好我那天兴致极好,搜肠刮肚,把所有能够想起的笑话讲给她听,其中不乏一些荤段子,她听后哈哈大笑,并用小拳头捶在我的肩膀说:“讨厌!”杨阳对此付之无奈的一笑,独自喝了好几杯啤酒。
我们闹到很晚,钟风借口说送我和杨阳去车站,打发两个女生先回了宿舍。钟风对我说:“哥们儿,我开始追的不是现在的女朋友,是那个女生,可我苦缠滥追了一个月,丫却生生把我给撅回来了,我恨她,你帮我早点给她办了,办完后别忘了第一个通知我!”钟风有些醉意。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
“回头我给你们一撮合,这事儿准成。”钟风拍着胸脯说。
汽车驶来,我和杨阳跟钟风道别后上了车,我透过车窗后玻璃看见钟风跌跌撞撞地走回学校。
在车上,杨阳对我说:“别犹豫,该上就上,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
事情发展得极其顺利,三天后我和那个女生拉起了手。这里当然包含着钟风带有报复性帮助的智慧和汗水,还有杨阳对我的不断激励,更有些水到渠成的意味,不行也得行了。
我经常去医大找这个女生,她总是将课堂上学到的知识用于生活中。我们手拉手地在医大食堂吃饭,她问我盘中的鸡丁是鸡的哪个部位,我说不知道,她就会指着我身体的某一部位说,就是这里,还说她做实验时是如何从这里下刀的,把肉一点点划开,既快捷又不会给被开刀者带来痛楚。说完后她问我,为什么天气不热而我的手心却在出汗。
我和这个女生坐在医大校园的长椅上,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滑动。她抚摸着我骨瘦嶙峋的身体,并把摸到的每一块骨骼的名称告诉我,还说我的骨骼宽大,比较适于做标本,听到这里,我的手停止了在她身体上的游动,她问我怎么不摸了,我说没怎么,她说没怎么你的身体为什么颤抖。
我每次去找这个女生利用的都是上课时间,本想把上课的枯燥转变成与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浪漫,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仅品尝到恐惧的滋味。我每天往返于X大和医大之间,这已经很辛苦了,可她却不懂得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相反,不断刺激我脆弱的神经,让我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我以为她这样做是为了向我表示她对学业的热爱,并跟她讲过多次,只要课上认真听讲,课下按时完成作业就可以了,不必再将知识渗透到日常生活中来。可是,随着对医学知识掌握得愈加深入,她更加滔滔不绝、口无遮拦地将它们用在我的身上,面对她的脱口而出,我只有及时终止这段不寒而栗的恋情。
分手前,她让我再讲一个笑话,我说都给你讲过了,她让我再仔细想想,我想了半天,把唯一一个能记起的笑话讲给她。她听后却没有笑,说这个笑话她听过,看来我们真的该分手了,彼此间已经没有了相互吸引的地方。她的话使我感觉她就是为了能够听到好玩的笑话才和我在一起的。
和这个女孩分手后,我立即给钟风打了电话,说:“哥们儿让你失望了。”
钟风说:“没事儿,你没折就好,丫还挺难办的,看来我还得再找个人帮我这忙儿。”
其实,我要是掌握了足够多的笑话,完全可以帮钟风这个忙,也怪我不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偏要将自己典藏多年的那点儿笑话一股脑儿地兜售一空。
和医大女孩的故事是我大学里经历的第一次恋情,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可言,不能称之为爱情,结合和分散的过程都掺杂着一丝滑稽的成份,现在回想起来只能用“荒唐”二字概括,不过当时我还事儿逼似的劝自己说,距离产生美,不要过于亲近,否则会失去新鲜感,要时刻保持激|情的存在,这样恋爱才能长久,我和她才能长相厮守。
始乱终弃的恋情没有任何值得去回忆其美好价值的地方,这种感情就如同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在火车上结识了同座的一名旅客,两个人天南地北一通胡呲,你给他洗个苹果,他给你掰个鸡翅膀,两个人又说又吃消磨旅途的无聊时光,火车到站互道再见,便各奔东西,从此不相往来。谁会在意离别前说的那声再见,认为这是两人日后一定再次相见的诺言,没准儿他一边跟你挥手道别,一边暗认自己倒霉:怎么跟这个傻逼坐一起了,还他妈的吃了我一个鸡翅膀!
日后我与那个女孩未曾相见,即使去医大找钟风玩,我也会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根儿走,以免被她撞见。我偶尔会从钟风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但我不清楚她是否从钟风嘴里得知,我经过不懈的努力又掌握了极多的笑话,可却苦于没有倾诉的对象。
我和这个女孩的故事就此结束,我们仅仅是一出戏剧一幕中的两个小小的角色而已,我们都会把对方忘记。
我苦苦寻觅的女孩应该是一个喜欢听我给她讲笑话,而在我没有笑话可讲,仅剩下陈词滥调、老声长谈的时候,她依旧会为同我在一起感到快乐。
钟风说女孩们都喜欢日新月异,他感觉我很悬。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期待的女孩在现实生中一定存在,我只需慢慢等待,再借以一颗真诚的心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石头里都能蹦出猴子,何况一个女孩在茫茫人海中走入我的视线。
()免费电子书下载
12。上课
我结束了同医大女孩的恋情,却迎来期末考试的噩耗。
校园里有一家复印店,平常日子买卖清淡,勉强度日,但每逢学期末,其生意异常火爆,学生排队等候复印的现象屡屡发生。只有两件事情能够让学生排起长队,一是某品牌避孕套的免费发送活动,再就是学期末的复印资料。在复印的资料中,多以笔记为主,一些不去上课的同学为了知道老师这学期讲了哪些内容,就需要一份完整的笔记,好在每班都会有几个女生笔记抄得很好,可供其它同学参考,否则这个班就会无一例外地对老师的讲课内容稀里糊涂。
复印室的生意如此火爆,想必和任课教师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任课教课故意字迹潦草,这样就会有一部分学生因字迹晦涩而放弃抄笔记,但字迹不会潦草得没有一个学生能够辨认出,否则大家复印谁的笔记;其次,任课老师故意把课堂气氛搞得枯燥无味,使得一部分学生失去对这门课的兴趣而不再出现于课堂,这样,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去复印笔记。再次,任课教师故意在黑板上写下许多内容,以便让学生多复印几页,给复印室创汇。当然,这些事情不会无故发生的。
这个学期我们开设了七门课程,分别是高等数学(简称高数)、英语、普通化学、大学生思想品德修养(简称大思修),画法几何、马克思主义哲学(简称马哲)和计算机实用基础。
有些课是在可以容纳100人的大教室上,人多了自然会混乱,无论是谁没有去,或是在下面看小说、抄作业,老师都无从知道,他只有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挥舞着粉笔,或是不知所云地吐沫腥子乱飞。有时会有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我们可以看到老师的吐沫腥子在这束阳光中流星般一闪而过,坠落在前排某个同学的脸上,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同学身上,看他怎样巧妙地躲过老师的注意,把溅在脸上的吐沫腥子及时擦去,并回头向大家示意他的痛苦和对老师不讲卫生的厌恶。
有的老师在给我们带来对上课厌烦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欢声笑语,令人回味无穷。
高数老师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每次上课无一例外的穿着条绒西服、梳着水分头,学究气十足。有一次,他在给我们讲“分步积分法”的时候,运用了一道例题作为引子,这道题无法用我们前面学过的积分法解出来,于是他问大家:“积不出来了,怎么办?分步积。”
同学们一阵哄笑,因为这句话在他嘴里变成:“鸡芭出来了,怎么办?先不急。”
几个女生佯装出没有听懂的样子,可她们嘴角的微微弯曲和忍不住的身体颤抖还是证明了她们并非头发长见识短。
老师被学生的狂笑搞得莫名其妙,他回头看了看黑板,又说:“没错,肯定鸡芭出来了。”
普通化学老师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虽然皱纹已经爬满她苍老的脸,但头发依然长势良好,漆黑一片。一次,她讲着讲着课突然弯下腰,蹲在讲台后面系鞋带,然后从讲台后面站起一个人,我们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秃秃的脑袋在教室里闪闪发光,就在大家仔细辨认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不是咱们的化学老师吗!”教室顿时响彻一片笑声,化学老师立即俯身拾起假发,慌忙中套在头上,却不料戴反了,面孔被遮挡住,而后脑勺依然一片空白,教室内的笑声更加疯狂。从此以后,我们便知道了化学老师秀发出众的奥秘所在。
担任大思修这门课的老师是学校的党委副书记,他讲课生动,经常用事件作为例证。当他讲到大学生要正确对待爱情的时候,便引经据典,触类旁通,说:“几年前,一批新生入校不久,一个女生在厕所的便池中生下一个未满月的女婴,然后昏倒在地。”
有人好奇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生被开除了。”
又有人问道:“那个女婴呢?”
“被那个女生放水冲走了。”
还有人问:“冲哪儿去了?”
“顺着厕所的管道冲走了。”
我也有一个问题,很想了解他是怎么知道便池里未满月的婴儿是女性的,但来不及我提问,他又给我们讲:“几年前,学校接到举报,说有女生混入某男生宿舍,于是我就带领两名学校保安踹开那间男生宿舍的门,当场捉奸成功,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屋里有两名女生,却只有一名男生。”他还补充道:“那个男生看不出有何优秀的地方,倒是那两名女生如花似玉(肌肤白皙,体态丰满,这两个词一定是老师想说而不能说的)。”
从老师的话语中,我听出他对那个幸福但不幸运的男生的艳羡。
老师又说:“几年前,一个对异性世界充满向往的男生手持望远镜站在月黑风高的楼顶,正在对女生宿舍进行深入、全面了解的时候被我校保安人员当场擒获。学校决定将他开除,家长急生一计,开来该学生头脑有问题的医院证明,试图挽救儿子。学校说既然脑袋有毛病就不要上学了。家长与儿子抱头痛哭,但为时晚矣。所以,同学们,学习这门课就是帮你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老师的话题终于回到课堂上,否则我会认为他所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爱情。
马哲老师20年前毕业于北大哲学系,他毕业那年,因为“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与老师争执得不可开交。他认为在一定的条件下,意识也可以作用于物质,老师说那是唯心主义。他说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老师让他举出一例,他便掏出一把菜刀,老师说你要干什么。他说,您别害怕,我只是证明给您看,于是就剁下自己的右手食指,鲜血流淌在老师的办公桌上。老师急忙给校医院打电话,叫他们赶快过来救人。他平静地对老师说,您已经看到了,我不想要这根手指,所以剁下它,这就是意识决定物质。老师被他吓疯了。
在他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刹那,对老师说,还是您说得对,这根手指的失去使我万分疼痛,物质决定意识。所以,现在他给我们讲课的时候总是一边说:“我给同学们举一个例子”,一边举起没有食指的右手,伸出中指(代表一个例子)面向大家,好像要操谁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