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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雍正皇帝-第69章

小说: 雍正皇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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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眼凝神静听的众人,侃侃说道:“八爷想的是内外策应,文事武备双管齐下,要在万岁身后大干一场。万岁想的,八爷在百官中威权太重,加上一个管兵部、懂兵法、带过兵的十四阿哥守在北京,无论新君是谁都难以驾驭。所以,一定会命十四阿哥西出阳关,远远打发到外边,一来分了八爷的权,二来也保全了十四阿哥不至陷得太深——万岁命世英主,思虑如此周详,令人神往啊!”性音笑道:“我佛说经,至玄奥之处天花乱坠,令人心扉一开。不过据我看,这些事方苞肯定要参赞的。”邬思道也笑道:“人主能用人就是一长。刘邦不过一无赖流氓,能用汉初三杰,就得了天下,何况万岁智虑远在高祖之上!”

胤禛此刻真是茅塞顿开,却仍不无疑虑,吃着茶出神道:“自从方苞入阁侍候,朝务虽没有整顿,确是有条理得多了。不过我总在想,老八的想头也很有道理。可惜十三弟了,不然,我还是要举荐胤祥的。”

“不要忘了十三爷的外公就是喀尔喀蒙古大汗。”邬思道说至此,显得有点兴奋!万岁囚禁他,也为防着他掌兵权——外有蒙古铁骑,内有你四爷,那才真叫上‘策应’呢!十四爷带的兵都是旗人,家口财产都在京师直隶一带帝辇之下,谁有本事鼓动得这干丘八爷们‘反问北京’?一旦新君登位,一道诏书令十四爷只身回京,只怕他得乖乖地俯首听命!十四爷真的有什么举动,先就有年羹尧部挡在陕西,就打进来,十万兵马无粮无饷,困于北京坚城之下,又师出无名,用不着张良吹箫,只消张廷玉马齐登城一呼,立时就倒戈了!”

他说完了,人们还在想,谁也没说话,书房里静得一片死寂,只听外头雨声刷刷,雷鸣轰轰夹着狂风,满世界搅得一片混沌。胤禛在枫晚亭和邬思道他们直谈到申末时牌,眼见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因晚间还要巡视大内关防,便披了油衣,扶着周用诚肩头过万福堂这边吃饭。因见高福儿守在二门口,便问道:“有什么事?”高福儿忙赔笑道:“年羹尧来了,说是不知怎的惹了主子生气,连姨奶奶也不敢见,守在爷北书房候见。主子这会子见不见他?”胤禛在门洞里站住了,略一沉吟道:“我忙得很。你告诉他,吃过饭我还要进大内巡夜,他有事只管办他的事,要没事就呆着等我回来。”高福儿赶着说:“这么大雨,主子还要出去?奴才要不要跟着?”

“不用你跟,叫粘竿处的家丁随着。”胤禛一头往里走,一头说道,“你告诉性音师傅一声儿就是了!”

吃过晚饭,已是酉正时分,雨虽略小了点,天色却晦得一团漆黑,电闪时而隐在云后,时而金蛇走空般一跃,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给人一种不安和恐怖的感觉。胤禛叫过弘时弘昼弘历兄弟,安排了晚课,命粘竿处十几个武士举着玻璃灯,由性音骑马护轿,先由西华门进内,巡看了三大殿,由午门出来,又命轿“去东华门。”性音笑道:“爷也忒过细的了,紫禁城里头多少巡夜太监,还有乾清门侍卫,这里头还有了贼了?”

“不为防贼。”胤禛说道:“平时是严管灯火,防着太监们聚赌生事,打雷天更防着雷火毁了殿宇。再说,里头九千多间房,千门万户,两千多号人,也不敢指定就个个是君子。内务府内务府,管的就是‘内务’嘛!”

一行人赶至东华门,雨已经愈来愈小,犹如细筛子筛雨,摇摇飘飘均匀地洒着,只金水河的泻水龙头一片声哗哗山响,向河中排着大内的积水。胤禛身披油衣,蹬着鹿皮油靴淌着潦水进门看时,东华门当值侍卫是德楞泰,一边拾级上阶,笑道:“原来是老德在这里,这边门神是你,我就不过来了。”

“是四爷”德楞泰一怔,“这么大雨,都想着四爷不会??来了呢!我也是刚刚过来,方才在御膳房,几个苏拉在那里玩钱,我扣了他们,叫他们今晚不高兴不高兴。”他的汉话已经不再那么滞涩,有些词儿还用不好,胤禛听他把“难受难受”说成“不高兴不高兴”,不禁一笑,“我来不来也不冲着你。侍卫要都像你和铁成五哥,我天天睡个舒坦!——有什么异样的事没有?”德楞泰摇头道:“二爷病了,烧得涂糊,请贺孟俯进去看病,刚刚出来,我叫他们搜搜身再放出去。”

昨日内务府慎刑司报说大阿哥胤禔害病,今儿二阿哥也“烧得涂糊”,胤禛不由心中一动,预感到要出什么事,刚刚纠正说“是糊涂不是涂糊”,便见贺孟俯和两个太监过来。贺孟俯见胤禛也在,吓了一跳,忙请安道:“四爷康泰!”陪着的太监递给德楞泰一张白纸,说道:“德军门,除了这张开药方的白纸,贺太医没带别的东西。”德楞泰说道:“贺太医,别怪我太认真。你家离西华门边,出东华门,脸又白得像死人,我不能不弄清楚。”说着把纸递给胤禛。

“都害病了,是身病呢还是心病?”胤禛一边问,翻来覆去瞧那张纸,见是一张极常见的素笺,甩手扔了回去,笑道:“如今时气果真不好!”贺孟俯听着胤禛机带双敲的问话,寻思着怎么回话,一个没接着,那张纸飘落到了湿漉漉的地上。

“字!天爷,纸上有字!”一个苏拉太监扯直了嗓门儿惊呼一声,众人仿佛半夜见鬼似地被他吓得一颤。德楞泰生恐贺孟俯毁掉那张纸,老鹰撮鸡般一把提起贺孟俯摔得老远,早有小太监揭起那张纸来递给胤禛。胤禛看时,果见潮湿之处字迹清晰,水渍印迹,有点像用蘸水毛笔在绵纸上写的样子,看那文字时,却是:

凌普奶兄转王掞师傅并天保、嘉猷台次一阅,礽自幽禁,于兹七戴有余。囹圄望天,泣血泪干!今知昔非伏地无颜。近悉西陲朝廷有事,盼得项斯之说,使礽有补过自新之道,重返慈躬膝下,为良臣孝子。耿耿此心唯天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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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多少有点潦草,字体却极为熟悉,正是久违了的“太子”亲笔!胤禛看着,咬着细白的牙微笑道:“二哥博学,我竟不知道是用什么药写上去的!孟俯,想必是你的主意啰?”

“四爷”贺孟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脸像死人般难看,捣蒜般磕头道:“二爷用白矾写下的……我有一千个胆也不敢给二爷出这种主意……二爷抓住我昔年给阿哥爷们配春药的短处,逼我带出来……没法子只好从命。只求四爷超生……可怜我家中还有八旬老母……”说着已是声泪俱下,鬼嚎似的哀恳哭泣声听得人身上一阵阵发森。胤禛淡淡说道:“二哥囚禁数年仍旧毫无长进。自己做出不是,叫下人吃挂落!万岁屡次严旨,事关国家重务片纸夹带出宫,杀无赦!天幸我查了出来,不然,连我也难逃干系!你捅这么大的乱子,叫我怎么救你?”贺孟俯只是伏地哀恳。德楞泰道:“亏得了四爷,不然,真叫这王八蛋滑了出去!”

一语提醒了胤禛:就这样拿下贺孟俯,不但太子党视自己为叛逆,就是其余的人也难免议论自己心狠手辣落井下石。这名声如何担待?出了半日神,已有了主意,因叹道:“二哥久幽思动,人之常情。不该用这法子传递,弄得鬼不成鬼,贼不成贼。这份心术用到忠孝上头,再不至落到如此境地的。”

说着转脸对众人道:“孟俯是个好人,也是个老实人,素来给人看病十分经心。我佛慈悲,讲究一个善字。如今我想保他一个活命。你们要不愿意,我也保不了,要愿意,我有个计较大家参酌。”说着目视德楞泰。德楞泰见他一会儿做钟馗,一会儿当观音,蒙古直性汉子,再猜不到这个王爷的弯弯肠子,躬身说道:“求四爷示下。”一个小太监凑趣儿献殷勤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有好法子,没来由谁做这恶人,叫冤魂缠身呢?”

“这话明白。”胤禛点头道:“先头慈宁宫的白彩,就是鬼缠死的。我想这事,都怨二哥不安分。这样,就算贺孟俯自首报状,检举胤礽,事情也就结了。万岁必定还有点赏,孟俯再拿一千两银子分给今夜知道的人,算是去财消灾。众人得了好处,你也逃了活命——如何?”

胤禛亲自查出这桩巨案,众人原是不指望赏银的了。不料这个无情刁狠的王爷竟出了这么个主意,众人无不眉开眼笑,有的献媚颂圣,有的合十念佛,当下就捧得胤禛活似观音现形罗汉再世,好话说了一车。德楞泰也道:“这是四爷好生慈悲,只要不出事,听四爷的吩咐!”  

第四十六回忠王掞忠谏讽胤禛 烈郑氏烈殒答胤禛

胤禛巡视大内一周,回到北定安门四贝勒府前,掏出杯表看了看,刚刚过了亥初。正吩咐高福儿安排明早事宜,见十七阿哥胤礼从门房闪身出来,一揖说道:“四哥,辛苦了!”

“是你呢”胤禛笑道:“不是说明儿我去王师傅那儿见么?

这黑天大雨的,你还等在这儿。”胤礼笑道:“是王师傅不肯,一定要来,没法子,我只好陪着了。”说着便见王掞咳嗽着从门侧耳房里出来,胤禛一怔,忙道:“王师傅,您老天拨地的,怎就冒雨来了——门上的推在?你们怎么敢这么怠慢?叫十七爷和王师傅在这个地方坐在等我?眼瞎了,心也瞎了么?”

王掞皓首白发,精神看去还好,只是越发瘦得皮包骨头。

兰粗布截衫洗得发白,寒俭得乡里三家村老学究似的。听胤禛发作下人,忙道:“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要坐这里等的。这个西耳房很僻静,我跟四爷说几句话就走。”胤禛只好点了点头和胤礼王掞一起进了大门西配厢。亲自给王掞沏了茶,打火点烟,自坐了对面,揣度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来意。

“四爷!”王掞呼噜噜抽了一阵水烟,说道:“长话短话,原想不急的,今后晌内廷传出信儿,说西边军事不利。又有信儿说十四爷要统大军出征,我想知道四爷怎么想这档子事。”

胤禛刚刚揭出二阿哥的事,见王掞心里难免有点愧怍,见是问这档子事,松了一口气,笑道:“师傅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哥、三哥、老十三老十四,有的跟阿玛出过兵,有的练过兵,看如今这局面,阿哥带兵自然是十四弟最宜的了。我的长处只在琐碎民政止,对这些不懂,也没去多想。”

“四哥不想十三哥带兵么?”胤礼在旁说道:“如今想带兵的哥哥可是太多了。”胤禛吃惊地看着胤礼,说道:“老十七这是怎么说?十三弟如今行动都不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

胤礼冷笑道:“如今朝廷就这样儿,告诉四哥,你大约不知道,大哥也在托门子想出来带兵呢!”

胤禛想到胤礽,不禁一笑,正要说话,王掞叹道:“四爷,要我想,阿哥们带兵,有的是真想为朝廷立功,有的就未必,那是看着皇上老了,他要手握兵符,眼里心里盯的北京城,并不是蒙古人,这一条四爷心里得有数。”这是很知心的话了,胤禛不由低垂了头,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不知话该怎样说。王掞叹道:“实言相告,太子爷二次被废,我几次服毒,万岁爷看得紧,都没有死成。我先祖为保明武宗,九死一生,终于成功,没想到我一生心血化到二爷身上,到头化为一场烟云……午夜扪心,愧对万岁寄托,愧对祖先神明。我这人,算得是大清无能之臣,王家不肖子孙……”说着眼圈一红,老泪夺眶而出。胤禛忙劝道:“是二哥不争气,我也拼命保他来着,他自己是阿斗,你就是孔明又怎么样?”

“如今我想清楚了!”王掞擤了擤鼻涕,我要做天下第一事,也得辅佐一个明达知礼的。看看我们这些爷,养尊处优,只知道看戏玩鹰的就一大半,有的做事,有的拆台,有的看笑话儿,有的心藏险诈,一心要做杨广!有几个操心天下实务的?我今儿见你,就是明一明心迹。我快死的人了,未必够得上侍候下一代主子,但我心里想着,盼四爷将来有福继立”胤禛猛地抬起头来,他的脸色苍白得窗纸一样,颤声道:“王师傅,这……这是妄言不得的”王掞一摆手道:“我灯灭油尽之人,没什么可怕的。我今晚来此,不为攀附你,只为提醒你,十四爷为将,八爷如虎添翼,你要小心加小心!”

胤禛为他的真情所动,不由点头道:“师傅风烛残年的人了。说不上攀附不攀附,我只随遇而安罢了,只告诉师傅,我虽愚笨,别人想怎样,心里明白着呢”王掞坐正了身子道:“既如此,请四爷处死郑氏!”

见胤禛惊愕得目瞪口呆,胤礼摇着扇子道:“四哥不要慌张。这件事不但我们知道,八哥他们更了如指掌!他们手里握着这张牌不打,并非念手足之情,是想着什么时候打出来才能致你于死地!”

“郑氏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十三爷告诉我的。”王掞舒了一口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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