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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剑奇谭同人)神渊古纪·烽烟绘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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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垣忙问道:“你知道寻雨吗?这些都是你们的族人?”
乌衡惊喜:“你也认识她?太好了!”
襄垣说:“我从泽部过来……”
陵梓插口道:“寻雨对我兄弟一见倾心,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
“别添乱!”襄垣怒道。
陵梓忙摆手:“好好。”
乌衡说:“我们正在朝北面迁徙,本来住在乌海边上,但太旱了,没有水源,也没有食物,你们呢?”
襄垣指指来时的路,顶着风道:“你们应该朝南边走,神州已经开始下雨,大旱兴许结束了!”
乌衡摇头:“南边有很多山挡着,我的族人们过不去。”
襄垣明白了,陵梓同情地点头:“我们要去不周山。”
乌衡道:“据说横跨过乌海就是不周山,你们跟着我们的队伍走吧。寻雨还好吗?”
襄垣只得说:“……挺善解人意的小女孩。”
乌衡笑道:“上次我自己离开乌族,想到南边看看有没有适合居住的地方,结果谯明山实在太热了,走不过去,昏倒在山里,当时就是寻雨救了我。”
“你们也想去不周山?”
乌衡摇头:“不,我们打算抵达乌海的东北边缘后再南下……”
风又刮起来了,陵梓喊道:“为什么不沿着海边走?这里每天都刮这么大的风吗?”
“山太多了!翻不过去!老人太多了!”
乌宇在背后轻推乌衡,眉毛拧起,显是觉得她说得太多了。乌衡只得一边不住朝前走,一边说:“你们小心点,别掉队了!”说着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朝队伍中间去了。

第五章 初识神

“我在想,洪涯境里的神祇,会有什么可想的。”
“凡是生存于天地间的生灵,便有事可想,想这天空外是什么,大地最底层之下又是什么,你们人会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神也会思考神活着是为了什么。”
一行人在龙骨上艰难前行,乌海黑沙起伏,绵延无尽,风越来越大。离那龙骨十余里之处,狂风肆虐,在天空中卷过,追着一股纷飞的水珠,将它牢牢困在风眼中央。
嗡一声狂风与雨点散去,现出两个身影——背生双翼的风神飞廉与身穿长袍的雨神商羊。
商羊一拂袖要转身离开,飞廉忙又截住他的去路。
“喂!哪里跑?伏羲要见你。”
商羊携一枚通体碧蓝的圆珠,身周牛毛般的针雨横飞,笼着一层水汽。他的左眸暗金,右眸邃黑,乃是十分奇异的形容,然而这双眼睛却无法看到现世之物,如同盲目。
两位大神追逐了一阵,商羊大约是不耐了,停下来驻于半空,捧着青珠道:“我不想去。你追了我这么远,就是来说这个?”
这是雨神商羊经过神州沃土的第六天,所过之境暴雨滂沱,自长流河至荒岩山,再到不周山外围,植物郁郁葱葱,沐浴在雨中,大地焕发生机。
风神飞廉紧随商羊身后,风雨二神,破旱时自当在一处,然而他总觉得自己起不了什么作用。降雨只要有商羊一个便够了,自己顶多把雨水横着吹过来,又斜着吹过去,卷出点好看的花样。
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
飞廉道:“女娲让咱们降雨你愿意来,伏羲召你却不去?”
商羊道:“女娲是女娲,伏羲是伏羲,并不一样。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风雨二神相伴相生,商羊较之好动的飞廉,多了一种天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气质。
飞廉说:“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伏羲……但这次,洪涯境有很重要的事,伏羲说了,所有神都必须到。”
商羊双袖一笼,收了碧雨青珠,随口道:“阎罗也不会去,伏羲又想做什么?”
“订新的天规。”
商羊淡淡一笑:“只要阎罗不到场,他就凑不齐神,少我一个,又有何干?”
飞廉笑了起来,身畔风力一收,变得和风习习:“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家伙。”
商羊身周环绕着的纷飞细雨小了些,他问飞廉:“那你又愿意留在洪涯境?”
飞廉无辜地耸肩:“离开洪涯境,也无处可去不是吗?风神雨神,便该在一起,你这次降雨完了,又打算上哪儿?”
商羊答:“没想好,总之……不会回洪涯境里。”
飞廉说:“你的神台荒废许多年了,咱们从前种的树木缺雨,枯枯荣荣,更替了上百次,要不是我让共工有空了来浇水……”
商羊一哂道:“你若喜欢那位置就去住,几棵树,有什么可在乎的?”
飞廉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话不是这么说……”
商羊道:“女娲的嘱咐办完了,走了,老友,保重。”
飞廉色变:“哎,你去哪儿?!”
“天地之大,无处可去,走到哪儿算哪儿。”空中传来商羊的声音,“再会。”
飞廉站了片刻,喝道:“回来!商羊!我的话还没说完!”
商羊身形化做千万细雨,扑进了无边无际的乌海。飞廉等了上百年,好不容易见得搭档一面,这便又走了,倏然间心里生起一股戾意。狂风呼啸而过,掀起漫天黑色沙砾,横着吹过乌海辽阔海岸,又直直摧破满山巨石。
一时间商羊召来的阴云还未消退,阴霾滚滚,被飞廉的神力摧刮成破布般的小块,继而在空中散为虚无。
飞廉在乌海中没头没脑地一番乱闯,身周飓风时大时小,最后冲向乌海,朝海中一扎,埋身石砾中,露出头顶两只靛蓝的角,躺在海中不动了。
飞廉便这么仰躺在乌海里,凝视天空。乌海风流沙散,云卷云舒,许久后,他疲惫地叹了口气。
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三皇中,伏羲制定世间法则,监督人间运转;女娲则操心人间疾苦;神农忙于游历世界,寻找药草。
飞廉忽觉得伏羲是在白忙活,这是个可笑的念头,自盘古倒下、烛龙撑穹后成形的天地自成一统,又需要谁来操心?万物生灭自有定数,五行之神,风雨日月,夜神阎罗……神祇自身也是这世界的一个因子,连烛龙、盘古俱奉天道不仁的行事法则,诸神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整个世界的运转?
或许商羊正是意识到这点,方不愿听从伏羲的命令。
既如此,诸神又缘何而生?
风渐小了下去,天地间亮了不少,乌海中的生灵逐渐浮出沙海。浊气汇聚之地仍有大只的化蛇跃出乌海,在空中划着弧线横掠而过,扎向十丈外的沙石中,消失无踪。
这种蛇身双翼的怪异生灵犹如蝙蝠,膜翼边缘锋利并拖着长尾,成群结队出动,短短逗留于空中的瞬间,转头嘶叫并捕捉那些被乌海释放出的、浮在空中的一团团雾状浊气,取食后不断进化自身的力量与形态。
乌衡与襄垣等人在白骨之路的尽头停下脚步,他们还未曾抵达乌海边缘,面前已经无路可走,唯剩千年前应龙尸骸的头骨容纳了整个乌族的上百名迁徙者。
乌族人纷纷把背上的木板解下来,襄垣这才发现,他们早已准备好了渡海的工具。
乌衡在火堆前将干粮分给襄垣与陵梓,笑道:“待会儿你们和我一起,上木筏走,再有一天一夜,我们就能到乌海对岸了。”
襄垣点头示谢,心觉这女孩与寻雨不同,自然大方,浑无女人的羞涩,或许是当家当得早,一派豪爽气概。
陵梓问:“过了乌海,你们要去哪里?”
乌衡笑吟吟答:“没想好,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先住下吧。其他地方再怎样也未必有乌海荒芜了。”
又一群化蛇展翅飞过高空,襄垣抬头,从龙的颅骨眼睛空洞中望向风平浪静的外界。
“什么时候出发?”襄垣问。
乌衡迟疑道:“不知道呢,风怎么忽然停了……这可奇了。弟,你出去看看。”
乌宇没说什么,挎上长弓,把一块木板沿大张的龙口推出海面。
陵梓在一旁点评道:“他很瘦,太危险了,你该派别的人去。”
乌衡挽了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他小时候身体孱弱,所以才需要让他多锻炼,当姐姐的,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襄垣道:“我哥要是有你这想法,日子就过得轻松了。”
乌宇还未上木板,转头看向乌衡:“我不是你弟弟。”
乌衡笑了笑,说:“知道了,去吧。”
乌宇不情愿地进了沙海,他赤着上身,皮肤黝黑,瘦削却不失健壮之意。
襄垣与陵梓目中带着笑意,注视乌衡。
乌衡脸上微红,随口道:“我们两家是邻居,他的父亲有一次出去狩猎……”
襄垣会意道:“不用急着解释,兄妹也是可以相爱的。”
陵梓附和道:“是啊,血统还更纯正呢。”
乌衡微忿:“我只把他当做弟弟……”
襄垣连番安抚:“不用着急,我没说你们有别的关系……”
陵梓在旁帮腔:“瞧你说的,本来就是纯洁的姐弟,现在越描越黑了。”
乌衡恨恨扔了手中干柴,过去逐一检视族人,襄垣与陵梓一起大笑。
襄垣枕着自己手臂,躺于地上睡觉,陵梓抖开祭司袍,盖在两人身上,片刻后一阵喧哗吵醒了他们。
一道衔接天地的巨大龙卷风从沙海内悍然展开,屹立于乌海中央,通向天际。
天地间漆黑一片,龙卷风将地底的沙砾抽出,方圆千里的沙地尽数凹陷下去,整根龙骨瓦解,在狂风与乌海沙砾的洪流中被肢解成碎块,旋转着被吸扯向风眼处。
“怎么回事?!”襄垣吼道。
“不知道!”乌衡尖叫道:“乌宇——弟弟!”
远方的视野已模糊一片,龙卷风将地下的沙砾抽上天空,在肆虐的暴风壁垒上横刮而过。襄垣几乎要被狂风卷出龙颅之外,一道布绫缠住他的腰,霸道地把他扯了过来,拖到陵梓身边。
“我们要死了!”陵梓吼道,“襄垣!”
襄垣只觉自从离开安邑后,第一次碰上绝望至此的境地。他使出平生气力,在陵梓耳边竭力大叫道:“别放弃!风里有人!”
陵梓抬头时惊鸿一瞥,发现龙卷风的中央,隐约有道人影在绽放着青光,青光越来越盛,携着席天卷地的狂风直摧而来,陵梓忙喝道:“襄垣!小心!”
襄垣一手抓紧龙颅边缘,另一手紧攥拧成一股的布袍。陵梓松开双手,犹如展翅飞鸟,两人与龙颅一同被狂风带出乌海的海面。
陵梓舒展四肢,像半空中飘荡的纸鸢,额上浮现出金神蓐收的符文。
一道霹雳从陵梓身上发出,贯穿了风暴中心。
纠结的雷电乱窜,在龙卷风内穿梭,将风势阻得缓了一缓。风眼上空悬浮的那人被微弱的闪电一震,小指酸麻,不禁愕然转头。
乌衡跃出龙颅,将匕首在手臂上一割,鲜红的飞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矫健的身影如瀚海孤燕,投入了渐渐消弱的暴风圈。
“胡闹!”说时迟那时快,凹陷的乌海中央最深处出现一个深邃的孔洞,孔洞中射出一道黑光,轰然击中高空那人的颔下!
那人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堪堪稳住身形。
海中孔洞射出千万股黑色火焰之羽,继而转头接住乌衡,无数黑羽汇成一股,现出高大的男子身形。
天地静谧,哗一声漫天黑沙倾盆倒灌下来,只见那黑衣男子一拂袖,沙砾缓缓下倾,补满了被龙卷风抽走的深坑。
男子额上的符文发着光,与乌衡衣袂上的符号交相辉映,俱是旋转成形的涡卷。
他面容阴鸷,朝空中那人斥道:“飞廉,你就这么闲,一身力气无处使?你可知道方才你将地府打穿了一个洞!”
飞廉道:“伏羲让我带话给你,阎罗……”
那男子正是夜神阎罗。他闻言冷冷道:“你就不会走长流河底的路进地府?”
飞廉驻于半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商羊刚刚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图个方便。”
阎罗道:“他没有来寻我,只是取道地府,现在想必已经离开了。”
飞廉诧道:“那他去了何处?”
阎罗不悦:“你把地府的天穹击穿,让我到人界来,就是为了问我商羊去向?”
“息怒,阎罗。伏羲让你三个月后到洪涯境,有事相商。”
“不去。”
“你随意,总之我将话带到了。”飞廉说着,眼神转向一边,“这是什么?”
阎罗怒道:“这是我座下的祭司!你将乌海弄得一团糟,便是她以鲜血献祭之术将我召出来的。”
此时乌衡正艰难地挣扎,身体浮于半空,继而睁开双眼。
阎罗宽袍大袖,浮于乌海上空,扬手时神力展开,乌衡身上被风沙刮出的细微伤痕,以及割臂取血献祭的伤口逐一愈合。
飞廉又问:“别老板着脸嘛,商羊呢?你真不知?”
阎罗冷冷道:“不知。”
一旁乌衡挣扎着起身,朝阎罗施礼。
阎罗拂袖道:“罢了,你还有何事禀奏?”
乌衡答:“回禀阎罗大人,族人无法生存,乌衡无能,想带他们穿过乌海,寻找新家。”
阎罗不现喜怒,飞廉扑打着翅膀缓缓降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乌衡答道:“乌衡。”
阎罗道:“既是生存无以为继,便去吧。”
乌衡情绪似有些低落:“以后……无法守护这条通向地府的道路了。”
“无妨,这世上鲜有人能胡闹成这样。飞廉,你闯的祸,自己收拾!”说毕阎罗黑袍如流云般一卷,整个人再度化做黑火,扎入了乌海。
飞廉侧头端详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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