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1,2,3-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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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秦始皇东下,接连派出几百艘大船,去扶桑寻找徐福他们,结果都没如愿。东方朔听了这个故事,大大感慨了一番,于是给赣榆县令写了一封竹简,让他一定要把孙家昌当作博士一样供养起来。写完之后,他笑了起来,又在竹简之下署上“太岁”二字,便离开赣榆南下了。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位博学多能的孙家昌有没有把他的书简交给县太爷。
此刻东方朔在赣榆南面百余里路的海边上。牵着他的“的卢”不知如何是好。他拿出自己早就画好的一张图,发现再往南走,便是朐县;此处往西百余里,便是自己曾经探望过好友汲黯的东海郡,如今是徐州刺史部所在地。他很想去看看如今东海郡在徐伯的治理下是什么样子。又想去淮阳看看汲黯那个老马蜂到底活得怎么样,他有没有和那个愿意当儿子侍奉他的赵禹在一起下棋、算卦,过得非常有趣。然而他的心里,更牵挂着长安,不知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放弃了求仙的念头?珠儿怎么样了?那个朱安世不知有没有闯祸?霍光在险象环生的局面里,还能找到第三条道吗?想到这些,他顿时觉得脑袋大了起来。东方朔啊东方朔,你永远都是劳碌命!好容易离开了让你伤心而又无奈的尘世,你怎么又想起它来了呢?任那个胡作非为的皇上去折腾吧,太阳既有中午暴晒的时候,也就会有落入西山气息奄奄的时候,你何必为此枉费心机呢?再说,这也正是霍光施展本领的时候,给他一个砥柱中流的机会吧!珠儿也已经不小了,自己三十八岁那年郭解死的,次年珠儿出生,掐指算来她应该是三十岁的人了,说不定霍光早已说服她,与傅介子成了亲了呢!
想到这儿,东方朔放下心思,向东远眺,只见大海对面,隐隐约约露出一片崇山峻领岭来。但海岸上空空如一,了无船只。他很想把身边的“的卢”变成一匹能飞的天马,越过海岸,到达那片自己从未到过的海岛。但他明白,这世上哪有神仙!
东方朔摸了摸身边,布袋里只有三铢钱了。他把那三个铢钱掏了出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突然他心生素想:我何不用这三铢钱,算一算卦,决定下边的去向呢?这种由桑弘羊主持铸造的五铢钱,正面是细细的两个篆书,右边的五字像宫中的沙漏(后来“微软”的鼠标在屏幕上运行时就采用这种沙漏图案,不知比尔·盖茨那厮有没有向著名经济学家桑弘羊的后人支付使用费),左边的“铢”字细细的,“金”字边像房子中置放了大大的“米”筐,而“朱”字又像一大“木”从腰中捆扎了起来。钱的方孔上下两方突出,这样可以让钱上的“五珠”二不受磨损;反面则平滑得很,没有任何文字与图案。然而不论是正面,还是反面,外边都有细而匀称的厚边边,桑弘羊曾对东方朔解释过,那个圈圈叫“郭”,像城郭的“郭”一样,将钱的表面好好地保护起来。东方朔一面欣赏着这种五铢钱的钱面,一边想:我把三个钱,往地下随意一撒,如果都是字面朝上,便是老阳,相当于易象中的九;都是字面朝下,便是老阴,相当于易象中的六。其中两个字面朝上,便是少阳,相当于易象中的七;两个字面朝下,便是少阴;相当于易象中的八。不管它们怎么变,三个钱,也就是只有四种卦象,这样,岂不是比过去那种拿蓍草和棍棍的算法,什么挂一、四营的,这个简单地多了!哈哈!没想到只剩下三铢钱了,还弄着个好玩的法子来!
东方朔就地蹲了下来,将钱撒了六遍。每撒一遍,他便在地上画上一道。六遍完毕,记得是四次阴,两次阳;再看看地上,果然画着坤上离下,卦象称为“明夷”。
有一种鸟就叫做明【夷鸟】,它飞行时大都垂下翅膀,虽然不像秃鸠那样鹰扬傲视,却也能飞得很高很远,这一卦叫人要学明【夷鸟】之鸟,做人低调,但又要坚持自己的节操,不为他人或异物所改变。东方朔记得“彖传”解释这个卦象时说:“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也就是说,周文王被囚禁而默默无言时,殷纣王的叔叔箕子被逼无奈时,都是按照“明夷”的准则行事的。如此说来,如今霍光和司马迁受困于长安,便是周文王的境遇;而我东方朔和汲黯远走他乡,便是箕子的棋路。好哇!东方朔啊东方朔,别再自我批评、自我谴责了,眼下这种做法不是你的发明,很早以前皇上的伯父和叔叔都这么干的,何况你还只是一介草民呢?
对,不去海中游玩了,将来有的是时间!我要去找老马蜂汲黯,他比我还大几岁呢,看看他还爬得动爬不动?
第三十二章 世道黑与白(二)
丞相府中,一片紧张。
皇上说话还是算数的,当他得知朱安世已被处死之后,马上命人将公孙敬声放了出来。这位太仆大人进了几天监狱,便不那么张狂了,他没敢回到霸桥小别墅或者太仆府中,却径直奔向父亲的丞相府来。
公孙敖也在这里,他和公孙贺一见公孙敬声出狱回家了,却一点都没有热烈欢迎的样子。公孙敬声一打听,自己也就傻了眼,原来皇上不仅将他放了出来,而且还将杜周再度招到宫中,大大地宽慰了他一番,恢复了他的监察御史职务,同时让他全权处理朱安世廷尉府行刺这一大案要案,活着的审人,死了的,要验尸;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听说皇上还和杜周一起,追忆了张汤许多让人难以忘怀的地方,君臣二人,深为张汤当时被众人推倒的大墙砸死而深感惋惜。谈到张汤的义子竟是如此恶劣的人物,武帝不禁连连叹气,还为张汤无后而大鸣不平。杜周此时便对皇上说:张汤当时收养了三个人物,除了朱安世外,还有江充和吴丑生二人。江充如今已是皇上的心腹,而吴丑生也做上了廷尉府长史的位子。皇上听到这儿,突然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吴丑生来继承张汤的香火呢?杜周连说“皇上圣明”,于是一道诏书发布下来,皇上竟命吴丑生改名张安世,作为张汤的义子,并让他做了廷尉府的第二把手!
皇上做事,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这本来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另外一个消息却让老丞相和老将军全都坐立不安,那就是李广利近日从西北送来一个俘虏,那人是个西域胡人,名叫檀何,在匈奴做了多年巫师,被李广利在返回西域的途中给捉住了。李广利不关心别的,只拷问他李陵在匈奴的事情。没想到那个檀何,对李陵到了匈奴,并没有马上投降,而是以沉默表示对抗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来匈奴安排在赵信城训练士兵的人不是李陵,而是卫律的亲信李绪。李绪打着李陵的旗号,目的就是让汉皇上当,斩杀李陵家人,切断李陵的后路,逼着李陵投降!而且李陵也正是听到母亲和妻儿老小都被诛杀之后,才痛哭而降的。李广利命令一个叫章赣的心腹,连夜把何檀解押到了长安,并给皇上呈了个奏折。据说皇上当时便把奏折扔到地上,随后转身离去了。再后来,皇上从桂宫直接下诏,委派路博德为全权大使,再到匈奴和谈——和谈什么?还不是让路博德去弄清楚李陵投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公孙贺和公孙敖都觉得有种不祥的兆头正向他们袭来。如果李陵投降的事情真如李广利所说的那样,那么公孙敖的报告就成了这件事情的关键。公孙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匈奴人打交道打了四、五十年,最后还是中了匈奴人的奸计。自己中计是小,却让李广将军的孙子全家惨死于非命,让李老英雄的威名受到了沾污,这是多大的耻辱啊!公孙敖啊公孙敖,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你怎么面对李老将军在天之灵,将来在战场上怎么再和李陵见面!想到这儿,公孙敖便起身说道:“兄长,既然敬声已经回来,那我也就回家去了。”
“好吧。你不要为李陵的事情难过,路老将军此去,肯定能把事情弄清。就算当时是你搞错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皇上不会把你怎么样。”公孙贺安慰弟弟说。
公孙敖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便走了。公孙贺看了看儿子,很想站起来大骂儿子一番。可是转念一想,儿子也都四十多岁了,好歹也是个两千石以上的大官,骂他又有什么用呢?“哎——!”公孙贺长叹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爹爹,您和叔叔此番下了如此大的力气,将孩儿保出,孩儿再也不敢胡来了。”公孙敬声也知道认错。
“事情远远没有过去呢!这次杜周算是跟咱们公孙家干上了!他肯定会索要另一个刺客,哪怕是尸首他也得要过去认一认!”公孙贺担心的是后边的事情。
“爹爹,那个与朱安世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是公孙平,还是公孙能?”公孙敬声问道。
“是谁?说出来你也不信!是珠儿,东方大人的女儿,霍光的外甥女!”公孙贺沉重地说。
公孙敬声一听是珠儿,马上高兴地叫了起来。“是她?那太好了!”
“还好?好个什么?”公孙贺莫明其妙。
“爹,有件事情您不知道啊!那个珠儿,谁最喜欢?皇上最喜欢,太子最喜欢!我听表妹说过,正因为皇上喜欢珠儿,才让太子妃的位子一直空着的!”公孙敬声这方面的消息,最为灵通。
“你说这话当真?”公孙贺也惊讶起来。
“一点都不错!爹,我们何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让他来把珠儿接走?要是太子把人接走了,杜周他还敢查么?就算杜周吃了豹子胆,也得向皇上报告,才能查问!而皇上要是知道我们给他送去了珠儿,只有赏我们的分儿,怎么还会降罪呢?”公孙敬声此时脑子特别好用,他推断出一连串的美妙结果来。
公孙贺赞许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儿子还是有些办法的。公孙贺曾经想过,应该把珠儿交给霍光,那样珠儿再出事,就与自己无关了。然而公孙敖却反对这样做,他认为霍光眼下已经够难的了,要是再送一个珠儿过去,不是给他添乱嘛?最好的方法是把她送还给东方朔,可东方朔到底是死是活,到底是在天上为神,还是在地下做鬼,眼下谁也讲不清楚呢。
“爹,这件事情,你就让孩儿来做吧!孩儿会让阳石公主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的!”公孙敬声高兴地说。
“敬声,爹求求你,别再和阳石公主在一起啦!还有那个江充,他也没安好心,你这次灾难,都是他搞的鬼!”公孙贺提醒儿子说。
“江充?我可没有得罪他呀!”公孙敬声大为不解。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问问你,你能想得到,那个让长安人人心惊胆颤的朱安世,便是那个无赖张安世吗?”公孙贺责问道。
“爹,您的消息是哪儿来的?难道是霍光……”
“别问了!你爹毕竟当了这么多年丞相!看在你爹和你娘的份上,敬声,你别胡来了,好不好?等老爹我死了,或者不当这个丞相了,你再怎么着,我都不管你!”公孙贺说到这时,有些动怒。
公孙敬声看了老爹一眼,没再说话。
公孙贺不再理他,却高声叫道:“公孙成!”
“奴才在。”公孙成走了过来。
“你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公孙贺问。
“老爷,您放心吧,奴才找到了一个,是昨天才被廷尉府处决的犯人,个头不大,奴才已经给他穿上了一身黑衣服。”公孙成答道。
“谁帮你办的?这人可靠么?”
“老爷,是丙吉帮着办的,丙吉眼下是廷尉大狱的中的典狱都尉,位置仅在典狱长马通之下。”
公孙贺知道,丙吉原是自己推荐去的,于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世道黑与白(三)
第二天清晨,长安大街上。
两辆豪华马车,在人少车稀的大街上奔跑起来。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哒哒”地敲击着街道上的石板,还带着“叮铃叮铛”地声响,引得两旁的行人,一齐驻足观看。
发出“叮铃叮铛”响声的那辆车,是跑在前边的那辆——那是一辆由两匹大黑马拉着的黑色马车,车箱全是黑色的,四周全用黑色的粗木围了起来,四个角上分别挂着声响不一的青色铜铃,那铃铛一响起来,便让长安人毛骨耸然!而今天坐在车前横木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廷尉府的监狱长马通。长安人经常见到这种车在四处飞奔,可是监狱长亲自驾车,可不多见。廷尉府又去捉拿要犯了!
而后边那辆发出“哒哒哒哒”声响的车辆更让人眼亮:那是一辆棕红色的马车,四周全用棕色的布幔围着,拉车的马多达四匹,而且都像是西域得来的枣红马——普通的大官和侯王都没有这种资格,只有诸位王子才有这等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