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1,2,3-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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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恶贼!自从你和减宣实施‘沉命法’以来,天下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们的手里?今天轮到你了!”朱安世一把抓起范昆,把他推在前面,挡着卫兵的刀剑,一边恶狠狠地说。
范昆用颤抖着的左手捧起被夹住了的右手,向朱安世求情到:“朱大侠,咱们有话好说,你要什么,我范昆都给你还不成?”
“我就要你的命,别的都不要!”朱安世举起剑来,对准范昆的左手,便砍下去。
范昆大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朱安世抬起剑来,对准范昆的脖子,便是一剑。范昆的头,“轱辘”一下,滚了好远。
对面的侍卫后兵们先是惊呆了,此时却清醒地大叫起来:“有刺客!朱安世来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廷尉府卫士,他们一边喊着,一边拔出剑来,挡住了朱安世的退路!
朱安世毫无惧色,三下五除二,便干净利索地吹倒三个人,然后夺门而出。
然而从大门口的方向,又来了许多卫兵,将刚出门朱安世团团围在小门之外。
朱安世那把剑犹如出水蛟龙,搅得众人不能沾他身边,然而他自己竟也无法抬脚。
一个侍卫头目很有经验,他大声叫到:“围住他,把他压住,不让他跳起来,他就飞不走!”
众侍卫急忙上前,乱砍乱杀,不让朱安世脱身。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闪了出来,又一个蒙面人拔剑而出,只见寒光一道,那侍卫头目的脑袋,便飞上了房顶。
众侍卫大惊。人无头不走,鸟无头咋飞?他们被这突然飞来的又一个黑衣蒙面人惊呆了。
朱安世也是一个犹豫,然而他马上将剑一举,双脚向地上一踏,纵身一跳,便上了房顶。
众侍卫这才叫道:“朱安世跑了,抓住这一个黑贼!”
没想到这一个黑贼更是了得,那把寒光剑如一道闪电,见人人亡,触剑剑断,一转眼,又有几个侍卫趴到了地下。
朱安世在房顶上看得清楚,这人用的也是东方剑法!
“快走!”朱安世见愈来愈多的侍卫从前面冲了过来,便大叫一声。
那个蒙面人知道不可恋战,于是也腾身一跳,跳到了房顶,然后三转两转,离开了廷尉府内。
朱安世转过来跟着那个黑衣人,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双手一揖:“谢谢大侠相救,请问你是东方大人家的哪一个?”
没想到那个蒙面人的声音像个女的:“今天我暂且饶过你,下次见面,当心你的狗命!”说完扬长而去。
朱安世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想去追她,可脚却不听使唤。他心里明白,这个黑衣人便是珠儿,是皇上逼着东方大人与郭师母生下的珠儿,她已经知道她生母的死因,她是为郭师母报仇来的……
大行令府,气氛肃然。
霍光站在客厅里,看着京房蹲在地上,在那里一遍一遍地摆弄着手中的一把竹签儿。京房的手很快,他总是把那五十根竹签儿放一根在旁边,余下的四十九根,还夹在两个手指中一根,然后两只手反复地倒腾着,一会儿这边一堆,一会儿那边又是一堆,京房嘴中老说“除四”,然后在地上画出一个或虚或实的道道。足足半个时辰,一共分了五次,眼下正在算最后一次。
霍光曾经研读过《易》经,但对《易》之《象传》并不多信,如今他是万般无奈,才向京房求此下策,他想通过此道,一来从京房那儿探知一些东方大人诈死的缘由……听说京房与东方大人是最能息息相通的;二来他要对朝中扑朔迷离的形势作一些预测,是真是假先不管他,心中多一点数总是好事。虽然京房的手快得让他有些眼花缭乱,可是霍光知道,京房画的断线代表着阴,实线代表着阳。地下画着的五条线,上面三根是实线,代表着三个阳爻;三阳便是乾;而下边的两画是断线,代表着阴。霍光突然一怔,陡然间身上冒出一股冷汗来:如果京记再算出一个阴来,便是三阴为坤。霍光虽然对《易》卦究之未深,可他却是知道,上乾下坤,便是“否”卦,这个“否”不是“是否”的“否”,读音却和“痞子”的“痞”是一个样子,这可是《易》经六十四卦中最不吉利的一卦啊!《诗经》的《大雅》里头,有一篇《抑》,其中有诗曰:“於乎小子,未知臧否”,意思是:你这个小子,懵里懵懂,不知道善恶吉凶!霍光还记得,相传是黄帝留下的《素问》里头,还有一句话,叫做“地气腾,天地否隔。”意思是说,地下的阴气和戾气积聚得太多了,与天上的阳刚之气形成难以交合的状况,接下来便是雷霆万钧,大难临头!
想到这儿,霍光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空的,他甚至忘记了《易》传之中对“否”卦的解释。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京房的双手。京房也是神情紧张,因为他更知道,如果这一个爻像还是阴,那就是大“否”已成了。
京房屏住呼吸,将地下的几堆筹码慢慢地集中起来,他觉得份量很多。轻轻地数了起来,三十六根。
京房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霍光也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三十六,除上四,是个九;这一卦不是阴,而是阳,是个老阳!
京房在地上重重地画了一根实线,然后对远霍光苦笑了一下。
“京房,幸亏不是‘否’卦!”霍光庆幸地说。
“大人,不是‘否’卦,而是‘无妄’。‘乾’上‘震’下,正是‘无妄’啊!”京房说道。
“‘无妄’卦象,有何深意?”霍光像童蒙儒子,请求师傅详作解释。
“大人,这‘无妄’之卦,乃从‘否’卦而生。天地不交曰‘否’,乾刚震动,二气运转,天下见雷,便是‘无妄’。这也是个大灾的卦象,只不过比‘否’卦稍强一点罢了。”
“来,京房,请你起身,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霍光又转入了他一向持有的谦逊,将京房请到了后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给他递过一杯水。
京房坐了下来,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慢说道:“大人,这个‘无妄’,在《易传》之中位次列在二十有五,而在京房的卦象里边,却被列在四十五位。不知大人想听听《易传》的解释呢,还是想听听京房的看法?”
“京房,你先给我说说《易传》是怎么解释的,然后再讲你的观点,行不行?”霍光要来个二者“兼听”。
“好吧!”京房端起茶来,深深地饮了一口,然后将茶放下,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大人,《易辞》云:‘无妄:元、亨、利、贞。’意思是这个世道,要取消狂悖痴妄的行为,才能做到天下安宁。正是因为有了狂悖痴妄的举动,才会出现大的灾难。所以《易辞》曰:‘其匪正,有【上生下目】,不利有攸往。’世间的行为不正,太狂悖了,于是就有【上生下目】,灾祸必将降临。所以说不能随便地轻举妄动。”
“那么,东方大人是知道天下将有大祸,这才不死而假死,全身远祸的?”霍光急忙问道。
“东方大人的行藏举止,远非京房所能猜测。”京房知道霍光的用意所在,索性一下子把门给关住了。
“那好,那好。京房,咱不说东方大人的事,只说眼下这一卦吧,你接着往下讲。”霍光只好回到原路上。
“《易辞》从来都是从最后一爻往上解释的,这个大人您肯定知道。”京房稍作停顿,又说:“《易辞》又云:‘初九:无妄往,吉。’意思是只要你小心谨慎,一步也不要走错了,就会逢凶化吉。”
霍光急忙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京房不管他,接着说了下去:“‘六二:不耕获,不【上艹下甾】畲,则利有攸往?’意思是,不发展家耕,不把荒田开垦了,不把熟田种好了,人间哪还有什么利益,哪还有什么正道?只能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大人,此中深意,你比我明白。”
霍光深深地点了点头。是啊,这么多年,仗也打了,诸侯也削弱了,可是天下万民,苦不堪言,早就该发展农耕了!
“‘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这句话的意思是:‘无妄’所说的灾祸,可能会与牛马等牲畜有关,在路上远行的人能捡着性命,得以自保;而呆在家里的人,难免要遭受灾难。”
霍光听了这话,再次明白东方朔为什么要远离长安了。不过他不再打断京房的话,而是专心致志地听下去。
“‘九四,可贞,无咎。’这第四爻变阴为阳,意思是提醒我们,只要坚守正直,不走邪道,便能化险为夷。”
京房看了霍光一眼,霍光急忙表示接受。
“‘九五:无妄之疾,勿药有喜。’意思是说,‘无妄’卦所说的疾病,吃药是没有用的,必须让它自然而然地痊愈。”说到这儿,京房皱了皱眉头。
霍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在心里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
“《易辞》最后说:‘上九:无妄!行有【上生下目】,无攸利。’就是说《易辞》再次警告世间,行为要正!如果一意孤行,再狂悖下去,就没法收拾了!”
“京房,《易辞》中的话,我全明白了。可是《易》之《彖传》,还有什么新的解释呢?”霍光追问下去。
“大人,《彖传》的全文是这样的”,京房不用翻拣《易》经,早将《易》之《彖传》背得滚瓜烂熟。他从身上掏出笔来,顺手摸起几案上的几块竹简,饱蘸墨汁,给霍光一一写了下来:
(HTK)
“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上生下目】,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礻右】,行矣哉?!
(HTSS)
京房一边写着,霍光一边按顺序把竹简排列起来,认真地解读着。他已全然明白,“无妄”这一卦是由“否”卦转化而来的,其中的变数,就在于最后否的最下边的阴爻变成了阳爻,即初六化作初九。所以说,阳刚要自外而来,而且要入主于内。难道眼下要发生的灾难,靠朝中的人已经不能解救,非得从朝廷之外再引来新的贤人作为“阳刚”不可?“无妄”的卦象是上乾下震:乾为健,震为动;乾之中间是九五阳刚之爻,而震之中间是六二阴柔之爻,二者相互呼应,便叫“动而健,刚中则应。”而“大亨以正,天之命也”,这句话不正是霍光平生所遵循的座右铭么?如果不行正道,哪儿来的人间坦途?谢谢这个卦象的再三提醒!如果一味地狂悖逆行,天下将往何处?上天都不保佑这种行为,世人想走,又走往何方?这不正是“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礻右】,行矣哉?!”的本意么?
京房将《彖传》写完,见霍光不停地点头,便知道他已全然明白。是的,以霍光的才智,若是专门学《易》,他会比我京房更为深刻呢!
“京房,《易辞》与《彖传》之意,我已知晓一二。今后若有不解之处,自当反复诵读你写下和这些文字。霍光向来知道,你对《易》之研究,十分精辟,请你不吝下教,将您的观点再加说明。”这一席话,分明把京房当作师长来看待,倒弄得本来晚一辈的京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人,请您不要如此谦恭。京房所思所得,未必与《易辞》吻合,还请大人见教。”京房说着,又拿起几块竹简,写下了自己的心之所得:
“乾刚震动,二气运转,天下见雷。行正之道,刚正阳长,物无妄矣。顺于阳道,天行健,而动刚;正于物,物则顺也。建始乙巳至庚戌,积算起庚戌至巳酉,周而复始。九五适变,入文柔;阴荡阳,爻归复位;刚柔履次,明在外进退,吉凶见中虚;次降入火雷噬嗑卦。
几案上的位置太小,摆不下那么多竹简,霍光便像小学生拿着先生赏赐有墨宝一样,一片一片地摆到地上。霍光知道,京房研究《易》经,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把六爻配上十二个时辰。“建始乙巳至庚戌,积算起庚戌至巳酉”,意思是应该把建乙巳月也就是四月为初爻,以建庚戌月即九月这上爻,那就意味着四月为阳,五月是阴;六月也阴,七月转阳;八月续阳,九月老阳。看来京房的预测是,这次灾难,要经历整整半年,其中七月为阴阳交合之际,如有雷霆万钧,震撼当世,当在七月。
霍光小心翼翼拿过一根丝带,要将那些墨迹已干的竹简按顺序收编起来。他心里透彻明亮,一句也不想多问。
京房如释重负地将自己的属于自己的毛笔擦拭一下,挤干墨汁,收入囊中,然后起身告辞。
“不要急着离开长安,眼下才是二月,你就在东方大人的家中再呆几天吧。”霍光关切地说。
“是的,大人。孟师叔有京兆尹于大人照顾着,京房也就放心了。这回,梅香与荷艳都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