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之梦偏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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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我是八爷的人啊。”
我努力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我最讨厌的话。
“可是你已经被赶出来了啊!小夕儿!我知道那样委屈了你,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一样可以娶你,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保证!我发誓!我…”
“小六!”
看他越说越激动,我连忙打断他。
“赶我出府的是八福晋,只要八爷一天不开口,我就还是八爷的人。你明白吗?”
而且我的心也不在你身上,我在后面偷偷加了句。
小六样子看起来很受伤,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子,抬起来喝了一口。我摸摸嘴上残余的酒,转移话题:“老头儿他们呢?”
“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小六话音才落,赵大爷和福伯就出现在了门口。赵大爷看我和小六坐在台阶上喝酒,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不气了?”
我笑着站起来。
“气,怎么会不气。”
赵大爷知道我故意那么说,笑呵呵的就道:“气你还来?”
我叹了口气道:
“不来可不行,谁让我没地方去啊!”
我此话一出,赵大爷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对了,你丫头不是被赶出来了吗?你现在住哪?外面那马车…”
我收起笑。
“我现在暂居在四贝勒府上。”
小六一听跳了起来。
“住那里做什么,回来我们一起住。”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只要八爷一天不开口,那我就还是八爷的人。”
小六手一抬,一把把酒坛子砸在地上。坛子碎裂,瓷片和酒,溅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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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日子,我每日用了早膳就往小院跑,直到傍晚才回府。不管我是清醒的走回来,还是烂醉如泥的被抬回来。他不只没来看过一眼,甚至一句也没有过问过。
既然他不过问,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上次李氏的事情闹的可不小。谁也不想和我这个麻烦人物扯上关系。
这样麻痹堕落的日子很好混,转眼就入了四月。这日,我刚用过早膳准备出门,没想到那个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身影竟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定定的看着他,发现他看起来竟有些憔悴。不知道是政务劳累还是和我一样备受相思煎熬。
我俯身给他行了个礼。
“余夕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起吧。”
我身子才刚站直,他就给我丢来了一记闷雷。
“老八来接你了。”
我身子一怔,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后转头看向门口,继续淡淡的说:“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我半响没反应,他也没催我,只是继续看着门外,好像那里有什么奇景吸引着他的目光似的。
“你们都下去,我有几句话要跟贝勒爷说。”
宝笙习秋和苏培盛抬头看了看他,他微微点了点头。苏培盛他们才下去,然后帮我们带上门。
又过了半响,他还是没转头看我一眼。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回答。
“怕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吗?”
又过了会,他悠悠的说:
“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紧紧咬住下唇,还是没能阻止眼泪落下。
我怎会不知道他有意放我走。可是我走得了吗?就算小六没订亲,我也未必走得了。因为我的心早已经被他虏去,在我看到那支翡翠烟枪的瞬间。
我缓缓闭上眼,然后再睁开,他依旧没转身看我一眼。我抬起犹如千斤重的脚,走到门边,缓缓把门打开,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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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苏培盛走到偏厅门口。就见八爷穿着初次见面的那件月牙白袍子正在里面来回度步。依旧的温文儒雅,依旧风度翩翩,只是脸上略带焦急之色。
我看了眼站在门口没打算动的苏培盛,然后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行礼八爷就走过来握出我的手。
“委屈你了。”
眼泪再次渗了出来,不过不是为了被郭络罗氏杖责的委屈。而是他至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任苏培盛独自一人带我过来。他是想讨好他可爱的八弟而给我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越想眼泪掉得越厉害,八爷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将我揽进怀中,我任鼻涕眼泪污了他那件名贵的袍子。
面对八爷的温柔,我说不出的内疚。我轻轻推开他。
“八爷。”
他笑得温润,犹如三月的暖阳,可是却暖不了我的心。
“哭完了?”
我半垂下眼帘,牙齿在下唇上咬了又咬,终于开口。
“八爷,余夕不想回贝勒府。”
八爷的笑微微僵了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也不能说这种傻话。不回去的话,你要去哪?”
“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请八爷放余夕自由。
“难道你还要赖在四哥府上一辈子不成。”
八爷此话一出,我的心顿时跳漏了一拍。
八爷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就算他现在没看出什么,若我现在真的跟他说要他放我自由的话,那他不想看出什么都不行了。
我这句话对四爷的影响太大,分量太重。于是只能拼命往肚子里咽。
“对了,四哥不是去叫你了吗?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我低着头。
“四爷说有事就不过来了,许是怕我们见面有什么话要说,他在不方便。”
八爷轻笑着用手抚了抚了我头。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避讳,什么都敢说。”
是啊!每说一个字都像插一把刀似的,我还真是敢说呢!忍住痛,我抬起头对八爷笑笑。
正文 第三十五章郭络罗敏怡的大礼
我才回到八爷府,郭络罗氏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和八爷才走进正堂,就见郭络罗敏怡放下茶杯站起来给八爷行了个礼。
“敏怡给贝勒爷请安。”
“起来吧。”
八爷笑着让郭络罗敏怡起来,然后走到她旁边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站在那日被李嬷嬷一脚踹跪下的地方屈身给郭络罗敏怡请了个安。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郭络罗敏怡笑着让我起来,然后抬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对我说:
“当日是本福晋没有把事情彻查清楚,让你白挨了二十板子。所以今天我准备了份大礼送给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郭络罗敏怡就搁下茶杯喊道:
“把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小太监拖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我一看,这不是金玉吗?
只见金玉浑身是伤的爬跪在地上。翠色的薄衫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五指红肿破皮,头发散乱。看这伤势的新鲜程度,估计是才刚用完刑。
郭络罗敏怡看着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玉缓缓的对八爷道:
“贝勒爷,当日这丫头偷盗了敏怡的玉镯然后嫁祸给余氏。敏怡一时气急也没彻查清楚就定了余氏的罪。”
说到这,郭络罗敏怡忽然顿了顿。然后看向八爷用柔软无比的声音继续道:
“贝勒爷不会责怪敏怡吧!”
只见八爷笑脸依旧,也看不出什么想法。
“既然现在原凶已经找出来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不提也罢?!我看是不想追究吧!心里凉飕飕的,明白就算他现在八爷对我再好,只怕我以后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敏怡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这贱婢当初诬陷了余氏,敏怡想把她交给余氏处置。贝勒爷意下如何?”
呵~~这不是借刀杀人吗?她郭络罗敏怡还真是厉害,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精细。
一直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玉一听这话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只见她脸颊红肿到处是血痕,嘴唇肿的向外翻出,满嘴的鲜血。我不由得眼睛一眯,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就打得连个人样都没有,估计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敏怡这么说的话。。。那就交个余夕处置吧。”
八爷看着我,又道:
“余夕,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丫头。”
我看了看八爷,又转头看了看金玉。
“八爷,奴婢可否和金玉说两句话。”
见八爷微微点头,我走近金玉,然蹲下身靠近她。她一直看着我,血红血红的眼睛里面有期盼,有懊悔,有不敢置信。
我把唇靠近她的耳朵,用轻得只有我和她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喜欢八爷。”
感觉金玉的身子怔了怔。
“我们主仆一场,若只是银子的话只怕不能轻易打动你。”
金玉缓缓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我。我伸手拂过她满是血迹的脸颊,然后一用力,把她的耳朵压贴到我的唇边。
金玉痛得闷哼一声。
“可是她连我都容不下,怎么可能容得下你。”
“在你做决定的时候你就应该要知道。不管我是死是活,能不能回贝勒府,只要八爷回来,你的下场都是一样。”
感觉金玉的身子一下瘫软,喉咙间发出若隐若现的悲鸣。我站起身对八爷行了个礼道:
“贝勒爷,余夕和金玉毕竟主仆一场,我看金玉现在这个样子教训得也够了。若要余夕痛下杀手余夕也做不出来,不如就此把她赶出府算了。”
我说得隐晦,大意就是说福晋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我余夕自愧不如。不过郭络罗氏那道冷冽的目光证明了她还是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八爷对我点点头,笑得别有深意,估计他也听出来了。
“既然说过交由你处置,那就让她出府吧。”
“苏和。”
“奴才在。”
“让人把她带下去。”
“是,贝勒爷。”
金玉被两个小太监架了起来,然后拖了出去。我看见她对我露出感激的眼神。
我想说,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想如了郭络罗敏怡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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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梨香苑一切依旧,就像我一直不曾离开过。过去两个月的种种不过是场梦。
坐在软榻上,满堂用那双才两个月不见,就粗糙无比的手把那支翡翠烟枪递给我。
我接过烟枪,心里涩涩的。
“你廋了。”
满堂没说话,看着我的眼装着满满的泪,我知道那是委屈。
我不在的这两个月,她被分去做府里最粗贱的活。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的是,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关在柴房里,已经饿了一天一夜。背上有鞭伤,手臂上也有。新的的旧的,重叠在一起。当时我就把眼睛闭上,拳头捏的死紧,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满堂。”
“。。。姑娘。”
“明天我会跟贝勒爷求件事。”
满堂疑惑的看着我,我没理会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装着烟草的盒子打开,然后填装,点燃。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转头看着满堂说:
“我会求贝勒爷让你出府。”
满堂先是一愣,然后急了。快步走到我面前跪下。
“姑娘是不要满堂了吗?是不是满堂哪里做的不好?”
我垂眼轻笑,笑得无奈。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太没用。”
“。。。姑娘。”
我想起金玉今天的那样子,想起八爷那句不提也罢。看着满堂幽幽的说:
“你若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下场会比金玉更惨。”
“我。。。满堂不怕。”
看着满堂坚定的眼,我更无奈。金玉是走了,可是只要她郭络罗敏怡想要的话,可以有更多金玉。我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是斗不过她的。”
“姑娘!”
“你先起来。”
满堂磨蹭了下,还是从站了起来。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已经决定了。”
说着我站起身,走到床前,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秀着福字的烟袋,然后往里面摸了摸。
我轻轻一笑,没想到还在。取出那张剩下的银票走到满堂跟前然后交给她。
满堂看着手里的银票抖着手道:
“三。。。三千。。。两。”
我笑着说:
“这东西只怕我以后也用不上了,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吧。”
“可。。。可是。。。”
“别可是了,我累了,帮我去准备浴汤,我想泡一下。”
满堂看了我半天才退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走回软榻旁,就踢了鞋子爬了上去。歪在窗前看着院子的石拱门,又想起他。
别人都道,八爷有多宠多宠我,多爱多爱我。但是,到底谁对我最好我会不知道吗?
想当日,他为我敲山震虎,用一个李氏就让全府的人知道我余夕惹不得。连乌喇那拉氏见了我都绕着走。想那李氏当时可是还有两个月身孕的啊!和今日八爷对郭络罗敏怡的姑息比起那真是天壤之别。
抬起手中的烟枪抽了一口。恍然忆起,他送我的那支烟枪好像还放在那客房的枕头底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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