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夫君锦绣妻-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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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有母亲在。”
浅夏的心间一暖,轻点了点头,微微上翘的唇角,预示着她现在很好,最起码,没有乱想,也是为了让母亲放心。
云氏也冲她点了点头后,再度转回了身,身子挺的笔直,浅夏在其身后站了,看着那不太强烈的阳光斜洒在她的半边身子上,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
五年来从不曾想过要依赖母亲的她,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坚强,而她自己,那么一瞬间,就有了一种想要扑进她的怀里,跟她好好地说一说这五年来自己的所学所得。
当然,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也只是在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浅夏紧抿的双唇,微微低垂的眉眼,还是将她的心事,都掩藏得极好。
浅夏紧随着云氏,步履不急不缓地进了正殿,头微微低着,可是眼睛仍然是扫到了两侧还是有几位贵妇端坐着。
行了跪拜大礼,皇后叫了起,再给云氏赐了坐,浅夏十分识趣地在云氏身后站了,低眉顺眼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过就是一介再平常不过的女子,坐在了云氏对面上首的,正是梅妃。
浅夏也是从两人的交谈中才得知,这一位,便是皇上宠爱了多年的梅妃。
偷偷抬打量了几眼,果然是生得有几分的媚色,这样的女子,也的确是适合让男人宠着,不过,也仅仅只是宠着。就如同宠一只小猫,一只小鸟一般,若说是爱?
浅夏心头冷哼,许是这做妾做得久了,这眉眼间都是这等的娇媚神色,让人想不将她当成了一房妾室都不成了。
再想想之前自己所见过的那些美妾娇宠们,哪一个不是媚眼如丝,神情娇媚?
这就是做妾的悲哀,既不愿意以色侍人,可是为了固宠,又不得不违心处之。时日久了,便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习惯,想改,都是改不掉了。
贵妃如何?宠妃又如何?
身分再尊贵,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介妾室,永远都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主母,在宫里再怎么消遥快活,也是无法让人认可她的地位,甚至是她儿子的地位。
长子又如何?终归是摆脱不了一个庶字!
几番寒暄之后,皇后已是无意再留她们说话,毕竟,外头等着拜见的人还有太多。而事实上,浅夏她们留在了坤宁宫的时间,也的确是不短了。
熟料,梅妃许是看出了皇后的意思,笑吟吟道,“云小姐果然是生得倾国倾城,难怪就连几年未曾出门的穆世子,也对你一见倾心了。如今便是本宫瞧着,都是有几分的心动了。”
浅夏的眉眼低垂,并不应声,梅妃这话,无外乎就是想要让人家借着她,从而注意到穆流年罢了。
这个时候,自己一个才回京不久的姑娘家,自然是少说,或者是不说话的好。
云氏的脸上有着几分敷衍的笑意,“梅妃娘娘过奖了。这孩子是个不爱说话的,说来,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尽到责任,五年前,如果不是让她伤着了,也不至于。罢了,大过年的,不提也罢。倒是梅妃娘娘的消息灵通,怎么臣妇竟是不知,还有这一见倾心之说?不是说,是因为一味灵药吗?”
云氏这样说着,眼睛还扫向了自己的大嫂程氏。
程氏点点头,“是因为一味药,没错。原本就是玉离子神医给浅夏养身用的。可是后来不知长平王妃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然是求上门来。如此,才有了两人的婚事一说。”
梅妃的面子似乎是被人下了,不过她也浑不在意,脸上仍然是端着几分娇柔的笑,“本宫也是听人说,穆世子对云小姐很上心。如今身体大愈,往云府跑的次数可是快要数不过来了。”
说着,还娇笑了几声,明明就是四十岁的人了,竟然是还能笑得这般娇媚,倒是让浅夏成功地感觉到了一种恶寒,随后,便成功地发现了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了数不尽的小米粒儿了。
这个梅妃的话,着实可恨,就差直接说浅夏是一个不知检点的恶女子了!
程氏心中虽恼,面上却是越发地温和了起来。“梅妃娘娘说笑了。先前长平王夫妇不在京中,这有关两人婚事的一些事情,都是由穆世子亲手打理的,前几日才刚刚送了聘礼,也是穆世子亲自前往的。要说,这穆世子也是个可怜人,身子才刚刚好,可是有些事,却又非得亲力亲为不可,就拿这聘礼来说吧,若不是他亲自送来,说不定,这半路上,就能拐到哪儿去了。”
皇后正端着茶盏的手微抖了抖,原本还有些疲惫的脸上,这会儿却是被挑起了几分的兴致,不免多瞧了这位程氏两眼,说话果然是个凌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样的女人,也幸亏是云苍璃没有再纳妾,否则,岂不是总要吃亏?
梅妃一听这话,面上的笑果然是再端不住了,眉眼间的几分凌厉气势,也都散发了出来。
这程氏分明就是拐着弯儿地在骂她们柳家的人,贪婪成性了?
长平王夫妇不在京中那些日子,这府上的一些事务却都是交由了几个下人来打理,摆明了就是在落他们梅家的面子,不给梅侧妃一丁点儿的颜面了,如今这程氏又当众这样说出来,岂非是故意要给她们梅家难堪?
浅夏挑眉,对于这位舅母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原本就不喜欢梅家,这位梅妃还当众想要给她难堪,舅母若是能忍了,就不是那个护短的舅母了!
等到她们一行人退出了正殿,便听到了姜氏小声道,“真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什么身分,竟然是敢这般地没有规矩,还敢冲撞了梅妃娘娘?真以为自己的夫君有个二品衔,就是这梁城的大人物了?”
王氏虽然是没有说什么,可是看向了程氏的眼神也是颇有不善,拧了下眉,还是拐着弯儿提醒道,“大嫂,我们知道这都是您的亲人,可是也要注意着些。今日可是宫宴,那梅妃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若是果真惹恼了她,一会儿在宫宴上公然地发难起来,那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了的。”
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警告来得更为准确一些。
浅夏抿了抿唇,淡淡一笑,拉起了程氏的手,两人便往一侧避开了几步。
浅夏的做法很明显,她们虽然与云氏是亲人,可是从根本上来说,她们都是云家的人,这意思也就是在让她们几个放心,有什么事,不会拖累到他们林家的。
云氏的脸色瞬间便冷凝了下来,“怎么?梅妃娘娘不好惹,以为我大嫂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王氏面色一滞,“大嫂,话也不能这么说。”
“行了。”云氏快速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无心多想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看好你们各自的孩子吧。别一会儿小孩子迷了路,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回头受了罚,再赖到了我大嫂和女儿的身上。”
这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
王氏几人面皮有些发紧,这分明就是在提醒她们,不要总是把过错推给别人!去年就是王氏的儿子进宫后,竟然是与一位小皇子打了起来,虽然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回府后,还是被老国公给重惩了一番。
幸好皇上念着定国公府的功勋,也未曾大加责怪,只不过,面上也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旧事重提,无非也就是要让她们几个好好地自省一下,另外,也成功地让她们闭了嘴。
云氏再上前拉了浅夏的手,“小夏,一会儿宫宴,你就坐在了娘的身边,好不好?”
浅夏微微愣了一下,看到了母亲眼底极为期盼的神色,淡淡一笑,轻轻点了头。因为林正阳的年纪太小,这样的宫宴,实在是不适合他进来,而母亲身边再没有其它的亲人,至于刚刚那几个,巴不得母亲马上死了才是真的。
“母亲,若是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是不是不合规矩?”
云氏看了一眼程氏,笑道,“这个,应该是无碍的。毕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大不了,我不往前坐就是。一个国公夫人的虚名罢了,哪里及得上我们一家人重要?”
程氏听了这话只觉得舒心,总算是没有白疼她们母女一场,三人寻了一处还算是安静的地方,又小声地说了一会子话,便有宫人前来指引,这是要请她们移步文和殿了。
文和殿是宫中最大的一处专门用于饮宴的宫殿。听闻可纳近百人,浅夏前世倒是曾来过一次,自然是由徐泽远陪着来的。她还记得当时,宋佳宁得知自己要赴宫宴,看向了自己时的那种羡慕的眼神。现在想想,当是嫉妒的成分居多吧?
这一世,自己不可能再成为安平侯夫人了,而将来成为了长平王府的世子妃之后,这皇宫,怕是自己也要常来常往了吧?就冲着皇上对云家和穆家的那份儿忌惮,只怕将来自己进宫的机会也不会少。
转念再想想那位梅妃,在坤宁宫中的那番话,只怕待会儿的宫宴,是要不平静了。
重活一世,浅夏自然知道,但凡是在文和殿饮宴,势必是男女同殿,至于待会儿如何做,则是要看看里头引赞宫女的安排了。先前母亲的那番话,也不过就是她自己所想罢了。
既然是宫宴,又岂能任由她们自己做主?
这也不为何刚刚浅夏如此痛快地便能应下的原因。
而从浅夏的认知里,她们势必是不可能会坐在一处的。皇上既然是要试探她,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旁边还有人帮衬?
浅夏思索间,文和殿已经到了。
果然,先有宫女将云氏和程氏安顿好之后,便再带了浅夏往另一处走去。
云氏一瞧,自然是不乐意了,“慢着,她是我的女儿,怎么还要另行安排?”
“回夫人,奴婢不知,这是上面的安排,奴婢也只是按照姑姑的吩咐行事。”说着,那位小宫的眼睛转了转,“许是将夫人与小姐分开了。小姐们的性子都是较为活泼的,想来是担心跟夫人们在一起,会嫌太闷了。”
云氏紧了一下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而她身后的程氏脸色虽然也不好,不过,好在出门之前,云苍璃就已经提醒过她了,所以,对于现在的局面,她倒也不至于太过意外。
浅夏给了云氏一个安抚的笑,便转身跟着宫女走,才走两步,便又顿住了身形,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冲着穆流年行了个礼。
“给世子请安。”
穆流年的眉宇间,似乎是又有了几分的病态,身上还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儿。
“这是去何处?”
小宫女立刻回道,“回世子,奴婢带云小姐去她的座位。”
穆流年一挑眉,“不必如此麻烦了。我母妃身子不适,病倒了,父王也无心前来赴宴,正在府里陪着母妃,我这副身子,虽说是好了大半儿,可也总有不适的时候,就让她陪在我的身边就是。”
浅夏一愣,不过对于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比较满意的,有他在,那么自己相对而言,安全性会高一些了。
小宫女似乎是有些为难,“这?”
穆流年也不欲与她废话,直接拉起了浅夏的手就往一侧走。
浅夏这才注意到了,穆流年的身前,还有一名小公公引路,没几步,便将他引领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来,你就坐在我旁边吧。”穆流年说着,再指了指浅夏下首的位置,抬头问道,“那里安排的是何人的座位?”
“回世子,那里原本是您的位子,您和云小姐现在坐的位子,是给长平王和王妃安排的。不过,既然是两位未曾进宫,那么您坐在这里,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穆流年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空出一个位置来,那么再往后坐的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而云浅夏被穆流年强拉着到了这边落座,自然是在殿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此时文和殿中已是有了不少人,个个儿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们二人,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有的赞叹。
浅夏在他的强势态度下,最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当然,这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两人才刚刚落座,正觉得身上的众多视线有些不舒服时,便察觉到了许多视线的转移,浅夏也是有几分好奇地抬了头,才要转头往门口看去,便被穆流年掐了一下手心,不得已,再度回头看他,眼神里,还有一丝丝的恼意。
穆流年轻笑一声,“不过就是那个白发妖人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浅夏这才恍然,原来是桑丘子睿到了!
也是,他那样的无双风华,引起轰动,自然也是在所难免了。
桑丘子睿才走到了门口,便注意到坐在一处的两人,眸光闪了闪,伸手轻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手指微动,厚重的大氅往后一掀,早有人将其稳稳地取下。
大步进殿,无视众人的敬仰及倾慕目光,直接就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