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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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心里一肚子的疑惑，对于赵氏在大殿上的行为很是不解，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心里不安；再者，对于今天听到的莫蕊突然怀孕的消息，她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就怕是赵氏在一边怂恿的，难不成这赵氏也不怕害死莫蕊？她想弄清楚一切，可是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却不知道应该从哪儿问起。
想了一番后，叶瑶道：“我是想告诉莫夫人，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那是你的事情，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过着就好。”
“呵呵。”赵氏掩帕轻笑，“我还当你想说什么呢，你倒是想和我划清界线，可是，你划得清吗？你现在出去随意找个人问问，问问他们叶瑶是谁，他们都会告诉你叶瑶就是莫府的二小姐。莫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你要是当真跑了不回来了，那也就算了，可惜你还跟着五皇子跑了回来，你当京城是你说了算的吗？”
赵氏的声音悦耳动听，犹如珠子落入玉盘，叮咚脆响，不包含一丝怒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明明白白表示，叶瑶在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叶瑶倒也不生气，“莫夫人，外人是外人，我们是我们，我的意思是说外人面前我们是母女，但私下里就不必了。叶瑶只是个平民，断然是受不起当莫府的千金的。”
这话听在赵氏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赵氏忽然冷笑：“叶姑娘这是想过河拆桥吧！”
“你什么意思？”叶瑶不解。
“什么意思？”赵氏低头玩弄手中的绢帕，过了会儿才直视叶瑶，“你现在攀上了五皇子这根高枝，就自以为是凤凰了，想一脚踹开莫府？”
赵氏猛然啪的一拍桌子，“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嫁给五皇子又能怎样？皇上对你是个什么态度，难道你会看不出来？你现在仰仗的无非就是五皇子的宠爱罢了。等到哪一天五皇子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你只是个侧妃而已，手中无权，娘家无势。李柔馨有李家给她撑着，你呢？孤儿一个！日后还有各种女人会进入五皇子府，我问你，到时候你要怎么活得下去？”
叶瑶被赵氏问得答不出来，她只是不想再作假演戏，于是就立马和赵氏摊牌了，但是显然她的准备不够充分，赵氏三言两语就把她给难住了。
见叶瑶不说话，赵氏缓和了一下语气：“如果有莫府在背后帮你，你的身份显然就不一样了，有五皇子宠爱，自然是好；就算是没了五皇子关心，也没人敢欺负了你去。我们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既然敢回京来，敢和五皇子纠缠不清，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赵氏说完，也不管叶瑶是个什么反应，自行起身，掸了几下裙摆，袅娜地出了屋子，临到门口时又回身提醒道：“记得上药，陈柳娇一时半会儿就命丫鬟换上杯烫盐水，就怕等你来时茶水就凉了，烫的效果会不好。想必你的伤口现在都是水泡了吧？你看看，没有我和五皇子，你今晚就是活活被陈柳娇烫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叶瑶猛然抬头直视赵氏，目送着赵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一下子瘫坐在床上，这赵氏还真是个妙人，就坐在桌边看着陈柳娇一次次地换热水，可是等她来时，也不见赵氏提醒个半句，就冷眼瞧着她活活被泼个正着！
赵氏无非就是想让她认清现实，认清楚她的渺小，认清楚她只有依靠莫府才可以活下去。她不得不承认，赵氏是个有计谋的聪明人，赵氏的话和行为虽然恶毒，但却句句属实，这就是她现在要面对的现实。
“小姐。”门外探进个丫鬟的身影，“大夫吩咐了要及时上药，是不是现在应该上药了？”
叶瑶点点头，接过药瓶，吩咐道：“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丫鬟应声退下。
叶瑶关上房门，解开衣衫，赵氏说的一点不错，陈柳娇果然是备了上好的茶水！烫伤处的皮肤白里透着不寻常的红，像被水长期浸泡过的纸张，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上面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水泡。叶瑶用手戳戳皮肤，居然麻麻的没什么感觉，再戳戳水泡，顿时疼得她倒吸冷气，赶紧旋开药瓶开始上药。
她上完药后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想着她的未来，皇帝金口一开，除非她死或者是找到法子穿越回现代，否则是绝不可能不嫁李壅铭的。要她嫁她倒也愿意，可是，长期的一夫一妻观念让她没办法接受现在的安排。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丫鬟进来说赵氏让她去厅里吃早饭。她随便洗漱之后就让丫鬟领着去了，躲起来不是什么办法，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面对呢，她得一件件的去处理。
等叶瑶到了桌边，赵氏和莫老爷已经在了，叶瑶福身请安后坐在位子上。她循规蹈矩地坐着，等了半天却也不见莫老爷和赵氏动筷子，她肚中饥饿，最后一个没忍住，咕噜一声响了起来。
桌边伺候的丫鬟婆子轻抿着嘴憋笑，叶瑶大囧，赵氏解释道：“瑶儿饿了吧，昨晚的夜宵做好时，你已经睡下了，所以就没再去叫醒你。再等等吧，等惠姨娘来了一起吃。”
正说着，丫鬟又领了个人进来，穿一身素色的衣服，头发齐整地挽起来，一丝都没掉下，发髻上一个发饰都没有。这穿着还不如身边站着的丫鬟，一屋子穿红着绿的映衬下，倒显得像个干粗活的老妈子，只是脸上精致的肌肤，安详的表情在提醒叶瑶这是个保养得宜的主子。
惠姨娘恭恭敬敬地请安，甚至还给叶瑶福了个身，叶瑶大感意外，这姨娘当得也太憋屈了吧。惠姨娘却面如常色，一副安分守己的老实样，在桌边坐下，直等到莫老爷开口：“开始吃吧。”四个人才开始动筷子。
一顿饭吃得叶瑶一点胃口都没有，气氛压抑到不行，只有细微的筷子夹菜声和几不可闻的咀嚼声。叶瑶在山寨时大吃大喝惯了，这会儿一丁点的声音都不能发出，只好细嚼慢咽，小口小口地学蚂蚁吃东西，一餐饭吃下来，肚子里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吃完饭后回到屋里，没一会儿赵氏就来了，身后跟着个端着盘子的丫鬟，“这是我命人调配的滋养粥，你身子骨纤细，得趁着还没出嫁好好补补。”
叶瑶端过粥就开始吃，味道倒是不错，还夹杂着淡淡的人参味，看来赵氏对她这头猪还是很重视的，就等着喂饱养肥了之后卖个好价钱。
赵氏在一边等到叶瑶吃完了才继续道：“过几天，皇上赐婚的圣旨应该就要到了，真的成亲要等到李柔馨过门以后，不过嫁妆之类的也该准备起来了，虽然碍着规矩不能越过了正妃的架势，但也决不能输给了李家。”
叶瑶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赵氏见状似乎极为不满：“你现在这样子倒是和蕊儿一个样，都一个劲地弯着脑子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等到过了门之后才会明白这些事都是虚的。你别看我不顺眼，我说的这些可没一件是害你的。”
细细一想，叶瑶点点头：“你说的也没错，可是如果人的心真的可以自由支配，那也就不叫心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七情六欲在所难免。”
闻言，赵氏也是一愣，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半晌才回头：“你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先去绣云阁看看，让金掌柜做几套适合的衣服，喜服你也不必担心了，你的女红根本不行，我会吩咐擅长的丫鬟缝制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也不要管外面都在说些什么。”
叶瑶根本没注意听赵氏的话，只是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过了会儿，赵氏出了门，丫鬟进门替叶瑶重新盘头。叶瑶看着这个丫鬟眼生得很，跟昨晚上的又不是同一个了，忍不住好奇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昨晚上那个丫鬟呢？”
“回小姐的话，昨晚上伺候小姐的，叫珍儿，通得药理，是负责小姐的饮食的。奴婢叫小红，是专给小姐梳头，伺候小姐穿衣的。另外还有柳儿伺候小姐读书写字。我们几个都是小姐的近身丫鬟。”
叶瑶听出了门道：“那除去近身丫鬟，还有哪些？”
“这可就多了，守夜的婆子，各种干粗活的丫鬟，一时还真是道不过来。”
叶瑶大感诧异，她的丫鬟居然多到都要数不过来了吗？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赵氏之前就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还敢偷吃她的夜宵来着。
等梳完头，她和赵氏一起做了马车赶往绣云阁，她心里琢磨着赵氏这女人心眼那么坏，等会儿见到什么贵的都要买，非把赵氏的银子花光不可。等到了绣云阁，看到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叶瑶忍不住问赵氏：“为什么不让金掌柜上门呢，这边人有多又挤。”
“还不是你给出的各种馊主意，讨得后宫的妃子都要绣云阁的绣品了。金掌柜倒也是个能人，骗的皇帝给她题了字，现在要她上门可没那么容易了。”赵氏冷睨着叶瑶道。
叶瑶撇撇嘴，在心里骂道：这金掌柜也太不厚道了，利用她的计划书赚了那么多的钱，可以说是名利双收，居然只给了她那么点的分成！还是一次性买断的！无商不奸啊！
进了绣云阁后，就有小丫头迎上前来：“莫夫人莫小姐来了，请里面请吧。”说着，就在前边带路，赵氏和叶瑶随着丫鬟进了一间房间，里面早已经备好了茶水瓜果。
叶瑶刚进房间，就在对门的橱柜上看见一只可爱的布偶小老虎，顿时气得不行：这金掌柜也是个能人啊！当初说什么来着？这种小玩意虽然可爱，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嫌弃的，必然赚不了什么钱。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做出来呢！恶人，混蛋，奸商，叶瑶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同时，人已经往摆布偶的橱柜走去，正要一把去拿小老虎，却冷不丁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也是直奔着小老虎来的，两眼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注意到叶瑶。
叶瑶回头，看见一个老婆子正手拿小老虎，笑嘻嘻地走到一旁桌子边，对着坐着的人讨喜道：“小姐，你看，多可爱的小老虎啊，等会儿咱就买回府去，和小姐的嫁妆放在一起带到皇子府里。来年啊，就生个活蹦乱跳的小老虎，就像五皇子那样的。哈哈……”
老婆子只笑了两声就被一旁的丫鬟喝止了：“孙婆婆，你说什么呢，小姐的玩笑也是你可以开的吗？”
“哎哟，看婉儿姑娘说的，老婆子我这不是好心好意地祝贺小姐嘛。”
叶瑶有点儿恍惚，又有点儿心惊，她有没有听错？刚刚老婆子说的是不是就是五皇子？生个像五皇子的小老虎？！她难受得不行，像有一双手在活活撕扯她的心，她给自己鼓励，给自己打气，一步步绕过挡住视线的老婆子，走到了桌子边，看见四五个丫鬟正围着桌子团团站着，桌边坐着个小巧的身影。
那个小巧的身影，有着白嫩的肌肤，甜美的笑容，一双杏眼水眸，一对深浅适中的酒窝，珍珠似得贝齿随着一个羞涩的浅笑露了出来，映着红润的樱桃小嘴，更显唇红齿白，娇羞动人。
叶瑶直愣愣地盯着不放，倒引得身边的丫鬟婆子不满了，丫鬟眼见得叶瑶这般无礼，本是想呵斥的，但看叶瑶打扮富贵，只好收了骂人的话语，客气地提醒道：“敢问小姐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地盯着我家小姐？”
小巧的身影，随着丫鬟的质问也转向叶瑶看去，一见到叶瑶，笑容顿失，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撞翻了桌上的一盘糕点，眼带惊恐，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小白兔”语无伦次地摇摆着一双细白的柔夷：“妹妹，我……我……”
叶瑶顿时哭笑不得：这女人紧张什么？就算你是小白兔，我这几两的瘦骨头，也称不上是大灰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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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柔馨：详见“初入学堂起纷争”。
第二卷：出逃篇 第三卷 七十：我也会自卑
第三卷 七十：我也会自卑
这会儿功夫，赵氏等人也发现了在屋内等待做衣服的李柔馨。赵嬷嬷对领路的小丫鬟道：“还有没有空余的休息室，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
小丫鬟也看出了些端倪，满口答应道有的，正要在前边带路，赵氏却阻止道：“慢着，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哪儿也不去。”说完就自个儿到了另一张桌子边坐下，惬意地拿了块糕点吃，似笑非笑地注意落地屏风那边的情景。原来这房间放着两张桌子，中间放个屏风隔开。
李柔馨继续手足无措地犯着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叫完妹妹，似乎觉得不妥，又改叫姐姐，最后又改口叫叶小姐，再到最后，挠挠头，一不小心把个珠钗从头发上挠了下来，还顺带弄断了几缕青丝也不自知。只是一味地看着叶瑶继续结巴：“不不，我又说错了，应该是莫小姐……不对，是莫二小姐。”
折腾了这么老半天，似乎才终于满意了自己对叶瑶的称呼，李柔馨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