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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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坐下。”赵氏厉声道，“瑶儿，自你到莫府后，我待你如何？”
“母亲何出此问，母亲待我如亲生女儿，瑶儿时刻铭记母亲的教诲。”叶瑶头都不敢抬，只是恭顺地地回道，心想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哼，你还记得我的教诲吗？”赵氏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不再吭声。叶瑶赶紧乖乖接口：“可是瑶儿做错什么事让母亲生气了？要是如此，母亲可当面告知，瑶儿必当改过。”
“我问你，昨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一次被五皇子打就算了，这次我可听说，是你和青楼女子大打出手，可有此事？”赵氏问这话时，语气不缓不急，叶瑶却听得胆战心惊。心想这到也是事实，可怎么好承认啊，于是继续低眉顺目，沉默不语。
赵氏继续沉声道：“我不管你以前怎样，既入了莫府，就得守莫府的规矩，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怎可与娼妇动手？没得失了身份！女子的清誉，一旦毁了，到时候你是哭都晚了。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姐姐想想，上个月太子已经加冠了，几位皇子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我今儿就落下句话：这段时间，谁也不准闹出什么来！”
叶瑶听得浑身一震，赵氏不愧是执掌莫府内政多年的，这语气说变就变，叶瑶忙不迭地唯唯称是。
第一卷：京城篇 二十四章：巧遇李嬷嬷
接下来的日子，叶瑶一直在莫府待着，真正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一来是赵氏下的命令，二来呢，是自己的考虑。第二次昏迷事件发生后，叶瑶认真思考的另一个结果，就是必须加强身体素质，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有身体才能当守财奴，才能吃麻麻香，才能当个优秀的色女！要不谁能在原地等着让她去色啊。
而且，如果再以这种被踢一脚就会晕倒的体质，她的逃跑计划怕是遥遥无期了，就算逃跑成功了，路上哪怕是得个小感冒什么的，就够要她的命了。
于是，叶瑶给自己制定了锻炼身体的计划，跳舞什么的，她都不会，除了跟外婆学来的扭秧歌。可惜她准备妥当，并吩咐碧莹在旁边唱歌助兴后，才在院子里小扭了几下屁股，就被赵氏喝止了：“成何体统？！”叶瑶无奈，只好做起了最原始，最不用大脑的运动：每天跳一千下绳子，跑小半圈步。
计划的第二步就是每天早睡早起，外加饮食调理。每天早上是银耳红枣燕麦粥；中午必定是蔬菜、鱼肉类，各种营养搭配均衡；晚上以粥搭配水果、蔬菜。叶瑶发誓要把这具单薄的身子板往女人发展，向孟古丽看齐，搞不好她哪一天就真的去找孟古丽了，也好叫孟古丽刮目相看不是？
计划的第三步就是制作各种小暗器，例如辣椒水什么的。万一逃跑的路上遇上什么歹人，想要对她图谋不轨，她也好有个防身的东西不是？你可别笑，虽然她掉了牙又毁了脸，本质上，叶瑶绝对坚信自己还是个清秀佳人的。这事儿不需要什么人证明，反正她就是知道。
让叶瑶引以为傲的是，这三部计划中的第二步，她很好地去贯彻实施，并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如今身子脸蛋都丰润了不少。
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了足有两个月，莫蕊早就去书院了，叶瑶以身体有恙和惧怕李壅铭为借口，躲在莫府混吃混喝。脸上的伤痕渐渐褪去，孟古丽给的药还是不错的，一点儿疤痕都没留下，可惜的是牙齿还是一点长出来的迹象都没有。叶瑶暗叹这也不错，她再在嘴边贴上一颗痣，还可以去当媒婆。
这期间，叶瑶也时不时地让碧莹去外边打听各种小道消息，主要是她对湘雪和陈柳娇的后续发展太好奇了。碧莹果然不负所托，给叶瑶打包了不少的桃色新闻。
外间传闻，陈柳娇和莫瑶群殴春香阁花魁湘雪，两人于是双双被五皇子赶出了湘江书院；湘雪因此名声大噪，在京城各家青楼中脱颖而出，俨然成了京城头名的花魁姑娘。叶瑶叹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湘雪给占着便宜了。
等到了第三个月中旬，叶瑶终于想出去走走了，于是早上向赵氏请安时便提了一下，赵氏抿嘴不语，算是默许了。叶瑶带上这段时间画的各种贺喜的玩偶图像，打算去绣云阁找金掌柜，她是打心眼里佩服金掌柜的，古代版的女强人啊。
绣云阁里客流如云，几个伙计忙活的焦头烂额，也没人有功夫招呼叶瑶，叶瑶仔细打量，其实这店也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和其它的绣纺差不多，一层层的红木柜子里摆放着各种颜色、材质的布匹，整间店给人的感觉是雍容华贵，却难免多了点拥挤的感觉。再加上，桌子上放着给顾客看完却没来得及收起的布匹，就更显得凌乱了。再看来买布匹的客人，有好多像叶瑶一样没有人接待，因为人多，作为古代的闺阁小姐，也不能自个儿挤到前边去，不由的脸上都是焦虑神色。叶瑶左右瞧瞧，这儿连个让人坐着的地方都没有，还没买到布的女子都只能在原地站着干着急。
看了这状况，叶瑶的小心脏飘飘地飞着，开心了起来，毕竟这绣纺还是有众多的不足之处的，她也就有了可以下手的空间了，不是吗？噢也！于是叶瑶打算先不找金掌柜了，回去后拟定一个现代的管理方案，再来谈判，机会岂不是更大嘛。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叶瑶决定先做几份名义调查，于是，找到一个鹅蛋脸、丫鬟打扮的人套起了近乎。
“唉呀，这儿人怎么这么多啊！”叶瑶冲小丫鬟说。可惜人家撇撇嘴，不理叶瑶。“你的衣服真好看，是在绣云阁做的吗？我们家小姐让我来买布匹，可是看着人多的，唉，回去恐怕要挨骂了。”
哟吼~~叶瑶乐了：敢情她还碰上个得了颈椎病的，脖子没法向下点。叶瑶的倔脾气上来了：“看小姐衣饰华贵，面露贵气，必定是非富即贵，人脉很广，不像我，可怎么办好呢。”
高傲的脑袋终于转向了叶瑶，“我想也是，看你那么寒碜的样子，也不像能买到布匹的，绣云阁的布虽好，可惜太难抢了。我啊，一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幸好我聪明，一早就在其他绣纺定好了布匹，到这儿其实也就是碰碰运气。不然小姐看我买不到布，可是会扒了我的皮的。”
“啊？那会不会让人看出来啊，小姐要是知道了，可饶不了我。”叶瑶哭丧着声音，懊恼道：“这可怎么办啊。”
“放心好了，绝对看不出来的，谁知道是哪儿的啊，长得都差不多，价格还便宜不少呢，你跟着我去吧，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好了。”小丫头居高临下的说，颇有点施舍的感觉。
“真的吗？太好了。小红这就谢谢姐姐了。”接下来，叶瑶跟着小丫头一起来到了一家绣纺，掌柜的拿出的货果然和绣云纺的几乎一模一样，价格还便宜了一半呢。这可是古代的盗版货啊，叶瑶身边的丫鬟熟练地挑完布，付了银子。叶瑶也依样画葫芦的做着，出了门对小丫头更是千恩万谢，小丫头喜滋滋地提点了叶瑶几句就离开了。看来小丫头通过这种方式克扣了不少私房钱吧。看这店的生意却还不错，看来打击盗版的任务实在是艰巨啊。叶瑶琢磨着如果绣云纺不欣赏她的计划，她就也来开家盗版店，亏死金掌柜。
叶瑶捧着布匹悠悠然地迈着小步，秋天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深吸了口气，叶瑶打算再去茶楼坐坐，好几个月没出来了，不知道说书先生又编出什么新的桃色新闻了。
还没走到茶楼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跌坐在路边，左手提着几样小点心，右手轻轻敲着双腿，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叶瑶走上前去，“李嬷嬷，您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是莫二小姐啊，老奴的腿抽筋了，唉，老了，不中用了啊！”李嬷嬷说得颇为感慨。
“嬷嬷快别这么说，我先扶您起来吧。”叶瑶双手插过李嬷嬷的腋下，努力往上拉，可是效果甚微，只是单纯地耗了不少时间。
“嬷嬷既是腿抽筋，不如让瑶儿按捏几下吧，可好？”叶瑶关切地问道，琢磨再不走就没时间喝茶了，也不能落下李嬷嬷不管啊。
“这怎么好，怎好意思麻烦小姐呢。”李嬷嬷有些吃惊，眼里透出更多的却是感动。
“嬷嬷就不要客气了。瑶儿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金贵的人，相信嬷嬷也听说过了。”叶瑶边说边上前轻轻按摩。
“莫二小姐不要这么说，既然你有命做了小姐，相信日后也是个有福之人。”李嬷嬷无什感情地宽慰道。
叶瑶想，没有人愿意听别人整天唠唠叨叨地讲自己的悲惨生活，遂不再多说，看了眼几袋小点心问道：“那就借嬷嬷吉言了。嬷嬷外出是为了买点心吗？皇宫里什么样的点心没有啊？可是太后想解解馋？”
问完后，叶瑶才发现自己问的冒失了，李嬷嬷估计以为她是故意想接近呢，看一眼李嬷嬷的脸色，果然已经不像刚刚的慈祥了，好像又回到了书院的时候。于是叶瑶赶紧补充道：“瑶儿只是好奇京城有这么好吃的点心吗？竟然名声都已经传到了宫里，嬷嬷不知道，瑶儿可是个贪嘴的人呢，嬷嬷如果知道什么好吃的，可得告诉瑶儿才好。”
听完解释，李嬷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的确是太后想解解馋，才让老奴来买的。”说到这儿就打住不再言语，叶瑶知道李嬷嬷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于是也从善如流地适时住了口，只是安静的按捏着，直到李嬷嬷不再感觉抽筋了才停下。
“二小姐怎么自己出来买布匹，也不叫个丫鬟跟着。”
“是瑶儿一个人习惯了。”两人边走边聊着天。
李嬷嬷叹口气，“你啊，毕竟是小姐了，也得注意点才是。”
“哦。”叶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答应着。心里琢磨你一个半路腿抽筋的老太婆都一个人出门了，她带个小尾巴干什么呢。过了会儿，李嬷嬷又开了口：“我总以为你是恨我的，却不想你会过来帮我。”
听闻这话，叶瑶有点诧异地望了李嬷嬷一眼，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李嬷嬷是因为在书院管我甚严，所以以为瑶儿会记恨的吗？”李嬷嬷微微点点头。
“瑶儿还不至于这么不明是非，要说我怕嬷嬷，那到确实是真的，我见了您啊，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李嬷嬷听了这话，眼角皱纹一缩，笑了起来：“那你还敢过来看我出了什么事？”
“我这不是小老鼠想壮壮胆嘛。”叶瑶笑着打趣，李嬷嬷眼角的笑意也更浓了。
接着，叶瑶渐渐褪去笑意，“其实，不瞒嬷嬷说，我的确还有另一层心思，”叶瑶看了眼李嬷嬷，她的眼睛微露精光，没有言语，叶瑶假装没看见她的脸色，带点哀伤凝视远方的夕阳，缓缓开口：“我的父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也没办法到他们的身边尽孝。我帮着嬷嬷，其实也是希望有一天，当我的父母遇到和嬷嬷一样的状况时，有人可以和我一样，走上前去帮他们一把。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嬷嬷不会介意吧？”说完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愕然地端详了叶瑶会儿，忽而笑了起来，脸上干巴巴的皱纹堆在一块儿，平添了几分亲切：“傻丫头，怎么会呢，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相信你的父母一定会过得好的。”
李嬷嬷这话说的极为动容，叶瑶也看得出，直到此时，李嬷嬷才算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其实叶瑶这段话说的半真半假，如果她遇到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妪，她是断不会上前的，也不会说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长篇大论了。要不然满大街的乞丐，怎么就不见她去“老吾老”呢。但叶瑶不恨李嬷嬷，以及有父母没法相见，却也是真的，说这些的时候，难免也就含了真情实感在里面。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几分真几分假地混在一起，这样才有说服力。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虽然叶瑶不见得就一定有事求她，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叶瑶虽然没想过要刻意讨好，但既然机会放在了眼前，也得好好珍惜不是？只是日后当叶瑶再回想起来时，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明智之至，它几乎可以说是对她的悲惨人生，起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叶瑶搀扶着李嬷嬷赶回皇宫，她虽然奇怪，怎么买个东西还要李嬷嬷亲自出来，也不带个丫鬟婆子，但叶瑶自知这话实在不是她该问的。于是接下来，她都只是安守本分默默地走着路，把李嬷嬷送到了宫门口，才回莫府。
第一卷：京城篇 二十五章：初涉商场
最近几天，叶瑶一直待在屋子里写写画画，针对绣云阁的情况拟定了几条措施，再带上之前画的几张卡通人物和上次买的盗版布匹，又一次光临了绣云阁。为了避开购物高峰，叶瑶还特意挑了临近黄昏的时候。到了店里，发现人果然少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