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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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我也要到这儿来习武。”孟古丽跳脚欢呼。
“呃，这个嘛～”叶瑶看看护卫投来的杀人似的目光，考虑到另一颗门牙的安危，于是想着法地接口说：“不行。因为这个帮派其实是歪门邪道，每天靠吸取别人的功力生活。你是公主，怎么可以为害一方呢？”
“哦。原来如此，”孟古丽失望地点点头，“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叶瑶望向春香阁：“见一个人，一个你的五皇子喜欢的人。”
进到里面，一群莺莺燕燕都往孟古丽身边围去，也有几个绕到了侍卫的身边，叶瑶东瞅瞅西瞧瞧只有她一个居然引不来一点花花草草，于是自我安慰似的感慨大概是她的女性魅力太强了，同性相斥。孟古丽挥舞双手挣脱开那些莺莺燕燕，如临大敌地双脚分开扎了个马步、做了个随时出拳的动作。
“刘妈妈～有人来闹事！”姑娘们刚喊完，一个珠圆玉润、徐娘半老的女人就跑了出来，“来人呢，什么王八羔子也敢到这儿闹事！”
“误会误会，”叶瑶赶紧出来息事宁人，“我哥哥第一次逛青楼，紧张的紧张的。”看着妈妈狐疑的神色，赶紧又拿出一点银子，“敢问妈妈，湘雪姑娘在吗？”
“哼，就你这点银子，还湘雪姑娘呢。”刘妈妈甩甩帕子要离开，叶瑶赶紧对孟古丽喊：“快拿银子。”
孟古丽收了马步，不明所以地从胸口掏出张银票递过来，刘妈妈为难的笑笑：“不是我不帮你们，只是湘雪姑娘是五皇子包下的，要不妈妈帮你们叫些别的姑娘吧，保准不比湘雪差。”
“刘妈妈，我们只叫湘雪，你帮我传张纸条给她，如果湘雪姑娘还是不愿意见的话，我们立刻就回去。”叶瑶劝道，说着又让孟古丽拿了张银票，刘妈妈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叶瑶立即让人找纸笔，刘妈妈却说：“瞧这位公子说的，这又不是书院，哪来的纸笔啊。”叶瑶恨不能冲刘妈妈的嘴脸抽上一巴掌，无奈地遣了个侍卫去外边买来，迅速写了几个字交给刘妈妈。
不一会刘妈妈下来，“湘雪姑娘答应见你们了，跟我来吧，只是……”叶瑶顺着刘妈妈的视线望了望身后的护卫，“你们不用跟来了。”护卫们看看孟古丽，犹豫着点了点头。
叶瑶跟着刘妈妈进了屋子，屋内倒像是个小姐的闺房，书架上塞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书桌上铺着张纸，上面还有未干的墨迹，旁边的小矮桌上则是一把琴。叶瑶郁闷：这不是有纸笔吗？
湘雪正靠在窗边眺望外边的景致，等刘妈妈出了门，才转过身来，“姑娘说吧，你们是谁？找我又为了什么？”
叶瑶没想到湘雪竟认得出她是女儿身，两人几经曲折才见到湘雪，可是真的要说了，叶瑶却不知怎么开口，于是默默地想着开场白。然而孟古丽却等不得了，直白地就问了起来：“你和五皇子是什么关系？”
“姑娘这不是在说笑吗？全京城谁不知道五皇子是我的恩客。”湘雪的语气里略带讽刺，似笑非笑地直视孟古丽。
“什么东西？你说清楚。”孟古丽向前一步追问。
叶瑶想孟古丽大概不能明白恩客的意思，只好补充道：“意思就是说五皇子很喜欢湘雪姑娘，而湘雪姑娘也很喜欢五皇子，可惜这个帮派有规定，女子不可以随便嫁人，所以他们虽然相爱，却不可以在一起。”
湘雪一脸诧异地看向来人，叶瑶会意：湘雪必是以为她和孟古丽是来找茬的，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段话。孟古丽则是眼睛一顺不顺地打量着湘雪，之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了屋子。叶瑶万万没料到孟古丽会是这个反应，只好对湘雪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湘雪此时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直直望着叶瑶发问。叶瑶不知道怎么说，她理解作为风尘女子的无奈，所以也觉得对不起湘雪，毕竟是她把孟古丽带到了这儿，果然最毒妇人心哪，于是自嘲地笑笑，打算转身离开。
“你……”湘雪阻止道。
闻言，叶瑶止住脚步，转身善解人意地说：“姑娘不必再说什么，我是不会阻止你和五皇子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门牙是……怎么掉的？”
啊哈！叶瑶无语。。。。。。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铭儿他人不坏的，你不要介意。”湘雪急切地摆着手解释。
听了湘雪的话叶瑶终于想明白了，敢情湘雪以为这是李壅铭打落的。不过敢叫五皇子“铭儿”，看来他们的关系果然太不简单了。叶瑶摇摇头解释说：“这不是……这与五皇子无关。”随后转身离开。
湘雪房内。
“姑娘，要不要去通知五皇子？”一个小丫鬟问。
“不用，她们并没做什么不是吗？时机还没到呢。”湘雪意味不明地笑望着门外，“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傻丫头。你帮我注意陈家小姐的行踪，随时回来报给我。”
“是，那这纸条？”
“给我吧。”湘雪说着将纸条塞到了梳妆柜里。
叶瑶匆匆跑下楼，直到走出春香阁才看到孟古丽僵硬的背影，这样子低着头的孟古丽实在是太反常了，叶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的确比不上她漂亮，别人说我漂亮只是因为我是公主，这我都知道的，更何况你们燕曌国的人都喜欢这样小巧可爱的，我那么巨大，五皇子、他、当然是看不上我的。”孟古丽低着头。
叶瑶愕然：巨大？瞧这用词！看来孟古丽对于燕曌国的语言，学的也不是那么好啊。“不会啦，她的确是很漂亮，没错，但是……”
“哇～～～～我就知道！”叶瑶被孟古丽突如其来的哭声给吓着了，手足无措地原地转了个圈，护卫们一个个怒目相视，叶瑶一时恐惧之下，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看来只好牺牲自己了。
“别哭了，你看我。”叶瑶咧着嘴笑，“我变这样了都没哭，你哭什么呢？”
“扑哧——”孟古丽终于破涕而笑，叶瑶小小地郁闷着她的模样居然达到了这种喜剧效果。
叶瑶拉了孟古丽的手，边走边安慰着：“湘雪是春香阁的花魁，自然是没有几个会比她美的，但喜欢一个人和她长得美不美并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因为就算是湘雪那么漂亮，比她漂亮的人也还是找得到的，如果单纯从这一点来决定要不要喜欢对方，那么那个人也实在是太肤浅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对于关心你的人来说，每一个人又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你明白了吗？你羡慕她漂亮，可是你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你呢。”
孟古丽小心翼翼地征求道：“会吗？”
“当然啦，你看那边的那个小姑娘，也许她的愿望只是拿到一串糖葫芦。”叶瑶指着大街一角道，那边有个衣着朴实的小姑娘正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糖葫芦舔舌头。
望着孟古丽的似懂非懂，叶瑶再接再厉：“你在看那边提着菜匆匆忙忙走着的大婶，也许她的愿望只是回家，赶紧做顿好吃的给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孟古丽若有所思，“那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五皇子？”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你自己，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可以给你我的个人建议，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喜欢五皇子，因为不爱你的那个人，是不值得你去爱他的。我会找一个爱我的人，找一处小地方，生一个孩子，每天柴米油盐地生活。”
孟古丽思量着叶瑶的话没做回答，两人默默地往前走，叶瑶看时近黄昏了，就开口和孟古丽道别，毕竟出来一天了，免得莫蕊担心。
孟古丽感激道：“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叶瑶会心地笑笑离开，又去刚刚的客栈换好女装，这才回莫府。
到了莫府，莫蕊果然在叶瑶房里，叶瑶把今天的事大概地说了一遍，莫蕊担忧地看着叶瑶：“希望牙齿还可以长出来吧，要不然你还怎么嫁人，那个什么公主的也太刁蛮了，不过你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去青楼。”
叶瑶心想不就是有一大群女人的地方嘛，不过莫蕊接下来的话很让她震撼。“早知道我也去了，我都没见过那儿长什么样，怎么男人们都爱去呢。”
叶瑶悲哀地想这小姑娘家家的，绝对是被她给带坏了。忽然又想起了还在手帕里包着的牙齿，于是走出门去。“瑶儿还要上哪儿去？”莫蕊问。
“没啦，我就是把牙齿扔到屋顶上去。这样以后长出的牙齿就可以很好了。”
“你上哪听来的这种事情，我怎么从没听过？”
“哦，那是我家乡的习俗。”
叶瑶本不欲让太多人知道这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晌午赵氏还是得到了消息，传叶瑶去她屋里问话，叶瑶战战兢兢地来到赵氏面前请了安。赵氏亲眼看到叶瑶的惨样，气得当场就把手中的茶杯扔向叶瑶，事出突然，叶瑶来不及躲避被砸个正着，茶水滴滴答答地溅了她一身。
“你、你可真是要气死我啊，啊！”赵氏似是仍不解气，微颤着右手指着叶瑶的鼻子怒道：“我可真是恨啊，怎么当初就选了你呢？！你这样子可怎么好！”
“小姐，小姐消消气。”赵嬷嬷急急地踏着碎步上前，拍着赵氏的后背，悄悄使了个眼色。
赵氏似有察觉，虽怒意不减，却不再说什么，过了半响，方问道：“这牙齿，它还能长吧？”
“能，能，还没换呢。”叶瑶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当然是不知道牙齿还能不能长，不过先过了眼前一关再说。
闻言，赵氏的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不再言语，赵嬷嬷朝叶瑶暗睇了个眼色，叶瑶领会过来，立马向赵氏揖了个礼离开。
因为少了门牙，叶瑶就更不想出门了，只是让碧莹去探听些消息。碧莹去了很久，给她带来三则消息。
传闻一：第二天，孟古丽就向皇上禀告不想嫁给五皇子了，希望皇上成全，皇上自然不会拒绝，然而，孟古丽又提出不想选驸马了，想早日回国，对此皇上就不答应了，毕竟两国和亲可不是件小事。于是孟古丽只好继续留下选驸马。
传闻二：莫家二小姐与硫宪国公主为了争夺五皇子，在街上大打出手，之后莫二小姐以牺牲了一颗门牙的代价，让硫宪国公主知难而退。莫二小姐终于抱得美人归。叶瑶怒：还美人呢？啊呸！
最让叶瑶哭笑不得的是第三则传闻：坊间有消息，莫府先前收留了一个乞丐，原来也是一桩善事，不曾想，这莫府二小姐，却真真是个混世魔王，敢拳打公主，脚踢青楼，没事儿还敢调戏良家妇男。有男孩的人家，可得把孩子看好了，不然非得被这混世魔王抓走不可。唉，叶瑶无奈叹息。
第一卷：京城篇 第十九章：背运碰上李壅铭
“唉，”叶瑶放下手中的镜子，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兰正在一边收拾床铺，看着顾影自怜的叶瑶安慰道：“小姐也别那么心急，牙齿不是一两天就可以长出来的。而且小姐长得清秀漂亮，只要这段时间不开口说话，别人是断然看不出来的。”叶瑶哀叹，其实她担心的不是牙齿长得慢，她是怕牙齿压根就长不出来了，在这古代，她上哪去找颗假牙啊。
叶瑶随便喝了点粥就出门去了，这段时间，孟古丽一直回不了国就天天磨着叶瑶去逛街，叶瑶心情不好也乐地出去走走，反正牙齿不是那么容易长好的，日复一日的伤心过后，叶瑶对这事也就慢慢地看的淡了。只是她这次出门却不是去找孟古丽，只是想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可能。
叶瑶一人在街上瞎逛着，出门时以孟古丽为借口向赵氏要了些零花钱，又找了几样看上去比较值钱的首饰准备去当铺典当。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打个包袱出门，只好将首饰往身上塞，最后实在不行，索性都转移到了胸前，对镜一照，果然女人不少。一路行来，不少丫鬟婆子都兴致盎然地往她胸前看，叶瑶心虚地猫着身子，颇有点抱头鼠窜的做贼样：她错了，塞过度了不是？她就不应该那么贪心，这下倒好，都赶上奶妈子了！
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叶瑶仔细想过了，以她一个人的财力和能力是不可能开的起一家像样的店面的，除非她准备学穿街走巷的小贩，自己挑着东西吆喝着卖，于是她也对着镜子照过了，凭她这小身板小胳膊，这种可能为零。
前几天陪着孟古丽逛街时，叶瑶看了不少店，越看越觉得自己好没希望啊，大学时代学的是外语，到了这儿居然一点用处都派不上。所以今天她决定到各个茶楼去坐坐，这些地方好歹可以多收集些信息，说不定就让她给碰上好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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