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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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去了慈宁宫,遇上的宫女却说嘉善一早去见琼贵人了,现下还没回来。
禾晏不觉一愣,她还没开口要嘉善帮忙呢,这就去了?
……
入宫月盈,无事禾晏也不会四处走动,这还是头一次来琼贵人的碧雨轩。
才行至外头,便听得里头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贵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贵人饶命啊,饶命啊……啊——”
禾晏慌忙跑进去,只见琼贵人端坐在廊下敞椅上,院中一位嬷嬷拿着鞭子狠狠地教训着地上的小宫女。
宫裙也被抽烂了,背上隐隐有血渍透出来。
禾晏定睛一看,那不是嘉善吗!
“嘉善!”禾晏急得大叫了一声,众人都齐齐朝她看来。禾晏急匆匆行了礼,忙问,“小主,这是怎么回事?”
琼贵人斜一眼禾晏,轻蔑道:“这小蹄子胆敢诋毁丞相清誉,给我继续打。”
“是。”嬷嬷应了,手中的鞭子继续挥下去。
嘉善边哭边求饶,又艰难拽住禾晏的裙边:“禾晏姐姐,救……救……”
禾晏干脆蹲下去一把抱住了意识不清的嘉善,咬牙道:“小主为丞相大人的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说什么?”琼贵人气得站了起来,“我替丞相出头乃天经地义,你别以为你是皇上跟前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禾晏不觉愕然,还在想着这琼贵人与人4通了奈何还这般理直气壮时,忽而见她原本愤怒的神色转为温柔笑靥,一手提群自台阶上下来,朝门口奔去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第十四章 摘花与采草(3)
禾晏刚一回头,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原来顾辞与琼贵人是表兄妹,所以琼贵人在宫里鞭笞私传谣言“诋毁”丞相的宫女在外人眼里看来也就没什么了,谁不帮着自家人呢?
怪不得琼贵人那样有恃无恐。
迎顾辞入内的琼贵人此刻娇俏脸上哪有半分狠戾?完全只剩下娇柔贤惠。
这在禾晏眼中绝对是表哥表妹幌子下的一对狗男女!
嬷嬷手中的鞭子正要落下,禾晏将眼睛一闭便道:“是奴婢说的,和嘉善无关!”
“你?”琼贵人吃惊地看了禾晏一眼,顾辞已假惺惺开口道:“是吗?真的是你?”
禾晏将心一横:“是奴婢,求小主放过嘉善,这一切与她无关!”
“既如此,那就放了吧。”顾辞挥了挥手。
琼贵人忙道:“表哥,该不会是她想替那小蹄子受罪吧?”
顾辞淡扫了禾晏一眼,笑笑道:“何为事实,何为真相,禾晏姑娘是个明白人。”禾晏一阵气短,闻得他又道,“既同我有关,那就交给我处置吧,皇上那边,我自会打招呼。”
琼贵人连连点头:“表哥说怎样那就怎样。哦,对了,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欢玉,快把药膏拿来。”
一侧的宫女正要走,却被顾辞抬手制止了:“不必了,府上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gao药了。”
禾晏见缝插针地在心里骂了句:贪官,都受贿来的吧?
琼贵人的语气渐渐又软了些许,似有些委屈道:“前日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表哥你别生我的气。”她说得楚楚可怜,明眸微红,这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羞耻!
嘉善已叫人带走,顾辞和琼贵人又在里头说了几句话便出来,琼贵人还恋恋不舍地送到了碧雨轩门口。
顾辞走了一段路似乎才想起后面跟着个人的事情来,他回头睨视了禾晏一眼。
禾晏被看得心里发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杀要剐干脆些!”
顾辞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愣了下,忍不住开口:“不是每个人都有价码的!”
他讥讽笑道:“我也不想把钱浪费在你身上。”话落,他伸手将禾晏拉过去,凭她挣扎他也不在意,“别真蹬鼻子上脸了,我不杀你是因为皇上觉得你有趣。这么些年,皇上好不容易觉得一个人有趣,我作为臣子的,自然不忍心毁了。不过,你也得记得我说的话。”
禾晏的脑子瞬间有些拐不过弯来了:“什么话?”
他回过头,阴冷对着她,一字一句道:“看来是得让你知道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了。”
她怎么不知道是谁?不就是他顾辞吗?
顾辞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把将禾晏推出去,她有些摇摇晃晃才站稳脚跟,便听他又道:“是你自己跳,还是我帮你跳?”
禾晏定睛一看,嗬,这么大一簇月季花丛啊!
第十五章 摘花与采草(4)
这架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吧?
“怎么?”顾辞往前一步,俊颜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似乎越发地狰狞了,怨不得他一脸解气的样子,丝毫瞧不出怜香惜玉。
禾晏只得识趣道:“自己来,我自己来。”
可想想一头扎进一簇花刺里的感觉,禾晏难免觉得心慌。
顾辞似乎看出她的犹豫,见他再逼近一步,那一刻,禾晏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一个念头闪过:要死也拉个垫背的。
顾辞看着她往前走了半步,突然像是腿一软,他只见她惊慌中伸出手来,随着他的衣袍一沉,整个人被她借力给拖了过去。
哗啦啦一阵响动。
禾晏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他的身前,顾辞却觉得整个后背犹如千百细针扎过。
“啊,丞相大人!”禾晏惊诧叫着,“奴婢马上起来!”
她将手撑在他的身上,才撑起一点,又重重摔下去。
“秦禾晏!”顾辞忍着痛叫。
禾晏抱歉万分又略感委屈道:“奴婢的脚伤本来是快好了的,可谁让大人又给用力踢了踢呢?您放心,奴婢马上起来,马上起来。”
她又装作脚伤真的发作似的,嘴里嗯啊哼一阵,爬半天也没爬起来,最后干脆趴在他身上求饶:“大人饶命啊,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啊。”
顾辞的脸黑了。
她动半分都叫他苦头吃尽,他岂会不知道她就是有意的?
“要不这样,您让奴婢再跳一次吧!”
“好再让你拉一次垫背?”顾辞拼命深吸着气才不至让人听出颤意。
禾晏无比真诚地摇头道:“不敢不敢。”
“那还不起来!”
“爬不起来啊。”她将脑袋一垂,落在他的身前。此刻有点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多吃点,也好就地压死他!
“大人!”随着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至,禾晏侧脸便见一道伟岸身影飞速奔来,未待她看清楚,便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让他拎起来丢在一侧了。
明媚日光点点洒洒落在被ya坏了的月季花丛上,还有来人的脸上。
嗬,这不就是谢琅那小子吗?
当初告发她这小子可也有一份!不过眼下对禾晏来说当然是——跑啦!
谢琅小心将地上之人扶起来,顾辞伸手一指:“你……”
面前哪里还有秦禾晏,连影儿都没了。
谢琅自是没看清禾晏,小心替顾辞拔下几根花刺,一面道:“属下见大人久不出来,才想着寻来看看,您这是……”
顾辞咬着牙:“被秦家那丫头摆了一道。”
“秦家?”谢琅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您说秦禾晏?她?”他惊讶回头,怪不得刚才那人逃得那样慌张。
他扶了顾辞起来,却又不解道:“依大人的身手为何不推开她?”
顾辞的眉头微蹙,先前是有一念闪过,他一个大男人都难忍这痛楚,何况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所以他伸手的时候迟疑了。
可是……不对呀,他把她找来,不就是想教训她的吗?
“大人?”
“咝——”顾辞扶着后背避重就轻道,“痛,回府,先回府。”
第十六章 摘花与采草(5)
因为记着顾辞说不杀她是因为皇上觉得她有趣的话,于是禾晏在容祁的寝殿躲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周富公公进来说外头有人找她。禾晏有些心虚,还以为是顾辞,出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嘉善。
“伤都好了?”
嘉善一见她就笑了,点头道:“好了,都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喏,这个给你!”嘉善将手中一枚碧绿玉簪插入禾晏发鬓,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还给她,执拗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要送你簪子的,是之前就想给你。太皇太后赏赐的,可我皮肤没姐姐白,戴着也没你好看,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呢,所以不要还给我。”
禾晏有些不好意思,嘉善睨着玉簪看了会儿,越发认真道:“我就喜欢看禾晏姐姐戴着,真好看!”
“她一直挺好看的,还用得着一直发簪来衬托?”容礼的声音悠悠传来,嘉善有些拘谨地低头行了礼,他大手一挥,“行了,退下吧。”
嘉善冲禾晏笑了笑,转身小跑着离去。
禾晏碍于这在乾承宫前,有些潦草地行了个礼,笑笑道:“各地选秀都开始了吧,侯爷不去想办法帮我表姐落选,怎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宫里?”
果然一提沈琉璃他的脸色有些异常,但他很快又调整了情绪道:“真正有魅力的人才不需要靠使手段来留女人。”
“呵呵。”禾晏干笑了两声。
容礼却忽然又换了副脸色,声音一矮,道:“这两天丞相府门庭若市,听说丞相病了,连皇上都说要派人去慰问呢!”
禾晏吃惊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周富公公的声音:“禾晏姑娘,皇上说让你去丞相府走一趟。”
……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禾晏宁可不知道这件事。
马车停在丞相府前,容礼将车帘一挑,挤眉弄眼地问:“怎么样,要本侯保驾护航吗?”
禾晏本来心里还真是担心,不过一看容礼这德性她的心气儿就ying了。于是,拍了拍衣裙上的粉尘,将小脸一扬:“不必了,侯爷请回吧!”
几名宫人见她上前,忙都提着东西跟上去。
禾晏在门口将御赐的金牌一亮,有眼力的家丁忙跑着下去了,很快便来了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人。
“不知姑娘驾到,有失远迎,还往姑娘海涵。快请,请。”他侧身恭迎禾晏进去,又道,“我是府上的管家,姑娘可以叫我老宋。”
禾晏点头笑了笑。
宋管家看起来很是老成,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有宽和笑意,唯一不足的是他是个跛子。
“姑娘这边请。”宋管家引禾晏入了后院。
顾辞是个大贪官,他这府邸倒也没怎么奢华,看来他还是知道收敛的。
禾晏跟在管家身边,走了几步才想问些什么,便听得宋管家道了句“小心”,她这才瞧见地上掉落的一些碎泥。
洋洋洒洒地一路,看上去倒还新鲜。
“这是……”禾晏蹙了眉。
宋管家解释道:“哦,前日我们大人自宫里回来后不知何故,下令将府上的月季都铲了。这不,今天才全都给换上了芍药。”
禾晏不禁一愣,那他今天不会把她也给铲了吧?
第十七章 人性本自私(1)
“秦小姐。”
禾晏闻声瞧去,只见一身玄色的谢琅抱剑站在新栽的几株芍药旁,玫红的芍药花开得艳丽非凡,同谢琅通身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为何,这又令她想起了琼贵人。
身侧的宋管家悄无声息就离去了,禾晏回头找了一圈,闻得谢琅再次冷冰冰道:“秦小姐不是来探病的吗?大人在后面。”
来了京城后,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叫她“秦小姐”,听得禾晏有些别扭。
身后的宫人们拎着东西跟着她上前,没想到谢琅却拦着道:“大人病中需要静养,别这么多人过去,弄得菜市场一样。”
禾晏握了握拳,只好回头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谢琅这才像是满意了,随意把剑柄将珠帘一挑:“秦小姐,请吧。”
禾晏硬着头皮上前,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叫我秦小姐了。”
“不叫秦小姐,难道要叫秦公子?”谢琅面无表情地说道。
禾晏咬了咬牙,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下人!她干脆不理他,大步穿过珠帘,后面连着一条蜿蜒小道,用五彩碎石堆砌,两旁种满蝴蝶兰,不得不说,这顾辞品味不错。
再往前,穿过半圆拱门又是一处独立小院,有风拂过,鼻息之间尽是竹叶清香。
禾晏踏步入内,这才看见右侧角落里便栽着大片墨竹。
世人常道竹子高雅有节,刚正不阿,这顾辞也配?
禾晏一脸鄙夷。
谢琅的声音不经意自身后响起:“大人,秦公子来了。”
嗟,这混蛋!
禾晏狠狠回头瞪他一眼,见他作势要离去,她赶紧开口道:“那就多谢带路了,谢、姑、娘!”
谢琅离去时脸色有些难看。
“呵。”顾辞清浅笑声传来,“怎么,你扮男人还扮上瘾了?”
禾晏本想反驳,一回头见他一袭纳白长袍倚坐在池边,不似从前的高华金贵,撤了玉冠,去了环佩,倒像个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她一时间语噎了。
顾辞仍是衔着笑,修长手指将碾碎了的鱼食洒向池中,一面道:“你倒是敢来。”
这话一个激灵把禾晏的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