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前传-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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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果再不放心,不妨先打个招呼。”
“这是应该的。托谁去说呢?”
于是商量这个“使者”的人选。先想托新升国子监祭酒的盛昱,怕恭王记起前嫌,反为不妙;再想托最近跟恭王走得很近的荣禄,却又嫌他身分还不够,恭王不会重视,就不会有一句确实答复。
“王爷,”许庚身瞿然说道,“手足之亲,何事不可言?王爷就自己去一趟吧!”
醇王考虑了好一会,点点头说:“也好!事不宜迟,要去就早去。”
于是先派侍卫去打听,恭王不曾出城上西山,这晚上也没有谁请他饮酒听戏,才命轿直到大翔凤胡同鉴园。
门上传报,恭王颇为诧异,“老七是个大忙人,”他对宝洌档溃昂鋈焕纯次腋墒裁矗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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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走!”恭王开玩笑地说,“那篓蟹不好,我可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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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怎么得闲?”
醇王不会说客气话,率直答道:“有点事来跟六哥商量。”
这一说,恭王便不响了,迎上楼梯,自己在前引路,直到他那间最东北角的小书房中落座。
“万寿快到了!”
没头没脑这一句话,恭王猜不透他的意思,漫然应道:
“是啊!”
“六哥上了折子没有?”
“什么折子?”恭王越发诧异。闲废以来,从未有所陈述,所以“折子”二字入耳,无端有种陌生之感。
“我是说叩贺万寿的折子。”
原来是贺表。前朝有此规矩,本朝都是面觐叩贺,很少有上表申祝的情形,所以恭王听这一说,不由得发愣。
“有这个规矩吗?”他迟疑地问。同时还在思量:醇王不会无缘无故跑了来问这句话,总有道理在内,是不是该明明白白问一下?
不用他问,醇王有了解释:“今年是五十整寿。六哥,你该上个折子,进宫磕头。”
这下弄明白了。“那何用上折子?”恭王答道:“到时候,我进宫磕头就是了。”
“话不是这么说… 。”
不是这么说,该怎么说?醇王心里在想,宫中太监,经常在慈禧太后面前揭他的短处,他应该知道。既然知道,就应该想到,在宫门外磕头,慈禧太后既无所闻,太监也不会去告诉她。那个头岂不是白磕了?
如果这么说法,恭王一定会说:白磕了就白磕了。难道磕个头还想什么好处不成?要这么一说,下面什么话都不能开口,变成白来一趟。
不过有一点却已明白,恭王对慈禧太后,倒并没有因为无端罢黜而心怀不平,只听他说那一句“到时候进宫磕头就是了”,就可知道他还是守着该尽的臣道。既然如此,就不妨变通办理,不必由他上折。
不过,万寿以后的情形,不能不问清楚,尤其是他肯不肯复出,更是关键所在。如果这一点上他不肯松口,一切安排,都算白费。
想到这里,醇王叹口气说:“唉!六哥,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恭王笑道:“羡慕我闲散?”
老实人耍花巧,常是一下子就被人识破,醇王自己也察觉了,只好老实答道:“是啊!这几个月我受够了。上下夹攻,真不是味儿。”
就因为他说了老实话,作为过来人的恭王,才对他大为同情,“你现在才知道‘上下夹攻’?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说这话给别人听,别人未必能懂。”他停了一下,黯然地摇头:
“我看,你还有一阵子的罪受!”
话中有深意,醇王往下追问:“六哥,你看我要受到什么时候?”
“要到亲政那会儿,你才能有舒服日子过。”
这话说得很透彻,也很率直,除却恭王,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说肯说这句话。
皇帝亲政,以“皇上本生父”之尊的醇王,自然不能再过问政事,这是在皇帝入承大统之际,群臣为防微杜渐,不惜犯颜力谏而争得的一个约束。到那时候,什么理由也不能再让他留在政府,退归私邸,安享尊荣,就表面来看,似乎有几天舒服日子好过。就算如此,也是三四年以后的事。
“六哥,我很难。”醇王有着尽情一吐心头委屈的意欲,“提到亲政,我实在有些不大放心,皇帝年纪太轻,怕他挑不起这副重担子。为了我能一卸仔肩,又巴望着皇帝早日成人。
哎,我实在说不清我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恭王默然。他知道他的难言之隐,皇帝一旦亲政,慈禧太后不再掌权,她岂是能自甘寂寞的人?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明争暗斗?让醇王夹在中间为难。说他有“舒服日子过”,倒象是在讥嘲了。
“咱们不谈将来,谈眼前。”醇王把话拉回来,“六哥,眼前的局面,你是怎么个看法?”
“你是问那方面?”
“自然是跟法国的交涉。”醇王问道:“到底该和呢?还是苦苦撑下去?”
“能撑得住,当然要撑,就怕撑不住。兵舰不如人,咱们的海面,让人家耀武扬威,先就输了一着。”恭王问道:“李少荃怎么说?”
“李少荃自然想和。无奈他也是… 。”醇王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也是‘上下夹攻’是不是?”
“是啊!”醇王答说,“不赔兵费和不下来,要赔兵费呢,又有明发:谁说赔偿的话,治谁的罪。你想,他敢碰这个钉子吗?”
“这道明发本来就不妥。也不知是谁的主意?”
“还有谁的主意?”醇王苦笑,“谁还敢乱出主意。”
“话不是这么说。”恭王有如骨鲠在喉,放大了声音说:
“该争的还是要争。”
这话在醇工听来,自然觉得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倒正要恭王有这样的态度。不然,就让他复起,亦不能有何作用。
于是他试探着问:“六哥,倘或上头有旨意,你奉不奉诏?”
这句话没头没脑,让恭王无从置答,不过醇王问得也不大对,何谓“奉不奉诏”?莫非做臣子的还敢违旨?
因而恭王摇摇头答道:“你这话,有点儿离谱。奉诏归奉诏,做得到做不到又是一回事,如果说做不到便是违旨,那不太苛责了吗?”
醇王也发觉自己的话不但没有说清楚,而且颇有语病。不过恭王的意思,却又有进一步的了解,大致只要他能干得下来,不致于过分推辞。
这应该说是一个满意的结果。不过还需要说清楚些,他想了一下,觉得不妨动之以情,课之以责,“六哥,”他说,“局面到了这个地步,总要大家想办法,你总不能坐视吧?”
这就有相邀出山之意了。恭王是惊弓之鸟,颇存戒心。对醇王,他相信他老实,不会害人,但就因为他老实,容易受人利用,也许上了当自己还不知道。此来是不是有人在幕后策划,打算将一副无法收拾的烂摊子,一推了事,先弄明白了,才能表示态度。
于是他说:“时局我也隔膜了。老七,你有什么话,老实说吧!”
“无非大枝大节上头,要请六哥出个主意。”
恭王皮里阳秋地笑了一下:“轮得着我出主意吗?”
这话不好回答。醇王只得这样说:“无所谓轮得着,轮不着,有大事不是咱们顶着,还能指望谁?”
恭王又笑一笑,“孙莱山不是本事通天吗?”他有意这样逼一句。
提到孙莱山,醇王知道他余憾未释,急忙摇手答道:“不相干、不相干。这方面他不太管,都是许星叔。”
恭王点点头:“许星叔倒还识大体。”
“他对军务熟悉,洋务上头,到底还隔膜。”醇王又说,“总得有个能让李少荃佩服的人才好。”
这话的意思越发明显,能让李鸿章佩服,也就是肯买帐的,除却恭王还有谁?不过话是老实话,恭王却不便有所表示。
彼此的想法,大致都已明白,沉默亦自不妨。恭王一时兴到,要留醇王喝酒:“宝佩蘅弄了一篓蟹来,说就是在南边,也是最好的。你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
醇王本还有事要料理,但为了联络感情,欣然答应。于是宝洌б嗖槐卦倩乇埽隼醇死瘢骺腿耍烛谢啊!
话题集中在时过两月,而议论不已的马江战事上面。宝洌降囊槁酆褪率担匀槐攘酵趵吹枚啵煨杂窒不锻诳嗳耍越排迓谛稳莸眉洳豢啊!
“福建四大员,姓得也巧,两张两何,福州民间道得妙:‘两张没主张;两何没奈何。’还有副对子,专指张幼樵、何子义,叫做:‘堂堂乎张也,是亦走也;伥伥其何之,我将去之。’何子义是去掉了,如今大家在问:张幼樵何日可走?”问到这话,醇王不能不回答:“这一案,大家的看法不一。张幼樵到底去了没有几天,不比两何数年经营,平时无备,才有那样的结果,怪不得张幼樵。”
这话,其实醇王也是为他自己辩解。当国不久,正象张幼樵那样,搞到今天的局面,不该负多大的责任。
这些话在当政二十多年的恭王听来,当然刺心,不过他经的大风大浪太多,虽未到宠辱不惊,名利皆忘的境地,却已能不动声色,淡然置之。
倒是醇王,话一出口,便自失悔。自己的话说得对不对是另一回事,无论如何,此时此地,说得不合时宜,因为与修好而来的原意,背道而驰。无奈话说了出去,收不回来,只能付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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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客走了一位,宝洌Щ沽粼诩啊U饧父鲈碌南猩⑷兆樱钽獾氖牵勺鞒ひ怪福蛭槐厣铣筒槐卦缙穑酥吕词保ㄏ凰嘧晕薹痢U馓煲估铮比桓械每商福纪醯睦匆猓︿'要打听,恭王也要跟宝洌塘俊!
“看样子还是放不过我!”恭王讲了他跟醇王谈话的经过以后,接着说道,“这才真是跳火坑的玩意!”
“那么,六爷,你是跳,还是不跳?”
“你看呢?”
“跳进去要能跳得出来才好。退一步说,跳进去要能管用,于事无补,徒自焚身,大可不必。”
恭王默然,办洋务他还是有他的看法的,最要紧的是要有定见,不为浮议所动。从张佩纶马江受挫,陈宝琛无所表现,邓承修卷入漩涡,奉派在总理衙门行走以后,清流的气焰大杀。如今的翰苑领袖,是后起之秀的国子监盛昱,而他出尔反尔,最希望恭王复出。那就可想而知,一旦他的希望实现,必然处处协力,不会无端阻挠和议。这就很可以干一干了。
这样想去,恭王的心思便很活动,认为能谈成和局,有个可以弥补声名的机会,也很不坏。只是宝洌б幌蛭湃危扔胁辉蕹傻谋硎荆筒槐阍偻滤盗恕!
当然,宝洌Т铀某聊校隳芸拘模私磺樯詈瘢还芄醯淖龇ǘ圆欢裕苁侵С值摹R虼耍纫槐洌目谒档溃骸叭绻胩参闯⒉豢伞2还铱刹荒芘阕帕恕!薄
“你想跳,我亦不肯。”恭王答道,“为我自己着想,也总得有个人在火坑之外照看,真的不得了的时候,也可以拉我一把。”
“是了!我就在火坑外头替你照看。”
于是第二天起,宝洌П愫茏⒁庹饧拢钕忍降南⑹牵纪趺孀啻褥螅霉跛姘嘧X牛褥笠丫甲唷=幼攀蔷戮┩嘎叮纪跻丫夂靡坏蓝髦迹姘嘧X诺姆显保庞卸鞯洌ブ幸还擦父鋈耍谝幻堑惫谕ㄉ檀蟪迹远斫簧媸е埃讣负醣话蟮讲耸锌诘某绾瘛4送庥懈鋈耍丶犹蕹褪恰敖悍健钡摹按食肌蓖跚祆鳌!
虽然加恩亲贵,非臣下所能擅请,而且对近支王公,已有恩诏,恭王的小儿子,原封不入八分辅国公的载潢,亦赏食全俸,这虽比赏给惇王和醇王两家的恩典差得多,也总算点缀过了,更不宜再有干渎。但是,只要随班祝嘏的废员,都有好处,恭王自然也不会向隅。醇王相信以恭王的身分来说,慈禧太后是决不会遗忘的,只要她考虑到该怎么样给恭王一点词色,就可以相机进言了。
弄清楚了醇王和许庚身所下的苦心,宝洌У挂埠芨卸移奈止郏衔褥笞夹砉踉诖饶饪耐钒菔伲闶遣荒罹啥竦谋硎尽<由洗纪醯牧α浚褥笠欢ɑ峄匦淖猓肫鸸醯闭嗄辏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