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后貌倾城-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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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相比之下很奇怪的是,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天圣的士兵只是将安南军团团围住,牵制着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任何攻击,但是就光凭着那占据绝对优势的地理位置,也让人心悸!
他们不动,安南的士兵更不敢动,两相对峙的时候,容寂望着大军后方,眼里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
在远处,一个人坐在马匹上,缓缓踱步而来,即使是再远,也难以掩饰他身上的那抹无与伦比的尊华!
而这气质,在别人眼里万分受用,在他眼里,却是万分讨厌!
他果然来了!
等到纳兰天阙缓缓靠近,逼人的威压瞬间让天圣的士兵士气大增,而安南的士兵,则从心底就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矮了一截的感觉。
容寂攒起拳头,看向他身后,没有看见他心中日思夜想的人儿,他皱眉,问道,“云儿人呢!”
纳兰天阙笑而不答。
而就是那一瞬间,容寂将自己的拳头狠狠的攥紧,是啊,他可没忘了他曾经伤害她伤害得那么深,她怎么可能还愿意见他!
她怎么想他,他已经无所谓了!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奢求!
他目光冷凝的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男人,心中想着,如果朝云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大抵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情,可偏偏上天捉弄,让他没有生在北封血统族系中!而且偏偏,让他爱上了朝云!
事已至此,无论对方到底有多强大,他都只有面对!
他冷冽的目光始终放在纳兰天阙身上,打探着这个男人的想法做法。按道理来说,这是围攻的最好时机,没道理他会放弃掉,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布兵做好准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相对峙,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场面看起来分外诡异。
而就在冷寂了很长时间过后,纳兰天阙淡淡道,“安南王,朕还有个更好的提议,安南王可想听听?”
容寂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道,“愿闻其详。”
纳兰天阙皮笑肉不笑,道,“安南王如此大费周章,无非就是为了朕的梓潼,北封女君——你毋需否认,你自己的心思,朕都清楚。”
容寂到口中的话被堵了回去,被他这么一说,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军队士卒,因为这句话,多多少少他们的表情都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谁曾想到,大费周章的去攻打一个国家,不是为了所谓的名誉或是皇室血脉,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理由,这样的国君,让他们怎能接受!
容寂心里面暗骂一声。
纳兰天阙目光幽深,继续道,“这本属你我她三人之事,为何要这么多无辜士卒扯进来?他们也有自己家庭,不应当因为你追求你的幸福,而毁掉更多幸福。”
他这话说完,全场寂静无声。
容寂发现,自己一点儿也看不透他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兰天阙扬唇一笑,道,“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而不是通过杀伐战争。朕能拿来跟你赌的,不过就是天圣的江山,若是真男人,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豪赌!你若是赢了,万里河山,朕拱手让人!”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四溢,莫说其他人,就连容寂,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将自己的大好江山付之一场豪赌之中!
难怪他并没有一开始就突袭攻击,而是让场面如此僵持,恐怕他是早就有了如此的安排!
容寂垂眸,淡淡思索,过了许久,抬头道,“孤不要你的江山,只要云儿,你若输了,我只要云儿足矣!孤若是输了,安南给你!”
“哗——”满场哗然!
居然又是一个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风流君主!这世间,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没想到,这在许多男子看来是无比优渥的条件,用一个女人就可以换来一整座江山的条件,居然被遭到了拒绝!
纳兰天阙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摇头,道,“云儿是一个人,朕没有任何权力支配她想要干什么,朕可以保证,你若是胜了,江山归你,但不能保证,江山里有个她。所以这一条,朕不能答应你。”
或许这就会是区别之所在。
容寂将朝云当做战利品,可以通过打赌的方式赢得,而纳兰天阙始终尊重她的决定与选择,心境上的不同,就铸就了差别待遇的不同。
或许纳兰天阙的一番话让容寂联想到了这些,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许颓然。
“赌什么?”
纳兰天阙挑挑眉,而后跟着的人抬上来一幅棋面,左右两边放着黑白分明的墨白玉棋子。
他走到桌前,抓起一把白子,稀稀拉拉的从手指缝中散落下来,看着他,笑道,“以江山为谋,下一次定生死的棋局,如何?”
看着眼前摆放着的棋盘,容寂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为纳兰天阙选的赌局,应当至少都会选他所擅长的,因为这祖祠江山不是儿戏!他已经想到他会抛弃生死轰轰烈烈一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纳兰天阙竟然选择了棋局!
万里江山,谋定而动!这棋盘之间风云诡谲,的确好比政治。可这么多年来,朝阳太子美名在外的尊华慈安,独独不闻棋局造诣,而他,从小生长在北封,虽不说了如指掌,但对于下棋的造诣,放眼望去,也没有几人能匹敌。
他究竟是作何意图?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他的目光注视着棋子,眸中意味,复杂难言。
——
纳兰天阙走了之后,帝朝云把烂摊子全都甩手扔给了她师傅,她母后也没带走,就等着自家爹回来了之后找那个老头算账,自己个儿悄悄地一溜烟儿就溜回了北封。
双生飘出来,看到自家娘亲望着北封皇宫两眼放光的样子,鄙视道,“喂,不过就是回个娘家,至于么!”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朝云嘟嘴,瞪着大眼睛指着北封两个字,道,“婚礼要办两次才算圆满,我倒是成了他的皇后了,他还没当我的皇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的地盘我做主,懂不懂?”
双生肉麻兮兮的捋了捋手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这个激动不已的疯女人,十分怀疑自己偷看到她送别的时候的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他还看到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嫌肉麻的拉着他死爹的手,含情脉脉的道,“你要快点回来,我会准备好婚礼,等你。”
他当时候脑子里面就一个想法,婚礼婚礼婚礼,哪来这么多婚礼!他们究竟要举办多少次婚礼才算完婚啊擦!再这么等下去,他要等到猴年马月才等得到自己有一个妹妹啊擦!
这两个人腻腻歪歪叽叽喳喳,实在是看得他心烦!
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脸快活的忙上忙下,张灯结彩自己准备自己的婚礼,双生问出了心底由衷的疑惑。
“喂,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臭爹?毕竟是上场打仗不是办家家啊!”
“怎么说话呢!”两个大栗子降临在他的脑袋上,朝云叉腰,教训她儿子,“你要给予你爹信任,相信他好不好!他是你爹,你都不相信他那些将士怎么会相信他!早知道就把你一并甩到战场上去,让你好好学一学,什么叫,信任!”
双生蹙眉,他臭爹有这么厉害么?有这么无敌么?嗯,仔细想想,他好像真的……挺无敌的,他好像真的没有……看到过他想做的事,没有做成的。
唉,有个这样的爹爹,真的好么?
他不由得深深的忧郁了。
自家的姑姑阿姨姐姐之类的全都沉浸在了布置宫殿这一事上,乐此不疲,尤其是自家的姑姑,上一次被他布置的婚房给*震惊了一把,玩笑之举反而被她那无情的哥哥给捉弄了,她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当然,不用想也知道,被他爹发现了的话,那结局一定很悲惨。
然后他就观察到,当真没有任何一个人担心他远在战场的臭爹的。这真是十分奇异的一个景象,百姓也都像没事儿人一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一点没有受到战场的干扰。
战场没有传消息回来,没有人知道现在战场的近况,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担心。
这真的是在打仗吗?哪家打仗是这样的?
双生又抑郁了。
而更让他抑郁的来了。
这还真的不是在打仗!
过了没几天,自安南的朝堂传来的消息,洛安城一战,天圣帝君不忍数万兵士怨失性命,数万家庭支离破碎,提出以一局棋盘输赢定天下的办法。
安南帝君同意了。
在这一局棋中,安南败北,遵循先前缔定的条约,将皇位沿袭传承给天圣、北封太子,纳兰氏天颜。
而容寂回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废后、废太子。
按他所想,他如此做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双生本来就是安南皇室遗存的血脉,他已经注定此生不会另取,不会纳妃,最后无论如何,都是将皇位,留存给他。
此番行事,确实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事完,回朝。
百姓们无一不是欢呼雀跃,待到容寂百年后,三朝皇位集于一体,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统!
而对于朝云以及纳兰天阙来说,这并不能成为最让他们欣喜之事,他们最在意的,是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完婚!
日子定在了胜利还朝之后的第二天,要留时间给新郎休息,况且,新郎新娘成亲前是不允许见面的。
准新郎纳兰天阙回朝交兵之后,匆匆又赶到了北封,由于完婚的意义重要,他们并不打算昭告天下,宴请臣民,而是真的想要像真正的民间夫妻一般,接受最亲近之人的祝福。
他到北封的时候,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在醉墨的指引下与朝云分分居两座宫殿,打算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养足精神,应付明日的典礼。
夜晚,本应当宁静而安详,或许是知道明日有喜事,这座宫殿早早的不能安寝,连空气中都仿佛洋溢着的氛围,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两个人怎能顺利安寝?
朝云太紧张,紧张得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窗外边溢进来几丝虫鸣,让她更不能安寝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突然揽住她!她一瞬间,就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
“吓死我了!”朝云在转头看到了是纳兰天阙之后,瞪大的眼睛才略微收了收,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能见面的吗?”
“我怕你睡不着,怎么,不想让我来陪你?”尾音微微的往上翘,表示出了十足的不满,连揽着她的大手都不由分说的捏了一下她。
“不是……”朝云嘴抽抽,“是醉墨,说今晚上见面不吉利。”
“你还信那些?”疑问的语气,缓缓地靠近她的耳边,耳鬓厮磨着浅笑道,“我离开这几天,没有睡好觉吧?”
“才不是!”死鸭子嘴硬,“我睡得好得很!”
“你的黑眼圈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话,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都能看见,在她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皮肤映衬下越发浓厚的黑眼圈。
……能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
“不要在意那些事情了。”纳兰天阙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浅笑两三声,“睡吧,我陪着你,你若是再不睡,明天的新娘子可就不漂亮了。”
显然,这句话对女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朝云翻了个身,将头枕在他的胸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抱着一具温暖的身体,感受着跳动的心脏频率,嗅着对方的香气,或许根本原因是因为对于明天的一切有些紧张,所以,这样徘徊了许久,两人却依旧没有睡着。
“不行,我实在是睡不着。”朝云睁开眼睛,闷闷的道。
“已经很晚了。”纳兰天阙无奈的声音,“你若是再不睡,怕是醉墨她们都要进来替你梳妆了。”
“你还不是一样没睡!”朝云翻了个白眼,“我这些天倒是休息够了,你才是在外奔波劳碌的那一个好不好,到了明天,你要是没精力应对可就惨了。”
听到这响当当的质疑的话,某男的瞳孔猛地一缩,手臂收紧,将某女狠狠地圈在怀里,淡淡道,“你明天倒是可以感受一下,我是不是没有精力。”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再不济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赶忙喝止住,然后转移话题,“既然都睡不着,不如就聊聊天好了。你说说,你是怎样以一人之力,溃退安南数万精兵的?”她望向他,调皮的眨眨眼。
“在我的怀里面,你竟然要我讲其他男人身上发生的事?”声音低沉,有点不爽。
“你要是不想我在明天洞房花烛的时候问这个问题,提别的男人的名字的话,你最好今天晚上就讲清楚。”某女嚣张无比的恐怖威胁的阴险声音。
纳兰天阙瞪了她半刻,最后无奈妥协,淡淡道,“我一直认为,沙场领兵,与一具棋,是一模一样的,下棋如布阵,点子如点兵,毋需真正的行兵,只需要一盘棋,就能断定如果用兵,结果会是如何。看得出来,容寂从小应当是熟读兵书,棋艺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