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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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婴孩儿“哇哇哇”的哭声。国舅眉目间显出几分郁色,拧着的眉头正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而同时,被孩子的哭声闹得心烦不已,连带着候在旁边的妾侍都看得胆战心惊,孩子哭得越加撕心裂肺,可自家老爷却丝毫没有松手将孩子给她的意思,她这个做娘亲的看着孩子这般哭,心也揪得生疼,却又碍于老爷此时脸色不佳。不敢出声提醒。
好在国舅很快就缓和下来,先是换了个胳膊将孩子在怀里掂了掂,细声哄了哄,待孩子不哭了便伸手递给在旁边的妾侍:“你先抱他下去,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立刻带着他离开府上!”言罢不等妾侍应声,就随着报信的家仆大步离开。
当国舅踏入宫门起,青帝指给柳如墨的人就将消息及时传达给了她,遂以趁着朝臣们此时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她走进了偏殿。众人只以为国师大人是去见皇上传达他们的建议了,却不知柳如墨只是在青帝面前晃了一圈就自偏殿出去,直奔宫门口唯一通往勤政殿的路。
国舅心情急切地往勤政殿赶。偏生引路的宫监走得极慢,人是皇上派来接他的,他现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发掉此人自行赶去勤政殿,只好按着宫监慢吞吞的节奏走着。
谁知越走方向越偏离了前往勤政殿的方向,待国舅从思绪中拔身出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去勤政殿的路上了,反而是往琴台的方向走着。
为何国舅会识得这是通往琴台的路呢?
原因还在于苏氏,皇后娘娘趁着青帝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时,时常在琴台避暑居住。国舅也曾在琴台与苏氏会面,因而在此时。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公公这是要带苏某去何处?”国舅停下脚来,不再跟着宫监前行。
宫监却是立即停住了。回身毕恭毕敬地道:“国舅大人请随奴才来,前方有主子正在等候大人!”
主子?难道是苏氏?
这是国舅听完宫监的话之后脑海中回转的第一个念头,可是苏氏不该还被禁足在中宫吗?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国舅心中暗叹一声,跟着宫监继续前行,远远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立着,素色的长袍,高高的玉冠,男子?
从身形上来看,不是青麟,国舅放慢了脚步,眼睛锁着远处的人影开始琢磨起来,应该也不是青离,虽然他也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青离了,但青离虽说喜爱素净的衣袍,却称病在府中,此时怎会出现在宫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是多年未曾见过的青远了!
听着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柳如墨听声辨别着他的远近,直到估摸着几步之遥时,倏尔转过身来,国舅将将想好的满腹言辞顷刻间悉数化作了白费功夫,面前的人虽是一身男子装扮,可是面容秀丽白皙,娥眉远岱,分明就是女子!
“国师大人,奴才告退!”宫监上前一步给柳如墨行过礼后,撇下国舅自行退到了远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
听着宫监的行礼,国舅方醒悟眼前之人是谁,原来是新上任的国师柳如墨,她的事情他早已派人调查了一遍,但长相倒是没怎么注意,此时细看之下,方惊叹起来,果真是美艳,俏丽的面容透着清冷的气息,看上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苏国舅,本官等你很久了。。。。。。”见国舅只是无声地打量着自己,并不开口,柳如墨先声夺人。
“难道今日传苏某入宫的命令是国师大人的?”国舅朗声笑道。
柳如墨轻轻摇了摇头,“本官是有这个想法,不过那是以前了,经过皇后娘娘的提醒,本官现在可是不敢高攀国舅了!”
青麟被废黜,苏氏被禁足,这些事的大致缘由国舅早已知晓,此时听柳如墨这般说道,只能接着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苏某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请国师大人莫要与她计较!”
看来他知道青麟和苏氏的事情是她做的了,柳如墨当即意会。
施施然走近几步,自袖中拈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国舅:“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召见国舅,本官也不好多留国舅在此,只是有一样东西,本官觉得国舅有必要先过目,待会儿上了殿前,才知道该如何回话!”
国舅瞧着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儿,又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信笺上,略略迟疑了片刻后,接了过来,打开垂眸看着。
这。。。。。。竟然是他派人去那些个赴宴朝臣家中盗取的东西,这一封上面是他与兵部尚书的合议,这东西怎么会在柳如墨手里?
国舅猛地抬眸望向对面站着的柳如墨,她一派淡然地立在那儿,仿佛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眼神。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她既然截获了他所有的证据,为何不去皇上那里高发他,却要在他见皇上之前把他截过来,还把信给他看?
柳如墨扫了琴台一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本官是何意,国舅到了勤政殿便会知晓,只是容本官提醒一句,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话语既落,就见她招手示意,方才给他引路的宫监小跑着过来,再次在他面前伸出手来:“国舅请!”
被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耍弄,国舅的脸色那是一个好看,柳如墨却并不打算留着看他的脸色,在宫监过来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先行走了。
再见到柳如墨时,便是在勤政殿大殿之中,她仍是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清泠模样,站在朝臣列队的第一位上,青帝已经在御座上等着他了。
以他马首是瞻的朝臣甫一见到他,眼珠子就转着给他打眼神,可是碍于皇上和国师都在场,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眼神只能让国舅知道他今日有麻烦了,却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给皇上请安,愿吾皇龙体康健!”国舅一撩衣袍下摆,跪下行了大礼。
“国舅,朕今日接到了一桩御状,状告你当年诬陷沈鹤将军参与谋害朕一案,你可有话要说?”
青帝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国舅正要接话回答自己是被冤枉的,两手才合到一起准备拱手,忽而碰到了袖中的信笺,脑海中立即回想起柳如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她的话: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柳如墨说的便是这件事?
他不敢确定,但如果说是柳如墨截去了他所有的证据,那么如果他否认掉了此事,是不是她就会当着青帝的面将所有证据拿出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沈鹤一案他当年虽然没有直接涉足其中,却也是推波助澜之人,真要是追究起来,他的确是诬陷了沈鹤。
他拱手之时,趁机将袖中的信笺往里面推了推,余光扫了一眼正等着他回答的柳如墨,复又垂下眼睑,一字一顿地答道:“启禀皇上,臣知罪!”
国舅认罪了!
二皇子一党的人几乎都是惊愕地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不是说了按兵不动的么?为什么国舅一上来就毫不辩解地应了此案,认罪之后就是伏法了,国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该如何自保?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递了个眼神给青帝,青帝立刻震怒道:“国舅!你怎会牵扯其中?”L
☆、第159章 柳如墨太狠
第159章柳如墨太狠
“皇上,当年您还是太子的时候,臣妹与您新婚之后,臣得知有人在密谋刺杀行动,遂以截获了线报,及时赶去营救,在您的东宫之外拦住了刺客,这些事您都是知道的!”
青帝的思绪随着国舅的话回想起来,“嗯,朕记得!”
听到青帝的肯定回答后,国舅继续道:“当时刺客行刺失败后服毒自尽,没有留下活口,后续的处理臣并未参与,先帝之后曾将调查取证的结果告知了臣,刺客中有一人为沈鹤将军手下的先锋,但刺客已死,沈鹤将军拒不承认参与谋刺一案,死无对证之下,为保皇上您的安全,宁可错杀也决不可放过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所以。。。。。。”
“所以国舅就等于促成了沈鹤将军满门抄斩的结局。”柳如墨接腔道。
话被柳如墨打断,国舅停顿了片刻,随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模样望向青帝:“皇上,臣知罪,但是臣不后悔,如果沈鹤当真心怀不轨,那便是在皇上身边埋下了隐患,这样的可能性臣不得不考虑!”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既不推卸自己的责任,还表现出自己对皇上的忠心,惹得柳如墨忍不住无声地勾起唇角。
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勾了勾,早就安排好的宫监抬了一副担架上来。
“你说谎!”气息不稳的一声控诉自担架上的人口中传出,国舅立刻扭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方向。
“国舅,便是这个人告了御状,状告你诬陷忠良之臣,误导先帝!”柳如墨好心地解释道。
“国师大人,臣并不认识此人!”国舅只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随即撇清关系道,心里冷笑,原本只是他的一个废弃的棋子。却打算在青帝面前反咬他一口,果然是靠不住的东西!
柳如墨对着担架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意会,开始诉说起来:“苏国舅说不认识草民,草民却是对国舅十分熟悉,草民名唤沈青,沈鹤将军被诬陷谋刺之后,草民便带着大小姐逃了出来,隐姓埋名,暗中搜集证据为沈鹤将军平反。半个多月前,国舅找到了草民,承诺只要草民愿意利用自己在暗卫营中的身份,密切留意皇上和其他皇子的动静,及时地反馈给他,就等二皇子执掌大权之后替沈鹤将军翻案。”
说到此处时,他压抑地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可是二皇子被废黜之后,草民就发现国舅还在谋划别的事情,他不再与草民有任何消息往来。为防止国舅过河拆桥,遂以草民只好暗中观察国舅府的情况,结果竟然让草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国舅与沈鹤将军一案牵连甚深,而且,草民还在截获的物什中发现了国舅不少的罪证!”
这些都是柳如墨一早就和沈青说好的,截去国舅那些东西的事不能让人怀疑到她头上,所以由他这个暗卫来担下,完全说得过去。
国舅的脸色在此时变得难看不已,他一开始从柳如墨手里接到了一封信笺后,就一直在猜想截获他那些证据的人是柳如墨,这会儿沈青的话不得不让他开始怀疑。是他打算弃用沈青的举动逼急了沈青,他将从自己这里劫走的证据去向柳如墨换取为沈鹤翻案的承诺。显然,柳如墨应承了他。
“哦?你是说你手里还有国舅其他的罪证?”青帝听到了关键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国舅问道。
大殿之上彻底安静了下来,其他朝臣都静静聆听着,并不打算替国舅出头,而沈青的话一出口,却是让与国舅有联系的官员心头一颤,都立马联想起自己丢失的“保命符”,他们都或多或少捏了一些证据在手里,是想着到了生死攸关之时,用来与国舅争一个保命的机会。
没想到国舅把他们的把戏都看在眼里,竟然利用设宴将他们引来,背地里派人去盗取他们手上的东西,结果还被沈青给中途截获,看样子今日是要呈给皇上了,一想到此处,他们更是对国舅没了依附心了。
国舅暗道不好,沈青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狠毒,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皇上的面说出他手里捏着他的罪证,那些与他相关的官员这会儿恐怕都想着如何自保,不打算帮他说话了,最可恨的是沈青还事无巨细的将他拿到这些罪证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本他只是一个防范的措施,此时在他的党羽心中就变成了威胁了吧?
不等他想出对策,沈青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对着柳如墨说的:“国师大人,劳烦您派人到中宫正殿的匾额后取一个匣子,剩下的罪证都在里面了!”
柳如墨像是有几分讶然,重复了一遍:“中宫正殿的匾额后?”
说话之际余光瞄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国舅,怕他没听清楚,所以她重复那一遍的时候声调高了些许,就见在她重复到“中宫”二字时,国舅的呼吸一紧。
“皇上!”柳如墨转过身面向御座之上的青帝:“臣去去就来!”
青帝今日像是打定主意要把此事解决到底了,应了一声,眼瞧着柳如墨迅速离开,去取国舅的罪证,他这会儿开始痛心疾首地叹着:“国舅啊国舅!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呢!”
国舅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静静听着青帝在上方叹然:“自皇后嫁与朕后,你们苏家在朝中的权势就顺势而起,朕念在当年你一心辅佐朕的功绩上,封了苏氏为后,更是允许苏家子弟在朝中担任要职,你不愿入仕,朕允了你一个虚职让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