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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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
他现在宫里才放了这么四个女人,她们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这要是再不逐一敲打敲打,她们还不翻了天去?现在夏堇言已然是入了狱,他和柳如墨商量好的计策也进行了第一步,暂时不对夏堇言进行宣判,就是等着看那夏大人会有什么动作,夏堇言出手这般阔绰,夏府里的家底应该也是很厚实的,只要夏大人有所动作,他就顺理成章地清查夏府的家产,先掏了一个蛀虫的老窝,把国库给补上一补,再慢慢地收拾其他的蛀虫。
青远从雪淞殿离开后,径自去了许菱凤那儿。
许菱凤自打夏堇言被禁足后就没睡过一天的好觉,尤其是椿芳也死了,她有时候睡不踏实时就能梦到椿芳来找她索命,嘴里一直叨念着如果不是她派她去送信,她也不会被害死,她往日从未与任何人起过恩怨,就因为遇到了她,替她办事,才把命搭了进去的,许菱凤好几次都在梦里被吓得突然清醒,然后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入睡。
这么折腾了几天下来,许菱凤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青远来时就看到许菱凤双目失神,眼底青灰的模样儿,仔细瞧了瞧,竟连脸色都晦暗发黄,这真是与之前选妃宴上的样貌相差悬殊。
尤其是他都来了。这许菱凤竟然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在发愣,完全没有要过来行礼问安的意思,让青远身边的耳朵尖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声调高了一截的在许菱凤边上再次重新道了一遍“皇上驾到”。
谁知许菱凤就像是突然回了魂儿似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后背僵着整个让人一抖索,愣是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瞬间回了神儿。一脸迷茫加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跪在了地上,整个身体还在微微地发着抖。
“皇……皇上,臣妾……不知您驾临。请……请皇上恕罪!”许菱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以平稳的语调向青远请着安,奈何实在是心绪混乱,即使是她努力遏制。还是有些结结巴巴。
青远“嗯”了一声,眼神示意耳朵尖儿去把许菱凤扶起来。他自己则寻了一处坐下,对着刚刚跟着他进来的宫婢吩咐着:“还不去给你家主子沏上一杯热茶!”
那宫婢是椿芳死后新调任到许菱凤身边的,由于许菱凤对她并不信任,所以这几日许菱凤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拿她撒气。把她赶去殿外守着了,刚刚是因着要给皇上引路,她才跟着过了来。
这会儿听到皇上的吩咐。立马点着头应了退出去,而青远则表现着格外关心地问着许菱凤:“许嫔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脸色极差。若是身体不适便去请太医过来诊治一二,莫要耽误了自个儿的身子!”
许菱凤缓和了一会儿后,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勉强撑着一丝笑容回着青远的话:“回禀皇上,臣妾并非是身体不适,而是臣妾最为贴心的婢女椿芳前几天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冷宫附近,臣妾想着椿芳就难过,没睡好罢了!”
青远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恐怕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惊惧之下吓得吧!但脸上仍然表现着关心:“那也得让太医来看看,即便是开几副宁神益气的汤药也是好的!”
说完不等许菱凤再开口婉拒,就对着耳朵尖儿招手,“去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资历深的太医们都过来走一趟,谁能治好许嫔,朕重重有赏!”
耳朵尖儿一刻都不耽误,当即就应了声出去传话儿了,许菱凤眼看着皇上命令已下,也就不再想说辞拒绝了,而她更是发现,这会儿皇上来了以后,她心悸不宁的感觉好了许多,就像是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而皇上的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切之意,让她更是心里头散发着暖意。
“皇上,您来看臣妾真是太好了!”许菱凤嗫喏着说,正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鼻腔里微微泛着酸意,眼眶竟然跟着红了起来,那种从未有过的委屈感一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头脑。
青远挑眉道:“哦?许嫔眼眶都红了,看到朕来当真这么开心?”
许菱凤闻言,极为乖巧地点点头,一边绽着笑容一边抬手擦着眼角溢出的泪珠,“皇上,椿芳死的蹊跷,臣妾前几天就托了禁军统领详查此事,但至今都未得到任何消息,臣妾就是想,椿芳定然是有冤未能申诉,才一直找臣妾为她做主,臣妾已经为椿芳哭了好几天了,还请皇上助臣妾一把!”
青远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刚才那宫婢端着茶盅进了来,他先等着不说,示意宫婢把茶水放下,然后对着许菱凤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椿芳已死,再急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许嫔还是要自己把自己在心一些呐!”
“谢皇上!”许菱凤听话地端着茶盅捧着手里,暖暖的感触从手心里慢慢扩散开来,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对了,朕今日来是有正事要与许嫔商讨,许嫔可能给朕解答一二?”青远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终于说到了来意上。
许菱凤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忙点点头,“皇上但问便是,臣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远也不跟她继续客套,张口便道:“夏堇言雇凶刺杀朕,又妄图以此栽赃陷害柳嫔,被朕即使查明,已然打入了刑部死牢,朕猜想椿芳一案也许与夏堇言也脱不了干系,但方才朕去了刑部大牢,夏堇言拒不承认杀害椿芳,遂以朕来你这儿问一问,看能不能获取些有用的消息!”
许菱凤垂着脑袋,脑海里却因为青远的话掀起了狂风巨浪,她正愁着没有办法让夏堇言闭嘴呢,皇上就找上门来,如果能把椿芳的死也落在夏堇言头上,她就是再有本事,背了人命也别想轻易了事。
于是她才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嘤嘤轻泣着回话道:“皇上,臣妾也是这般想的,椿芳一向乖巧,从未与任何人结仇,前些日子夏嫔到臣妾这儿来串门儿,因着椿芳不小心没伺候好她,就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椿芳都没对她顶撞一句,偏生的她离开的当天晚上,椿芳就出了事儿,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与椿芳过不去了!”
青远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顺坡下驴,他不过是递了个话头儿给她,她这倒好,不过片刻就能编出一套前因后果来说给他听,当真是不简单啊!
许菱凤见青远默不作声,神色看上去是在思考,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让皇上已经对椿芳的死有了印象,想补上几句什么,又随即想到害怕多说多错,索性就一直哼哼嘤嘤地装着哭泣,没再继续开口。
她哭着,青远虽然因为她的哭声而烦躁地拧着眉头,却没有去打断她,任由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等了许久,许菱凤都只剩下抽抽噎噎了,这才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动静,是耳朵尖儿领着太医们进来了。
“皇上,太医到了,现在要开始为许嫔娘娘诊脉吗?”耳朵尖儿上前请示着青远。
青远摆了摆手,耳朵尖儿立即领了命,引着太医们依次去给许菱凤诊脉。
不多时,来的太医都诊完了,各自将背着的药箱寻了地方放下,开始列着方子。
青远递了个眼神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立刻会意,朗声道:“皇上想知道各位太医都有何办法医治许嫔娘娘!”
“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悲伤过度,心神憔悴所致,臣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喝下去就无碍了!”一个太医走过来拱手禀告着。
他才说完,另一个太医就不认同了,也走上来道:“启禀皇上,许嫔娘娘是由于失眠多梦引起的疲倦困怠,臣为娘娘开一盒安神香,只要在睡前点一些在香炉里,娘娘的睡眠情况改善了,自然身体和心情都会好起来的!”
其他的太医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上前禀告着,青远逐一听着他们的说辞,对每个人说完都点了点头,于是乎没个太医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和治疗方案列出了方子,然后是按着方子下了药,不多会儿,许菱凤这儿就堆了不少的药包和香料盒子,还有其他的物什。
青远看了一眼耳朵尖儿,见他几不可见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便知道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就不打算与许菱凤多做耽搁了,当即站起身来,对许菱凤道:“太医既然都已经看过,许嫔还要保重身体,按时服药,椿芳的案子朕会着人细细追查,一有消息便会派人通知许嫔的!”
说罢朝殿外走去,耳朵尖儿朝着许菱凤行罢礼,也跟着青远匆匆离开,一瞬间,刚刚还人不少的寝殿里又剩下了许菱凤,和一旁站着的宫婢。L
☆、第259章 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第259章果然还是柳如墨最对他的胃口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霎时侵占了许菱凤的整个心房,让她再次不可抑制地瑟索起来,进宫这三个月来,皇上没怎么来她这儿,而她也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与其他三个人的暗斗上,在之前,她也没有意识到过皇上在她心里的分量,直到今天,这一刻,皇上来了,安稳了她的心神,皇上走了,她又乱了。
“去给本宫把药煎上,还有香炉里的香也换了去!”许菱凤对那新来的宫婢说着,自己转身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也许今天她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而青远就像是一个陀螺似的,要么不转,要么转起来就不带停的,从许菱凤这儿出来就直接去了柳芝那儿,今个儿一天见了四个女人,他都快心力憔悴了。。。。。。
柳芝一听见通报声,喜不自胜,当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迎接青远,刚站起来又忍不住回身对着梳妆镜再瞅上一瞅,生怕自己的妆容发饰出了什么小差错,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就挂着得体的笑容迈着小步子出了去。
也许是今天青远看多了其他三个人或哭泣,或叫嚷,或憔悴的面容,突然进门对上柳芝笑容灿烂的脸,竟有些不太适应地微微蹙了眉。
柳芝心里咯噔一下,将皇上蹙起的眉头看在眼里,心下有些着急和不安,难道是自己的装束不得皇上喜爱?殊不知青远只是不适应她这么明媚欣喜的笑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柳芝脸上维持着笑容,盈盈下拜。
青远则随意摆了摆衣袖,道了一句“免礼!”然后就大步走进去,和在柳如雪和许菱凤那儿一样。自己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柳芝瞧着皇上的背影,悄悄把自己的贴身婢女招了过来,给她吩咐着沏什么茶,做什么糕点,安顿好这些后,才返身进去。
“皇上,您今个儿怎么来看臣妾了?”柳芝保持着自己应有的仪态。笑容满面。话语娇嗔地问着青远。
若不是还要做表面工夫,青远肯定都跳起来搓着手臂抖鸡皮疙瘩了,这会儿他只能坐在原地。微笑回应:“哦?柳嫔的意思是朕来你这儿还要挑日子?”
青远的话让柳芝的笑容一僵,随即又赶忙续道:“皇上您说的哪儿的话,您来看望臣妾,臣妾那是求之不得呢!”
青远笑着没有回她。柳芝一向能说会道的嘴这会儿也不知道如何接茬儿了,皇上似乎情绪不是很高。她也不敢贸然说什么,怕不小心触到了皇上的情绪敏感点,再把皇上一下子点着火了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柳芝安静下来,笑脸也收了收。只余下唇角勾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悄悄打量着皇上的神情变化,这一切被青远看在眼里。心下更是觉得枯燥无味。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向柳芝开口,以往在外学艺时。身边都是师兄师弟,也没怎么研究过女人的心理,后来年岁慢慢长了,又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往他身上凑,他也就没有机会去揣摩女人的想法,再到后来,遇到了柳如墨,可如墨一直都那样冷面冷心的,偶尔会露出一抹微笑已是不易,除了正经事外,几乎不跟他怎么闲聊别的,以致于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普通的女人进行闲唠。
但当皇帝就有这么一个好处,自己不会做或者是懒得做的事,可以命令别人替自己来做,于是青远也极好地运用了这一点,打了个眼神儿给耳朵尖儿,耳朵尖儿只好走上前来,给相对无话的青远和柳芝出个话题。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青远立即会意,轻咳一声,将视线转向耳朵尖儿,“但说无妨!”
柳芝因为皇上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突然被耳朵尖儿给引走了而有些拉不下颜面,在青远转过头后,不满地瞪了耳朵尖儿一眼。
“刚刚刑部大牢传来消息,夏嫔认罪了!”
“咚”的一声赶在了青远的开口前,他回头去看,只见柳芝正露着笑容,手却在自己的膝盖上揉着。
见皇上看过来,她忙解释道:“皇上恕罪,臣妾突闻夏妹妹认罪,一时惊讶不小心踢到了桌子,并非有意打断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