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尤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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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升家的一出门便换了一张脸,带着婆子们出了外门。几个婆子不由叽喳起来:“这大奶奶一病倒变了性子来,听说给琏二奶奶好大的没脸。”“来升嫂子,大奶奶上下嘴唇一碰就是个赏字,银子呢?她一个破落户里出来的,嫁妆早八辈子贴补完了,月例银子连裁衣服都不够,还说赏呢,笑死人了。”来升家的阴沉着脸道:“都住嘴吧!好歹她是府里的大奶奶,你们再胡说八道,出了事也别怪我不搭救你们。”众人方敛声不语了。
前头转弯,众人散了,跟在来升家的身旁的来富家的小声道:“嫂子这是何苦,她一个填房来府里的日子还没有嫂子久呢,此时倒摆上架子了,哪里有让管家娘子布置屋子的,贫家小户的就是不懂规矩。”来升家的冷冷一笑:“布置便布置了,大爷既然已经吩咐了全府里上下都得给蓉少奶奶戴孝,我瞧着大爷屋子里比蓉哥儿屋子都素净得厉害,如今……”来富家的顿时心领神会:“嫂子说的是,虽说咱们大爷长长久久不去一次大奶奶屋子,如今这大奶奶好容易身子见好些,也该去瞧瞧不是。”
因是寒冬,外头起了猎猎之风。尤潇潇早令人浓熏了绣炉,喊了银蝶两个人渥在锦被里说些日后该如何安排小丫头的事。正聊着,却听见门外有通报:“大奶奶,大爷来了。”尤潇潇遂装病不动,银蝶忙起身来,立在榻旁。
“我听得你身子好些了,便过来瞧瞧你。”贾珍形容不过三十多岁,细细打量也算俊逸之辈,只是因为这几日悲痛,神情倦怠,不复英武。
“让大爷耽心了。”尤潇潇娇声细语,做出惹人怜爱的病弱模样。这原主儿能从一户平常人家高嫁进堂堂国公府,姿容秉貌自然上乘。如今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贾珍又是素来怜爱美人的,本来见她屋子一色如新,无半点白绢素花,心中先窝了一团火,却见她病弱西施的模样,倒也消弭了一半。
“你啊总是小性儿。”贾珍叹了一口气坐下来,银蝶见状知事忙慢慢退了出去。尤潇潇强忍他乱拂过来的手,暗地皱眉咬牙,也不吱声。“可卿的事你又不是不晓得,人都死了还跟她置什么气。”贾珍说着,眼圈又红了:“我跟她就是没缘的,早两年相识也就罢了,怎么能想到被蓉儿娶回家来……我这……”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绣帕慢慢捂在眼睛上,不言语了。
尤潇潇在心中细细搜寻一番不由大惊,后世都说他二人坏了人伦纲常,猪狗不如,但瞧着这贾珍对秦可卿一往情深,却有几分真意,怪不得出殡的时候能哭的泪人儿一样。
想那贾蓉成婚时方才十五岁,刚及束发之年,男孩本就晚熟,那秦可卿又比他年长三岁,正是花蕊一样锦绣年华。面对不解风情的小丈夫,再瞧着丰神俊朗的贾珍,秦可卿芳心暗许也是自然。至于原先那位尤大奶奶,年纪与秦可卿相当,论品貌也不俗,却因为跟儿媳妇争风吃醋将自己活活气煞,真是可哀可叹!
一眨眼的功夫,尤潇潇心中七转八回换了许多念头,眼见这贾珍对尤氏也全不是无情的模样,如此甚好,她也该趁机求个子嗣傍身。在这旧朝,女人家地位卑微得可怜,又如她这般嫁入高门,没个出息的娘家可倚靠,只好奉承丈夫尽力养儿子了。原著中尤氏无子,也不知笼络贾蓉,最后只落得依附荣府,仰人鼻息的可悲下场。
尤潇潇想到未来,暗下了决心,无论以后作何打算,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先降住贾珍,自己在府中孤立无依,再无丈夫疼宠,怪不得谁人都能过来踩上一脚。如此一想也不觉得贾珍拂来的手难受了,横竖要受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刚把孝布扯了干净,贾珍就跑来兴师问罪,耳报神都来不了这么快。可见这些管家娘子难缠,借刀杀人,唯恐天下不乱。也罢,先别错了筹划,哄了贾珍高兴,以后的日子自然是好过的。好事不怕晚,一切慢慢来。
尤潇潇窝在榻上也不起身,只轻褪内衫,装作无意露出些肌肤。男人这物果然是耐不住的,瞧他为了秦可卿哭得风云变色,现在略一挑拨也就把持不能了。尤潇潇心里厌恶,却分得清轻重。不能因一时之气而失了大局。没有贾珍的信任,她拿不到管理内府的权力,更谈不上日后的前途出路。
贾珍见妻子一反常态,心中也纳罕,自秦可卿大病,又见尤氏冷淡,虽有莺燕盈门,也都是些俗物,心里厌烦,早已独宿良久,他正值壮年,血气方刚,今见一向温婉端庄的妻子卧在怀中娇媚百态哪里能忍得住,没讲几句便颠鸾倒凤起来,直直闹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贾珍同志其实是个不错的同志,除了私生活乱了一点,其他的也算有情有义了。
正文 第4章 挖掘私库
第二日正是发引日,凤姐儿早早过府来,打发人等了好几回,都不见大爷起身,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一脸漠然的贾蓉先头往铁槛寺去了。尤潇潇听到门外声响,却闭着眼睛装睡,身畔贾珍睡眠正酣,昨夜折腾了一宿,乏透了。
听得人走了,尤潇潇心下思忖着,既然欢颜识字,便叫接了她房里的帐,去小库房里挨个查点,为日后也多一番盘算;将来一定想法子把来升家的撵回去,再提拔些中用的人上来,培植几个心腹;对贾蓉也得多关照些,好歹是嫡长孙,将来是要袭爵的,为秦可卿守一年也彀了,再好好寻摸一家姑娘娶进门来,妻贤夫祸少,找媳妇管着他,日后也有造化;还有惜春,宁国府嫡出的小姐养在亲戚家算哪门子道理,等忙过这阵,就把屋子收拾了,把大小姐接回来住;至于贾珍,眼下不能违逆,万事先顺着他,待根基牢了再做打算。
正想着,回身却见贾珍醒了,两眼直勾勾望来,尤潇潇面若桃花,娇羞道:“大爷起了,也不喊一声。”“瞧你睡的香,怕扰了你。”贾珍又爱又怜忙近身搂着尤潇潇入怀,低声道:“身子可还好?”尤潇潇低垂了眼眸,悄语道:“腰间有些酸呢。”贾珍见她柔情似水,心中无比受用,双手抚过来道:“我给你揉揉。”尤潇潇却轻推他,故作慌张道:“今儿可起迟了!”贾珍不以为然,说道:“凡事有蓉儿和他二婶子,我们且歇息。”
尤潇潇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又看窗外天色晶明,也怕他继续歪缠,忙起身来:“大爷,也该起了。蓉儿小孩子家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倒惹得那起小人们笑话。”贾珍见尤潇潇明理,心中对她愈发满意,加之昨夜尽兴温存,又见她妩媚可人,竟不知道该怎样奉承了。
待尤潇潇服侍贾珍盥洗毕,银蝶带着欢颜进来侍候。“大爷,大奶奶,琏二奶奶带着蓉哥儿他们卯时一刻便出发了。”银蝶回道。尤潇潇觑贾珍面色,见无不悦,便说道:“大爷,先吃了饭,再去也不迟。”贾珍道:“听你大奶奶的就是。”银蝶见状连忙与欢颜一起摆饭,一盘竹节卷小馒头,一屉水晶蟹黄小笼,一盘金丝小枣酿发糕,还有一碟酥油窝丝饼,八盘爽口小菜分别是酱牛肉、三色鸡丝、香椿芽拌豆腐、腌莱菔、酸辣瓜条、烧羊肉、香油金针菇、芥末墩儿。欢颜早装了两碗建莲红枣粥奉好。
贾珍坐下望了望道:“今日倒别致些。”尤潇潇见果儿不在,便知是她的手艺了,于是笑道:“大爷先别夸,且尝尝味道。”贾珍依言喝了一口粥,赞道:“软糯适度,莲香浓郁,做得好。”尤潇潇瞧着他满意,也赞道:“果然是好,这几个小菜也制得入味,银蝶,拿匹尺头赏果儿。”贾珍吃了饭,又嘱咐尤潇潇好好将养身子,便出去了。
欢颜收了食盒退回厨房。银蝶见四下无人悄悄取出一个小楠木匣子递给尤潇潇,打开来看,原来是俏眉、欢颜、果儿三家子的卖身契。银蝶又小声道:“今儿一早我嘱咐俏眉跟了蓉哥儿去,待明儿伴宿回来,让她来跟奶奶回话。”尤潇潇点头道:“你想得周到。昨天大爷来的时候你也瞧见了,脸上带着不好的气色,可见来升家的坏事。这些卖身契你锁好,她们毕竟还小,需品择些日子,等将来稳妥了,再给她们老子娘安排个好差事。”
银蝶应了一声是,便从腰间取了一串钥匙出来,转过富贵牡丹屏风后抱出一个红漆螺钿小柜来。尤潇潇心中暗暗筹划。银蝶将楠木匣子锁进去,又把小柜送回去。尤潇潇点了点头,道:“我身上僵得很,歇息一会子。你与欢颜守在门口,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侍候着尤潇潇躺下,银蝶蹑手蹑脚走出去。她自来忠心,而与她一起的佩凤、偕鸳心心念念要攀大爷,如今大奶奶一病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一群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幸亏大奶奶眼睛里不揉沙子,如今扶了三个小丫头上来,再等过几日府里平静了,少不得把她们的份例开销掉。今晨见大爷与大奶奶琴瑟和鸣,银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熬了这几年大奶奶总算苦尽甘来了。大奶奶性子好待人宽厚,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福气,只要尽心竭力,将来必能脱了奴籍放出府去。
尤潇潇睁开眼睛,在榻上细细摸索起来。幸好她平素也研究过江南的拔步床,循着记忆果然是在床脚处有个暗格,里面放了一串金闪闪的钥匙。尤潇潇暗暗记下位置,取出来。又在多宝格下的木箱里找到刚才银蝶抱出的红漆螺钿小柜。对上钥匙打开,里头只有几张零散的银票和零散银子,草草算起来才几百两的数。唯一的一张地契虽是上等田,不过才有三十亩,剩下的就是几个贴身丫头的卖身契,有家生子,也有半路买来的。细看之下却没有银蝶的,尤潇潇想了想方明白,银蝶的必是放到别处了。原著里面尤氏过得不宽裕,可也不能如此简寒。
尤潇潇手里把玩着这一长串钥匙,在心里头捉摸着,先环视着屋子里头,不知何处藏了天机。富贵人家主母们必然是要有自己的私库,说白也就是私房钱。想那贾母老封君,整整有两个空屋子放着高门大柜,里头可不是历年攒的好东西?这尤大奶奶打了好一串钥匙,她的私库究竟在哪里?
现居的卧室,毕竟是主母的正房,屋子里头倒也开阔。忽然灵光一闪,她转过多宝阁之后,进了一间小佛堂。她记起来早前看过一本前朝探秘的书里头写着的,古时富贵太太卧室里都辟了一间小屋供奉着菩萨,一日里常常有几个时辰在里头念经打坐的,实际上却是清点私房。这也是为了避祸,即使犯了事抄家也不能惊动菩萨。佛堂不大,只有一个小西窗透出些微光。
尤潇潇跪在蒲团上先磕了一个头,又点了烛火,只见四下里放着的都是高门大柜,铜锁熠熠生辉。尤潇潇一一打开,不由也吃了一惊。这尤大奶奶何等韬光养晦,先有一整箱的元宝金锭,不下万金之数。几抬东珠翡翠宝石玛瑙,俱是整套的头面,琳琅满目。更不必说古董顽器、书帖名画,数不胜数,还有各色流光溢彩绸缎绢纱填山塞谷。
尤潇潇最后在佛龛最底下好不容易寻出一个极精致的翡翠匣子,配的是那把最小的钥匙。打开细看,头里装着十来张地契,都是百亩的,分布在京郊各处,接着又翻出银蝶一家子的卖身契来,可见银蝶不知道这匣子。底下还压着一沓子银票。尤潇潇一张张瞧了,竟有数十万之巨,原来那些高门大柜都是障眼法儿,这个翡翠匣子才是根本。尤潇潇依旧装回去,又将匣子原封不动锁起,四处归置好。这笔银子自然不能轻易动用,万一走漏了风声,反而不美。
作者有话要说:尤氏是个有钱银啊!
正文 第5章 妻妾不宁
刚进了午膳,银蝶就来报贾珍回府了,已经吩咐除了蓉哥儿的院子,其他宅院都除孝。尤潇潇闻言笑道:“这才是正经。瞧着吧,你琏二奶奶必要在铁槛寺多待两日在大爷眼前讨个好才是。”银蝶将新沏的茶端过来,笑道:“大爷总算把大奶奶的话听进去了,这是新上的云雾银芽,极清香。”尤潇潇吃了一口,果真甘香满口,正要赞好,只见果儿红着眼圈进来了,身旁的欢颜也是一脸的不忿之色。银蝶见她们不懂事,先从怀里抽出帕子来给果儿,让她出去净面。“这是怎么了?”尤潇潇放下茶盏来,缓语问道。
欢颜跪下来禀道:“大奶奶,今儿个奴婢跟果儿两个照例在小厨房准备点心,不料想来富嫂子带着几位婆子进来劈头盖脸就说大厨房里丢了几样珍贵食材,全是果儿偷偷拿了去讨好大奶奶。几位婆子的话也极难听,全嚷着果儿是贼,奴婢在一旁辩驳了几句,她们便要欺身上来打奴婢……”欢颜伸出手来,只见腕处青紫一片。
“银蝶,带着你妹妹下去,找个好大夫瞧瞧,且将养两日再上来吧。”尤潇潇吩咐了一句,低头自管喝茶。
银蝶送了欢颜出去,一会儿又转回来,只见果儿跪在尤潇潇面前,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