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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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个小酌几杯?”
胤祥一怔,随即笑起来,“好!”
胤祯大步走出去,随手阖上门,在门即将关上的那刻,透过细小的门缝,看到他眉眼间的丝丝落寞……
胤祥拉着我在床边坐下,捧着我的脸细细端详,懊恼道,“本来回京的这段日子长了些肉,来了军营,又瘦回去了。看看这下巴尖的,都
能当锥子使了。”他的语气半是埋怨半是心疼,“怎么这么拼命?还有十四,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你。”
好笑地将下巴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你当军营里是享福的地方?再又说关十四什么事?”
我
他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半晌叹息着低下头吻了吻我的脸颊,“不要太辛苦,我会心疼。”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阳光的香味,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九哥让我跟你带的话是,‘尽快做
完要你做的事,我会等你回来。’”
我闭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彼岸,不要让我们等太久。”我睁开眼,看见他清朗英俊的面庞,手臂圈上
他的颈,将他的头拉低,两人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唇舌纠缠……
我趴在胤祥胸前,他抚摸着我光洁的背部,我舒服地眯起眼睛,表情慵懒餍足,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他看着我,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我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肌上轻捶了几下,不满道,“不许乱动。”
他渐渐止了笑,光裸的手臂揽住我纤细的腰身,渐渐搂紧,“彼岸,瘦西湖上你对我说的话还记得吗?等你做完了这件事,试着爱我,好
吗?”
我浑身一震,撑起身子来,对上他的眼眸,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问道,“胤祥,你认为,我不爱你?
他沉默地看着我,清澈温柔的眸中有着浓浓的情意和浅浅的无奈。
我叹息一声,吻上他的眼睑,感觉他长长的睫毛在我唇下轻轻颤动,“胤祥,我从没告诉过你吗?我是爱你的。南宫遥的事告诉我,人应
该懂得珍惜。一直以来,最宝贵的明珠就在我身边,我却视若无睹,执意去追求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这种行为是多么地愚蠢,我现在知道了
。我不想有一天,连明珠也失去了,双手空空地后悔莫及。”
他的眼睑在我唇下剧烈地颤动,手臂紧紧地搂着我,像是要把我嵌入他的骨血之中,“彼岸,我不会离开。以前不会你,现在不会,以后
更加不会。”
我被他勒地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使劲捶他,“快放手,腰都被勒断了。”
他这才惊觉,傻笑着松开我。我从他身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他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从背后搂着我,语气哀怨,“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才能见面……真嫉妒十四,哎,皇阿玛为什么不派我办这个差事,这样天天陪在你身边的就是我了……”
我穿好衣服,站起身来,摸摸他的脸,轻声笑道,“快起来穿衣服吧!时候不早了,一会儿该过来人了。”
我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身后胤祥套上了长袍,正一个一个地系扣子,一个梳头,一个穿衣,好像夫妻清晨起床时的情景,亲昵而温馨。
这个情景如此熟悉,无数个清凉如水的早晨,南宫遥也是这样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系着胸前的扣子,黑色的长袍上绣着紫金麒
麟,暗花祥云为边,在第一道晨曦照射进来的时候,会反射出瑰丽的光芒。
心脏犹如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尖锐地疼痛起来。
在军营里不用梳什么繁复的发式,我将一头青丝梳成一条长长的发辫拖于脑后,戴上红色的贝雷帽。镜中的女子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眸
色沉静,神情坚毅隐忍,只是眉宇间略带忧伤。我迅速收拾好那一丝不该有的情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南宫遥,等着我为你报仇,
然后,我就会忘记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军营中不能酗酒,所以中午我们三人也只是浅浅地喝了几杯。将胤祥送走之后,我又重新投入到枯燥的军营生活中。
五月二十日一,第一把狙击枪送到了我的手中,六月初五,狙击班正式投入了训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现在的西山大营已经不能和当初同日而语,离我心中的新军标准也越来越近。胤祐的消息不断地传来,我知道那一天
就快要到来。
*************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喉咙里很干,我摸索着爬起来找水喝。桌上照例放着一壶牛奶,这是胤祯特地为我准备的,让我每晚睡觉前喝一碗
,说是对睡眠有好处。这军营里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弄来的奶牛,又是哪里弄来的牛奶。他的好意我自然不能拒绝,每晚睡前喝一些牛奶,睡眠
果然好了很多。我摸索着倒出一小杯来喝了,古时的牛奶没有兑水和防腐剂,纯天然的,又浓又纯,喝一小口便满口生香。
屋子里很黑,今晚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挂在上,照的院子里一片雪亮,推开窗子,皎洁的月光射了进来,我仰着头看那银盘似的明月,
长长地吐了口气。已经到了十五了么?日子过的真快。
眼前的这片小院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有几颗树,静默地立着,树叶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发出沙沙地声响。树下一个小小的石桌,几
个石凳。这是院中所有的摆设。不过在军营里,能有这样一方小小的院落已是极为难得。这里是和胤祯居住和处理军务的地方,外人不得随便
进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件外套罩在我的身上,头顶响起胤祯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穿这么单薄跑出来发什么疯?”这小子,跟我
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趴在石桌上,歪过头看他,胤祯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看我,他身上的衣服扣子没有系好,随意地披在身上,头发还有些凌乱
,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院子里?”
“本来是睡着的。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就惊醒了。”他疑惑地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半夜里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莫非要学那些
个酸腐文人,要赏月吟诗?”
我失笑道,“我哪里会吟什么诗。半夜口渴,起来喝口水,谁想到一折腾就没了睡意。干脆出来坐坐,顺便想一些事情。”
他眉头紧锁,看着我,似乎有此生气,皱眉说道:“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想?半夜里不睡觉,还穿这么单薄就跑了出来,若是生病了怎么
办?上次十三哥临走前还交代我好好照顾你,可你却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堆起笑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月光下胤祯双眸如星,紧紧地盯了我半晌,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来将我身上披着的外衣又扯了扯,觉得不满意,又示意我穿上,
他替我扯起外套,我将胳膊伸入袖子中,他垂下头,为我仔细地系好扣子,手指修长,眼神温和,一边系一边低声叮咛,“虽然现在天气热了
,不过晚上还是凉些。况且你在江南的时候喝了那么多软筋散,身体都被折腾坏了,又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地过来的。你身体不好,自己
注意调养,不要太熬心血了。军营里的事情,也要权衡而为,不必事事躬亲而为。你再能干,也是个女子。不要日日把自己催的那么紧。不是
还有我吗?”
我身上穿着他宽大的军服,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衣服上传来属于男人的麝香气,我低着头,默默不语,有种东西在心底像是破
种的花一般,细密地生长起来,太多东西盘踞在心头,反而不知让人说些什么才好。
系好最后一个扣子,他拍了拍的肩膀,站起身来,看了我两眼,低声道,“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再乱想了。”
“胤祯……”我突然抬起头来,面色有些郑重。
“嗯?”他回过头来,眉梢一挑,轻声问道,“还有事吗?”
我抿紧嘴角,想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胤祯,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万人悄无声息地到达浙江吗?”
他猛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胤祯,练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精心打磨的这把利剑,就快要出鞘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浙南之乱(一)
福建福州府
淑惠一早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丫鬟见她醒了,忙端来水伺候她洗脸梳头。她梳洗过后,问过丫鬟秋菱,得知阿玛一早就去了衙门,而额娘还未起身,她便自行下了绣楼,在饭厅略吃了些早点。之后回了房里接着去绣那未完成的百花争艳图。
绣了一会儿,她叫过秋菱,问道,“额娘可曾起了?”
秋菱笑道,“姑娘今早晨问了三遍了。太太刚起了,如今正在饭厅用餐呢!”
淑惠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下了绣楼,一看,白氏果然在饭厅内用餐。见她淑惠过来笑着问她,“可用过餐了?过来陪额娘吃点?”
淑惠忙道用过了,在白氏身边挨着坐下,估摸着她现在心情正好,试探着问道,“额娘,我绣花用的金线用完了。正好许多日子没出门,女儿想跟您请示一声,出去逛逛绣铺,买些新绣线回来。”
白氏皱了皱眉,淑惠心里有些忐忑,生怕白氏不允,小心翼翼问道,“额娘,怎么了?”
白氏看淑惠一眼,放下筷子,扯出帕子擦擦嘴角,才道,“你阿玛告诉我,这些日子天地会、白莲教作乱,官府抓了不少人。巡抚衙门已下令要戒严。让我们最近尽可能少出门。”
淑惠一听急了起来,“真的吗?听说天地会专杀做官的,那阿玛在衙门里会不会有事?”
白氏道,“应该不会有大事。那些天地会的人再厉害,能厉害过官府?再说你阿玛不过是个辅官,天地会的人杀他这样的小官小吏做什么?”
虽然额娘这样说,淑惠还是感到不安,她的生活平顺,从来没有过什么大风大浪,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深深地为自己的阿玛担忧起来。
白氏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早知道这样的话也能吓着你,我就不跟你说了。那绣线你派个丫鬟出去买,就别自己亲自去了。等过了这阵风头,你再出门逛吧!”
淑惠点点头。派丫鬟出去买绣线。因为缺了一种线,那百花争艳图自然要先撂倒一边了。她摆出纸笔,开始练字,刚开始还有些心浮气躁,后来渐渐地沉下了心,专心地临起贴来。
晚上兴宁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白氏问起,他才告诉妻子女儿,那帮子天地会的人劫了牢狱,将牢里的囚犯都放跑了,还砍伤了几个狱吏。衙役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部分的刑犯又捉了回来,不过近日里捉的那些天地会和白莲教的人都被救走了。
淑惠听了暗暗惊心。
福州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晚上连行人都少了。各个城门口已经贴上了告示,加派了人手把守,进城的人都要搜过身才能放行。兴宁整日在衙门里忙碌,为了避免发生危险,府衙已经明令禁止属官出城了。因为天地会和白莲教的那些人在城外乡镇里更是猖狂,听说已经杀许多豪门富户了。
虽然城内如此戒严,还是相继有些官员被杀,职位高些的人人自危,出入分外小心,不是众多从人相随,就是几人结伴而行。淑惠这时候已经完全绝了出门的念头了,她日日在家中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而关于天地会和白莲教的各种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今日豆腐坊那豆腐西施在城卫队当差的新婚丈夫被砍成了重伤,明日府衙边上的粮仓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大火差点将府衙都卷了进去。有些消息是外出采买物品的下人回来说的,有些是听她在府衙里当差的阿玛兴宁回来讲述的。
每在这个时候,淑惠就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她很不明白,天地会不是自诩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为什么还要做下这样的事。他们整日里在福州城里杀人放火,烧杀抢掠,让多少美满的人家家破人亡,又造就了多少孤儿寡母,这是为民除的什么害?府衙旁边的粮库是刚刚收上来的稻米,再过两就要交到上面去,结果平白地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过去半年里当地百姓辛苦种得的粮食就此毁于一旦,又是替天行的什么道。
淑惠怎么也想不通,干脆便不再想。终日在家绣花写字,偶尔谈谈琴,陪额娘说说话,逗弄逗弄阿玛妾室刚生下来的小弟弟。
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淑惠心里的弦也越绷越紧。她担心自己阿玛有一天也会被天地会的人害死,她担心自己美满的家庭会被破坏。终日里惴惴不安,一天天地瘦下来。
这天兴宁回到家里,带回了个消息。朱慈焕在浙南遂昌县举起了义旗,目前已攻下了遂昌,松阳,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