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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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弘煜正站在我的腿上,伸出小手拨弄着我耳上的翡翠排坠玩地正欢,扭头见胤禩进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线晶亮的口水顺着咧开的嘴角流一下来,小短腿一窜一窜的,朝胤禩的方向张开了胳膊。我几乎要抱不住他,只好站起来将他送到了胤禩的怀里,佯怒地在他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看见阿玛来了,就顾不得我了么?”
他趴在胤禩的肩头上,扭头欢快地朝我笑。
胤禩微笑着看着我们两个,眼神如流波。
又逗弄弘煜会儿,便起身告辞。
走了几步,回头,见他抱着弘煜站在一株盛开的玉兰树下,目送我离去。弘煜小小的头颅枕在他的颈窝,他看着我,目光沉静,笑容温润。他的笑容曾是我躲不开的陷阱。
这几年,悲欢离合接踵而至,我几乎要忘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我,骄傲而独立,对人对爱皆是如此。我曾经在他的怀里恣意地微笑,享受着他的温情,然后告诉自己,我爱他。电子书,这是我的事。多么洒脱,多么快活。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可以给我的爱有多少,有那么重要吗?起码他,给了我那么难忘的一段爱情。
我对他粲然一笑,有释然,有感激,他微微一怔,有些惊讶,我冲他挥挥手,转过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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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雍亲王府,那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更加熟门熟路了。一路走来,丫鬟嬷嬷太监不住地给我请安,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他们为了我的归来而欢喜,为了我的平安而欢喜。已经下朝了,胤禩回来了,胤禛应该也回来了才是。在书房里没找到他的身影,我直奔落梅院而去。一脚踢开房门,我冲里面高喝了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哇哈哈哈哈……哈……”得意而张狂的笑戛然而止,我瞪大眼睛看着房里的情景,胤禛的朝服外袍已经脱了下来,放在床上,此时正半弯着腰,裤子褪了一半,听到了巨响,抬起头惊讶地看过来,清俊面庞有如调色盘,青红交加。我的目光下落,半敞的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再下落,是光裸的健壮的大腿,唔……好身材!
“看够了没有?”声音失去了一贯地清冷淡然,似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没有!”我诚实地回答,一脸遗憾地看着胤禛动作麻利地将褪到一半的裤子提了上去,眼神只好回到他敞开的胸前狠盯了几眼作为弥补。又不是没有见过,做什么这么羞涩?
“还想再看?”
我刚想点头,一只靴子冲着我的脸迎面飞来,我一侧身闪过去,摸摸自己的脸,暗道一声好险。这脸上的疤刚好,好不容易恢复倾国倾城貌,差点叫个鞋印给毁了。
“给我滚出去!”胤禛一声暴喝,吓得我一溜烟蹿出了房门,顺手将门掩上。拍拍被吓得扑通乱跳的小心肝,回过神来,扶着门哈哈大笑。阿真还真是别扭……不过那个动作,确实有囧……也难怪他会这么抓狂……
人对着紧闭的门扉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砰地一声,另一只靴子甩到了门上。我大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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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的一个偏僻院落
一个架子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一个身着旗装,满头银饰的少女背对着架子,站在桌前,一只手拿着一个玻璃的容器,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瓶子,将瓶中的溶液缓缓地注入容器中,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容器,以至于没发现身后一只鬼鬼祟祟的手顺着架子悄悄摸了上来,在高高低低的瓶子中挑挑拣拣,翻看着瓶子上的标签,见着好的尽数收入怀中,不多会儿,架子上的药就少了一小半,看起来空了不少。
我将带来的小包袱装满,打好结,拎起来朝门口走去,花盆底拎在手中,踮起脚蹑手蹑脚地走,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我急忙往门外一闪,叮叮叮一排绣花针钉入了身后的门框,接着是那迦的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个死女人,又来偷我的药!”
我撒开脚丫子往外狂奔,包袱里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那迦从门里追出来,咻咻咻地又是一排绣花针射出来,我左躲右闪,“哈哈!那迦,我是好心帮你试药,你不领情便罢了,怎么还拿针射我?”
“站住!我用不着你帮我试药!别跑!那是我千辛万苦制出来的药……”
“嘿嘿,你制这么多药白放在这里会过期的。不要小气嘛!”
“哎呦,那迦,我才发现,原来你的脸好了嘛!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要顶着那张木头脸过一辈子呢!”终于成功逃出了院门,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她笑道。这是我和她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只要我成功逃出她的院子,她也就不再追究。
“死女人,你怎么不在大运河里淹死!”她一脸愤怒,恨恨地站在院门口。
我嬉笑着,“还不是舍不得你?”套上鞋子,背着包袱款款离去,突然想起来个事,回头提醒她,“哦。对了,那满院子的针,等会叫丫鬟收拾一下,可别扎着脚。”瞧瞧,我多好心。
风远远地送来她不甘的声音,“死女人,下次不要叫我遇见你!见你一次,我就毒死你一次!”还真是气坏了,我一共就一条命,毒死一次就够了,哪有那么多命来让她毒?
那迦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嚣张的人,背着包袱一扭一扭得意地走远了,收起了满脸的愤怒和不甘,嘴角露出丝一微笑,她还是活的么随性而自在,让人羡慕。总之,她还活着,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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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惹毛了两个人,心情大好。哼着歌往落梅院走,心想已经过了这半天了,胤禛总不至于还记仇吧!路过一个院落,听到里面鞭子的空响,然后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许乱动,给我站好!”
我眨眨眼,停了脚步,掉头走了进去。院子中,南宫惜正满头大汗地站在太阳底下扎马步,可能是站了太久的缘故,身形已经有些不稳,牧彰阿手里握着马鞭站在一边,茹雪露雪两个丫头担忧地侍立在一边。
南宫惜自然是不能带进畅春园的,我将她留在了雍亲王府。胤禛特地给她分了个独立的小院子让她住下,又派丫鬟嬷嬷来伺候着,我担心她没有个贴心的可以信任的人,便又将茹雪露雪调来贴身照顾她。让胤禛给她请了先生教她学业,又让命血滴子昼部统领牧彰阿教她武艺。我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接下来她会出息成什么样子,就全看她自己了,报仇不是光下个决心就可以的,还得看行动。
本以为南宫惜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会吃不了这样的苦,没想到还不错,她满头是汗,身形不稳,却倔强地抿着唇,犹自坚持着。
见我进来,几个人忙不迭地请安,牧彰阿一甩马蹄袖,利落地打了个千儿,“奴才牧彰阿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起吧!”牧彰阿身材魁梧高大,让我不得不仰起头看他。还是那样坚毅的方脸,带着一丝正气。这正气让我将他分在了昼部,也正是这正气,让他明知南宫惜是我重视的人,也敢这样严苛地教导。
茹雪露雪似乎是想上前说些什么,被我一个眼神止住了,我当然知道她们想为南宫惜求情。她们比南宫惜大不了多少,同龄人自然更好相处些,而南宫惜因为寄人篱下,自然对她们也是客气地很,一来二去,几人的感情竟也不错。对于这些,我是乐于见到的。一直担心南宫惜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变得狭隘而偏执,目空一切。就目前来看,是可以稍稍放下心了。不管是学问还是武艺,她都学得很认真。看来仇恨没有成为扭曲她心灵的毒蔓,而是成为了她的动力。
看向南宫惜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许多,鼓励道,“惜儿,加把劲!坚持住!”
她点点头,满是汗水的小脸上,一双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里面有倔强,有坚持,还有不服输。
嘴角绽开一丝笑意,“牧彰阿,你教的很好。”这样的话,南宫遥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吧?
第一百三十一流言纷纷(一)
在那迦那里满载而归,看过了南宫惜,看看时候还早,便又去婉容那里小坐了一会儿和聊了会儿天。那日在畅春园里虽见了她一面,但宫里根本不是说体己话的地方。她见了我很高兴,拉着我说了不少话,这么久不在京城,还真发生了不少新鲜的事儿。譬如某某辅国公年纪一大把了又新纳了两房小妾啦,某贝子的正福晋和侧福晋对掐起来啦,某将军的福晋居然生了个龙凤胎,真是有福啦!我听得津津有味,才知道原来八卦也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而且这些小道消息多听听还是有好处的,这对朝廷亲贵的第一手资料也是一个补充。而且,在与婉容的闲谈里我还知道了两个跟我曾经有过“不同寻常”关系的女人的消息。一个是胤祐的侧福晋纳喇氏,副都统法喀之女,惠妃的侄女,也就是选秀时被我扇了一巴掌的那个骄横的女子,大婚后掌管了淳郡王府的大权,最近在公开场合多次身穿正红色,听她私底下说话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是惠妃和成嫔想要到在皇阿玛跟前请一道旨意,将她扶正。另一个则是被皇阿玛一道圣旨休回家的郭洛罗嫣然,她刚回家的那段日子整日里以泪洗面,在听说家族选了个女子入宫选秀,有代替她和八阿哥联姻的意图时更是三番两次寻死觅活,闹过几次绝食,人都瘦脱了形。在听说郭洛罗月柔并没有被指给八阿哥,反而留在宫里做了个宫女之后就消停,也长了些肉,脸上也有了些喜色。想是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我和郭洛罗嫣然之间的恩怨,知情的除了皇阿玛,便只有那几个阿哥,加上九福晋董鄂珂玥,保密工作向来做的不错。因此乌喇那拉婉容并不知情,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转头看见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脸上不自在地一红,“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见到妹妹平安,一时高兴地忘了形,话也多了起来。往日里我最恨那些搬弄是非的,不想自个儿也饶起舌来。妹妹不像我们这些无知妇人,是做大事的人,定是不耐烦听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磨人事儿罢?”
我晓得定是刚才自己这副古怪的表情让她会错了意。她近日破天荒说了这么多话,一方面是因为见了面高兴,另一方面恐怕是觉得我离京太久,很多新发生的事儿还不知晓,想要跟我大体说下情况,也好让我尽快地重新熟悉起来,可她一个妇人家,对官场政事又全然不通,日常打交道的都是京城中的贵妇名流,说的自然是妇人圈中流传的消息了。想通了这些,便觉得她现如今的窘态越发可爱起来。平日里她是最为温厚少话的一个人,如她自己所说,最恨那些搬弄是非的人,如今为我却当了一回与她性格格格不入的“饶舌妇”,可见对我是真心实意,一片爱护之心。想来我虽然认了胤禛为义兄,算是这府里出身的格格,但毕竟是隔了血缘的。当初和她交好,也是因为觉得她性格不错,值得来往,并没有将这义嫂的身份单像个普通的朋友,更多的是将我当做亲人来关心了。
我心里有些感动,当下执了她的手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感激还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厌烦。我离开京城许久,还有好多事不知情,还要多谢姐姐告诉我这些呢。至于刚才,我是听了姐姐说到郭洛罗嫣然的事,心里有些疑惑,在那里想事,一时走了神,却不是因为不耐烦。”
听了我的一番话,她脸色才自然了些,不再那么羞窘了,“?不知妹妹疑惑什么?”
“那郭洛罗嫣然不是被皇阿玛休回了家了么?圣旨都下了,还能再有什么机会?即使皇阿玛一时没有将郭洛罗月柔指给八贝勒,也轮不到她不是吗?”
婉容笑了笑,“按理说是这样的。可是凡事也不能就说的那么准。妹妹是近几年来的京城,自是不知道以前的事。嫣然小时候在宫里长大,太皇太后,太后和皇阿玛都很宠她。特别是皇阿玛,虽说是赶不上你如今,但皇阿玛对她可比对自己的那几个小公主宠爱多了。宫里那些人你也知道,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别看现如今没人愿意跟她沾上干系,当年看在皇阿玛的面子上,谁敢不捧着她?是以她如今说一不二的骄纵性格与当年也脱不了干系。都是早年埋下的祸根,不然你想她一个皇子福晋,哪来的胆子直吼吼地就冲进乾清宫了?她定是以为皇阿玛看在她的份上能饶过八阿哥,谁知皇阿玛盛怒之下会将她休回了家。原想着皇阿玛不过是一时恼火,给她个教训。等消了火,也就撤了旨意。她虽难受,心里也不至于绝望。她府里的人恐怕也是那么那么想的。谁知八阿哥是恢复原职了,那道旨意却总也等不到。临到要选秀的时候,族里的人便推了郭洛罗月柔出去,想着若是嫣然不能回去了,起码还有个能顶替的人。这些本都是瞒着嫣然做的,谁承想最后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