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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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前的敌人,虽然完全找不到敌对的理由,可是这种强烈的敌对感让我方寸大乱。
对于我与陆雪衣之间的眼神交汇,杜明楠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的往我身边移近半步压低了声音道道,“我在这盯着,你先过去吧。”
毕竟方才我也是见过凌飏的,此时默无声息的离去未免太过失礼,只是陆雪衣方才的那个目光总让我心里横着一根刺,怎么都不舒服。
我抬头看了不远处的骆无殇和凌飏一眼,见他二人相谈正欢并没有再分心顾忌这边的打算,就冲杜明楠点点头,转身牵了马回到风北渡的龙辇旁。
风北渡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靠在那,此时见我魂不守舍的回来竟是兴致很好的抬了抬眼皮,“不舒服?”
“没有!”我没有心情理会他,牵着马退回他的龙辇旁边避开他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方才见到骆无殇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可是最后竟然败在了陆雪衣那么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之下。
那个男人的目光仿似能将我心底所有龌龊的想法洞穿一般,虽然清亮如雪,却给了我一种很深很深的胁迫感。
我告诉自己可能是连续几次的交锋都在他面前输的太过狼狈,所以我才会产生这种莫名恐惧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劝慰自己定下心神。
因为天色已晚,风北渡与骆无殇也没有寒暄太久,不多时那使者就回来传话,请风北渡的圣驾一同进城。
凌飏的安排很周到,事先已经命人将城中的一座行宫打点妥当作为两人下榻的驿馆。
两队人马是同一时间进的成,在门口的时候我与骆无殇又不可避免的打了个照面。
彼时他正扶了许如云从车上下来往门口准备进门,我先往行宫里外看了一遍,正准备出来招呼近卫往里面搬行李,双方一进一出,刚好堵在了门口。
看到我,骆无殇脚下步子不期然的顿住,目色深远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因为身子不方便又连着颠簸了十来日,许如云的脸色很憔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骆无殇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几乎撑住了她一半的重量。
我看着他们依靠在一起的身子,讥诮的牵了牵嘴角,许如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尴尬的情绪,从骆无殇手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淡然的牵动唇角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说完也不等骆无殇反应,就由身边两名随行宫女扶着,一步一步往门内走来。
知书达理,识得大体,不争不抢,无欲无求?这可不就是骆无殇喜欢她的样子么?可是她凭什么要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施恩者的面孔呵!
“哼!”我心里冷笑一声,赶在她错过我身边之前快步下了台阶。
许如云一愣,下意识的止了步子,回头看过来。
我走到骆无殇面前的时候刻意的顿了一下,抬头冲他扬扬眉道,“如今王妃的身子可是非同小可,南野王陛下还是亲自扶着些的好。”
说罢,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快步往队伍末端的行李车走去。
虽然之前有给凌飏送过一份礼,但此次做寿的毕竟还是他娘,所以风北渡还是命人准备了一份分量不轻的礼物带着一同前来。
送来苍月城的寿礼加上随带的日用家什,后面足足装了有八辆马车,因为大部分都是价值不菲的精贵东西,所以搬卸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我与杜明楠亲自在门外看着,一直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把车上的东西全卸下来搬了进去。
饭后杜明楠先去帮忙安顿一众随行近卫的歇脚处,因为第二天就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也不敢怠慢,又往库房去把礼单跟寿礼重新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心锁了库房大门准备回房休息。
我们落脚的这座行宫规模不小,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齐全,只是年代久远,一砖一瓦都显得有些陈旧。
当时凌飏亲自护送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曾粗略的解释过一句,说是他先父有意想要保留此处宫殿的旧容,所以他也就未敢擅自做主修葺,请风北渡与骆无殇见谅。
怎么说也是风雨八百年留下的遗迹,想那末白公子当年也是位大雅之士,他的这份用心我自觉也是能够理解。
傍晚刚搬进来那会儿我已经四处走了一圈,行宫主要分为四座偏殿,错落而排,没有什么特别的秩序,并且最后面的一座也已经为当年南野军队屠城的一把烈火烧成灰烬,废弃了。
凌飏为风北渡和骆无殇安排的住处靠前,隔着一片假山林立的大花园遥遥相望。
我往后面的库房整理好东西,锁了门正要往回走,不期然一抬头就刚好望见对过儿回廊的尽头一道半掩映的宫门,心下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从外观布局上看那做偏殿与前面两座并无大异,只是相对于两殿里面奢华的摆设就显得寒碜了些。
朱漆的门脸朴实无华,院子里的花卉盆景也摆放的甚为整齐,落叶杂草也该是有专人负责打理,整个院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显然主人家是非常重视的。
但是很奇怪的,夜深人静,那里面竟是连一星半点的灯火也没有,更不要说是有负责守夜的宫人出入了。
这似乎是很没有道理,我心里琢磨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冷不防身后就有一个音调平缓的男声传来。
【29】没有别人
“此间应该就是当年末白公子于东敖为质时所住的行馆了。”
男子平和安稳的声音伴着轻缓的脚步声寸寸逼近,最后在我身侧站定,一道细长的影子落在身前的地面上,与我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影子凑成一双。
“韦北辰!”我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定格,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就往唇边绽开一个放肆的笑容,回过头去就刚好对上他温润如水的目光。
“呵——”韦北辰笑笑,以手轻轻揉了揉我脑后的发丝,“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马上回去了。”我还没有从由他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震惊与喜悦里回过神来,只是目光片刻不离的仰头望着他清俊淡雅的容颜,“你什么时候到的?前两天明楠还遣人先行过来打听你的下落,我一直以为你还在路上呢。”
“前两日就到了,见着你们还没来就往邻近的山野间找了几味草药。”韦北辰道,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重新回头看我,“怎么样,一路上还算顺利么?”
“还好!”我点点头,想起他方才说到一半的话,心下好奇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座黑漆漆的宫殿,“你刚刚说末白公子前来东敖为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这些都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史料上记载的也少,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韦北辰的目光沉静下来,错过我身边往那殿门走了两步,扬起头去看着朱漆大门上被风霜打磨过的匾额片刻才道,“东敖覆灭之前的那几年国力还是十分的强盛的,而西华与北越国弱,当年为了联手打击南野,都曾被东敖国君逼迫送了质子前来作保。凌飏的父亲,也就是世人口中的末白公子是西华王的第六个儿子,自幼就很得西华王的宠爱,东敖王点名要了他。”
“西华王答应了?”之前都说西华灭国与末白公子的见死不救有关,如果韦北辰口中的这段经历属实,我似乎是开始有些明白此间的缘由了。
“嗯!”韦北辰点头,掩不住自嘲的冷笑一声,“正史上对这种不光彩的事从来都是一笔带过,早些年我好奇也曾翻阅过野史,好像说是和他的母妃有关吧,总之是皇室之家出了乱子,能抹掉的也就没人愿意再提。”
韦北辰的语气平静,我看着他留给我的背影,却能明显的品味出一种愤怒的情绪。
“韦北辰!”心里被堵的难受,我往前两步拽了他的袖子。
韦北辰回头对上我的目光,眼中闪过些歉疚的情绪,然后他刻意的牵了牵嘴角,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道,“不过西华王也算是个有些良心的,局势稍一缓和就以万两黄金将他赎了回去,相对而言北越的长公主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说着又是略有所感的回转身去,看着后面那座偏殿的废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凌末白的事因为与己无关所以我并不知晓,但是对于那些与北越这位长公主相关的传闻我却是略有所知——
相传北越的嫡长公主夜赖雅是夜帝身下唯一一个一母所出的妹妹,却因为当年南野军屠城的一把大火而客死异乡再没能回到父兄身边。
夜帝此人虽然冷情,对这位一乃所出的妹妹却是疼爱的紧。
当年赖雅公主罹难的消息传回北越之后,他却压着讣告迟迟不发,连续十年间不间断的派出近卫亲兵四处寻找她的消息,一直到他即将继位为帝才不得已昭告天下承认了这个沉痛的事实,而这也成为了这些年来北越与南野之间冲突不断的根源。
便是强大如斯又怎样,想来在这世上还是人人都逃不开一个“情”字的束缚。
我顺着韦北辰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
韦北辰察觉我的异样,低头温婉一笑,伸手一根一根扳开我扣在他衣袖上的手指,然后就势将我的指尖握在掌中紧紧的攥着。
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我浮躁的心情终于慢慢有些平复,缓缓的抬眸看向他。
“走吧,天晚了。”韦北辰递给我一个绵软的微笑,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这一耽搁我们回去的时候就有些晚了,杜明楠已经睡了,睡前却是很周到的命人给我备了热水候着。
连日里都在路上奔波,这些天里都没能好好的修整自己,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无所事事的时候想起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渐渐的有些神思恍惚,一直到觉出水温微凉才从浴桶里爬出来。
因为是晚上,我也没有讲究,随便扯了件干爽的袍子罩在身上,就抓了毛巾往卧房的梳妆台前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慢慢的擦。
从宫里出来之后我已经鲜有心思打理自己,头发也是任着它疯长,什么时候觉得长了就随意的剪掉一些,此时的头发抓在手里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柔滑顺畅,发梢的地方也偶尔有些枯黄的枝节生出来。
原来环境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是这么的轻而易举,我自嘲的牵了牵唇角,眸光不经意的往镜中一瞥,不期然就看到镜中韦北辰模糊的影像。
方才一直的神思恍惚,我竟是忘记他回来,心里一阵愧疚,我缓缓的回过身去。
他也是刚刚沐浴完,彼时正斜靠在床柱上,也是定定的看着镜中的我,身上一件素白的袍子半敞的披着,半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印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竟是有那么一丝妖娆的味道。
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我,唇角带着一个绵软的弧度,双目灼灼像两潭幽深的湖水,似是要将人吸进去,就那么沉溺了一般。
我与他又不是第一次同室而处,可是这一刻却是生生的局促起来,抓着手里濡湿的手巾,目光下意识闪躲着避开他的注视。
“呵——”韦北辰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的由喉间溢出一声浅笑。
居然连他也看起我的笑话来了,我心中恼怒,拧了眉朝他横过去一眼,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已经再次沉静下来,仍是那么深深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愣,然后就见他缓缓抬起搁置在身侧的右手向我递来。
灯罩里红色的烛光映上我的脸,我看着他,胸中郁结的怒气就那么烟消云散,几乎是毫无意识的举步朝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
我的影子落在他的面孔上,给他清俊的容颜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就衬得他如墨的眸色更加的深不见底。
韦北辰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只碰触到他的眸光,我心脏跳跃的旋律就已经没来由的加快,激烈的撞击胸口,仿似马上便要破茧而出一般。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犹豫不定的看着他,察觉到我的迟疑他唇边扬起的弧度便刻意的放大了一些,向我展开一个真实而温暖的笑容。
然后我就在他的笑容里受了蛊惑,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他擎于半空的掌心里。
他的掌心有一种异于平常的灼热,我心下一个轻颤,抬眸还不待触及他的眸光他的手掌已经忽的收紧,攥住我指尖的同时手上突然发力将我拉倒在他身上。
我的身子一个不稳,往前一倾刚好落在他怀里,随着他一起倒向床榻。
他的唇印上我的,容不得丝毫的退缩,一个翻滚将我压在身下,带着清浅药香的舌轻而易举探入我猝不及防的口中,肆意的扫掠,不是浅尝辄止的安抚,也不是似有似无的试探,而是一种狂烈的灼热的充斥着强大欲、望的激烈的占有。
我睁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素雅的容颜,赶在意识开始紊乱之前先由眼眸深处展开一线明亮的笑意。
然后,我闭上眼,双手由他敞开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