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谋将周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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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仆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周瑜,惊奇地问:“谁家的小孩儿,到别处玩去。”
“我要见颜夫子。”
周瑜扬着头,胸膛挺得高高,脸色温和中杂带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威严。
“来这里求学的人,都要有人推荐,你有吗?”
“没有。”
“来这里的少年都是由长辈送来的,你的长辈呢?”
“我是一个人来的。”
“夫子知道你来吗?”
“还不知道。”
那门仆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周瑜用洪亮清朗的嗓音朗朗答道:“淮江书院创立于公元164年,桓帝延熹七年,至今已历22年,占地81亩,另有146亩的田产供淮江书院开支。至今为止,淮江书院培养了学子三千,显达于天下者近百人,昔日的豫州牧蒋华、庐江郡守纪守、光禄大夫唐仁、太子太保卫元、侍中魏杰、大鸿胪吴致、御史中丞贾宜都是淮江书院的俊杰,共有三十多人成为国之栋梁;现在的太子太傅姜军、光禄动章宪、幽州牧叶龙、庐江郡主簿黄代、荆州书佐文和等二十多人都已经在各地显露锋芒,担当重任;还有许多淮江书院的弟子无意于仕途,游历天下,四处讲学,成为各地德高望重的名士,最显著者乃是江南才子史丰和钱英,就连汉灵帝都亲笔为书院提字———君子之德风,还有当朝……”
那门仆越听越惊奇,完全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广博的见识和记忆力。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我们这里最小的学生也比你大四岁。”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乌龟能活几百年,但它只知道慢慢地爬行,狗熊长得魁梧有力,但它吃饱了就知道睡觉。甘罗十二岁就出使赵国,使秦国不费一兵一卒就开疆拓土,官拜上卿。”
那门仆彻底折服了,迫切地想把这个非凡少年领到夫子的面前。
“要见夫子的人太多,夫子既讲学,又要撰书,太忙了,他会见你吗?”
“泰山不让细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师者不轻少者,方能成其就。求学之人年龄越小,越有培养之必要。”周瑜出口成章,信心十足,“颜夫子乃是天下名师,深谙此中道理。你把我的话说给他听,他会见我的。”
那门仆拍了拍周瑜的肩,亲切地说:“小兄弟,你等着,我会替你说好话的。”不一会,他就满面笑容地跑出来:“夫子答应见你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夫子不但会见我,还会收下我。”
淮江书院鼎盛时期有二百多学生,最大的三十六岁,最小的十六岁,皆是品德优良、资质极佳。他们或是门第显赫的世家子弟,或是富甲一方的社会新贵,少数寒门之士凭着天赋和苦学,也在这里如鱼得水。他们从踏入书院的那天起,已经是一脚踢开了富贵门和功名窗,毕业之后到处都能受到重用。
学子们初入淮江书院,沐浴在思想知识的圣洁光辉下,如同面对神灵一般虔诚,连呼吸都怕惊扰老师和学长们。只有周瑜例外。他迈进淮江书院的门槛,那自然洒脱的行走姿态顿时吸引了众多异样的目光,再看他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就更惊讶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走路的姿态太不谦逊,头不够低,表情不够恭让,这是目无师长。夫子最讨厌这种人,绝不会收他。”
“有才华有什么了不起?淮江书院的人谁没有才华呢?看着吧,夫子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把他赶走。”
“凡是被淮江书院赶出去的人,前程就毁一大半了。”
有几个人故意徘徊在颜衡的居所———“文泽园”门前,想看周瑜被赶出来的狼狈相。
没过多久,周瑜果然就出来了,不过,他的头还是扬着,脚步更轻快,而且腿抬得比进来时还要高了。颜夫子的书僮给他引路,向食堂走去,一看就知是吃早饭去了。
早饭一过,颜衡一脸喜气地向大家宣布:收周瑜为淮江书院的正式学生。
啊!这可不得了了!学子们无不千分惊奇,万分不解,简直是乱成一团,奔走相告又相互质询,都想从别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淮江书院虽是私学,但比众多的公学更具盛名。自高祖刘邦以来,就有了公学———官办学校。自文帝以来,又细分为太学(国子学)、府学、州学、县学和乡学等五个级别,分布全国。私学只是公学的一个补充,不能和公学相提并论。颜衡能把淮江书院经营得如此兴盛,连贵族子弟都以入读淮江书院为荣,这实在是一个异数,在颜衡心中,传道、授业、解惑是最神圣、最崇高的事业,任何人都不能亵渎,对学生各方面的要求严格得出奇。
他的好友乔玄,才学广博,刚断明识,廉洁奉公,曾任太尉,乃是一代名臣,对淮江书院支持多多,本人也常来淮江书院讲过学。十四年前,乔公受颜衡邀请来讲学,并带来一个少年,姓曹名操,字孟德,乃是大司农曹嵩之子,其祖父是东汉王朝极有名的大宦官曹腾,曾迎立汉桓帝,在宫掌权达三十年之久。曹嵩是曹腾收养的儿子。曹操从小聪明过人,遇事机警,少年时放荡不羁,负气仗义。乔玄很喜欢曹操,觉得他将来可以担当国家之重任,就想把他送到淮江书院寄读。
颜衡看曹操虽然聪明机警,却放荡不羁,品格不够诚实,言行不够端正,任乔玄说破了嘴皮,他也不肯收,使乔玄在曹嵩面前丢尽了脸。从那以后的三年,乔玄再也没踏进淮江书院。
年仅十二岁的周瑜凭什么呢?不知谦恭,没有名士推荐,没有家长领着。
答案在哪里?淮江书院的学子们都无心读书了。
为了让学生们安心读书,颜衡就讲了一个发生在三年前的故事。
那天清晨,空气也很鲜美,颜衡去淮江书院南面的竹林里散步,见到一个衣衫不整充满稚气的小男孩向他跑来,快到他面前时,被小石块绊倒了。
颜衡把他扶起来,听他用清脆稚嫩的声音说:“您就是颜夫子吧?”
“你怎么知道我啊!”颜衡笑着很亲切。他只有在学生面前才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我姓周名瑜,字公谨,庐江郡舒县人,听说颜夫子学识渊博,授业严谨,特来拜师。”
颜衡从未听过这么小的孩子说这么文雅工整的语言。
“你多大了。”
“回夫子的话,我九岁了。”
“这么小,你家的长辈呢?”
“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颜衡惊呆了。从舒县到合肥有百余里的路程,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如何走完的,太难想像了。
“我在淮江书院门外等了五天,门仆都不让我进去,说夫子绝不会见我的。后来听说夫子有时会到这里散步,就来这里等了。”
颜衡紧紧地把周瑜抱起来,从未如此感动过,心痛地说:“孩子,这五天你是怎么过来的,万一再等不到我,你可怎么办呢?”
“夫子,早在半年前,我就独自一人来找你,但在中途迷了路,被几个好心人送回了家。这次我花钱买通了一个客商,是他把我带来的。我住在他的一个朋友家里。”
这孩子才九岁,求学求知之心如此坚决,不达目的绝不肯罢休,看他前额饱满,眼睛雪亮,双眉很长,鼻子高挺,典型的大智大慧、意志坚强之人。只是他太小了,淮江书院毕竟是学风极严谨的学堂,不是幼稚园,权势不能渗杂进来,人情也不能。
颜衡把小周瑜领到淮江书院,洗漱一新,就想着派人把他送回家。周瑜住进淮江书院的第二天,周家的大管家周生带着两个家丁就找来了。
从他口中,颜衡了解了周瑜的身世:周家是庐江郡的世家大族,其父周异曾任洛阳县令,如今是庐江郡守陆康的军师。周瑜的堂祖父周景、景的儿子周忠都做过太尉,显赫一时。周瑜的伯父周尚任丹阳校尉,手握重兵,是丹阳郡的实权人物。
周瑜见到周生,执意不肯回去,颜衡只好摆出师长的威严,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三年之后,我才能收你,想成为淮江书院的弟子,首先要听师长的话。”
周瑜不吱声了,抬着头,泪水长流。。
“好,夫子,我三年之后再来,你一定不能再赶我走了。”
“这三年,你还要用心读书才行,否则就是再等十年,也进不了淮江书院。”
周瑜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哭着走了。
随着光阴飞逝,颜衡于忙碌中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他承诺的三年之期,只是随口说的。人的热血来之不易,相比之下,韧劲和耐性还要难上十倍。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的热血一过,就会把这个承诺淡忘的。
想不到三年之后的同一天,十二岁的周瑜又来了,并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一刻也未忘记颜衡的教诲。颜衡送给他的儒家经典,他能倒背如流。
舒县有人家数万余户,是庐江郡最富庶的小城,战乱中偏安一隅。四年前,黄巾军将领张曼成杀到舒县时,辅国大将军朱隽和骑都尉曹操的大军也到了,张曼成知难而退,去而未返。
周家的宅院座落在城中心地区,分南北两大院落,南院和县衙只隔一条街。附近都是一座座深宅大院,业主非富即贵,三条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夹在它们中间。
周家大院最引人注目的是红色的围墙,显示着高贵和辉煌,那沉厚结实的大门也是暗红色的,透露着威严和庄重。两座大院里面共有百余间房屋,歌榭舞台,短亭长廓,点缀其间,富丽豪华中不失优静。
周异听说颜衡来访,十分意外。自从周瑜被颜衡收为弟子,周异每年都要去两次淮江书院,送一些不昂贵的特产或是精美的手工艺品,代周瑜答谢师恩。
周异天庭饱满,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皮肉细腻,一看就知是个心地善良,修养极好的人,但他两边的嘴角微微下沉,双眉之间距离较短,又透露出威严和固执的一面。半年前,他身体多病,陆康不忍心再让他劳碌,把他送回舒县静养。
“我是来看公谨。”
周异怔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明白:“您是来找公谨的?”
“公谨回家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很担心。”
周异惊呆了,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颜夫子,你是说,公谨离开淮江书院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公谨没有回家来?”
“没有啊,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回轮到颜衡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二人面面相觑,心被巨大的震惊紧紧抓住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周瑜到哪里去了呢?
他在干什么?为何不回淮江书院,也不回家?
周瑜在书院里年纪最小,同窗们开始都用怀疑和不屑的眼光看他,但很快就刮目相看了。午饭时,周瑜只吃一点点,有人问其原因,答案是为了抵抗午间的困倦。人只有处于半饥饿状态,大脑才最活跃。同窗们觉得深有道理,就纷纷仿效。
不到一个月,同窗们无不承认周瑜聪慧过人,真可说是能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触类旁通,思想之深刻,联想之丰富,一点也不像少年。只是有点清高和自负,以江山之才自许,古之圣贤,今之名士,无几人能在他眼里。
淮江书院的藏书十分丰富,来拜访的人都要参观书阁,如果颜衡不在或是太忙,大都是由周瑜陪同,进行介绍和讲解。他对书阁里的书最熟悉,往往一听书名,就能信手拣来。很多夜晚,周瑜就在书阁过夜,以书为枕。
对学业如此执著和勤奋的周瑜,怎么会无缘故地旷学两个月呢?
周瑜的母亲纪氏出来拜见颜夫子,听说儿子失踪了,急得直落泪:“这孩子经常会干出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总叫我担心。”
“公谨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我们先不要责怪他。”颜衡仍然这样想。
“夫子,小儿在临别之前,可有什么异动?”
颜衡想了片刻,不得要领,就问蒋干:“公谨学习刻苦,他不来问我,我从不管他。子翼,你和公谨最亲近,细细想想?”
“夫子,你还记不记得临淮人鲁肃鲁子敬。”
“是不是那个一年前想进淮江书院求学的鲁子敬?”
蒋干点了点头:“在周瑜离开淮江书院的前一天,听说他和公谨在一家小酒馆里饮酒。”
周异禁不住问:“这个鲁子敬是谁?”
“是临淮郡东城县人,学识不错,人也十分聪明,曾经到淮江书院求学,但他自幼父母双亡,疏于管教,行为放荡不拘,我就没有收他。他和公谨谈得十分投缘,公谨还替他求过我。”
“莫非是公谨误结了歹人?”
颜衡忙劝慰周异:“鲁肃倒也不是歹人。我没收他,但不禁止他出入书院,更没有不许公谨和他交往。鲁肃家境富庶,喜欢四处游荡,路过合肥找公谨叙旧情,这也很平常。”
周异想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