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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爱因斯坦传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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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婷婷玉立,精力充沛,能够成为伟人的妻子她很高兴,而且她也很坦率,并不隐藏自己的观点,她的热情惹人喜爱。”
    和爱因斯坦结合,艾尔莎心满意足,特别是爱因斯坦与自己的两个女儿关系融洽,更让艾尔莎感到幸福。爱因斯坦则像长期浪迹天涯的吉普赛人,总算有家了。这对爱因斯坦来说确有很大好处。他喜欢有人照顾自己,也很喜欢在自己家里接待客人——科学家、艺术家、外交家及其他私人朋友。
    可这舒适、安稳的生活环境并没有改造爱因斯坦,相反,他又一次感到陌生和孤独。他的朋友和访问者都这样说过:
    爱因斯坦“以前的生活是豪放不羁的,现在开始过起中产阶级的生活来了……他的家庭如同柏林的典型小康之家一样,家里有豪华的家具、地毯、画……。”但是,“人们踏进爱因斯坦的房间时起,就会发现他是这样环境中的‘外人’——中产阶级家庭里豪放无羁的客人”。
    尽管艾尔莎对新的家庭很满意,也深深爱着爱因斯坦,但许多人发现,或说感觉到爱因斯坦与艾尔莎间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艾尔莎卧室的隔壁是两个女儿的卧室,爱因斯坦的卧室则在楼下大厅里。他们俩看起来不像是一对有事共同商量和考虑问题的夫妻。艾尔莎有一次给埃伦费斯特写信说爱因斯坦的意志是“难以揣测的”。她很注意社会地位和他人的舆论,在这一点上她与丈夫恰恰相反。爱因斯坦则在许多场合说闲话的时候流露出,作为一个结过婚的人,他对神圣婚姻的快乐是有保留的。例如,有人看见他不断地清除自己的烟袋,就问他,是因为喜欢抽烟才抽烟呢,还是只为了清除和重新装满烟袋呢?爱因斯坦回答说:
    “我们的目的在于抽烟,我想,结果总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生活也像抽烟,婚姻更像抽烟。”
    1936年艾尔莎刚刚去世不久,爱因斯坦给玻恩写信说:“我已经十分适应新的环境了,就像洞穴里的熊一样,与我的事件繁多的生活相比,我现在觉得自由多了。由于我的老伴去世,这种熊的特性也增多了,她(比我)喜欢交际。”爱因斯坦不止一次不够优雅然而很坦率地描写出自己的家庭。1955年3月,爱因斯坦终生的挚友贝索刚刚去世不久,他给贝索家里写信说:“我最钦佩贝索的是,作为一个人,他多年来不仅与爱人和平相处而且一直相亲相爱——很惭愧,我每次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也许是爱因斯坦深邃的思想太需要孤独了,使他无法全身心投入到常人的家庭生活之中。就像他的书房,是由一间堆放东西的阁楼改成的,在宽敞、明亮、舒适、优雅的书房里,他不自由,而在这离开豪华陈设的小阁楼上,他又感到自由了:他光着脚,只穿一件薄毛衣,坐在安乐椅里;一张圆桌上堆满了书籍、杂志和草稿纸,四壁都是放满书的书架;墙上挂着法拉第和麦克斯韦的肖像,原来还有一张牛顿的肖像,搬家的时候丢失了。从小窗户里看出去,是一片屋顶的海洋,他仿佛置身于孤岛上。这里是与世隔绝的,除了助手,谁都不准进来。爱因斯坦需要这种与世隔绝的孤独。在孤独之中,他的心才能和宇宙融成一体。
    爱因斯坦的母亲波林在艾尔莎与爱因斯坦结婚半年之后来到柏林,并住在儿子家中,一直到去世。
    波林的一生也是坎坷的。1902年她丈夫死后只剩有不多的钱,她又没有收入,起先她到海亨根和她姐姐范妮住在一起。之后,她长期住在海尔布朗的一位姓奥本海默银行家遗孀的家中,操持家务,教育几个小孩子,孩子们对她很是敬慕。后来一段时间她给那位孀妇的弟弟雅各布·科克管理家务,接着,她又搬到鲁塞耐与女儿玛雅和女婿保尔·温特勒在一起居住,他们家在布兰堡大街16号甲。
    波林住在女儿家时腹部已有癌肿,病情十分严重,只得到罗斯瑙疗养院住院治疗。住院以后不久她表示希望同儿子住在一起。1919年12月,艾尔莎给埃伦费斯特写信说,母亲病已垂危,将迁移到柏林来。1920年初,波林到达柏林,一同前来的还有玛雅,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波林住在爱因斯坦的书房里。吗啡治疗对她的大脑有所影响,但是她“眷恋人生,看上去依然是精神饱满”。波林于2月去世,埋葬在柏林的勋伯格公墓。波林去世后不久,爱因斯坦给赞格写信说:
    “我母亲已病故,我们精疲力竭。人可以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血缘关系非同小可。”
    ★伟大的验证
    在20年代初,爱因斯坦已经享有任何一位学者都未曾获得过的盛誉。英费尔德对1919年日蚀观测和证实广义相对论之后爱因斯坦的声誉空前增长的原因,曾发表过一些有趣且有一定道理的看法:
    “这件事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发生的。人们厌恶战争、屠杀和国际阴谋。战壕、炸弹、屠杀留下了悲惨的余悸。谈论战争的书籍没有销路和读者。每个人都在期待一个和平的时代并想把战争遗忘。而这种现象能把人类的幻想完全吸引住。人们的视线从布满坟墓的地面聚集到满天星斗的天空。抽象的思想把人们从日常生活的不幸中引向远方。日蚀的神秘和人类理性的力量、罗曼蒂克的场景、几分钟的黑暗,尔后是弯曲光线的画面——这一切和痛苦难熬的现实是多么不同呵!”
    爱因斯坦瞬间成为公众偶像的原因很多,但直接的原因则是对全日蚀的观察中,终于证实了光线在太阳引力场中发生弯曲。
    1919年初秋,波林在疗养院住院时收到儿子的明信片,第一句话是:
    “亲爱的妈妈,今天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洛伦兹打电报告诉我,英国远征队已经实际上证实了太阳的光有偏转。”
    早在几天之前,洛伦兹打给爱因斯坦的电报中说:“爱丁顿在9/10秒和14/5秒之间发现太阳边缘的恒星位移。恭喜恭喜。洛伦兹。”
    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了这个观测的证明,广义相对论的意义与价值就会变得无法估量。爱因斯坦对这一点更清楚,他早就渴望着这一天了。
    早在1907年,在伯尔尼专利局当职员的爱因斯坦发现了等效原理,他认识到这个原理本身意味着光有某种弯曲,但是他认为这个效应太小了,观测不出来。1911年,布拉格的教授发现,这个效应在日全蚀的时候能够测量出来,并且发现,在日全蚀的情况下变曲度是0''。87①。但他那时还不知道空间也是弯曲的,因此,他的结论是错误的。他仍然相信牛顿,而牛顿认为空间是平直的,牛顿从他自己的万有引力和光微粒说中也能计算出这个0''。87。1912年,苏黎世的教授发现空间是弯曲的。几年之后他才明白空间的弯曲改变光弯曲。1915年,已是普鲁士科学院院士的爱因斯坦发现了自己以前的错误,广义相对论意味着太阳光的弯曲度是1''。74,也就是说,爱因斯坦值是牛顿值的两倍,因子2使得牛顿和爱因斯坦对立起来。
    ……………………
    ①0''。87:现在称为牛顿值。
    爱因斯坦到1914年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但是他信心坚定,他写信给贝索说:
    “不论日蚀的观察是否成功,我都坚信整个体系的正确性。”
    爱因斯坦也是幸运的,历史的几次变故使他几次免于面临错误的窘境。
    1912年,一支阿根廷日蚀远征队开到巴西,计划检验光的弯曲度,因为天下雨取消了试验。
    1914年夏季,由弗罗因德里希率领,由人们不太熟悉的捐助人克鲁普资助的德国远征队开往克里米亚,观察8月21日的日蚀,也因战争没法完成考察任务。
    1915年11月18日,爱因斯坦宣布正确的偏转数值是1''。74,他更迫切希望得到日蚀观察的数据。可日蚀观察依然一再受挫。
    1916年,委内瑞拉有一个观测日蚀的机会,又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了。早先希望在日蚀时拍摄照片寻找偏转的企图落空了。
    1918年6月,一位美国人对日蚀的观察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一直到1919年5月,两个英国远征队才获得第一批有用途的照片。而这一重要的观察成就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爱丁顿。
    爱丁顿是英国剑桥大学的天文学教授,又是皇家天文学会的学术秘书。他参加了基督教教友会。就像那些主张“爱自己的敌人”的教友们一样,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他只是摇头。与爱因斯坦一样,他也是一个十足的和平主义信徒。1916年春天,从中立国荷兰的莱顿大学寄来一份《广义相对论基础》单行本。皇家天文学会的通讯会员德·西特教授,刚从爱因斯坦那里收到这篇论文,就把它寄到了剑桥。爱丁顿一眼就看出,这篇论文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他马上开始研究广义相对论,同时请德·西特写三篇介绍广义相对论的文章,发表在皇家天文学会的会刊上。这三篇文章,引起了英国科学界的广泛注意。因为这是英国人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以来的两个半世纪里,第一次有人向牛顿提出有力的挑战。
    爱丁顿决定用日全蚀观测来验证爱因斯坦的新的引力理论。
    1919年5月29日将发生日全蚀。刚好,金牛座中的毕宿星团在太阳附近,如果天气晴朗,用照相的办法,至少可以照出十三颗很亮的星。这是天赐良机,到时候将给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也就是向牛顿挑战的新的引力理论,来一个判决。如果星光掠过太阳表面的时候,像爱因斯坦预言的那样拐弯了,这就证明爱因斯坦是正确的,否则……。
    不,作为自然科学家的爱丁顿,坚信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是正确的。星光将会拐弯,拐过1''。74,和爱因斯坦预言的一样。要用照相机照出这1''。74的偏转角,就像在十几米外照出一根火柴棍那样困难。不过,爱丁顿也仔细研究过了,这是办得到的。
    在爱丁顿的热情倡导下,皇家天文学会开始了日全蚀观测的准备工作。当时,德国潜水艇封锁着英国的海岸线,英国人民正在挨饿,每天都有英国士兵牺牲在前线。德国是英国的头号敌人,花费大量的金钱和人力,去证明一个德国科学家的理论,遭到不少英国人反对。可是,爱丁顿和爱因斯坦一样,是和平主义者,他执著地认为科学是没有国界的。爱丁顿对广义相对论的热情,对科学的执著,感染了皇家天文官代逊。这次全日蚀,月球的巨大影子横跨大西洋两岸。代逊决定派出两支远征队,分别去非洲西部的普林西比岛和南美洲的索布腊尔。
    1919年3月初春的一天,在格林尼治天文台皇家天文官的官邸,举行了日蚀观测队出征前的最后一次会议。巨大的书房里,代逊在花地毯上踱过来,踱过去,向两位队长作最后的交代。爱丁顿细长的身子埋在大沙发里,看着对面墙上的牛顿像出神。代逊讲完了,爱丁顿的副手想使会议的气氛活泼一些,就笑着说:
    “要是我们观测到的光线偏转角不是0''。87,也不是1''。74,而是3''。4,那怎么办呢?”
    这位副手是在望远镜下度过了无数夜晚的天文学家。他没有爱丁顿那样的数学造诣。在他看来,爱丁顿对爱因斯坦佩服得五体投地,实在有点好笑。广义相对论再优美,也不过是一件美丽的衣裳,穿在天文学身上,会不会合身呢?那一套玄乎乎的空时理论,光的弯曲,像他那样的天文学家是接受不了,也不愿接受的。所以,副手的这一番话,很有点揶揄爱因斯坦的意思。
    爱丁顿没做声,眼睛仍然盯着墙上那威严的牛顿画像。
    有什么可说呢?不管是什么结果,意义总是非凡的。爱丁顿对此早就想过:
    “这次日蚀远征队可能会第一次证明光的重量(即牛顿值);或许还可以证实爱因斯坦的非欧空间的怪论;或许会出现更具有深远影响的结果——光没有弯曲”。
    皇家天文官一本正经,他把两手一摊,对爱丁顿的副手说:
    “那爱丁顿就要发疯了,你一个人回英国来吧!”
    第二天,两支远征队双双启航,分赴各自的目的地。爱丁顿在4月23日到达普林西比岛,马上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架设望远镜、试拍照片……一切准备就绪,等待着那伟大的日子来临。宇宙将在那一天的几分钟里,把自己的真面目在世人面前显露一下。
    5月29日终于来到了。
    可真糟糕!一清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爱丁顿在帐篷里搓着手,焦急地来回踱着。不一会儿,他就跑到帐篷门口,仰望老天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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