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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心插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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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又岂会骗你们。他真都什么都没逼问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也挨一顿板子算了。

牢内乱作一团,苏樱稳坐中军帐品酒作诗。他一直琢磨是不是把南越灭国会不会更好一点,一劳永逸,再也不用犯愁他们鬼祟,可又怕陆压不允,让边陲小国臣服归顺,岁岁纳贡,怎么都比养着一群不开教化整日想着兵变都蛮人要省心。

两个时辰后,苏樱又将牢中老八提到堂上,依旧给他摆酒,堂上焚了一鼎麝香,丝丝香气里,苏樱气定神闲地自顾画画。放笔后,苏樱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睡醒后,摆摆手让军士将老八又送回牢房,只是这次态度异常客气,还给他换了间干净较为舒适都牢房。相比其他几人挨骂受打,这待遇着实不同,不能不让人怀疑。

第二日,苏樱继续提审,换了八人中的另外一个。这次不仅有酒,还有肉,有美貌歌妓,有珠宝玉器,美人如织,丝竹悦耳。苏樱看着下面汉子突目咧嘴怔怔地盯着歌舞的女子,如若没人在一旁,保不准他就扑上去了。仍是自顾读书写信,苏樱交代耀武、扬威好好看着他们婶娘,若是尚书府闹出颗大红杏,他们家老太君非亲自杀过来把青衣杖毙不可。

同样是两个时辰后,苏樱吩咐军士将他押回牢中,这次不同都是,那人临走之时,苏樱终于不再漠视他,幽幽开口。

“那狗官对你说什么了?”牢中六人紧紧逼问。老八当然心中有数,当初自己不被哥几个取信,有苦说不出,这次终于来了个跟他一个阵线的。

“那狗官这次还真说话了……”与当初老八回来时一样都颓然,他抱着腿,目光深远,艰涩开口。

“说什么了?你招出大哥了?你倒是说话呀!”几人虽急,却也奈何不得。

“他说,夏天穿棉袄热,冬天不穿棉袄冷。”

苏樱提审了所有犯人,重新编排了牢房,由单人单间改为两人一间,派人严密监视,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呈报。

“大人,何必这么麻烦,管他哪个是首领,都杀了算了。群龙无首,乱匪自然溃退。”骠骑将军花容非常不理解苏樱的做法,文人做事同他们武将自来不同,让人看了干着急,可人家是长官,越不的级。

“即使这次乱匪溃退,能将南越兵赶回老巢去,可是不出两年,他们养精蓄锐到一定时候,又会打回来,到那时皇上肯定又会让我领兵,这一来一去的岂不麻烦?”其实苏樱最不放心都是青衣,把她单独放在京城着实难让人心安。收起青玉镇纸,苏樱笔下的一副牡丹图绘好了。

“那大人即使查出袁大头又如何?这些悍匪可不会顾念着首领被擒而投降都。”花容于丹青绘画毫无兴趣,耐着性子不过是想知道主帅想法罢了。他又岂不顾念家中娘子?

“我要让南越知道,焉知洲的这股乱匪是狡猾善变靠不住的,不让他们吃几次亏,他们怎么能晓得不要轻易与人结盟的道理。”苏樱在画上题字落款,交在花容手上。“送你了。”

“那大人可查到谁是袁大头了?”虽然兵行诡道是正道,花容还是想不通苏樱到底要做什么,能否退了南越兵靠都是铁骑冲锋。

“花容,假使,你是乱匪,跟着南越起兵为了什么?”苏樱抬头,嘴角挑着,眼中目光循循善诱。

“当然……是为了钱,为了女人,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大凡犯上作乱都人为了都是这个,花容此说不过是照常理推断。

“嗯,说的对,若是你是焉知洲男子,没有钱,没有女人,每日辛苦劳作却终日不能果腹,无衣可遮体,在这些利诱面前,可愿意跟着乱匪举兵?”这话太不好回答,花容低头不语。

“这……将军,这可是假使?”

“嗯,说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顾及,我知你三代忠烈,是不会犯上作乱的。”

“嗯……会吧。”

“你看,连你这等忠义之人都会在美色财物面前低头,更遑论其他。唉!你放心,这话我不会对外人讲,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我心里有数就好。”

花容长长着眼睛,心里一颤,他就知道苏樱不会善待他。

“大人,可是现在焉知洲的百姓并不像您说的如此生活艰难,他们有土地,有很好的父母官,这可不是他们举兵的借口。”

“不错,所以他们可不只是贪婪而已。定有什么崇高的目的,要列土封疆吧,或者,自成一国也说不定。估计这点也被南越人看出来了,他们愿意和袁大头一伙人结盟,事成之后,焉知洲并入南越,将大邑南边的屏障打开,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侵扰百姓,进可攻,退可守。现在,袁大头不过是南越放入大邑的一只狗,他能搅闹出动静最好,即使不行,南越也可以在我们被弄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偷袭我们。”

“看来此次不仅仅是乱匪举兵闹事?”花容大惊。

“若仅仅是乱匪,陆压会派我过来?五万精锐铁骑随行,粮草辎重无数,什么时候皇上这么大方过?逮只兔子要掘个陷熊的坑?这几日,牢中那几个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连你都会屈服在利益面前,他们却能完全不为所动,如果不是有更大都利益驱使,谁能如此?美色,钱财,仕途,是男人总要沾一样吧,可你看他们几人,坚定无比啊。”

“大人……那、那是假设,而且你说的是我已经被逼入绝境之时……”

“嗯,你的忠心我们先不讨论,等你有机会被比如绝境我们再说。这八人中倒是有一位很有趣,不看女人,不喝美酒,不恋珠宝,倒是时时打量着我案上信笺,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他有更深远的目的……”花容简直怕了苏樱,说话之时都是谨慎万分,生怕再入套中。

“说的对!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雄才伟略,袁大头。这样吧,将那人带入我这里,我要亲自监管,除了那个老八,其余全部推出去斩了。”

“那、那俘虏的三千南越兵士怎么办?”

“焉知洲的子民受战火荼毒,民生艰难,不能由他们浪费粮食,坑杀!”

“得令!”

若不是青衣在京城闹得欢,苏樱也就不会急着回去,不急着回去,也就不用如此铁腕,三千兵士一朝为祸水所灭,可惜可叹。

这几日,无论苏樱召开军师会议抑或谈些机密事宜,都会将袁大头放在身边,只当他是件会呼吸的摆设,不闻不问。城防布控,军队调配,粮草供应,事事袁大头都记的青楚,虽然他不信苏樱会将这些告诉他,但听了总比没听好,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天机公子的能耐。

“袁兄?如何,你在我这里多时,手下弟兄被你出卖削首,南越三千兵士被坑杀,你那同盟怕是已经不能接受你了。我见你是个可用之才,你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跟一群乱民搅在一起怎么有出头之日?不如,来我这里如何?”

袁大头既然能在焉知发动几千人闹革命,也不是等闲之辈。

“大人说的的确如此,难道朝廷真要对我们招安?过往不究了?”

“当然,君子一诺,重于九鼎。”苏樱从来就不是君子,战场上为的只是战胜对手,管你流氓还是君子,成王败寇。

“那好,如果大人信的过我,就请你将我放回去,我这就将手下集结的兄弟集结起来,帮着您联合抵抗南越人。”

“当然!我是很信得过袁兄的,毕竟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而且这些天你在我身边已经把焉知洲的防控驻军了然于心,我也算对你毫无保留了,现在我们同仇敌忾,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苏樱让人给袁大头设了践行宴,贼兵双方把酒言欢,畅想胜利后都种种美好画面,不亦乐乎。

袁大头走后,花容喝的一张红脸,紧跟着苏樱来到议事厅。

“大人,你就这这么信的过他?就这样放他走了?”

苏樱倒了杯茶微抿两口,抬头看了看花容,转而摇头叹气。“你看你喝的,不过是和他装装样子,还真当和他惺惺相惜?快去醒醒酒气,我有事说。”

花容低着头,满脸的委屈,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要舍命陪君子,结果又推说自己酒量不济,送人情的是他,这舍命的可是自己。那袁大头是什么人,江湖草莽出身,平日喝酒都是论坛子计数,偏偏苏樱对他下了命令,说什么都不能让花容输给他。

半个时辰后,花容刚刚一张绯红小脸变得惨白惨白,满口的醋味,来到议事厅,急着追问苏樱。

“大人,我们的军事布防他可都知道了,要不要现在变动?”苏樱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为何要变动?既然是相互取信,若是我们先动,南越的人怎么会来呢?”

第二十八章

自古有句老话叫做红颜祸水,说的不过是妹喜、妲己、褒姒之流祸国殃民的女子。近代还曾有个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让关外铁骑执掌中原三百多年,也算的上是感情上的剑走偏锋的演绎。青衣如何都想不到,以自己不沾一流二流出入的容貌,竟然有一天也会荣升祸水之流,真是让人呜呼哀哉。

苏樱原本打算留在焉知陪着南越人耍一耍,反正如此这般公费郊游的机会不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陆压完全管不到他。可苏樱是实在不放心青衣,确切说是不放心将尚书府交在她手里,一急之下,快刀斩乱麻,来势汹汹的南越兵士,还没能找好地方安营扎寨,在中原大地上脚板都没站热,已经被苏樱撵回老家去了,全军溃退,死伤无数。

陆压在养心殿里陪着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多是军前塘报,边看着,陆压边执笔批注,不住凝眉苦笑。

“德安,苏樱将乱匪剿灭了?”军前折子没经兵部转呈,直接送到陆压手中。

“是啊,皇上,苏大人还真是有手段,不过月余就将南越打回去了。”德安公公一手研磨,一边偷眼打量陆压神色,按说此等幸事,皇帝不是应该龙颜大悦吗?没有。靠在椅子上,陆压仰着头,前线打了胜仗对他这在位者来说自然是好事,不过,一想到苏樱要回来了,陆压心头就不痛快。

“南越十万军队还有象阵做前锋,怎么会如此容易就被苏樱打垮呢?”知道他会得胜,只是速度完全不在陆压预料之中,他给苏樱的补给辎重是半载的份儿,谁知他一个月就超前完成任务了,陆压完全没有德安想象中的大悦,甚至心头有一丝丝的恼,恼苏樱回来就可以和他那个猴子一样精灵的夫人见面了。青衣稀罕苏樱,却完全没把他这大邑皇朝当家人放在心上,岂能让人开心?

“皇上,这折子上肯定就一句折南越兵士数万,大军凯旋,将不日而归吧。说的一点都不详细。苏大人会打胜仗咱们是一早就料到的,您肯定想知道的是他如何取胜的吧?奴才可都听说了,是这么回事。苏大人啊,他在战场上抓住了焉知洲的匪首,当着他的面坑杀了三千南越兵,逼他不能和南越人结盟,还把他纳入自己军队,将焉知的军事布防都给那人看了。要说这苏大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竟敢做那别人想都不敢想都事儿,不愧是陛下您的肱骨之臣,当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这得胜的消息一传开,京畿里都乱套了,姑娘小姐们争抢着置办胭脂水粉,就等着苏大人凯旋进城之时能瞧上一两眼呢,奴才还听说啊,那卖香包瓜果的地方都卖空了……听说众人打算在苏大人进城时候效仿潘岳掷果盈车呢。”

德安兰花指一点,不停地碎碎念。苏樱在他心中有如战神般光辉的形象,此时更加万丈光芒。德安甚至比那些丫头小姐对苏樱的崇拜都要狂热。不过这无心之举,倒是触了陆压都霉头。臣子就是臣子,功高岂能盖主?陆压将镇纸往桌上一扔,盯着德安的眼神阴鸷十分。

德安的眼风刚和陆压打了个照面,心里就亮堂的。

“奴、奴才逾越了,奴才接着说战场上的事儿。苏大人要那袁大头保证集结自己的徒众与官军一同对抗南越兵,然后就安心地把他放了。”

苏樱和陆压是德安一小就服侍起来的,个人的心思他拿捏都比谁都好,没有这份能耐,又怎么做上这御前总管。打小就较劲的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各有胜负,总体上能对个平手,只是陛下成了陛下后,苏樱显然就势若了。不过苏大人有一项是皇帝也比不上的,就是军功。虽然陆压在排兵布阵上也有一套,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天子岂能亲政?若是再有个土木堡之变,祸国殃民的死太监头衔算是坐实了,德安拼了老命都不会让陆压上战场。所以即使陆压有心和苏樱在战术上一较高下,全体文物百官打死不同意,好容易抓住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对峙皇帝的由头,三皇五帝列祖列宗都拿出来压在陆压头上,摆明了,若是你小子上战场,就是弃朝廷百姓于不顾,就不是有德之君。

大臣们又是自刎又是撞柱子,搞得朝堂之上悲歌连连,对此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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